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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装成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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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们还真没走远。
……
事后,我们坐在陶吧喝酒。许文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姐姐喊出的那个如回音般连绵不绝的“文”字,这里面有太多的隐含意义。
许文名义上是被拉去做陶罐,实则是姐姐为了封他的那张臭嘴不得以而为之,留下我和席蕊与其他人喝得天翻地覆。
酒是因为有了人的情绪才被赋予灵魂,而我则是因为亢奋才会喝得忘乎所以。
这个年纪的我似乎很容易对打架这事儿产生亢奋的情绪,打斗的场面越激烈我就越亢奋,最亢奋的是有我亲自上阵的场面。现在想想那时的我还真是变态。
那个年头儿似乎找着打人或找着被人打这种事儿格外的多。像晚上我们一起碰见的就是典型的“找着被人打”事件。其实男生跟女生吹牛也没什么不对,但是错就错在那个男生明知道自己在吹牛,还非要认真地进入角色,更让人不可原谅的是他进入角色以后就深陷其中,非要把他认定的那个角色在许文他们的环绕下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残酷到要在别人的协助之下才能把自己最懦弱的一面展现出来,被逼着从脸上扯下血糊糊的面具扔进一坨屎里。
许文他们在姐姐的喊声还没有完全结束时就跑了回来,在席蕊幸灾乐祸地注视下此男生被无情地殴打了。
他被许文飞起的一脚击中,脑袋狠狠地砸中黄河桥坚硬的桥墩上,伴随着沉闷的磕头声两个女生的尖叫配合地响起。
讽刺的是打他的男生一共是五个,而他则是被打得完全没有落荒而逃的力气。
“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我问扶着一摊烂泥的许文。
“还不是你姐,让我那么激动!”许文皱着眉头,对着怎么也弄不出形状的泥发愁。
“你敢不敢把刚才的那句话再说一遍?”姐姐朝着许文狠狠地甩了一下手上的陶泥,许文洁白的衣服和脸上就多出了很多幸福的泥点子。我尖叫着迅速跳开,可还是很不幸地分享了这份幸福。
“草灿,别胡闹!这玩意儿弄衣服上多难洗啊!”许文支着沾满泥的双手束手无策。
“已经弄到你身上了怎么办吧?”姐姐作无赖状。
“那你就死定了!”许文恶毒的手碰触到姐姐白嫩的脸上。
“X你妈许文!”姐姐立刻感觉到脸上有了粘糊糊的泥,张口大骂的同时还不忘去撕打许文。
于是,有望变成陶器艺术品的泥就这样沦为人类用来打闹的无价值产品,人类残忍地扼杀了它们本应有的理想和信念。
我可不想当无辜的受害者,成功逃离现场之后,在陶吧四处观望那些已成型的艺术品时,竟然在角落里发现了姐姐的一件作品,那是一个泥捏的啤酒瓶,瓶身上用绿色和红色颜料涂抹出喜力啤酒的模样。
“哇!我姐还真会做罐子呢!”我摇着已经快不省人事的席蕊惊呼。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姐那个是老板帮她做的。我的大作可比那个牛B多了!”席蕊指着架子右端最下面的一个光线都快照不到的暗格。
我怀着膜拜的心情找出了她的“大作”,在瞻仰了一分钟后,我又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把它摔到了地上。
碎了!
这真是一件世间难有的艺术品,因为我完全看不出那是一个罐子,说得再清楚点,我干脆看不出那是一个容器,怪不得会放到那么不起眼的地方。
“娜娜,你干什么了?”姐姐和许文停止了打闹,其实随着这清脆的声音,几乎所有做陶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所有喝酒的人都停止了咽下一口酒的动作。此时,只有席蕊一个人和大家的动作不一样,她轰然倒在了桌子上。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姐姐看这地上的碎片,叹了一口气:“娜娜,那个疯女人会杀了你的。这可是她一年来做出的最成功的作品了。”
“我错了,能不能粘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摇了摇头。
“咳咳,我什么都没看见。”许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坐到了酒桌上,摇摇席蕊:“喂喂……”
见她没有反应,朝我作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感觉他脸上干燥的陶泥就快被他牵动的嘴角给震裂下来。
“好吧,我告诉她她的作品太后现代了,被人买走收藏了!”老板终于在姐姐哀怨眼神的逼迫下妥协了。
“能不能真实点?”我问道。
“那就说被老鼠叼走了?”
