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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日天劫-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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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度毫无愧色,忝颜笑道:“在下为主公折去四名兄弟,主公切莫忘。”

劫真冷笑:“你那些‘兄弟’死之不尽,算哪门子的功劳?先生将这十二枚金针刺入劫震老儿体内十二处大穴,今日便算先生立下头功,回去重重有赏。”

司空度自不肯犯险,接过金针,仍涎着脸耍赖:“主公,将兵得赏,自然是效命争先,不惧死耳。在下也不要别的,主公若将军师大人赐我一夜,让在下好好干上一干,十个劫震我也不怕。”

劫真心里着急,方才劫震虽亲口承认还有半刻才恢复功力,但他城府极深,难保不会故意多说或少说了数字,若不早以“太乙锁功针”封住大日神功运行的十二处要穴,一旦劫震恢复功力,便是“万胜天君”冯难敌折返也未必能胜。他当然不会将宝贵的智囊武瑶姬交给这畜生蹂躏——这朵娇媚的香花,连劫真自己都采不到——眼看时间飞快流逝,半刻将届。

正自为难,却听武瑶姬咯咯一笑,随手接过了金针,笑吟吟的说:“好啊,司徒先生若将十二枚金针都插进劫震体内,瑶姬今晚便是先生的人啦!任凭先生处置,我也没别的话。”柔荑掩口,风情动人。

司空度馋她已久,见此姝虽身如女童,但雪肤粉腻、蜂腰盛乳,分明就是妙龄女郎的冶丽,这种既稚嫩又成熟的女体他从没尝试过,一时色胆横生,不禁垂涎:“军师一言……”

武瑶姬媚笑:“快马一鞭!”

司空度接过整束金针,本想乘机摸摸小手,却被武瑶姬巧妙闪过,益发撩起男人的欲火。他强抑心猿意马,涎脸贼笑:“那美人儿军师今晚可得好生……”

语声未落、身臂不动,三点金光倏地脱手飞出,嗤嗤几声轻响,正中劫震两胁“脉宗穴”及喉间“气管穴”!但见寸许长的毫毛金针直没入体,仿佛被血肉化开一般,劫震双目睁圆,浑身一僵,登时动弹不得。

司空度仍不转头,连肘臂也未弯曲,全靠指腕之力,飞震如蜻蜓拍翅也似,一束金针飕飕射出,竟无一枚落空。

武瑶姬看得杏眼骤亮,禁不住拍手娇声喝采:“好俊的手法!”

司空度目光淫邪,冲她周身巡梭,兀自出言调笑道:“在下还有别处功夫更俊,军师今晚便知分晓。”

劫真心中凛起:“好一个‘过隙白驹’!敢情他适才并未拿出十成的功力对付劫惊雷?此人之虚实,竟连我也走了眼。”

须知“太乙锁功针”不同一般的牛毛针,通体刻满肉眼难辨的螺旋细纹,以旋劲转刺入体,无论受者功力再强,都无法自行运功逼出。反过来说,若不是用螺旋劲的手法钻入,以金针之纤细柔软,是万万难以打进肉里;至于司空度振腕发针、隔空认穴的精妙,就更不消说了。

眼看金针将射完,司空度眼里简直要活生生喷出欲火来,忍不住以舌舐唇,淫笑道:“军师快快过来!在下要射完啦!”忽然眉头一皱,低首望去,掌中已然空空如也。

武瑶姬笑道:“先生莫急。便是蹴鞠赛马,也得让评判审一审不是?若然胜了此局,再拔彩头不迟。”双手背在身后,腴润的娇躯一扭一摆的,踮着步子走到劫震身边。

劫真忙唤:“军师回来!那厮诡计多端,军师切莫涉险。”

司空度本想要跟上前去,一听这话顿时犹豫起来;只这么一停,武瑶姬已轻快地转到劫震身后,手中比划,口里算着:“八、九、十……十一。司空先生,你可真不老实,明明说好十二枚针,怎地硬生生克扣了一枚?”

