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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目睹了一天恐怖的厮杀,如今阿罗顺身边阉人,臣属已经彻底胆寒,眼看着对面吐蕃军雄壮的藏马又是狂奔袭来,离得最近的阉人禁不住抱着阿罗顺胳膊尖利的劝说道。
“本王,本王一定会回来的!”
望着溃败不已的军阵,阿罗顺终于也是绝望了,暴怒的甩开阉人,拎着刀对着东方疯狂的大吼着,不过吼完之后,堂堂北天竺之主也是无奈愤恨的加入了溃逃队列中,攀上着战象仓皇的向西奔逃起来。
目送着装饰华丽的战象慌不择路逃入森林中,指挥吐蕃军冲阵的钦陵却禁不住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一马当先带领着骑兵,故意错开了阿罗顺逃窜方向。
敌军的溃败让整个唐军都兴奋起来,斩首数,俘虏都会记军功奖赏,四十万敌军,简直是四十万军功在向自己招手,连战斗一天的疲惫都忘却了,唐军各军无比兴奋的向前追杀着,有些心思灵活的还转身回了营,取出代步用的驴马骡子,晃晃悠悠一大群倒蔚然壮观。
这时候是抓战利品的时候,吐蕃军也不傻,三万四宿卫骑兵全军出动,到处都是欢欣的喊杀声,眼看着战场上再除了血腥泥泞的尸体外就是唐军追击的队伍,再没有一处抵抗,中军前锋,李捷终于放松心弦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慨道:“可算打赢了。”
苦战一天,此时已经近于黄昏,残阳如血下足足二十里宽的战场上通红一片,野地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人与象的尸体枕藉在一片,地上更是泥泞不堪,也不知道是下雨留下的淤泥,还是干脆被血打湿了,好一幅凄美的画卷。
也只有人类,才能组织起如此大规模的自相残杀,也不知道是人类的骄傲,还是人类的悲哀。
“呵呵,多日不见,朔王倒是风采依旧啊。”
和煦的笑声忽然从后传来,作为护卫已经神经过敏的黑齿常之赶忙警惕回过身去,却见一个披着皮袍子脸红彤彤的胖老头在十来吐蕃大汉护卫下漫步而来,没等黑齿常之喝问,坐在地上的李捷却是头都没抬嘿嘿的轻笑着。
“多日不见,禄相倒是变化挺大,又胖了一圈,看来吐蕃的水土倒是挺生养人,如果上次相遇时候禄相有如此体格,孤就一定不会失之交臂留得住禄相了。”
李捷说的是打劫和亲那次追杀禄东赞却被他跑了,那一次也的确很狼狈,提起往事弄的禄东赞无奈的揉了揉红鼻头感叹道:“朔王的嘴还是这么锐利啊。”
“哈哈,彼此彼此,禄相的不也还是这般智谋百出吗。”打了个哈哈,李捷别有深意的回过头笑道,看着李捷眼中的讽刺与无奈,估计自己作壁上观被这小子猜到了,禄东赞却一点儿也不尴尬,反而变得笑意盎然,笑着对着李捷伸出了一只手。
愣了一下,拉着禄东赞的胖手,李捷一用力就站起了身,似乎一报还一报两人平手了,一大一小两个狐狸对视两眼后禁不住昂头大笑起来,笑的长孙织,黑齿常之几个倒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家王爷就发起了神经。
不过这一次握手,似乎也标志了在天竺问题上,闽国与吐蕃站在了一起……
第474章。北天竺之王
头一次中原政权与天竺的大规模交锋最终还是以闽国胜利而告终,一战规模足足有五十多万,历时一个多月,最终的决战中戒日王朝遗留下的三十余个藩国主力几乎被一网打尽,决战当天就有五万余人伤亡战场,包括被摧毁的象兵,后来的追杀中在吐蕃骑兵配合下又俘获了快二十万众。
