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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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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较下,长乐一行人的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一反先前看好戏的模样,银牙暗咬,有的还纳闷小声道:“这怎么可能,三公主怎会替这群倒霉的求情?”
  遗玉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弯起眼睛,笑着瞅了冷眼看来的长乐,一脸敬佩,语带双关道:“公主殿下海量,当是我朝女子表率,名列巾帼,当之无愧。”
  这是在讥讽她没有胸襟么!长乐怒从中来,却不好此时发作,深深看了遗玉一眼,扭头离去:“我们走。”
  无双社的一干女子,将目光从那群欢天喜地的女囚身上收回,个个挥袖,愤然离去。
  薛侍人传过了平阳的话,走近遗玉几步,低头一礼,轻声道:“魏王妃移步昭华府,主人有请。”
  遗玉点头,拉着裴翠云的手道了谢,又看一眼还在喜中不自拔的墨莹文社众人,摇头笑了笑,也不同她们道别,便跟着昭华府的人走了。
  片刻后,回过神来,还是晋璐安发现遗玉不见了人影。
  “咦?魏王妃呢?”
  “王妃哪去了,咱们还没谢过她呢!”
  四下张望不见了人影,史莲见到与遗玉同来的裴翠云还没走,正了正腔调,礼声道:“程夫人,不知魏王妃何在?”
  瞅着这群模样狼狈的女子,裴翠云心念一转,冷笑道:“亏你们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这一句话说的众女面色尴尬,她们刚才的确是得意忘形了,晋璐安歉声道:“是我等方才失态,程夫人见笑了,王妃已走了吗?”
  “哼,替你们求了这么天大个人情,不去一趟昭华府怎么说得过去。”
  众女茫然,不知她话中含义,什么求情,为何魏王妃要去见平阳公主?
  “你们莫不是以为,没人在跟前说情,公主大病未愈,当真会想起你们来吗?”裴翠云冷笑连连,扶了扶鬓角,便也拎着裙摆走了,留下这群女子去品她话里味道。
  史莲同晋璐安最先回过味儿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敬服,而那史莲,更是羞中带一丝愧色,想起之前怀疑,狠狠咬了下嘴唇,眼神一定,似是终于拿准了什么主意。
  ……
  遗玉还是在昨天那间卧房,见到了气色不佳,然却精神不错的平阳。
  “过来坐。”提也不提大理寺那头的事故,平阳冲遗玉抬了抬手,全没有昨日有外人在时的那份生疏。
  “公主,”遗玉听话地走到床边,侧坐在脚踏的软垫上,抬头仔细看了平阳印堂上的红痕,她早上才温习过,不管从哪里看,都像是书上所讲的“命悬一线”。
  “你让那送信的下人传话,说我府中藏奸,是么?”
  遗玉并没直接回答,反问道:“您这额上红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平阳道:“是有半个月了,起初只有一点,我当是癣病,太医看过无恙,便用脂粉遮盖,花钿遮挡。”
  “那便是了,您额上这抹红痕,是中了一种惨有‘混香根’的毒物,此毒需要长期食服才会见效,等这道红痕长到天灵处,便是命危时,是谓‘命悬一线’。”
  “命悬一线,”平阳细嚼了这四个字,面色平静如常,直叫遗玉心中敬佩,然下面听她说出一句话来,却是脸色几经变幻:“这倒同昨晚吴王带来那位异士说的一样,如此,应该就是我府里人做的。”
  吴王府的异士,能识奇毒,是那大书楼二十八条命案的元凶吗!?
  第214章 意外之喜
  遗玉回到王府,已是下午,听门房说李泰还没出门,便一路心里打鼓回了翡翠院。
  “王妃回来了。”守院门的一双侍女打远见着桥上人影,一个上前去接,一个小跑回里面报了,正在院子里浇花的平彤赶紧放下洒子,走到院门口刚巧迎上人。
  “主子可回来了。”
  “王爷呢?”