“还是第一个吧!”我也妥协了。
“姐姐,我被人耍了。”憋了一天的话总算借着酒劲说了出来。
“怎么回事?”姐姐认为我的生活从来都是小打小闹,有的只是不会留下什么印记的小快乐小悲伤。
我开始咒骂那些策划好的虚情假意和阴谋。
“孙燃这小子我知道,他有个哥哥和我们在一起玩过。”姐姐平静地看着我继续说道:“他哥人不怎么样,油腔滑调的。他也提起过他的这个弟弟,说什么父亲抢劫入狱,母亲吸毒自杀,由他爷爷奶奶带大,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惊愕地无言以对,没想到悲惨的故事会深藏在那张放荡不羁的脸上。
“娜娜,不是我说你,那么不正经的人你也敢和他玩,找刺激呢是不?”姐姐递给我一杯酒。
可能是因为想要倾诉的东西已经释放了,所以在喝干这杯酒后,我倍感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十。持续晦气;晦气持续
更新时间200946 20:56:36  字数:998

 又到了痛苦的周一。
我咒骂着因电池耗尽而罢工的闹钟,在浪费了宝贵的五分钟洗漱收拾后,拽起书包夺门而出。每当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时间的宝贵。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操场,还好,每周一次例行公事的升旗仪式还没有开始,我站在班级的队伍后面,大大地吁了一口气,开始向站在旁边的猪头炫耀今早我是多么的幸运,能先老木到达。
谁知道我高兴得太早了,猪头告诉我老木已经到了队伍的前排。
我死死地盯着冉冉上升的五星红旗,心里不是充满对伟大祖国的热爱之情,而是在想怎样才能让新的一周的第一天开始得完美一些。
“今天早上迟到的都给我站在走廊里,其他的同学开始早读。”老木发号施令,我很不幸地错过了我期待的早读。
我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两个人心想:幸亏不是只有我一个。
“吉娜,说说你迟到的原因。“老木怒目圆睁。
“老师我没有迟到,我去的时候刚好7:25分,升旗仪式还没有开始。”我诚实地说。
“你还狡辩?我都来了你还没来,你说这不是迟到是什么?”
对于她,事实往往是苍白无力的,道理是没法讲的,所以我选择沉默。
“你呢?”老木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于是转向我身后的一个文静女生。
女生怯怯地望着老木,憋红了脸也没敢说出她是因为没赶上公车而迟到。
“你怎么不说话?”老木显然是怒了,对于三棒子打不出个屁的人她是厌恶致极。
“说!”老木苍老的手狠狠地抽向女生的脸,她的眼镜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力而飞了出去。
女生捂着红红的脸开始啜泣,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原因。
“你懒死算了!”老木说完又走向下一个同学孙新新。
我弯下腰把地上的眼镜拣起来,还没等递给那个女生,老木的臭脚就踹到了我屁股。“谁让你拣的?你就那么贱吗?”
