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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天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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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韦天爵道:“小马,也许她是来探望你的。你也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她过去认识你,也许想求你为她开脱罪嫌,免得永远逃亡。”

晒然地摇着头,表示这想法太荒谬,道:“我以前对她极有兴趣,可惜这娘们自视甚高,始终没有得手。她如果要到金陵来活动,找的对象也不会是我。”

当天晚上,柳、韦又在那家专卖蟹黄包子的小铺子后面见了面,居然还有唐门的唐继耀在座。

韦天爵乾了一杯酒,斜瞅了柳怕斋一眼,道:“你他妈的只会吹,办什么事都不利落。你曾发过誓,说是那个负伤的是白骨断肠刀高凌宇,怎么样,看到了他胸上颈下的黑痣,你还要咬定他是高凌宇吗?”

猥琐地诌笑着,柳怕斋迷惑地皱着眉叹气,道:“韦大侠,也许是我看走了眼,可是前些日子,我怎么看,他都不是马凌云,你想想看,我在马公子身边很久了,就算另一个很酷肖他,我也能从细微的动作上看出来的。”

唐继耀道:“韦大侠,柳兄说的也是实情,以他和马公子之接近,就近观察,应该不会走眼的。”

想了一阵子,韦天爵道:“这么说,那表示前几天他刚负伤回来时是一个人,现在又是另一个人了?也就是说,刚负伤时是白骨断肠刀高凌宇,现在又是马凌云罗?”

鼠目转了一阵,连连点头,柳怕斋道:“依在下观察正是如此,他们兄弟太相似,但在下还不会被蒙骗过去。”

微微摇头,韦天爵道:“果真如此,高凌宇应该已被宰了才对,他们兄弟绝对势不两立,一个是坚持为父报仇,宁折不弯;一个是中途变节,父仇家恨一股脑儿抛诸脑后,就算高凌宇能放过凌云,以高凌云的为人,也绝不会放过高凌宇的……”

颇为赞成地微微点头,唐继耀道:“韦大侠的分释至为合理,如果柳兄查证无讹,如今在马家别墅中的马公子确是高凌云,他的哥哥高凌宇必然已遭毒手了!”

柳怕斋并不十分肯定这种说法,白骨断肠刀在伤心渡都没有死,要杀死他并不容易。但也不便反驳,他道:“韦大侠,如果能逮住铁梅心,就可以揭开这个谜了。”

以韦天爵的表情看来,他一定在想:这还用你说?他冷冷的道:“但我可以告诉二位,高凌宇如果还没有死,他绝对不能活着离开金陵。”’

掐笑着,柳怕斋道:“这是当然,高凌宇的克星就是韦大侠,甚至高凌云那两手也不比高凌宇差,这小于插翅也飞不掉的。”

冷冷一笑,韦天爵道:“你弄拗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在马大人阮大人府中,有一位顶尖高手,天下无敌的人物,有他在,高凌宇只有一条路可走……”

唐继耀道:“韦大侠是说……”

漠然地,韦天爵吞了个蟹黄包子,道:“停止呼吸!”

像这等人物,唐、柳二人自然十分好奇,希望知道是谁了,也都以询问的目光望着韦天爵。

摊摊手苦笑着,韦天爵道:“连我也不知道这位高人是谁,但我可以透露一点,那就是这位奇人的身份和家师在伯仲之间。”

唐、柳二人为之震动,本来韦天爵的身手就比高凌宇略高半筹,试想和他师父身份相同的人物又该如何高超!

杂纸铺后面小屋中飘出了浓烈药味,李乾正把已煎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端进内间,江振禄坐在床上,脖子上的伤也好得多了,而李乾的腿也用油纸糊着药。

李乾道:“师兄,药是趁热吃好,快吃了吧!”

接过喝了一口,五官都挪了位,道:“我一生最怕吃药,要不是你逼着我吃,我死了也不吃的。唉!……”

倚在门框上,李乾抹了一下清涕,道:“还不是为了他们高家的事?师兄,你说高凌云这家伙是个什么玩艺儿?”

