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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6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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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娘子啊,别聊了,快去给为夫弄些吃食,跑了一上午,饿坏我也。”
  遗玉看着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沈剑堂,就想笑,三十好几的人,还像孩子一样爱撒娇,也不知萧蜓平时怎么惯的他。
  “桌上有点心,你先垫一垫,”萧蜓起身,对遗玉道,“我去看看早晨炖的参汤好了没有,等下给你端来,这高句丽的长参甚是滋补,你要多喝些。”
  昨天李泰让人搜查城主府,捡出不少药材,当中就有几味难得的长参,是遗玉看了都要稀罕的东西,萧蜓见喜,今早就煮了汤。
  “蜓蜓,我也想喝参汤。”沈剑堂端着点心盘子凑了过来。
  “公子身体很好,就不用补了。”萧蜓冲他笑笑,端着遗玉喝空的药碗翩翩离去。
  “对谁都比对我好,”沈剑堂小声嘀咕了一句,扭头见遗玉坐在窗边笑他,挠挠头,道:
  “老四呢?”
  “还在议事没回来,你呢,上哪去了,昨天也没见你人。”
  “还不是那个奸细,攻城那天趁乱逃了,断着一条手臂不知躲到哪里去,害我亲自去抓他。”沈剑堂抱怨道。
  遗玉知道他是在说萧汉,便正了面色,“那人抓到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有我出马,他还能逃到哪,”沈剑堂这下又得意起来,“妹子不知道哥哥我是找东西的行家么,就连老四藏的东西我都能挖出来,更何况他那么大个活人。”
  “嗯?”遗玉撩起眉头,“殿下藏了什么东西?”
  沈剑堂意识到说错话,赶忙打哈哈:“没,没什么,同你说着玩呢。”
  遗玉正待再问,卢俊跟在李泰身后走了进来。
  “二哥,”遗玉一见到卢俊,脸上又有了笑。
  卢俊碍着李泰在边上,不好表露的太亲近,就冲遗玉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停下,先盯着她的肚子瞧了两眼,才同沈剑堂打招呼:
  “沈兄。”
  “卢兄。”
  李泰走到遗玉身边,看了她气色,才转头问沈剑堂:
  “人呢?”
  他是也不问沈剑堂抓到没有,直接就管他要人。
  “丢给阿生了,看你要怎么处置。”
  李泰点头,对遗玉道:“你们先用午饭,不用等我。”
  遗玉默默地看着李泰带着沈剑堂和卢俊离去,没有开口叫住他。
  若是萧汉在城头上那一箭没有射出去,也许她真的会开口让李泰留他一命。
  无关乎利用的歉疚,仅是一点恻隐之心,现在也没有了。
  第三八六章 开解
  遗玉和萧蜓一起吃过午饭,卢俊一个人拆了回来。 “小玉。”他站在门口,看见萧蜓也在,踌蹰着是不是要入内。 “我去煎药,你们聊。”萧蜓善解人意地找了借口离开,让兄妹两人可以独处,。
  “二哥进来啊,来这儿坐,正好陪我聊聊。” “嗯。”卢俊抬脚入内。 虏人的屋舍建的低,窗台只有两尺多高,地上铺了软褥,天气暖和,倚着窗台晒太阳很是舒服,兄妹两人坐在窗边说话,遗玉看得出卢俊有心事,并不开口去问,聊了一会儿,卢俊便忍不住,自己开了口:“今天上午议事,我被派做先锋去攻打王者,明早出发。” “这是好事啊,”遗玉高兴地问道,“哪位大将军带兵,是张亮还是李世绩?” 卢俊撇过头,“我不大想去。” “啊?”遗玉惊讶,“这是何故?”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遗玉狐疑地瞅着他,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地伸手推了他一下,气道:“你何时变得跟我一样多心,告诉你,我压根提都没同殿下提起过这事。” 卢俊被她说中了心思,闷声道:“就算是我多想了,但这次能打先锋,还不是因为我是你哥,是太子内兄。”
  遗玉嗤笑:
  “你能打先锋,我不好说这里头有我几分关系,但你当这等灭国大事,是随便派个猫狗就能打头阵的吗,若没有真本事,你以为那些老将都是吃素的,他们会肯咽下这口气,让你去贪这功劳?别说你是太子内兄,你就是他亲兄弟都休想他们买你的账!”