尤其是统治阶层刹帝利,二十八个属国蒙萨塔只逃出去了九个,余下五个被俘,其余都被斩杀当场,战场绵延二十里,当夜光是收尸就收了整个晚上。
不过这一次闽国同样也是损失惨重,前后抵御战象来袭中就由三千多人直接丧命当场,连续一日的苦战中,骑兵,步兵伤亡也在两万有余,轻伤更是几乎人人都是,尤其领红葫芦队闽**医无语的是,不少伤员居然是在狂奔追敌时候挂掉的,让收敛尸骸都困难了几分。
偌大的军队半数都追了出去,收敛军队又又花了两天时间,眼看着天气即将再次降雨,也来不及等候未归队的军兵了,闽国与吐蕃的联合大军十四万匆匆押着俘虏南下而去,苦战打完了,偌大的战利品还没有收取,不快点的话可是迟则生变的可就糟糕喽。
即将对唐军展开的是一场盛宴,对于戒日王朝下属个臣属则是彻彻底底的一场灾难。
七月,汇聚在曲女城焦急等候前线消息的婆罗门众满怀期待中,等到的却是闽国大胜,北天竺力量被消耗一空的整个噩耗,当即,所有人急成了一锅粥。
曾经属于阿罗顺的戒日王宫,姿态众多的佛教,天竺神像的装点下威武庄严的议事大殿中,平日了稍微发出点噪音就会遭到重罚,这两天却被北天竺几百个大婆罗门首领拥挤成一团,每个人都是扯开嗓子大声叫嚣着自己的观点,有的要尽数掀起北天竺信徒,与唐军决一死战,有的要退到旁遮普,请那里的国王相助,有的则是议论南逃德干,投奔遮娄其王国,带南方大军再回来一决雌雄,总之,每个人都想接机再领导别人,争论了几天,始终达不成统一意见。
至于阿罗顺,从他失败的那一刻开始,早已经被人们抛之脑后了。
“诸位,唐人的大军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三天路程了,再不定下决心召集各地信众反抗可就来不及了。”与佛教高僧一样也是剃着光头披着袈裟,留着一大把胡子的老婆罗门就站在阿罗顺的座椅前满是痛心疾首颤抖着吼着,可惜,三天内这一幕发生了不知多少次,争论中的婆罗门始终无动于衷,有人还高声讥讽着。
“是不是应该把兵权都集中在你们因陀罗派?至高无上的大梵天在上,你这根本是妄想!”
“三大主神应该以毗湿奴为首,所以你们也应当听我的,南下去遮娄其王国求援,毕竟我们与德干的王国同属一脉。”
“哈,战争之时应该是破坏与变革之神湿婆大神的领域,南面的德干蛮夷与我们同出一源,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并且南方军力残弱,根本不堪一战,身后的旁遮普诸国不是近很多?”
“求那些不信神的蛮夷?我宁愿死!”
婆罗门是天竺的精英,文化之人,印度教派也一向以宽容著称,各支脉矛盾往往在交流的无遮大会上解决,可此时,多神教中埋藏的矛盾却在危机中尖锐的爆发了出来,涉及根本的立足问题,一个个婆罗门面红耳赤的吵成一团,谁都不肯让步。
不过就在第一个感慨发言的老婆罗门暴怒喊着宁愿去死后,一声大声的嘲笑却是从外面传来:“老普拉萨德,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好了。”
老婆罗门愕然的回过头,一个壮实的身体却是猛地抢在了他怀里,旋即老婆罗门就感觉胸怀一阵绞痛,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瘫倒在了王座之前,黏糊糊猩红的鲜血顺着他胸口红色袈裟沾染了一大片,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数百个婆罗门足足愣了几秒,山洪般的指责旋即铺天盖地而来。
“帕拉瓦,擅杀婆罗门,你是要下地狱吗?”
“这里是婆罗门,神的仆人的会议,你一个刹帝利何来暴力干扰,你是要被神化为灰烬的不洁之人!”
