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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当代丐帮-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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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人行天桥下,大毛、二毛每天就在那里“工作”。
  他们的“工作”,是替坐出租车的客人打开车门。每天,都有大量的旅客坐出租车赶到客运站,而出租车按规定不允许进站,一般只能停靠在站前马路人行天桥下两侧的空地上。大毛、二毛便时刻守候在那里,只要有车停下,他们便飞快地跑上去,帮车内的人拉开车门,然后伸着手向对方讨取“小费”。对方如果不给,他们便拉着衣角死磨硬缠。逼于无奈,许多人会给个1元、2元。遇上一毛不拔的主儿,大毛、二毛会冲他们吐舌头瞪眼,然后飞快地跑开。
  这种讨钱的方法极易奏效。坐出租车赶到客运站的,一般都急着赶车或是买票,衣角被拽心一急,干脆掏钱免了麻烦。再者,许多赶车的都是外地人,怕这些孩子背后有人监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往往也掏钱了事。事实也证明如此,曾有一个上午,我站在天桥上观察,二毛在近1个小时内,拦了二十几辆出租车,有12人次掏了腰包。
  两个专替别人开车门讨钱的流浪儿引起了我的兴趣。两个孩子看起来都不大,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很活泼,特别是那个小一点的流浪儿,整日在那里蹦蹦跳跳,脸上始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的人缘很好,旁边街道上卖副食、卖水果的生意人看起来和他都很熟,动不动就把他招过去,掐他脸蛋,和他嬉笑打闹。
  这两个孩子极可能是受人指使的。流浪以来的经验告诉我,不到15岁的流浪儿背后一般都有大人。在客运站附近观察了两天,发现除了一个拄着拐杖、40多岁模样、总是在天桥附近晃悠的“算命先生”,经常走到他们身边或呵斥或嘟囔外,其他人都不太像和他们有直接的“领导”关系。难道那“算命先生”就是他们幕后的指使人?
  2、二毛舒家华
  我试图跟这两个流浪儿接触,但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说话,他们要么避而不理,要么就是嬉皮笑脸地冲我做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走开。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干脆对我说:“不要问这问那,阿爸说了,不跟不认识的人讲话!”
  阿爸?!看来猜得不错,他们背后果真有大人的。
  我忙问:“阿爸在哪里?”那小一点的孩子拿眼瞪了我半天,转而露出一副调皮的样子,说:“你是公安局派来的吧?想抓我阿爸?哼,不告诉你!”
  和两个孩子接触了两三天,任凭怎么跟他们交流,始终都得不到关于他们姓名、从哪里来、住在哪里,以及他们所说“阿爸”的任何信息。只听旁边卖烧饼的喊那个大的孩子“大毛”,喊那个小一点的孩子“二毛”。他们是不是姓毛,卖烧饼的说自己也搞不清楚,别人这么喊所以也就跟着喊。还有,就是那个大点的孩子说过一句:“我阿爸是神仙,一看人就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又不认识你,你这几天总在我们跟前晃,阿爸说了肯定不是好人,想打我们的坏主意!”说得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问他们话。
  然而机会终于来了。一天下午,两个年轻小伙子坐出租车刚到天桥下,“二毛”跑过去拉开车门,照例伸手朝他们要钱。谁知惹恼了其中一个小伙子,抓着“二毛”的衣领粗暴地往旁边推。“二毛”骂了一句,还朝空中吐了一口唾沫。小伙子被激怒了,骂骂咧咧地追上“二毛”要动手打人。眼见一场暴力事件就要当街发生,我忙跑上去拉开那个小伙子的手,向他赔礼道歉。见有人出面,那小伙子也软了手脚,指着“二毛”的鼻子骂了几句便被同伴拉走了。
  “二毛”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满脸惊恐地立在那里。“大毛”则远远地站在一处看热闹,一副于己无关的样子,还不时幸灾乐祸地笑。我把“二毛”拉到一边坐下,半晌,从他咬牙切齿的口中竟冒出一句:“老子要是有枪,一枪把那个王八蛋干掉!”