  被她毫不客气地训斥一通,卢俊老脸微红,正要辩解几句,又被遗玉堵了回去。
  “我来问你,打从到了定州,到现在,大大小小,你打过几场仗?”
  “十、十多场是有的。”
  “做过几次先锋开路?”
  “多半都是我打头阵。”
  “杀敌多少?”
  “这个。。。千百人是有了吧。”
  “现这十几万大军当中,可有比你更勇猛的先锋大将?”
  卢俊把眉一扬,气势又回到身上,“自是没有。”
  “这不就结了,你还烦恼个什么?”遗玉把手搭在卢俊肩膀上,语重心长道:
  “二哥,与其说你是因为太子内兄的身份得了这机会,不如讲是因为这身份让你没丢掉这个机会,两者的区别可就大了,你常年在军中当差,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的利害,还用我再多说什么吗?”
  卢俊早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听完遗玉这番开导,别扭着的那根筋就捋直了,拍着额头失笑道:
  “我真是吃饱了撑着的。”
  遗玉心知,卢俊这些年走的太顺,越往高处就越容易自我怀疑,今天不和他讲明白了,这点日后肯定会成了他的心结:
  “二哥的官路是比大多数人来的顺当许多,坎坷无几,实话说,这当中的确有殿下的助力,但若二哥自己不争气,不上进,便是殿下能帮你再多,你也不会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今日,既然咱们兄妹两个今天说开了,我不妨就再敲打你几句,你看这满朝文武,能站到上流的,有几人没有仰仗,就是那长孙无忌,没有皇上的偏护,他长孙一门能亨通如斯吗?”
  卢俊若有所思地看着遗玉,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二哥,你就记住,别管它借了多少外力才能功成,你问心无愧就行了。”
  这份了悟,是遗玉从李泰身上学到的,那个自信、骄傲的男人,从来不曾怀疑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可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卢俊向来最听遗玉的劝告,尽管现在还有些地方想不通,但还是认真记下了她的话。
  不想今日这一番点拨,竟成他从一个单纯的武将,到日后位极人臣的转变开始。
  快到傍晚,遗玉才见到李泰,沈剑堂没跟着他,萧蜓送来晚饭就走了。
  攻下安市城头几日,李泰要处理的军务繁杂,直到今天,才有空闲和遗玉坐到一起吃顿晚饭,说说话。
  一张小桌,几样素菜,除了一盆鸡汤,不见其他荤腥,连酒都没放,李泰却吃得很自在,不得不说是因为有遗玉在侧的缘故。
  “卢俊来找过你?”
  “嗯,聊了一会儿就走了,”遗玉觉得没必要把卢俊的烦恼告诉李泰,就一语带过,半个时辰前才喝过药,并不饿,吃了几口,就觉得胃里犯呕,赶紧把碗放下,掩着嘴扭过头去。
  李泰见状,忙放下箸子伸手去给她抚背,倒了茶水给她,见她喝过水,还是蹙眉皱鼻的难受样子,看看桌上饭菜,直接喊了门外的阿生进来。
  “饭菜端下去,找萧蜓过来。”
  “不用,”遗玉赶紧摆手,压下那股恶心劲儿,叫住了阿生,对李泰道:
  “这感觉是一阵一阵的,不碍事,别麻烦她再过来。”
  阿生看李泰,李泰道:“那把饭菜撤了。”
  “你还没吃呢,”遗玉推推他,“我到窗边坐着透透气,你吃饭。”
  李泰摇摇头,没听她的,阿生会意地直接抬了那小桌子到外头,遗玉无奈地轻捶了下李泰的膝盖,心中却是喜欢他这体贴。
  被李泰拉着窗边坐下,没了那股饭菜味,遗玉果然舒服多了,歪头靠在他肩上,拿过他的大手,扳着他的指头玩。
  “好些了?”