肃然摇头叹气,道:“李乾,要不是命大,那天晚上咱们师兄弟必然升天归位。如今想来,说不定是铁姑娘自知也不是高凌云的敌手,要救咱们,故意在风头大叫,引走高凌云的。”

双臂叉胸,不以为然地,李乾道:“那女人也不是什么讲道义的货色,她为什么要救咱们?师兄你心地太厚道,总是吃亏的。”

江振禄道:“李乾,前些日子在那豪华画肪上由柳怡斋陪伴饮酒,而红歌妓却被韦天爵捷足独占那一位,不就是高大侠吗?师兄相信他当时也认出咱们二人,只是有柳怡斋在一边,不便相认罢了!咱们弄翻了韦天爵的画肪,把华素素弄到高大侠的画肪上,惹怒了韦天爵,此后就没有再见到高大侠。我事后觉得那一手太孟浪,也许会为高大侠招来杀身之祸哪!”

哼了一声,李乾道:“也许人家高大侠根本不领这份情呢!。电子书咱们这叫做剃头担子一头热,自作多情呀!”

喟然地,江振禄道:“师兄在武林闯荡了近三十年,不论如何深沉的人,只要师兄和他相处数日,就能看出他的为人和本性来。我以为高大侠绝对是个心口如一的人。”

撇撇嘴,李乾道:“师兄既然有这么多的经验,却差点死在那个宫莲花的手中。奶奶的,那又是为了啥?”

的确,人心难测,江湖经验有时也不可恃。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倒影屋中,淡淡的,几乎看不清,这是下弦月的清辉造成的,床上的江振禄首先看到,道:“什么人?”

李乾正要回身查看,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脖子,一根指头按在他的“天窗穴”上。这当然是个大行家,李乾可不管那一套,扯着嗓门道:“他奶奶个熊!这算什么好样的?有种的松开手,咱们拼个高下。”

“嘎”然一声怪笑,来人轻蔑地道:“就凭你这块料吗?娘格细皮!给我提鞋,我还嫌你的指头粗哩:“

江振禄立刻就知道是谁了,道:“是柳大侠吗?有话好说,先放了手,请进来喝杯热茶聊聊如何?”

运指如风,连点李乾三处穴道:“砰”的一声把他丢在内间地上,拍拍手走进来,一只鼠目在江振禄身上梭溜不已。

摊摊手,江振禄道:“柳大侠请放心,江某受了伤。喏!刚煎的一碗药还没有喝完哪!说起这个伤我的人来,也许柳大侠不相信。”

柳怡斋倚在门边,面孔一半向外,一半监视江振禄,道:“谁呀?要伤你们二人,可不须什么高手吧?”

江振禄道:“那是当然!不过这一位可就不是庸手罗!要不是临时有变,我们师兄弟是逃不出那一劫的。”

不耐地挥挥手,柳怡斋道:“到底是谁?”

江振禄喟然道:“马公子马凌云……”

微微一愕,鼠眼盯了江振禄一会,道:“真是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没有杀你们?”

江振禄道:“在夫子庙后面,大约是八九天以前深夜,他正要下煞手时,上风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怒叱声:你算什么男人……连个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我和你们拼了……”

微微一震,柳怡斋喃喃地道:“她果然来了!果然怀了孕。你们有没有看到那女人是谁,以及那几个拦截她的男人又是谁!”

摇摇头,江振禄道:“不知道,在当时,我们师兄弟二人都伤得不轻,也无暇去查证那件事,立刻离开了现场。”

柳恰斋得意的笑笑,道:“孙七那小子的一肚子鬼画符,自以为玩得挺不错,哼!在柳某面前来那一套,无异是班门弄斧,巫门鬼歌。马公子待他不薄,他竟敢私通外人收留你们,显然想图谋不轨。”

江振禄道:“那是因为孙七兄良知未泯,明辨是非,在这芸芸众生之中,总有少数几个义人烈士,把生死置之度外,为沉沦的人心下一剂猛药,匡正风气,振衰起靡……”

院中有沉重的脚步声,正要下毒手的柳怕斋回头望去,孙七的兄长,也就是扎纸匠那个聋哑的人站在门外,比手划脚,“啊啊”连声,似在表示外面有人找柳怕斋。

指指鼻尖,柳怡斋道:“是找我的?”