  这话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口里说出来,让人吃惊不小。一个从小混迹市井的孩子,经受的屈辱多了,很容易培养起对社会的仇恨感,一旦他们长大成人,拥有制造犯罪的能力的时候,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用极端的手段来宣泄他们的仇恨?
  不过通过这次“事件”,“二毛”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起来。以前的敌意被打消了,我问什么他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二毛”说,他的大名叫舒家华,那个“大毛”是他的亲哥哥,叫舒胜利。两个人多大年龄他搞不清楚,他说自己大约12岁吧。哥俩儿是湖北赤壁人,两年前扒火车到武汉来的。问及他的父母,舒家华说,妈妈早就去世了,只有爸爸在老家,爸爸不喜欢他们,所以他们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他还说家里不好玩,没有大城市好玩,在外面习惯了,一点都不想家。
  我问他在武汉住哪里,那个“阿爸”又是谁?舒家华说:“看你样子也不像是公安局的,不过可要保密哦。”然后抬头看了看天桥,很神秘地告诉我:“我阿爸现在不在这里,他是神仙,专门给人算命的!”
  我问是不是拄着拐杖、40多岁的那个男的?他点点头。他说,“阿爸”是1年前在武汉认识的,当时他和哥哥夜宿在中南商业大楼前的天桥下,有一帮“流氓”(后来才知那是一帮同性恋、恋童癖者——作者注)经常过来找他们,对他们动手动脚,还让他们哥俩儿过去陪他们睡觉。恰巧一天晚上“阿爸”也在桥底下睡觉,他把那帮人呵斥跑了,就这样认识了他们哥俩。
  从此以后他们三人就在一起了。“阿爸”后来租了间房子,叫他们过去住,平时给他们洗头、洗衣服、做饭吃,早上还给他俩洗尿片。不过,他们每天讨的钱都得如数交给“阿爸”,交给“阿爸”的钱越多,“阿爸”就越高兴。
  舒家华说,他也不知道“阿爸”叫什么,是哪里人,总之,“阿爸”对他们哥俩很好,从来不打他们,他们有时还打“阿爸”。
  我问能不能带我去他们住的地方。舒家华说,那得问“阿爸”同不同意。然后他又伸出手朝我一本正经地说:“虽然说你今天帮了我,但我告诉你这么多事情,你总得给我几块钱吧!”
  我没想到这个12岁的小家伙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问:“你要多少?”
  他伸着手:“至少5块!”
  3、孩子的“阿爸”:李辉银
  从与舒家华的交谈中我感觉到,他们的“阿爸”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特别对公安人员心存戒虑。从几日来的观察和接触来看也是如此,虽然他的“职业”是给人算命的,却很少见他像别的“算命先生”那样主动迎住路人,拉别人算命。他总是举一块小牌子,静静地站在天桥一侧,等待着别人主动“上门”。
  由于我经常在人行天桥上走动,又和“大毛”、“二毛”打成一片,因此和他们的“阿爸”早就混得眼熟了。我看见他会主动地笑一笑,他也会作为回应地冲我点点头。
  从外貌看,他是那种长得有几分清秀的男人,脸较白,正前额的一块地方虽然谢了顶,但四周的头发很有型地贴在脑后和耳际。他常穿一件蓝色、西服式领口的中长风衣,虽然有些旧,但还算干净。他的怀里,总夹着一只铁制拐杖,但走起路来也看不出有太大的异样。
  终于有一次,我停在他的身边,主动地问他生意好不好。他说,现在算命的太多了,一天挣不到几个钱。又说生意好不好他无所谓,反正也不靠这个吃饭。
  我有意提到那两个流浪儿,说有人告诉我,你是他们的“阿爸”。他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也是流浪到此地,经常在这一带捡渣子,还告诉他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的丁字桥。他说那个地方他也住过,不过总是有人管,弄不好还会被抓起来。
