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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这样的。”周思绪道:“这两个喷气发动机平时不工作,它们只在起飞时和进入目标区时工作,起飞工作是为了带更多油料和炸弹,起飞后发动机将熄火。就引擎轰炸机来说,它对发动机失效或者推力减少并不敏感,所以我们可以用四具螺旋桨引擎作为巡航,当进入敌区,喷气发动机会再次点火工作,目的是为了爬升和加速,这样不但能让敌方战斗机追之不及,还能躲避地面高射炮火。”
说到此周思绪又拿出另一张设计三视图,道:“这是另一种发动机布置方案,这就比较正常了,喷气发动机采取吊舱式布置,并不紧靠机头,也不在机翼之上。但缺点就是机翼要延长许多,机翼延长机体也要延长,等于整架飞机的重量都要大幅度增加。如果机体重量增加太多,那么巡航时四具螺旋桨引擎会很吃力,最大速度和升限也上不去。所以还是前面一种方案好。这主要是借用了康达先生提出的附壁效应……”
“就是那个罗马尼亚人?”杨锐知道这个康达先生,不过记住他不是因为什么附壁效应,而是因为这个人居然在中华专利局申请了飞碟专利。飞碟杨锐是不信的,但大中华皇家科学院有的是钱,各国的航空专家、发明家都成了科学院的门客,这个康达居然也得到了项目资助金,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评审组的。
“是的,先生。”周思绪一听杨锐说飞碟就笑了,耗费几百万元的项目最终啥也没捞着,只得了几仓库的数据表格。为了增强杨锐的信心,周思绪强调道:“先生,康达先生神武前一年就提出了利用附壁效应制造飞机的构想,并制造了柯恩达1910,该机曾在当年的第二届国际航空沙龙上展出,只是限于没有喷气式发动机,它只是个模型。
飞碟项目虽然失败了,可对附壁效应的研究却非常成熟,用第一代喷气发动机,我们已经验证了这种设计的可行性……”
“什么?!”杨锐吃了一惊,他又看向王季同,“这怎么回事,喷气发动机不是绝密的吗?”
“竟成,亨利·康达十年前就入了华籍,汉名改叫做康大亨。”王季同道。“我们是承认双重国籍的,所以他同时还是罗马尼亚籍。犹太人那边也一样,他们很多人都没有放弃德国籍,打算纳粹倒台之后再回去,所以只入了华籍。”
“居然叫做康大亨,这名字!”杨锐见对方已经入了华籍,心中的顾虑稍小。
周思绪见此插言道:“先生,康达先生的父亲是罗马尼亚的将军,母亲是法国人,自己之前则是炮兵军官,出身良好、品性端正,是可以信任的,中罗两国也关系密切,特别是运河通航后更是如此。山西厂也是考虑到康达先生对附壁效应深有研究,这才让他加入鹏六项目组的。”
“项目组?”杨锐再次拉高了声音,“山西厂自己就哼哧哼哧干起来了?”
“是…”周思绪弱弱的答了一句。他又急忙道:“这是山西厂自己出钱搞的,总后这边没有拨款。哎,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包头厂借用了山西厂的人和技术资料研发了鹏四,研发完成山西厂的王总工觉得这轰炸机其实还能造的更大,就开始自行研发鹏六。去年惺初被稽疑院质询后,厂里又讨论如何应对敌方轰炸机,最终的结果是自己的轰炸机必须飞的高、飞的快。这就请康达先生入了项目组,把原先的鹏六改成这样。
这样的考虑除了为了缩小机体、不对鹏四做大改动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附壁效应可以使飞机在更短的跑道上起飞。比如鹏四,起跑最少需要一千二百米,但鹏六,按照功率计算起飞距离不到七百米,着陆滑跑不到三五十百米,对机场跑道要求也很低,一般野战机场就可以起降。”
听闻起跑距离只有鹏式四发轰炸机的一半多一点,杨锐终于有些了兴趣。如果是这样,那么六七百米的冰山基地就能起降这种飞机,这等于是多了一个古巴机场。他随机将怪模怪样的鹏六三视图交给王季同,道:“你知道这个项目吗?”