  见遗玉心事重重的样子,平彤也不知她事情办的如何,指着正房道:“正在屋里歇着。”
  李泰可没睡午觉的习惯,必是知她上哪去了。
  自知是不顾他叮嘱做了什么好事,遗玉心里打鼓,便退了前后下人,独个儿回房。
  屋里没点香,床上侧卧着个人影,半搭着帐子,背对着外头,被子没盖一条,他身上穿的还是早上出门时的那件,连常服都没换下,遗玉一瞧这背影,便知不妙,张嘴要来词儿,却被抢了先。
  “回来了?”李泰翻了个身,曲着半条腿,上半身遮在纱帐子里,看不大清楚神色,可就那一双眼睛绿的格外明显,遗玉被看着,路上想了几遍的说辞,一下便全忘完了,张了张嘴,干干应上一句:
  “呃,嗯,回来了。”
  “去了大理寺?”
  “嗯。”她心虚地扯着披风带子,小步挪到衣架跟前。
  “求了姑母么?”
  “不……是。”是不啊,还是是啊,话都说不利索,真想打嘴!
  勉强集中了注意力,遗玉清着嗓子续道,“我让人送了信给公主,提了提史小姐、晋小姐她们,又去了一趟昭华府,我、我——”
  “我怎么说的?”
  李泰一句话便让遗玉脸又挎下,什么解释都成了掩饰,磨磨蹭蹭抚平披风上的褶子,小声道:“这件事是我没听你的,可那节骨眼上,岂容得想这么多?我同墨莹文社的那群人交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眼睁睁瞧她们毁在这上头,一时冲动,就……”
  李泰“嗯”了一声,不急不缓地开口:“所以你便刚好趁了这件事,欠下姑母人情,再名正言顺地去管昭华府的闲事,这般一石二鸟,倒成了迫不得已的模样——你是要蒙谁?”
  “啪嗒”一声,手里的披风落在地上,本以为能瞒上一段,却被他一点儿不差地说中心思,遗玉“唰”地涨红了脸,扭头瞪着李泰,嘴里“你、你”了半天,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成了。
  李泰见她这傻乎乎的样子,心气儿顿时顺了不少,但一想到这小东西竟然为了一群外人,转着脑筋弯来糊弄自己,便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饶她。
  “月前新收罗一批魏晋字画,本想带你到芙蓉园住几日,赏赏趣,你既不得闲,便送进宫里去吧。”
  “啊?”遗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惊一乍,急忙道:“先别送啊,看都没看过呢。”
  “你要忙着管闲事,哪有工夫看。”李泰瞥她一眼,撩开那半边纱帐,伸手去倒茶。
  遗玉这会儿又有了眼色,赶紧上前去“伺候”。
  “哪有啊,我行李都让人收拾妥了,咱们下午出门也不迟啊,是不是?”
  明知他是故意气自已,她还得呵呵赔着笑脸说话,想到芙蓉园里有那些个物件儿等着自己,心里便像是猫爪一样,差点把正事都忘在脑后。
  不接她话,李泰端着杯子,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一小片儿空位,遗玉刚就着床边坐下,他一条手臂便从后面绕了过来,在她小腰上轻轻松松环了个圈,拉到他胸前倚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侧系的腰带,害她不自在地并拢了垂在床畔的两条小腿,总觉得他这动作带点儿威胁的意思。
  半晌没听他出声,遗玉心里哀怨了,想着回避问题不是个办法,便硬着头皮问道:“你、你是不是生气啦?”
  这纯属是废话,李泰就没搭理。
  冷了场,遗玉懊丧地揉了揉耳垂,道:“我就是怕你不高兴,才瞒哄你,虽说使了点小心眼,可说话是不假,墨莹文社这‘闲事’,我肯定得管,道义也好,利益也好,真叫长乐把她们打趴下了,我打哪再找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呐?至于平阳公主,一是有我娘亲的情分在,二来我刚回京那会儿她也帮过我大忙,岂能眼睁睁瞧她身处险境,别说我有些把握能给她解毒,便是没有把握也要试上一试,我……我做事,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她偷偷膘了李泰一眼,见他闭目养神的姿态,扁着嘴,抓住他在腰间乱动的手指,郁闷道:“我都想好了,我虽师承姚不治,又同红庄牵连,但多半是自学,就算皇上手里有红庄的人,也不定能探出什么,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那我小心点,不叫人抓着把柄便是……你倒是说句话啊,别生我气嘛,啊?”
