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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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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腆着脸,委婉地想我爹询问过。我问:“爹,你说,我现下,还是朵黄花吗?”
彼时我爹正在吟诗,尚不能将“黄花”与“黄花闺女”联系起来,便信口答道:“闺女儿啊,你岂止是朵黄花,你简直就是一朵美丽的油菜花!”
我有些悔恨。我想,倘若我是在我爹赏春宫图时去问他这个有关“黄花”的问题,想必他一定能给我一个圆满的答复。
不过,即便后来我爹赏春宫赏得流口水的情状被我逮住几次,因我实在不好意思提及这个问题,便也默默无闻地离开了。
这段往事,真是令人扼腕唏嘘,不堪回首。
“侍郎?”穆临简一声轻唤,生生将我陷入往事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勾唇朝我一笑,道,“刚才侍郎一下蹙眉,一下叹气,不知想起了何事?”
我这会儿尚在那段往事的阴影中,听穆临简这般问我,生怕他瞧出什么蹊跷,于是便在心里琢磨着也讨几件他丢人的事来听听,权且安抚一把我这颗受伤的心。
随意从手边拣了几个石子在手里抛了抛,我朝穆临简一笑:“我这么吃国师的酒,听国师的故事,是占了极大的便宜,对国师你不公平。”
穆临简将修眉一挑,“哦?”了一声饶有兴味地问:“那侍郎你说,该怎么办?”
我又是一笑,一边把两个酒碗推到一旁,一边手里的石子往桌上哗啦一摊,与穆临简道:“做一个简单的戏耍。待会儿我们俩,一人手持一个石子。若你先将手里的石子扔出,而我又能用我手里的石子击中你的石子,那便算我赢,若我没能击中,便是你赢,反之亦然。”
“赢得人可以随便喝。可是输的人,不但要罚一碗酒,还要回答赢得人一个问题。要据实回答才行。”
击石子的游戏,我跟莫子谦赌酒的时候常玩。我经了三年的历练,已经把这游戏玩得出神入化,有时还能赢过莫子谦。
莫子谦是个习武出生的将军,我也能赢过。穆临简即便有些功夫在身,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文臣,我要赢他,想必是不在话下。
思及此,我不由低低地开心地笑了起来。
穆临简亦是颇为好笑地看了我两眼,片刻竟起身拿了亭子角落的锄头去到柳树下。待他再回来时,手里已然多了四坛子酒。
他将酒往地上一撂,盘腿坐下后,语气倒颇为豪气:“你说的那个戏耍有意思,我权且多备些酒也好玩个痛快。”
语毕,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抬手将方才桌上的酒坛子一举,两个瓷碗登时酒满。
见他这般英姿飒爽的模样,我方才忆起他先前说,他的老家原不是江南,而是北荒。
北荒的人好饮,能饮,又不似江南那般浅酌温吞。如今看来,穆临简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倒真有几分北荒的凌厉气质。
他并指执了石子破空一掷,刹那间风声引动。我在赞叹好投法的同时,也毫不迟疑地跟着扔了一子。
“噼啪”两声空中石子相击,清脆的响声听得人心也为之大快。
穆临简哈哈一笑,赞了句“好掷法”,仰头便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尚有酒水挂在他光润的唇角,月色映在其上,也似轻柔了几许。
“要问什么便问吧。”他笑道。
我奸计得逞,心中自是大喜。折扇握在手里摇了摇,我哗啦一声将其收了用扇柄往桌上一点,低低笑起来:“那国师就把你从小到大最丢人的一件事,说与我听吧。
穆临简闻言一怔。霎时间,他的眉间像是笼上了一层朦胧雾气,可唇角的笑意分明又带了几分喜:“丢人的事情啊……”他的声音亦是悠远。
然而不过转瞬,穆临简的眸子又清凉起来,他笑意盈盈地看向我:“我最丢人的事情,大概是几年前,莫名其妙地瞧上了一个漂亮姑娘……”