“知道一些。”王季同点头。“利用附壁效应的表面吹气增升技术,在花了几百万研究飞碟后确实比较成熟了。现在的问题是喷气发动机喷口出来的尾气温度奇高,喷口后的机翼材料必须使用镍基耐热合金才行,我不知道山西厂在这个问题上解决的怎么样了。不过时间上看还是来得及的,飞机将用第二代喷气发动机,第二代发动机出来都是神武三十年了,飞机机体设计如果顺利,当年能生产,最早年底能入役,晚的话最多推迟一年,约莫能赶上登陆。”
王季同介绍情况时,周思绪正紧张的看着他。在总后看来,有两个厂家互相竞争才是最佳情况;而总参和空军那边的意思则很清楚,他们在乎飞机的短距离起降能力,也希望轰炸机能飞的更高、更快以减少战损;最后一个用处就是预警机,要是用鹏六做预警机,航程达到一万公里不说,还不怕敌机截击。只是资源是有限的,研发费用、制造费用不提,万一像飞碟一样泡汤怎么办,因而王季同的意见就很重要了。
王季同只是有一说一并未加入主观评判,杨锐却转头问道:“飞机用多大的螺旋桨引擎?”
“老成起见先用一千六百马力的,但设计机体时会考虑两千马力。”周思绪道。“如果是两千马力发动机,两千公里作战半径载弹量将超过三吨,比鹏四多不少。”
“那要花多少钱研发?”杨锐问道。“研发完成后又要多少钱才能装备?再就是你这边有了鹏六,鹏四的采购量一定会下来,人家还能二十五万的白菜价给你?当年包头厂可是巨额投入的,就靠鹏四回本呢。还是你又要用那什么鱼雷俯冲轰炸机骗人家?”
鱼雷俯冲轰炸机就是拿来搪塞包头厂的,见杨锐提到这个,周思绪不要意思道:“骗人也是没办法啊。稽疑院不给钱,空军又追着屁股要飞机,这……”他说着双手一摊,再道:“先生就放心吧,反正包头厂的折旧我一定加给他们。鹏六潜力巨大,空军和总参都认为应该装备,山西厂估计研发费用在二十亿左右,定型后生产不算折旧大概要四十万一架,加上折旧如果能订购一万架的话,价钱应该在四十五万之内。”
“这钱呐!”鹏六的三视图又从王季同那里回到杨锐手上,他也希望有一款低战损、短距起降的重型轰炸机,可这飞机万一又想飞碟一样泡汤呢?
似乎是看出了杨锐的顾及,周思绪道:“康达先生说他将以自己祖先的名义保证,飞机一定可以设计成功。”
“他以前设计飞碟的时候是不是这么说的?”杨锐笑着问王季同。“小徐你怎么看?项目会不会失败?万一失败怎么看?”
“这……”王季同在周思绪的期盼下,终于开口,“不管成不成,总要试试吧,钱不多。即便失败了,那也能积累这方面的经验。管实验室这么多年,我倒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研发和赌钱差不多,赢了是你欠庄家的,下次要还;输了是庄家欠你的,这次拿不回来总有下次,只要输的够多总有一天都会赢回来的,只要时间够长,输赢都是定数。”
王季同这算是亲身感悟了,见他这么说,杨锐终于勉强点头,他道:“如果项目现在就启动项目资金从哪里来?空军经费里面压缩吗?”
