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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目光呆滞了半晌，然后站了起来。“轩？你要去哪里？”“去看她。”秦轩淡然回答。“这怎么可以？他们现在的身体都很虚弱的！”萧浣上前拉住了他：“你这样不怕再让楚怜受伤害吗？”秦轩用力甩开她的手：“我只是想看看她，为什么不可以？我保证不会冲动，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那，我们一起去吧。”一旁的紫雨说话了：“顺便监督他。”秦轩用眼神控诉她们对自己的不信任，紫雨视而不见。于是，他们跟医生护士请求了半天，然后进入了楚怜所在的病房里。
楚怜在里面像婴儿一样睡着，身子蜷缩着，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半攥的双手指尖还是微微发凉，脸色非常苍白。秦轩伸手想摸摸她的脸，被紫雨和萧浣同时扯住了手。此时，楚怜的头轻轻扭动，好像要醒过来了，但又没有醒。她迷迷糊糊地喊着：“舟……舟……我不会放弃的……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手也开始张开、合拢，好像是像抓住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平静下来，声音也逐渐降低，最后趋于平静。
“……”秦轩看了很内疚，很心痛。他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去，打开门走了出去。萧浣和紫雨对视了一下，紫雨耸了耸肩，也走了出去，萧浣也跟着走出门。关上门之前，她又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秦轩此时已经回到了车上，烦躁地拍打着方向盘。虽然这一切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但自己的纵容也是促成他们变成这样子的原因。萧浣走过来，轻轻敲了敲车窗，秦轩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摇下车窗。
“谁能让楚怜露出真正幸福的笑容？楚怜在昏迷中在呼唤着谁？你真的爱楚怜吗？这些问题的答案你都知道，好好想想吧。我今天跟着妈妈回去。”萧浣说完，转身离开了。秦轩愣愣地看着她离开，在车里坐了一夜，总算想通了。
两天之后，楚怜已经醒过来了。但身体虚弱，暂时无法下床行走，情绪也一直低迷，成天一副死鱼相。萧浣过来陪着她说话，照顾她，这三天秦轩没有过来。“浣姐，舟呢？他怎么样了？”“还没有醒，不过，情况很稳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要去看看他。”说着，楚怜挣扎着坐起来，萧浣小心地把她按了回去。
“听话，先好好养身体。万一他好了，你却把身体折腾坏了怎么办？”萧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理好她耳边的头发：“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就带你去看他。”楚怜听了，虽然不点不情愿，但还是安静下来了。
“嘀嘀嘀”，萧浣的手机响了，是秦轩发来的信息：有事，关于楚怜的病情的。
“怜，你先吃点东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见楚怜乖乖地点了点头，她拿起包走出门外，关上门，一转身差点跟秦轩撞在一起。“你既然就在门口，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干嘛还发信息呢？”萧浣深深地吸了口气：唉，突然冒出个人来，差点被吓掉魂。
“我……还是不见她比较合适。”秦轩低声回答。然后他看向走廊的尽头，那一边是余舟的病房。“他的情况不太好。”
第 92 章
“不过，更大的问题是楚怜，医生说她虽然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情绪释放方面出现了问题，哭不出眼泪，也笑不出来。我想，应该是心病吧。毕竟，我因为任性，给他们的感情设置了太多的阻碍。”秦轩低下头，闷声回答。
“那怎么办？”萧浣着急地抓着他的袖子：“这么一个经常叽叽喳喳的孩子，突然变成这样了。怎么办？”“我有一个想法，但是，风险也不小。所以找你商量一下。”萧浣有些惊讶：一向不可一世的秦轩居然也有“礼贤下士”的时候，不过，肯定是十分为难才这么说的吧？
“我想告诉楚怜说余舟死了，然后再让他们见面。这样经过大悲大喜的情况，应该会刺激她的情绪。”“你疯了？你还嫌楚怜受的刺激不多吗？”“我知道，可是，让她一直这样半死不活地，不是也很残忍吗？我也知道风险比较大，所以找你来商量，到底怎么实施，刺激的力度才会比较合适。”
“……”萧浣感到这方法很不靠谱，可是她在楚怜身边的这三天，的确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生气。楚怜就像一个面具一样，定格的表情十分冰冷，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活泼到疯狂的样子。“好……但是，你说话不要太过的。”“不是我说，是你说。”“什么？”
秦轩摇摇头：“我不能再去见她。万一在我说话之前她就大受刺激，那后面让余舟和她见面时她很可能因为之前受刺激过度，仅有的表达情绪的迹象也会消失掉。”“……不会那么夸张吧？”“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伤了她，所以，拜托你了。”秦轩低着头，鞠了个躬，转身跑出了医院。
“……”很辛苦吧？自己深爱所以疯狂，现在又必须放弃。这样痛苦着的又何止他一个呢？惆怅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萧浣转身再次进入了病房。
“怜……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挺住。”楚怜毫无生气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萧浣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余舟……他，不治身亡了。”