第11章
“我出生北荒,在江南沄州长大。几年前回过一次北荒的姬州,那时烽火未起,日子很安稳。姬州以北有个叫做香合的小镇。镇边有个香合山,每至夏日,芳草绵绵十里。”方才的盈盈笑意被敛起,只余一丝悠然余味在唇边,穆临简的目光落在亭外的簇簇白木槿。
“我们那里管木槿花叫槿柳,因花枝有韧性,所以常常折来绕篱笆。”
“初春雪化时,便应当种木槿。有一次,我陪家姊去香合山种木槿,碰见住在镇头的一个赤脚郎中。那郎中年轻时,因为喜欢我家姊,一直未娶亲,熬到三十多岁还是个光棍。但他那日却异常开心,说是捡了个极漂亮的傻丫头。”
月色明朗了些,照在穆临简唇角宠溺的笑容:“郎中说反正自己也一个人,便想将这丫头留在身边。我当时……”说到这里,穆临简顿了顿,询问似将酒碗推到我面前。
我摆了摆手,饶有兴味地凝起心神来细听。
他一笑,反倒自己端起酒碗一饮而空:“我当时年少气盛,也不顾那郎中追着阻拦,没问清状况便一路闯到那郎中家里,说是要救人。”
“傻丫头果真漂亮,在柳树下像一幅画。见了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穆临简眸光闪了闪,抬眼问我道,“你猜是什么?”
我摊了摊双手,随便接了句:“总不是说你是她相公,叫你娶她吧。”
蓦地,穆临简手中动作一顿,放下酒盏认真地注视着我,眸中似有波澜乍现。
我见他不言语,不由曲指扣桌:“快说,快说,我等着呢。”
穆临简古怪地瞧了我一眼,顷刻点点头笑道:“她当时问我,是不是她大哥给他找来的相公。”
这回却是我一愣,居然……被我说中了。
“我始知那郎中并非要娶傻丫头为妻,而是要收她做自己的妹妹,还说要出门给她寻一个相公带回来。怎料我竟然自己就闯了去,而且我还……”
他的话顿在这里时,又抬头来看我,目光炯炯像有让我猜下文的意思。
一回生,二回熟,我托腮凑上前问:“你不是这样就瞧上她了吧?”
穆临简一怔,竟侧过头轻咳了两声,耳根竟泛起一抹红。
我大喜,忙凑得更近了些,急急追问:“你真是瞧上她了?真是瞧上了?不是吧,你才见她一面就看对眼了,是不是瞧了上啊?”
我将将问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副架势颇得宋良刨根问底儿的真传,不由又腆着脸往后缩了缩,咳了一声:“呃,刚才有点激动。”
这时穆临简却回过头来,一双黑眸子里风起云涌地看了我半晌,终是点了下头。未几,他犹疑了一下,又移开目光道:“不过……她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她便喜欢她了,我也……一直未跟她说……”再咳一声,他又添了几句,“因我当时要面子,所以不承认自己喜欢她。后来她在香合镇住下,我明里与她对着干暗里又常常帮她,周周转转花了好些功夫。最后,竟是被她瞧了出来,还跑来问我是不是生活很荒芜……”
我“哧”一声笑起来,果然人人都有年少轻狂,果然人人年少时脑子都会进一回水儿。
纵然穆临简这桩事,不如我那桩来得跌宕起伏,然而我却以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得如我这般有节奏,有风情,有神秘感。
我乐得正欢,却见穆临简又愣愣地瞧着我,眼中似含了几分疑虑。我见状连忙比出三个指头起誓:“你放心,你这桩丢人的事我绝不说出去。”顿了顿,我又补充道:“可你若跟别人提起,那人恰巧也将此事传出去了,你可不能赖我。”
穆临简神色一怔,又笑:“这事我只跟你说。”
我愣了愣,讪讪一笑,心道既然得了个便宜,合该卖卖乖。思及此,我连忙又将他空着的酒碗添上酒。
桂花香四溢,穆临简敛眸又去看那酒水,忽然道:“这些往事,经历的时候怔忪又尴尬,现在想起来,却十分美好。我原以为,一切都回不去了,还好……”
他这番感慨乍听有些古怪,当我也未深究。我素来不喜听人感慨,总觉得上了年纪的人,或者遭受过巨大创伤的人才会长吁短叹,很有点沧桑。
而其他人感慨起来,无非是为着一些伤春悲秋的琐事。
这厢,我倒未深究穆临简感慨的因由,反倒是将将那说到一半的故事令我兴味大增,连连追问:“那后来,你跟那傻丫头又怎样了?你娶她做媳妇儿了吗?”