  “嗯。”
  “这里吃住是差,明天李世绩带兵一走,后日我们就启程回定州,想吃什么,就列张单子,我提前派人准备。”
  要是让那群人知晓李泰之所以这么急着带兵退回定州,全是因为嫌弃这穷乡僻壤吃住条件不好,不利遗玉休养,不知是会哭还是会笑。
  “特别想吃的倒是没有,不过咱们回定州,能到蜓姐和沈大哥家里去坐坐吗?”
  “你想去?”要撇开大军私游,是有些麻烦。
  “嗯,”遗玉仰头,期盼地望着李泰,“行吗?”
  “可以。”能让她高兴,麻烦就麻烦吧。
  得他应允,遗玉笑得弯起眼睛,摇着他的手道:
  “蜓姐和沈大哥生的是个儿子,如果我这一胎也是个男孩儿,等他们长大了,定能做你和沈大哥这样的知己好友。”
  “没有如果,”李泰搂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贴在她还未显露的腹部,纠正她的语病:
  “是一定。”
  遗玉正想取笑他武断,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睁大了眼睛,傻傻地望着李泰。
  李泰晓得她将才迷糊过来,眼中漾起浅浅的笑意,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低声道:
  “他来的正是时候。”
  八月二十二,李世绩率八万精兵,以卢俊为先锋,从安市城出发,向高句丽王都进发。
  八月二十三,李泰带五万大军离开安市,退往定州。
  马车上,遗玉绷着脸,动作稍显粗鲁地将金疮药涂在李泰右肩后背上,掌心大小的伤口刚结痂没几天,一整片黑紫泛红的血痂看起来甚是吓人,可想而知受伤时是何等的惨烈,偏偏他伤成这样,她却是迟钝地昨天晚上才发现。
  要不是他沐浴时,她多事想去给他擦背,还不晓得他差点死在战场上。
  给他换好了药,将纱布重新绑上,遗玉就低着头整理起桌子上的杂物,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硬是一句话都没搭理李泰。
  看她这生闷气的样子,李泰有些头疼,套上衣服,按住她假作忙碌的手,道:
  “说过不是故意瞒你,只是那几天事太多忘了同你讲。”
  遗玉拨了两下没把他手拨开,一时克制不住,开口就是一嗓子:
  “那么大个窟窿你也能忘了?!”
  她半点不知道,夜里还总偎着他睡觉,枕在他肩膀上,撒娇让他抱来抱去的,真亏他的伤口没烂掉!
  吼了他一嗓子,遗玉就开始抹眼泪,李泰无奈,起身挪到她身边坐下,想抱她,奈何手臂被她故意拿纱布缠住,伸展不开,只好劝:
  “你不知我身体康复的快么,这点伤,过上十天半个月就会愈合。”
  劝了几句,遗玉还是哭,李泰眯了眯眼睛,好脾气的模样从脸上消失,冷下声音,道:
  “你再哭,我现在就下令回去,让人把安市城那三万守备军都坑埋了。”
  这话一句就见了效,遗玉眼泪一下就收了回去,她扁着嘴抬头,看着面露戾气的李泰,不但不害怕,反而忿忿瞪他一眼,转过头去,偷偷磨牙。
  安市城被攻占,她昨日想起来李泰曾投信入城,扬言守备军说要坑杀城中百姓的事,就随口问了他一句,哪想他竟是真的传令下去,让留守的唐军在他们启程去定州后把安市城给屠了。
  她哪里会放任他造这杀孽,硬是缠着他收回了成命,现在被他拿这件事威胁,害她想嘴硬都不敢,就怕一时怄气的结果,是叫几万人丢了性命,李泰的为人她一清二楚,说得出就做得到,绝对不单是在吓唬她。
  “好了,”见她不哭,李泰脸色又软下来,“你不再生气,那个朴东哲,事后我就留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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