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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莎画又在聚会上喝得伶仃大醉。素素和过儿待散席后将他扶回房间安顿在床上。两人则站在屋外聊天。
“师姐，莎画王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我总觉得这次来玄武山，他的情绪有些阴晴不定，整个人都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莎画这几日连续“被迫”酗酒，就连过儿也看出了一丝端倪。
“他的事情，旁人说了也没用，他需要点时间自己走出来。”素素叹了口气，并不想多说，要说起来，这莎画的心事与木木有关，也与山贼有关，素素夹在他们中间，自己又对莎画有意，还真是不好坐什么评价，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过儿，你真的打算以后不成亲了吗？你还这么年轻，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遇到心仪的人，何苦这样对待自己。”
第三百一十章 玄武山之行（3）
过儿对筱琴一片痴心，这是素素最欣赏他的地方，但也是最担心他的地方，毕竟过儿的人生还长，悲痛之中所做的决定，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过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师姐，今生今世，筱琴就是我心中的独一无二，再也不会有人能替代她。我和你、山贼师兄不一样。你们从小在这玄武山长大，成年后才下山去看大千世界。而我，早早看透了这花花世界，筱琴一走，我对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
“过儿，原来人的心里只要装进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么？”素素反问一句，想想莎画对木木的心，看来注定是个死结了。
“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的心里，除了筱琴，再也不会有别人了。”说到动情处，过儿的眼眶红了。“若不是师父收留我，从此后这天下我都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孤苦无依。如今，能成为你的师弟，像师父一样终身不娶，有什么不好？我也要像师父他老人家那样潜心习武，将空灵派发扬光大。”
过儿的话说得情真意切，素素也颇为感叹，“过儿，其实你也是个武痴呢，我相信你以后一定比我和师兄还厉害！”
“师姐，我怎么能和你们比？我底子太差，年龄也大了，只望通过努力，不辱师门才好。”过儿对自己并没有信心。
“要相信自己哦，过儿。师父他老人家人很好的，教我们的时候虽然严厉，却也很有耐心，你只要跟着师父好好练，一定会有出息的。”素素拍拍过儿的肩膀。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莎画在里面呻吟了一声，慌忙跑进去一看，原来是莎画醉得太难受，挣扎着要起来呕吐。过儿忙拿来渣斗，素素把莎画扶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吐得更顺畅些。
“王爷这又是何苦？”过儿叹息着，“其实借酒消愁只会愁更愁，酒醒之后自己也难受。”
“你就别笑他了，想当初你不也一样？”
“那时真的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茫然不知所措。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想起筱琴才走的那一段时光，过儿也暗自嘲笑自己那时的脆弱。
“有时候喝酒不过是为了宣泄，等他醉几次，或许也就和你一样，慢慢想通了。”素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信。
“也不知道是谁让他怎么伤心？师姐对王爷这么好，王爷怎么就看不到呢？”过儿叹了口气，当初素素和筱琴同住一屋的时候，过儿就已经知道，素素是喜欢莎画的。如今看来，倒好像只有这莎画不知道。
“我们只是朋友，过儿。”素素显然不想说这个问题，过儿知趣地闭上了嘴巴。两人一起把莎画料理完毕，又喂了些清水，过儿才拿着渣斗去了茅厕。
素素坐在床边，轻轻抓住莎画的手腕，一股混沌之气输入莎画体内，将剩余的酒气慢慢逼了出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玄武山之行（4）
莎画逐渐安静下来，素素擦擦额头冒出的细汗，痴痴地看了看莎画熟睡的脸，轻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何苦作践自己的身子。”
莎画此时醉得厉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素素的手，“小木头，不要走！你为什么不要我？如果，如果当初我早一点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早一点告诉你，我想娶你并不是开玩笑，你可会选我？”
素素心里一沉，正要说话，莎画却叹了口气，放开了素素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小木头，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曾经过去，都有现在此刻，都有然后结果，就是没有如果当初。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你不要我，没有关系。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我守护你就好。”
素素的眼睛一下就酸了，一边把莎画的手放到被子里，一边喃喃自语，“你怎么就这么傻？”
过儿此时也回来了。“师姐，你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他。”
“辛苦你了，过儿，若他晚上还折腾，你肯定休息不好，明早就不用上山练功了。”
“无妨。师姐刚才已经把酒气给他逼出来了，他应该不会再有事了。”过儿说着把素素送出了房门。
早上醒来的时候，莎画照例没有宿醉后的头疼，他也知道这必定是素素的功劳，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想起这次动身前和童话私下聊天的事。
当时莎画问童话是否真的是自愿娶安颜影，童话笑着说，“弟弟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还不至于因为天木的国泰民安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以前我看身边的女子都差不多，待她们也差不多，唯有小木头是不同的。但我也早知道，所谓的不同不过是因为青梅竹马，对她多了些兄长般的关爱罢了。但和阿影在一起，我第一次有了默契知心的感觉。虽然是她主动向我走近，但她走了十步，我也向前走了五步。这是我第一次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滋味，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何况，阿影看似娇弱，实际上很识大体，她还主动提出小周和星雨跟了我五、六年，心里也只有我，让我大婚后把她们都先纳为侍妾，以后再升为侧妃，为我们家开枝散叶。就连我老姐都对阿影和我的婚事非常满意，我还有什么遗憾呢？”