恍如晴天霹雳一般，楚怜陷入一片死寂的状态。萧浣正在后悔是不是失败了，猛然看见两行清泪从楚怜的脸上流了下来——她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楚怜哭着，任眼泪从脸颊流进脖子里，根本没有伸手去擦的意思。萧浣走上前给她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一直告诉她“我是骗你的，余舟没有死”也没有用，登时着急了。她掏出手机，冲出病房，一边给秦轩打电话一边往医院外跑，结果在医院门口再次碰见了秦轩。
“你还没走？”“没等到结果，我不放心。她怎么样？”“你还说！现在除了哭还是哭，根本就止不住。”“虽然残忍，不过成功了一半了。接下来，只要告诉她余舟还活着就行了。”“根本没有用，我说了好多次了，她根本听不进去。”“是你的方式不对，我另有一个方法。”“啊？”
第二天，楚怜两眼红肿地盯着眼前披着黑色大斗篷的怪人，眼泪仍然流着。
“怜，你记得《人鬼情未了》吗？我们给你找了一个通灵师，你可以跟余舟通话？”楚怜仍然哭着，没有搭理。“你不想跟余舟说话吗？姐姐可是没有骗你哦。”楚怜抬起头来，一脸怀疑。
“待会我会出去。你只要抱着通灵师，闭上眼睛，就能感受他的气息，倾听他的声音。”说完，萧浣打开门走了出去。楚怜看着眼前这个用大斗篷把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脸都不露一下、声音也不出的人，半信半疑。但她还是伸出了双臂：就为了爱迷信一次吧！真的好想他。
第 93 章
“现在闭上眼睛，把胳膊放在我的腰上，然后慢慢收紧。”很明显是捏着嗓子说出来的，不过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楚怜因为伤心，大脑不甚活跃了，她按照通灵师所说，慢慢地抱紧了他。这一抱，她就舍不得放开了。太像了，太像余舟的怀抱了。就像他还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拥抱着自己一样……她舍不得睁开眼睛：如果这是一个梦，就让我这么梦下去吧。
“傻瓜，还没有抱够吗？”这声音？楚怜害怕余舟的气息会消失，就抱紧了通灵师，死死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喂，再不让我脱下这该死的斗篷，我会闷死的。”这……是余舟吗？她害怕是个幻觉，就是不肯睁眼。“喂……”余舟无奈了，虽然拥抱着很开心，可是这个不合身的黑斗篷真的太闷了啊！
“？”楚怜终于下定决心，小心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余舟已经摘下了帽子，冲她笑着。楚怜惊讶地把两只眼睛都睁开，扑上去用两只手使劲捏着他的脸。软的、热的、还有呼吸！这么说——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她紧张得再次闭上眼睛，抱紧余舟的腰。余舟无语到了极点，干脆直接扯过她的脸蛋用力地捏着，楚怜一开始为了感觉努力忍着，后来怒了，一下子拍掉他的手：“干嘛啊！疼！”说完眼睛一闭，又要抱。
⊙﹏⊙b汗……这孩儿咋还没回过神来呢？余舟使劲晃晃她：“疼就代表你不是在做梦啊！傻瓜！”不是做梦？楚怜小心翼翼地松开胳膊又抱紧，抱紧胳膊又松开。看着眼前没有消失没有变化的余舟，她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开心地扑到余舟的怀里，露出了笑容。
“……”话说，你什么时候让我脱下这个碍事的斗篷啊……TT余舟无奈地抚摸着楚怜的头：既然她这么开心，暂时忍忍吧。
等到楚怜抱够了，也开心够了，余舟也热得满头大汗了。要是她再不松手，他很可能光荣地在这么寒冷的冬天热死……
“舟，我太开心了！原来你还活着！”“是啊，还不是他们怕你无法宣泄情绪，就想出这么一个招来。”原来是为了我啊，虽然理由有点奇怪。“那，妈妈呢？”“咱妈没事，冰凝在那里照看着呢。估计这两天就会带着妈妈回来了。对了，怜，我们今天结婚吧？”“今天？”“对，就今天……”
于是，民政局在这一天迎来了一对样子古怪的夫妻：女的身穿病号服，死抱着男的不放；男的身穿大斗篷，活像个通灵的巫师。办证的工作人员的心脏受到了巨大的考验，尤其是楚怜余舟办完证转身要离开时，旁边一对小夫妻在说：“怎么都没有人呢？”工作人员登时昏厥了过去，没能听到下半句话“没有仁怎么叫杏仁饼啊！”
秦轩当时一直在病房的窗外看着他们拥抱，直到他们去办证了，才动身回到家里。紫雨正在收拾东西，秦轩感到奇怪，但张开嘴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几天的变故实在太大了。
“轩儿回来了？我也该走了，公司就交给你了。”“为什么？”“本来我就是为了给姐姐报仇才来的，现在大仇已报，我也该走了。轩儿，希望我还能这么叫你一次。保重！”说完，她把行李箱一拉，向门外走去。秦轩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但在她就要走出门的一刹那，迟疑地喊了一声：“……妈！”
紫雨惊呆了，手里握着行李箱的滑竿，半天没能走出半步去。秦轩转过身来，走到她的身后：“妈，你走了，我怎么办？”紫雨转过身来看着他，半信半疑。直到秦轩上前一步抱着她的肩说：“你已经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她终于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不是一个人。”“什么？”“我告诉过你吧？你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说着，她指向门外，冰凝正在那里等着。
“那你们……”“我打算和余妈住在一起，冰凝已经认她做妈妈了。”“可是，你们……”“不过后来想一想，还是这里住着习惯啊！”一边说一边点头，秦轩开心地抱紧了她。
“不过，说好了啊，不许欺负妹妹。她要来住的时候不许赶她。”秦轩连忙点头：家总算有个家的样子了。他冲上楼想告诉萧浣这个好消息，却只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份离婚协议书，信的内容如下：轩，我想你还是不爱我。我也没有必要蹉跎大好时光，女人的青春太短暂了。离婚协议书我另外弄了一份，已经签好了，你签了之后，我们就结束了。
曾经的爱：浣什么跟什么啊！秦轩几下把离婚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