司空度刚才一边出手一边心算,也只算了十一枚针,心知有异,笑道:“在下确实只有十一枚金针,没准是军师短给了一枚。”眼里殊无半分笑意。

武瑶姬故作掩口惊讶状:“是么?哎呀,果真是我少给一枚。”雪腻的玉手一扬,最后一枚金针钻入劫震背心“大椎穴”,歉然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先生手法虽妙,到底只打进了十一枚针,可不能算赢。”

“军师好心机!”司空度大笑抚掌,细目里掠过森森寒光。

“先生客气啦。”武瑶姬咯咯娇笑,宛若摇散一树润艳艳的牡丹海棠。

劫真暗自松了口气,拂袖道:“好啦!耽搁如许辰光,若走脱了劫惊雷,二位可有担待?”

司空度冲武瑶姬拱了拱手,笑得不怀好意:“军师算无遗策,料想必不致此。”

武瑶姬正色道:“劫惊雷至关紧要,主公即刻追赶,此间由我善后即可。”

一挑柳眉,妩媚的杏眼儿瞟了瞟破窗。

劫真不动声色,偕司空度掠出庙门,片刻后扬起一串马蹄声,风火流星般驰往远方。

篝火烧得劈啪作响,除了死尸,偌大的庙里只剩下五个人。劫震金针入体,宛若中风一般,瘫倒在一角,浑身微微抽搐着,似是绝了生念,索性闭目等死;文琼妤身子犹虚,仍偎在商九轻的怀里,火光回映着她玉一般的娇靥,竟白得微带透明。

劫兆怔怔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劫军,心中五味杂陈。没想……没想到头来,竟是他为父亲付出了性命……世间的对与错、好与坏,当真是如此混沌难辨么?

骤尔回神,见武瑶姬拾起一柄长剑,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暗想:“此间能济事的,约莫只剩我一个啦。我得想个法子护卫爹与文姑娘、商姑娘周全。”大着胆子轻唤:“瓶儿!”

武瑶姬正走过他身畔,闻言一震,却未回头。

劫兆窃喜:“当日在澡房,这头小媚兔给我摆布得欲仙欲死,包管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心想女子对于夺走自己初夜的男人最是难忘,不觉又多几分把握,强笑道:“好瓶儿……”

谁知武瑶姬霍然转身,一剑狠抽在他面上!

这一下虽以剑脊为之,仍鞭得劫兆失声惨叫,左眉斜向右颊如遭烙铁炙过,鼻梁骨热辣辣的一阵激痛,仿佛劈下了整只鼻子似的,鲜血披面淌下。劫兆痛得几乎晕过去,眼角不由自主涌出大片泪水;纵使视线模糊,却清清楚楚见她转过一张咬牙切齿的俏脸,适才的媚人风情半点不见,仿佛女鬼附身,狠笑中恨意宛然。

“你再出半点声音,我便割了你的舌头,一点一点剔去你全身的血肉!”武瑶姬一字一句迸出唇边齿缝:“你……无耻淫贼!”

劫兆痛得说不出话来,视界里有一大半被淌出的血幕所遮,眼睁睁看着她走到文琼妤身前。

武瑶姬似是定了定神,随手把玩着剑穗流苏,轻道:“师妹,我也不来为难你。你将劫震老儿那枚旧珠交出来,师姊便饶你一条命,你可别自讨苦吃。”一笑之间,又回复成那个算无遗策、从容妩媚的女军师。

文琼妤淡然笑道:“如今劫真夺了照日山庄的大权,劫震当年做过的丑事,反倒不好让玄皇知晓啦!免得此际招惹强敌,你主基业未稳,幼虎难搏雄鹰。师姊是怕小妹带走了证物,对照日山庄不利。”

武瑶姬轻轻缠绕着剑穗,鲜黄绸穗间指尖翻飞,宛若几根盈润的小小玉笋。

她咯咯笑道:“妹妹是个明白人。与你说话,真是半分力气也不费,教人好生欢喜。”

文琼妤微笑道:“也好,反正是枚灵气尽失的废物,带着也没用处。商家姊姊,请将珠子交与我师姊。”

武瑶姬没想到她如此干脆,微微一怔,笑道:“师妹真爽快。既然如此,师姊也不客气啦,除了那枚旧阴牝珠,师姊还想向你借两样物事。”

文琼妤叹息道:“物证入手,接下来便要销毁人证啦!师姊可是要我俩的性命?”