不料,穆临简却是一挑眉,将方才端起的酒碗往桌上“嗒”的一放,盈盈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我一愣,这才想起我们原是在玩“击石子”的戏耍。伸手拣了一个石子在空中抛了两抛,我哈哈一笑道:“那就再玩!”话音一落,我手中石子便应声掷出。
灰色石子也夜色中划过一道痕。穆临简双眼微微一眯,并指在桌前一扫,动作快得我根本无法看清,便听得“啪嗒”两石子撞击的声音。
我怔了半晌,讷讷地瞧着他:“你击中我的石子了?”我难以置信。
穆临简浅笑着点头。
我甩了甩头,又从桌上拣了两个石子,递与他一枚,正色道:“不成,我没瞧见,再来一次。”
穆临简却失笑着,接过我的石子在空中抛了两抛:“你使诈扔得那般出其不意,若动作慢得叫你瞧见,岂非赢不了。”
见我愣怔,他忽又一笑:“也罢,这回我先扔,你且跟着。”
我立刻点点头,直起背脊屏息凝神,势必要扳回一局。穆临简自眼风里将我一瞟,唇角笑意更浓了些。
夜风呼呼地吹着,山间夜色清明朗晰,然而幽幽的树影,却为此刻的气氛笼上了一层紧张。
穆临简再看我一眼,并指一挥的刹那同时,一道灰痕便飞速掠过夜空,且带有破空之响如离弦之箭。
我彻底看傻了眼,手中的石子扔捏在指尖。
吞了口唾沫,我转头望了望他,又低头在桌上翻翻找找,选了一颗最大的石子给他:“再来。”
穆临简纳罕地瞧着我,须臾又是淡淡一笑,接过我手里石子垫了垫重量。
见他这般逆来顺受,我不由略感愧疚,便好心提醒他:“方才那回不算,你不能并着指头这样挥,你这样我瞧不清,你得有个投掷的动作。”
穆临简性情倒好,也不与我计较,点点头只问:“这回可准备好了?”
我顿了顿,顷刻又饮了小半碗桂花酿壮胆,挽起袖子摩拳擦了一阵掌,趁他不注意,左手袖口在桌上一扫,又笼了三粒石子在袖囊里,这才点头正色:“准备好了。”
“那我扔了?”语毕,穆临简横手掌心朝外,做出个投掷的动作。
“慢——”我又唤了声,拢了拢袖子又悄然把方才三粒小石子,移了一粒在右手手心,这才心满意足地对穆临简笑道:“准备好了。”
他看着我又笑了一声,便凝目注视着亭前山间漆黑的夜色。我则盯牢他的手腕,但见他腕部一动,我赶忙将右手的两枚石子掷出去。
然而,石子一脱手,我便呆了,因我扔错了方向。
且看空中两粒石子划出优美的弧线,直直砸向穆临简的手腕。
穆临简倒还镇定,从容将两粒石子接了往桌上一放,好笑地看着我。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不是勇者,我是个二货。我是个摸鱼不成,自将一军的二货。
我很悲伤。我用胳膊肘撑着桌面,手掌心撑着额头,悲愤苦笑:“哈、哈,叫你发现了,我捏了两个石子儿。”
那边默了默,忽而又传来穆临简似笑非笑的声音:“嗯,知错便好,左手袖子里藏的那两粒石子儿,便不用交出来给我看了。”
我深深提了口气,撑在额头的左手,终于缓缓下移,我抹了一把脸后,洗心革面地瞧着他:“我……愿赌服输。”
悲壮地提了酒壶斟满酒,我端起酒碗刚要喝,穆临简却伸手来微微一挡,他目色清浅,声音亦悠然:“这酒上头易醉,山间又凉,你少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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