就算婆罗门犯罪,印度的教规中也是被赦免的,因为人们相信,婆罗门通过自身的修炼,已经偿还了这份罪孽,数百年来高高在上的位置被打破,难怪这些婆罗门们都是惊怒异常,可惜,已经破开杀戒的帕拉瓦哪儿还会在意这些指责诅咒,连匕首上的血都没有甩开,这位东方的藩国大蒙萨塔狞笑着又是直扑下一个气的浑身直发抖的婆罗门僧侣,尖锐的匕首捅进了他不可置信的心脏。
帕多瓦还不是一个人,跟着他动手的居然也有着几十婆罗门,猝不及防下各教派领袖纷纷中刀,神像下触目惊心的鲜血到处流淌着,连续的争执不下终于把矛盾化成了暴力,婆罗门千百年来的神性被撕破无疑。
数十人倒在血泊中痛苦的哀嚎着等候死亡,残余下来的婆罗门们看着自己变的陌生的同僚喘着粗气拿着带血的匕首直发抖,似乎突破了难以想象的禁忌,同样拎着匕首,帕拉瓦简直兴奋的双眼血红,举着手中粘稠鲜血对着茫然的婆罗门人群高喊起来。
“吾欲率众投靠大唐闽王,迎接他为北天竺之主,尔等有意见吗?”
被那满含杀意的眼神钉在身上,如同冰冷的荆棘刮过那样,千百年来傲慢的婆罗门,被撕下了那层神圣的外衣,也不过如此怯懦,纷纷唯唯诺诺的低下了昂着的头。
三天后,闽国吐蕃联军濒临曲女城下,迎来的却是另一幅景象。
城门大开,衣着华丽神圣的僧侣们以及贵人,女子身披盛装早早的等候在了曲女城东城门处多时了,曼妙的天竺月舞演奏个不停,不像是应战,倒像是欢迎凯旋的大军那样,古怪的阵势看的唐军都愣了。
也是愕然了下,一直陪同在李捷身边的禄东赞却是笑呵呵的一拱手道:“到底是大唐天家,气度不凡,人民箪食壶浆,老朽在这里恭喜了。”
也是回过神来,李捷倒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哼着:“算这群阿三聪明。”
“阿三?”就算这位闽王时不时蹦出些听不懂的词汇,这个词语还是让禄东赞愣了一下,这功夫李捷已经轻踢二狗两侧,驱着战马就向前走了去。
隆隆的战鼓声中,形状的唐军摆开了壮观的战阵,随着鼓点号声,前锋的军队缓缓汇成两个方阵,整齐的大阵排开两面,尤其是最后处理的陌刀兵,平均身高八尺扛着陌刀的壮汉分外的威武逼人,尤其是两个关中出来的陌刀将,屈突诠与姜臣,更是彪悍勇猛,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敬畏,这个阵列禁不住看得一般曲女城贵人瑟瑟发抖。
这还没完呢,一声呼啸,经历过血战与追敌,残余八千之众的关宁铁骑如同巨龙吐珠一般也是重步兵阵中央狂涌而出,带队几骑悍勇的打马直奔那些出迎的曲女城贵人,奔涌的马蹄吓得那些婆罗门脸都白了,一群贵女更是花容失色,惊叫着向一边躲去,最领头的帕拉瓦也是后背冷汗直流,心中狂跳。
还好,距离五六米处,在两员骑兵副将苏定方与大度设带领下,关宁铁骑也是流畅的分成两面,宛如花瓣那般分列在了两旁。
耀武扬威够了,最中央的花芯,李捷这才率领着诸臣以及陪同的禄东赞越众而出,打马傲慢的来到了出来迎接的戒日王朝婆罗门以及诸多刹帝利贵人面前。
“尔等螳臂当车,拥立逆臣妄图抵挡大唐讨逆天军,如今尔等可知罪?”带着战胜国的傲慢与威严,李捷慢条斯理打马到了最前线,在后面长孙织几个妞的笑意中倨傲的对帕拉瓦等诸多领头人问道。
可惜,一番做着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帕拉瓦等人听不懂唐语啊,一时间气氛禁不住尴尬在了那里,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就在李捷感觉下不来台的时候,帕拉瓦这才福临心智,猛地扑通一下跪伏在了地上高嚷道:“下臣拜见万王之王,天竺之主,恒河的拥有着,婆罗门以及刹帝利永恒的领袖,天王殿下!”
呼啦啦,后面的婆罗门众,刹帝利众也全都纷纷跪伏在了地上,更后面一群穿着露脐装天竺美女更是不敢站着,跟着跪了一地,倒是深邃的****看的前面当了半年多和尚关宁铁骑军士直眼红心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