“空军经费已经花完了。”周思绪道。“这只能是国家银行那边想办法了。也就四五个亿,行健总会有办法吧。”
“‘也就’?”杨锐瞪着他,“行健那边今年的预算也已经用完了,日本人那边抠门的紧,除非是抵押借款,要不然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提到小日本杨锐就来气,混元弹两亿一颗还嫌贵,还要拆开来看,更要具体的生产技术。明知道这项目光稽疑院拨款就花了十四亿,再算上自己点拨的价值,加起来最少值三十亿,他出四亿就要看全套,门都没有。
杨锐想着小日本抠门,听说没钱的周思绪却苦笑,他道:“先生,如果项目要等到明年启动,那等轰炸机出来就晚了啊。”
他这么说也是,杨锐又只好看向王季同,“有办法没有?”
“没有。”王季同很干脆的摇头。“今年研发的钱春天就拨完了,最多还剩七八千万。”
“你跟山西厂具体谈过没有?”杨锐只好再问周思绪,“启动到底要多少钱?”
“最少四亿,不够就三亿。”周思绪有些语无伦次,“总之先动起来,没办法两亿也好。”
“那回头去问问杨增新吧。北庭和西域一直不交税只拨款,该剪剪羊毛了。”杨锐想了想,实在想不到什么去处,只好让周思绪去找杨增新。可再想到杨增新那边也要年底才有钱,只好道:“还是去找侨商银行暂借吧,明年还了就是。”
侨商银行是面对海内外华侨的,资本极为雄厚,银行里随时都能拿出几个亿来,听闻杨锐说去找侨商银行,周思绪终于是放心了。
一顿夜宵居然吃出个二十亿的轰炸机,杨锐送走了人也苦笑不已。可短距起降和低战损的诱惑实在太大,既然王季同说输赢总是定数,那就赌一回吧。
杨锐回房后整理完这次会议的笔记才睡下,待第二天起来在研究整个作战计划时,杨无名却匆匆来了,他脸色混着兴奋和不安,道:“父亲,日本政府对华盛顿发出最后通牒了!”
“是吗?”杨锐放下记事本和计算器,淡淡的答应一句。他点上一根烟才道:“刚刚的事?”
“是的,广播很快就要插播这条消息了。”杨无名说着,随即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播的是中华英烈传的评书。
评书听了一会,不想没等插播新闻,程莐和陆眉来了。前者手里紧抓着一份电报,后者手里则拿着数份电报。程莐手里的电报是夏威夷华侨发来的——北京早上八点是夏威夷下午两点,日本对美最后通牒一发,作为热点地区的夏威夷就知道了,华侨的电报也马上打给程莐。虽然这是日本政府的最后通牒,可美国人分不清华人和日人,且在在城市居住的华人更容易受到攻击,所以华侨急匆匆的来电。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程莐脸色很不好看,夏威夷就是她的故乡,但现在这个故乡随时可能被战火所吞没。
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杨锐还是装傻道:“什么怎么回事?日本发了最后通牒而已。”
“什么叫而已?!”程莐几乎要哭了。“最后通牒就七十二小时,华盛顿如果不同意,那接下来就是日美宣战。我们是不是也要和美国宣战?”
“我们已经退了东亚同盟,只要美国不打我们,怎么可能会开战?”杨锐最看不得女人哭,见她的模样不得不将头转向一边。
“你以前不是答应我不打战的吗。”程莐真的哭了,梨花带雨的惹人可怜。
“打不打战我怎么能答应你?我哪次答应你了?”杨锐奇怪问道,他记得自己从来没说过啊。
“你还说,你让我和小曼一起给你……”程莐脸忽然羞红了脸,当着儿子面,床笫之事怎可直说,何况是那种事情。不过她一说杨锐和陆眉也都红了脸,那真是的一夜。
“嗯嗯……”杨锐假装正经的看了儿子一眼,道:“无名先出去。”
“是。”还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杨无名正在劝慰母亲,他只有一个老婆,哪知道老子的。
“好了。我又不是日本天皇,他去年三四千人死在马绍尔,这口气忍了一年总要出吧。”待儿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