我真想我手上拿的不是眼镜而是一块砖头。
“新新啊,昨晚是不是又学习学晚了啊?下次晚上早睡会儿,早上就不会起不来了。”老木的脸在转向孙新新的同时顿时变得晴空万里。
孙新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绵绵地说:“老师,不会有下次了。”
老木立刻笑得像朵花。
就这样,我们全部都被赦免了,回教室早读了,我不知道是该感谢孙新新,还是应该鄙视她。
一周就这样晦气地开始了。
匹林和纽纽每天还是斗嘴打闹,麦田开始偷家里的黄碟借给李宇,以换得李宇对她的俯首帖耳,猪头还是每天傻兮兮地服侍我生活,筱笑依旧对我崇拜致极,石楠和孙燃看样子感情不错。好学生们在学习,差学生们被压迫,生活中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继续着,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某个和我很有交集的人已经和生活这个轨道脱离了,并且永远回不来了。

十一。是该原谅;还是该缅怀?
更新时间200948 12:54:41  字数:1286

 对操场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所以刻意躲避这条可以回家的路,直到有一天被陆舷堵在校门口。
我不耐烦地盯着他所投下来的巨大阴影。对他总是这样,抬头仰望他脖子会累,只有低头来回地踩着他的影子。我开始冷静下来的生活,就想这样冷静下去,至于那些秘密与赌注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娜娜,别这样了好吗?知道不应该拿你开玩笑,我们也很内疚。”陆舷的单眼皮眨巴眨巴的像是有东西要溢出。
“行了,别在这儿煽情了,为了这点事情不至于。”我拉了拉书包带。
“单畅他希望你原谅他……”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说?他平时不是挺张扬的吗?用得着你在这儿低声下气地给我道歉吗?我算什么啊?”我彻底被激怒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了个由头触发了。
“单畅他……他出事儿了。”陆舷结结巴巴地说。
“他能出什么事?又去招惹哪个漂亮小姑娘去了吧?编,继续往下编,故事的最后是不是单畅在悲痛与绝望中孤单地死去?”我恶毒地说。
“娜娜!”陆舷吼着我的名字,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单畅昨天晚上出车祸了,尸体现在停在他家。”陆舷说完这些眼泪滑落下来。
我感觉像被重拳击中一样,瞬间产生看似虚幻的痛感,脑袋轰鸣。
“你还真会编,呵呵。”我冷笑着,不可置信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身体被突然施加的力扯着拼了命地跑,直到被花圈深深地刺痛了双眼,才感觉到这些风景不是虚幻的。
“信了没?”陆舷颤抖着双唇。
“怎么回事?”我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挽联上写着的名字。
“昨天晚上,他喝完酒飙车去接他女朋友,结果撞上了转弯儿的大货车……”陆舷拽着我进了堆满人的单畅家。我看见了缝补好的单畅安静地躺在床上,嘴角还微微上扬,这肯定是美容师的杰作。
单畅穿着他喜欢的宽大长衣短裤,露出他几乎遍布全身的彩色文身,左胳膊突兀地展示着还没完全愈合的撒旦图腾,狰狞着对我笑。
单畅的爸爸一遍又一遍地给儿子擦拭着身子,一遍又一遍地嘟囔着“前两天给他妈烧纸,他妈托梦给我说想儿子了,结果这两天就把他带走了啊……”
周围或站着或坐着亲密不亲密的人,悲痛欲绝,幸灾乐祸表情各异。也许只有我们心里明白他真正牵动的是哪些人的心。
我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带着涩涩的心情逃离了这座坟墓,闯入一片漆黑的城市之中。
“娜娜也来了啊?”邸乐笑嘻嘻地问我,仿佛他去参加的是喜宴,而不是“好朋友”的葬礼。
“嗯!”现在的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单畅好多衣服都在我这,他就这样走了,都来不及还给他。哎~烧了怪可惜,就当是他留给我的纪念吧。”邸乐悲伤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故意说些想让我散播的信息。
这是庆幸,还是遗憾?
“嗯。”我觉得这事只有单畅有发言权。
“对了,你身上有钱吗?我想着凑钱给他买个花圈。”我那身上仅有的五元钱递给他,摆了摆手离开了。
单畅的心应该渐渐变冷了吧?
这个看似从未被任何事困扰过的男孩儿,其实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生活得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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