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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也要先把那些被漕运总督衙门的私盐给放行了,这些私盐才是现在使得陈文仁等人着急上火的关键,同时也是他们运贩私盐的决定性证据。
至于那两本账册上所记载的证据他们倒是不怕,届时一定会极力抵赖和拼死开脱,只要没有抓到运送私盐的证据就无法奈何他们分毫,朝中六部阵营的官员肯定会帮着两淮盐道说话,两淮盐道的这起风波也就逐渐被平息了下去。
当然了,陈文仁肯定要给李云天不少好处来贿赂李云天,以便李云天手下留情,这个好处既可以是金钱上的,同时也可以是政治上的,届时就要看李云天如何选择了,这意味着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李云天的手中。
显而易见的是,李云天绝对不会跟陈文仁达成这笔交易,对此他有着充分的理由,于公他没有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涉及两淮盐道的盐务,于私他也跟两淮盐道没有如此深的交情。
因此,当下午陈文仁前去讲武堂扬州司务处登门拜访的时候吃了一个闭门羹,雷婷以李云天身体不适在休息为由,婉拒了他求见李云天的要求,明显不想掺和两淮盐道的事务里去。
这使得陈文仁心中万分焦急,可又无可奈何,心情失落地离开了讲武堂扬州司务处。
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自然清楚李云天现在的心思,说实话李云天没有拿两淮盐道开刀已经足够给他面子,指望李云天来帮两淮盐道度过这一劫实在不现实。
“相公,他已经走了。”等陈文仁离去后,雷婷回到后院笑着向在厢房里看公文的李云天禀报。
“事到如今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通过盐枭来加运私盐,尽量弥补各地明年的盐业缺口,二来就是向京城求援,尽快了结当前的私盐案。”
李云天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公文,向雷婷微微一笑,“不过这样做存在极大风险,两淮地界现在正在全力搜查魏德光和花五,那些盐枭的私盐很难运出去,而一旦那些盐枭的私盐不能及时运到的话势必影响明年的盐业供应,因此他们唯有把宝压在京城来的那些人身上,以期尽快了结私盐案,放行被漕运总督衙门查扣的私盐。”
“南方地区还好说,届时北方已经天寒地冻,那些私盐绝难及时赶到目的地,势必会引发盐荒。”
雷婷微微颔首,笑盈盈地望着李云天,李云天这一手反客为主实在是高,既使得两淮盐道的私盐买卖暴露了出来,又无人把此事的责任归咎在他的身上,还能顺势清查此案,可谓是一举三得。
很显然,当北方地区明年爆发盐荒时,宣德帝势必会再度派人清查两淮盐道,而李云天无疑是不二人选。
原因无他,那些盐荒之所以发生源自于李云天没有办好两淮盐道的案子,因此肯定要将功折罪处理好此事,否则就将有损他的名声。
况且,届时内阁和六部肯定会争清查两淮盐道的主审官人选,以李云天今时今日的表现绝对能赢得六部堂官的信任,故而这个主审官非他莫属。
到时候李云天就能大展拳脚,雷厉风行地将两淮盐道的那些黑幕都彻查出来,然后就是善后事宜。
其实,如果善后才是关键,也是六部和内阁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内阁当然希望趁此机会牵连更多六部阵营的官员,而六部则想要撇清关系越少人被牵涉进去越好,双方肯定会围绕这个问题进行一番较量。
陈府。
“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镇武侯了?”
陈光宗正在跟杨慕恩商议着如何稳定盐商总会内部慌乱的局面,猛然听下人通报陈文仁回府,连忙与杨慕恩迎了上去,颇有些意外地问道,陈文仁回来得也太早了点儿。
陈文仁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去了后院的大厅,陈光宗见状知道事情不妙,连忙将屋子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镇武侯不想蹚这淌浑水,看来咱们这次在劫难逃了。”等下人们走后,陈文仁这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虽然现在看起来两淮盐道和盐商总会并非没有一线生机,只要能及时摆平宣德帝派来协助李云天查案的人使得那些私盐尽快发出,另外再下令各地盐商节约卖盐,地方上的那些存盐也并非没有可能维持到那些私盐的运达,实在不行可以先加派人手运送一批过去。
不过,陈文仁知道这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而已,北方和西南地区冬季道路难行,那些私盐无论如何不可能全都及时运抵,而只要某些地方闹了盐荒,那么一定会引发朝廷的彻查。
而一旦朝廷派来的官员发现各地原本用作贮备盐的积盐被当做日常用盐销售,两淮盐道的私盐买卖将随之曝光,届时南京户部、两淮盐道和盐商总会将遭遇天大的麻烦。
陈文仁此时已经能够预感到,明年两淮盐道将会刮起一场狂风暴雨,届时他和张盛以及杨慕恩等人都将无法避免,纵使六部堂官想要袒护但内阁的那些阁老又岂是等闲之辈?