“哥哥还真是博爱。人人都说我风……流，如今看来，你才是骨子里最最风……流的那一个吧！”莎画虽然在挤兑童话，但还是很羡慕他，如今明媚的笑容，不但挂在童话脸上，也闪烁在他眼底。
童话颇有深意地对莎画说，“弟弟不要只看着眼前的人，却看不到身后关心你的人。一颗真心若错过了，就可惜了。小木头心里既然只把你我当哥哥，你又何必强求呢？能与你携手共度一生的另有其人啊！哥哥现在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既找到了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又还能作为兄长和朋友陪在小木头身边。弟弟为何不能如此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玄武山之行（5）
莎画不傻，以前不过是先入为主，误以为素素是山贼的未婚妻，所以自动忽略了素素对自己的好，仅把那当作友善罢了。也正因为把素素当作了朋友妻，所以莎画对素素才会有所不同，虽然心存好感，却至始至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如今童话这一点拨，他再一细想，自然也明白素素对自己确实是有心的。
只可惜，有一个人，你每次说要放下她，却总是忍不住又拿起来回味；有一个人，你真的很希望她快乐，所以宁愿自己不快乐；有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你笑了，但是一转身，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早已泪流满面……
这就是莎画目前最真实的心理写照吧。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忘记木木，应该放下对木木的感情，甚至，尝试着去接受别人的好。可是，一时半会儿，莎画心里确实装不下人，即使面对自己内心很认可的素素，面对素素的默默付出，也只能这样装傻，亏欠着这份情。
这几天在玄武山，莎画也看出来了，这空灵派的青年男子喜欢素素的还不少，那些所谓的敬酒，多多少少也带了些妒意吧。自己这样算不算妨碍了素素的幸福呢？是不是应该劝素素及时在同门里选一个呢？莎画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但一想到素素若真的很谁谁谁好了，似乎心里也有点不爽。一时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索性下床洗簌。
莎画刚整理好，素素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今日雪好大，过儿依然坚持去山上练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来。你先喝点粥吧，每天这样喝酒，晚上又吐过了，就怕伤了胃。”素素一边往桌上摆，一边说话。
“你又早起给我熬粥了？”莎画看着素素有些憔悴的脸，想着这一段素素默默的陪伴，心里有些不忍。
“也不算早起，平日早上不也要起来练功吗？前一段在都城，我反倒是懒散了。”素素笑了笑，“回来了，自然不能再偷懒。”
“小素儿，谢谢你，让你费心了。本来小木头和山贼兄是要我来照顾你的，却变成你每日照顾我这个醉鬼了。”
“没事，你心里不痛快，想喝就喝吧，只是酒入愁肠更容易醉人，你不要伤了身子就好。我们是朋友，你又是我们空灵派的客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就不用说那些客套话了。”素素指指桌上的粥和点心，“快坐下吃吧，不然就凉了。今天的风雪太大，不能出去走了，等下吃过东西，你去和师父下棋吧。”
“小素儿，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莎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你也知道，我一心守护着小木头，你对我的好，我真的无法回报。你的同门都很优秀，选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吧。”
话一说完，莎画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将素素对自己的好给点破。尤其是最后这一句说出口的时候，其实莎画心里也有些难受。
三百一十三章 玄武山之行（6）
一时间，两人无话，各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屋内的气氛异常的尴尬。
好像过了一万年，素素才抬起头来，她红着眼睛望着一脸纠结的莎画，“曾经我也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和师兄相互守护，可是后来我发现师兄爱的人不是我。我失落过，但我也明白，他即使娶了木木，也还是我的师兄，是我最亲的哥哥，他一样会守护我。我知道你放不下木木，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蠢。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就这么守护木木一辈子，那你就去守护吧。而我，会在你的身后守护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素素说完，不等莎画反应过来，转身就跑出了房门。虽然她的速度很快，莎画还是清楚地看见她转身时流过脸颊的眼泪。莎画一时心乱如麻。
一个人坐下来喝了点粥，却食不知味。思前想后，莎画决定还是要去找素素再谈一谈。可是在素素的房前屋后找了一圈，莎画都没有找到人。
莎画悻悻地回了房间，正好过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莎画便问他有没有看见素素。
“师姐刚才下山去了，说是要去镇上买点东西，准备年夜饭用的。”过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我和师父都说风雪太大，叫她今天不要出去，可师姐说不知道这雪要下到几时，怕再过几日那些店家都要关门歇业了，还是下山了。”
过儿嘴里包着点心，一边吞一边摇头，“师父说她还没吃早饭呢，也不知道急什么。”
“那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去？”莎画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师姐不要我去，说是东西不多，她一个人去就好。她还说怕你一个人在屋里待着无聊，叫我留下来陪陪你下棋。”过儿实诚，倒也没有多想。
“下山去镇上的路你知道吗？”莎画心里有些急。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啊！”过儿也不知道莎画为什么这副表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