聋哑连连点头,柳恰斋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如果先出去看看,这师兄弟二人可能会溜了,他决定先宰了人再说。

伸出操在衣袖中的手,五爪如钩,向床边逼近,道:“江振禄,像你们这些料子,本就不该到金陵来凑热闹的,人类最可悲的事,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爪子亮出,江振禄就知道要糟,自己受伤未愈,绝非敌手,甚至就算是好了也非其敌,急切中往一边横挪两尺,已自枕下摸出双环。

但在此同时,一道劲风自柳怕斋脑后袭到,这小子玩阴森的是祖宗辈,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暂时放弃江振禄,回过身来,发现聋哑的人的大匕首已到了他的前胸不到五寸之处!

也许是发狂,或者诚心要江振禄在死前就魂飞胆裂,电闪张臂一夹,大匕首竟被夹住未能一下了拔回来。非但袭哑的人低估了柳怡斋,连江振禄也没高估他。

用力一拔未抽回匕首,聋哑之人绝不恋战,松手扭身往外疾窜。几乎没看清柳怕斋是哪一只手捏住大匕首出手的,“哩”地一声,巴首由聋哑者的后颈戳入,然后把门板洞穿,把一具尸体牢牢地钉在门上。

几乎是眨眼间的事,一个终生残废,身世苍凉,却又明知自己不成而又义不容辞硬拼的可怜人,就这么悄没声地走了。

不忍和愧疚,使江振禄勇气倍增,像这样的人都敢一拼,他江振禄要是畏缩,岂不是白混了。

江振禄磨切着牙齿,冷竣地道:“姓柳的,你是个屠夫,也是个没有人性的杂碎!姓江的也许不成,但要和你硬干一下……”

斜睨着江振禄,轻蔑地笑笑,柳怡斋道:“这正是所谓:火烧纸马店……迟早要归天。这老小不自量力,自己找死,也算是求仁得仁,你该为他庆幸才是。他是个残废的人,’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早死早托生……”

双环一错,江振禄双手伸缩,不留分毫余力,一口气攻出三十七环。一个人要是诚心拼命,活不活就无所谓了,这股子狠劲是不可轻估的。

但是,柳恰斋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也可以说是马凌云身边的一支伏兵。三十七环刚刚攻完,两只怪手伸入一搅,江振禄尖叫一声,左手中的钢环已被夺去。

虽然死都不伯,但这一手却使江振禄大吃一惊。这种身手,几乎和高凌字以及韦天爵都差不了多少了。

“嘿嘿”狞笑一阵,柳怕斋嘎声道:“江振禄,你栽在柳某手中,可以限目了。你是跟我走,还是自栽于此?”

惨然一笑,江振禄道:“跟着你走,江某还不想创造那种纪录,姓柳的,你真是个最会装熊的人。”

柳怡斋耸肩笑笑,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熊死人不偿命吗?在这世界上要是净说巴巴实话,姓江的,八九不离十儿,你临死连条裤子也混不上!”

江振禄道:“依我猜想,你是韦天爵的人,或者是更高一层的走狗,在临视马凌云,是不是?”

得意地笑笑,把那只环丢还给他,道:“要死的人罗!告诉你也无妨,你猜到了六七分,只差那么一点点,你是自栽还是……”

江振禄道:“大好的生命绝不用自己的手去毁掉他,拼吧!……”这次他抱着必死的信念,绝对不采守势,任何一分力量全贯注在攻击上。

绝对未超过十六七招,柳怕斋已撤出了点穴撅,而且只划了两个圈圈就划到了对方的破绽,就在这生死一发的当口,有人在门口冷漠地道:“柳怡斋……”

声音不大不小,却比外面的寒风还冷。柳怕斋有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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