“爹,咱们必须要从镇武侯那里下手,要是让镇武侯给皇上上了奏章,咱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陈光宗掌管两淮盐道私盐生意多年,自然清楚事态的严重,沉吟了一下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镇武侯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两淮盐道的事务难缠,故而现在是闭门谢客,现在连见他一面都难,更何况是说服他帮咱们一把。”陈文仁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实在不行咱们就离开大明去高丽吧,这样大明就鞭长莫及。”杨慕恩闻言眉头皱了皱,神情凝重地提出了一个建议,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早谋出路,高丽的生活虽然比不上扬州,但至少还能留有一条性命,而且高丽是大明的附属国在那里他们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实在不行也唯有去高丽了。”陈文仁皱了皱眉头后微微颔首,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也确实要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大人,在下这就去安排,联系高丽那边的同乡来操办此事。”杨慕恩见陈文仁点头于是沉声回答,他本来想一个人走但如果没有陈文仁相助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故而不得不跟陈家一同去高丽。
“爹,咱们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这时,陈光宗迟疑了一下,面色阴沉地望向了陈文仁,“只要那批私盐能顺利发货,两淮盐道就能消除此次的祸患。”
“镇武侯已经打定主意置身事外,阳武侯又以其马首是瞻,只要镇武侯不开口阳武侯是绝对不会放过那批私盐的。”陈文仁摇了摇头,李云天仕途无限岂会介入私盐的事务中去?
“或许咱们可以帮他一把!”陈光宗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不要做傻事,镇武侯身边都是精锐的骁武军,而且还会激怒镇武侯。”陈文仁立刻明白了陈光宗在打李云天的主意,于是面色一沉,郑重其事地警告他。
“爹,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陈光宗可不想告别江南的花花世界,跑到天寒地冻、贫穷落后的高丽虚度余生,他沉吟了一下,阴沉沉地说道,“镇武侯生性风流,如果能制住他身边的女人的话,想必镇武侯一定会就范,乖乖地放行那些货船。”
第610章孤注一掷
“大公子,你指的是《明新报》的那名女子?”听闻陈光宗的话后杨慕恩先是一怔,随后眼前亮了一下,忙不迭地问道,他口中的女子指的是赵欣月。
陈文仁自然不知道赵欣月,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狐疑的神色。
在他的印象里李云天虽说风流倜傥娶了好几房妾室,但在外面还是洁身自好并没有招惹什么女人,李云天的那些妾室现在都不在扬州城,即便是陈光宗想绑架也没有办法。
不过,听杨慕恩的意思,李云天好像与《明新报》的一名女子之间关系不清不白的,这使得陈文仁感到有些好奇,想知道对方是何许人。
“爹,《明新报》的一名女记者当年在汉王拦截皇上进京时曾经在济宁府帮过镇武侯,孩儿听紫鹃说镇武侯对她呵护有加,连陈掌柜和郑掌柜都对其礼遇三分,如果咱们能把她绑来的话,镇武侯一定会就范。”
陈光宗知道陈文仁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于是沉声向其解释道,“孩儿事前已经下了工夫,只要孩儿一声令下,就能将其抓来。”
“你有把握?”陈文仁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面无表情地望向陈光宗,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十分偏激,但保不准能迫使李云天屈服进而给那些被漕运衙门扣押的私盐解围。
至于是否得罪了李云天,陈文仁现在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如果那些私盐不能及时运走的话他可就单单因为“积盐”丢官罢职那么简单,届时私盐的事情一旦曝光恐怕没人能救得了他,家人也必定要被牵连。
不到万不得已陈文仁也不想背井离乡,他在官场上辛苦了大半辈子,不正是想舒舒坦坦地过下半辈子,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要是去了天寒地冻的高丽也着实太过悲凉了一些,他心有不甘。
即便是李云天猜到此事幕后主使是陈文仁,陈文仁也不害怕,毕竟李云天没有证据奈何他不得,再怎么说他也不是孤军奋战,身后有六部的那些堂官在支持,届时将演变成为了六部与内阁的一场冲突,李云天要想动他并不容易。
况且,一旦形势不妙的话陈文仁还有一条后路,那就是举家逃往高丽。
故而陈文仁对陈光宗的提议动了心,只要能把那批私盐给运走,让李云天抓不到把柄,那么届时的事情就交给六部的那些堂官,六部的堂官们不会任由李云天在两淮盐道翻江倒海,毕竟两淮盐道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孩儿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她,只是后面该如何做还没有想好。”陈光宗肯定向陈文仁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说实话,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陈光宗并不想与李云天正面冲突,故而绑架赵欣月后如何行事就至关重要。
“魏德光不是跑了,正好来当这个替罪羊!”陈文仁沉吟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阴沉沉地说道。
“如此甚好,魏副会长自以为聪明,岂不知他的那点儿雕虫小技根本就瞒不过镇武侯和各位大人的眼睛。”杨慕恩闻言连连点着头,魏德光确实是一个最佳的替罪羊,而且有着充足的动机这样做。
“爹,那孩儿就把她拿下了。”陈光宗见陈文仁赞同了他的主意,于是沉声请示。
“一定要做的漂亮,不能让人找到那名女子,否则咱们可就前功尽弃!”陈文仁微微颔首,神情严肃地嘱咐道,他准备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孩儿明白!”陈光宗向陈文仁一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前去进行安排。
“杨会长,你亲自去一趟盐商总会各位执事的家里,把他们所掌管的账册收上来后当场销毁,如果再有一个人把账册交出去的话,那么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随后,陈文仁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望向了杨慕恩,今天如果不是多出了赵文举的账册李云天就准备签发让漕运总督衙门放行的公文,这使得他先前的努力功亏一篑,耿耿于怀。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让他们把账册交出来。”杨慕恩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向陈文仁拱了一下手,急匆匆地离去。
“但愿这次能平安度过这一道关口!”望着杨慕恩远去的背影,陈文仁心中不由得暗暗祈祷,自从他踏入仕途来还从没有遇见过如此惊险的局面。
陈文仁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