  她放软了声音,摇了摇他的手掌,李泰一睁眼,便见她水汪汪像是小狗乞怜的眼神,心头一软,明知她许是故意撒娇,却也不舍再逗她,拾手在她软乎乎的下巴上捏了捏。
  养这么个东西,有趣是有趣,就是太让人操心,你一个不去管她,她便能折腾出好些叫人头疼的花样来。
  “以后有话照实同我说。”
  “嗯!”似是得了特赦,遗玉愁眉一展,喜笑颜开,不管心里怎么扛的小九九,嘴上是高声应了。
  李泰是极喜欢见她高兴的小模样,正要将她拉过来亲一亲,她却突然叫了一声:“啊,对了!”
  遗玉一把将李泰还没伸到她脖子后面的手掌拉住,摇晃着低叫道:“吴王昨晚带了人去给公主诊断,那人也识得混香草,我想着是不是就是大书楼使毒的那个凶手。”
  闻言,李泰面色一整,将她从平阳那里打听来的话仔细问了一遍,夫妻俩同是以为,这幕后给李恪献毒的,八成就是涉嫌大书楼凶案的那个毒士。
  “坏了,”遗玉眉间起了一座小山,拍着李泰手,正色道:“叫这么一个凶手去给公主解毒,我怎么就那么膈应呢,你瞧,这事想不管都不成,真叫吴王得了手,不定有什么鬼主意在后面等着,殿下啊,咱们合计合计,这可不算是‘闲事’了吧?”
  比起她的担忧,李泰却是眨眼的工夫,便拿定了主意,毒,得解,人,要抓。
  夫妻两个商量罢,当天下午照旧搬到了芙蓉园的芳林苑里小住。
  遗玉中午见到平阳时,并没把话说死。只含糊说认得那“命悬一线”的征兆,又给平阳诊断了一番,说是这毒症罕见,要回去参考书籍,旁敲侧击地打听了李恪请的那位“大夫”,好在平阳心里惦记着料理府里给她下毒的奸人,也没多想。
  遗玉说的是大实话,平阳中的毒的确稀罕,除了额头上那道红痕,半点不见别的异相,无从下手,便不得知是什么毒,她在书房窝了两日,也没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干着急没办法,只能每天往昭华府上跑,等那下毒的人被平阳找出来,再做打算。
  另一头,李泰加派了探子在李恪经常出没的地方,连同昭华府,可自打遗玉那天去后,李恪便再没上平阳那过,连带着那名毒师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边诸事不顺,十八日刺客一案,刑部和大理寺的审讯却已落幕,有平阳求情,大理寺关押的那群女子,在三天后便被放了出来。
  隔天上午,遗玉方从昭华府回到芙蓉园,进了屋,茶没喝上两口,便有管事的来报:“启禀王妃,早晨陆陆续续有好几家送礼到王府,卢总管派小的送了名帖和礼单来,问您怎么处置。”
  遗玉挑了眉,正琢磨着李泰最近又做了什么好事,翻了那厚厚一叠名帖一瞧,愣住——刘德威,唐俭,史名山,戴磐,晋启德,周敬安……好么!上至正三品户部尚书唐俭,从三品大理寺卿刘德威,下至正五品的衡史中丞史名山,国子博士晋启德,正六品的朝议郎戴磐,足有一十五张帖子,各门各府,礼单丰厚不说,关键是那上头纳礼的人,不是魏王爷,而是她魏王妃!
  老实说,遗玉真真吓了一跳,这些人里,除了晋启德同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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