  慢慢地和他聊多了,他对我也放松了警惕性。他告诉我,他叫李辉银,是湖南省邵阳洞口县农村人,今年45岁,1976年初中毕业(实际上没有毕业),说起来也算是个“文化人”。
  李辉银说,之所以现在沦落到以算命为生,是因为他曾犯过一个“历史性的错误”,这口气他一直憋在心里。1975年,初中毕业前夕,他看到“文革”中有大量的老干部被打倒,就在日记本上写道:党的领导同志可能在这方面犯有严重的错误。就因为这一句话,他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坐了5年牢,右腿下肢被打残,以至今天不得不拄着一只拐杖。1980年平反后,他就不断上访。他看到城里的同志平反后算工资算工龄,还有补偿,而他一个农村人什么都没有。他咽不下这口气,这一上访就是十几年。为了生活,他在90年代曾组织人上山造绿,到过云南、甘肃张掖,去内蒙古搞药材卖,当时一天可卖二三十块钱。2001年11月又从甘肃流落到武汉。到武汉时已经几乎身无分文,只好凭借以前曾看过几本“周易”的书,对易理略知一二,干起了“算命先生”这一“行”。
  问他为什么不回家。李辉银显得非常激动,他说家乡太苦了,宁可在城市里当疯子,也不愿在农村当主子。1987年到1990年,李辉银曾有过短暂婚史,并于1989年生下一个儿子。如今,李辉银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回过家了。
  谈起两个流浪儿舒胜利和舒家华,李辉银说,2001年12月的一天晚上,他睡在中南路人行天桥下时,看到两个大人在猥亵一旁的两个流浪儿。那两个大人也是附近要饭的,当时他就觉得他们不是善类,不是同性恋就是有恋童癖好的。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冲上前骂那两个人,把他们骂跑了。后来那个小一点的舒家华就对他说,他们害怕,问能不能跟他们一起睡。见两个孩子可怜,他便开始与他们相依为命。
  李辉银说,刚开始,孩子们有很多病:尿道炎、皮肤长疮、脚癣,他就给两个孩子买药治病。在他的细心呵护下,孩子的病慢慢好了。因为孩子的父母不在身边,缺少爱,他们之间渐渐变得难舍难分了。30多天后,小的开始主动要认他作干爹,喊他“阿爸”;大的一个性格内向一些,直到现在才开始喊他“阿爸”。
  4、流浪组合“家庭”
  谈起舒胜利和舒家华,李辉银的脸上总荡起很开心的笑容。他讲起话来滔滔不绝,时而兴高采烈,时而又义愤填膺。他的语调很大,完全不顾路人的眼光,这与最初猜测的他谨慎、内敛的性格有些不太吻合。
  慢慢与李辉银混得熟了,我提出到他们租住的地方去看一下。李辉银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说只不过有些远,要走半个多小时的路。我说没关系。
  这天晚上“收工”后,李辉银带着舒胜利、舒家华和我一起回家。走了约40分钟的路程,在位于姚家岭吴家湾村的一座垃圾场旁边,李辉银指着一排低矮的露着红色墙砖的房屋中的一个“布帘”门说,那就是我们的家。
  房间的面积很小,只有几个平方,设施也很简陋,除了床几乎再找不出什么家具。门口挂着一个又破又脏的大“布帘”,李辉银说,那是一块蚊帐,因为附近是垃圾场,苍蝇铺天盖地,门口不得不挂起这块蚊帐来挡苍蝇。李辉银还半开玩笑地说,这里是苍蝇的乐园,夏天张嘴说话,不小心苍蝇就会掉进口里。
  据李辉银讲,房子是2002年元月7号租的,水电加在一起每月是73元。他算命基本上赚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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