武瑶姬拍手笑道:“师妹好聪明!”长剑一横,便自文琼妤的粉颈斩落。

忽然“哗啦”一声,两扇破烂窗棂被倒轰进来,劲力所及,武瑶姬忙挽了个剑花护住头身要害,轻轻巧巧向后跃开;一人自窗外翻入庙中,身材魁梧、双臂如铁,竟是劫惊雷。

原来他刚才破窗而出,从营地里解了一匹马放走,自己却悄悄潜回窗檐外,伺机相救众人;见武瑶姬动了杀机,这才急急现身。

文琼妤闭目叹息,暗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热血一冲,固然是英雄侠义,只可惜不够聪明。”低道:“姊姊切莫与劫二爷一样。一有机会,须速速返回萧然海,只消玄皇发兵南下,我便能安全无虞。”

商九轻闻言一震,不禁垂下眼睫。

却听武瑶姬笑道:“哎呀!这不是二爷么?怎地回来得这么快?”

劫惊雷冷冷低喝:“妖女,不必弄什么玄虚!叫那俩畜生滚出来!”

门外一声长笑,两人并肩而入,却不是劫真、司空度是谁?

劫惊雷是骑术的大行家,从马蹄声就能判断鞍上是否有人。劫真、司空度同样放出两匹空马,鞭策驱向远方,自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劫兆强忍疼痛,一怔之间,随即明白:“二叔逃走是假,劫真追赶也是假;那武瑶姬挥剑杀人,只怕还是假的。二叔若能眼睁睁看着文姑娘、商姑娘被杀而不现身,劫真投鼠忌器,必不敢为难爹。只可惜……只可惜二叔是条汉子。”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二叔,到得此刻,忽觉既感佩又悲哀,满心都是苦涩:“……磊落光明,当真便拼不过阴谋诡计么?人有血性,是不是就该落得身陷筹谋?”

劫真掸了掸袍角的灰尘,意态闲适,行过文、商二姝身畔时,还随手轻扳文琼妤美致的纤巧下颔,刻意端详。文琼妤身子娇弱,难以抵抗,蹙眉“嘤”的一声,被强扳着仰起了姣好的颈线,剔透的玉肌浮透着几丝淡淡青络,细细颤喘,忍辱的模样分外动人。

“这等尤物,也难怪二叔舍不得啦。”劫真啧啧两声,笑意从容,右手姆、食二指轻捏美人尖颔,目光却直视劫惊雷,满是挑衅:“我以为二叔不好女色,原来只是没看到合意的。”

劫惊雷面色铁青,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右手五指一并,沉声道:“我今日要为中宸武林除一大害。亮剑罢!”

劫真不敢大意,松手拔剑,立开个门户,用的却是“烈阳剑法”起手架势。

劫惊雷勃然大怒:“你……有什么脸面用‘烈阳剑法’!”呼的一声剑劲扫出,地面上烟尘飙卷,一路直扑劫真!这一记横霸快绝,乃是劫惊雷盛怒下的会心之作,便是他平日未负伤时,也未必能做到这等意发并进的境地。

劫真只觉白光一晃,劲风已至身前,根本没有递招闪躲的余裕,长剑迎风一拦,“铿!”一声断成两截,劲力直透剑柄,剩下的半截残剑差点反插进胸口。

他脚下微一交错,蓦地换了个位置,残余的大战字剑劲扫出庙门,嗤的一声,在红漆斑剥的高槛上留下一道半寸深浅的剑痕。

劫兆心念一动,脱口叫道:“这是‘鸡行步’!”

劫真所用,正是从那几页札记里学来的“烛夜之剑”,只是他根基深厚、见识广博,悟练的成效远非劫兆可比,这一下移形换位真如鬼使神差一般,果不负“幻影剑式”之名。

劫兆胸口哽痛,似被垒石火炭塞满,哑声道:“三……你……竟然盗学我的剑法!”

劫真百忙中回头一笑,淡然道:“现下,是我的了。”脚下不停,飞快避过两记无形剑劲,剑气贴着他的头皮、身侧平平削过,惊险之处,可谓间不容发。

劫兆虽恨怒交迸,灵台却反倒清明起来,暗忖:“他为何不以‘坠霜之剑’拉开距离,却要冒近战的危险?鸡行步纵使神妙,要闪避无形气劲,还是吃力了些……不对,他如此造作,必有图谋!”

劫惊雷三剑落空,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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