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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才人低垂着眼眸；看不清在思索什么；恭敬的向宇文瑾和柳素素二人行了礼：“回皇后娘娘；臣妾也是一早听宫女们说右殿的江才人身子不舒服；便过来瞧瞧，臣妾过来的时候方太医已经到了；就听方太医道是江才人怀孕了，好在太后娘娘遣来陈太医方知这是一场乌龙。”
柳素素点点头；淡笑道：“倒是惊着姜才人了，时候也不早了，姜才人也回去好好休息一番，保重好身子才是。”
姜才人闻言微微屈膝向座上二人行了礼，恭顺的退下了。
见江才人走远，柳素素望了一眼宇文瑾，柔声道：“皇上，可要进去瞧瞧江才人？”
瞪了一眼柳素素，宇文瑾绷着脸道：“朕想陈太医会好好看的，朕就不要多操心了。”胆儿越来越肥，都来打趣他了，不过说实在的，绿色帽子的滋味还真是不舒服，看着采丝院黎一群宫人唯唯诺诺，英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糟心事儿还连成堆，昭仪刚刚折腾完，这会儿才人又蹦跶起来，没几个省心的。
和皇帝相处这么久了，柳素素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轻轻一笑：“皇上，想来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不若先回去，这儿有臣妾。”
宇文瑾点点头，吩咐柳素素小心照顾身子，看也没有看寝殿一眼，领着高公公一行人等回两仪殿了。
目送宇文瑾离开，柳素素命人将寝殿门打开，走进去，就见江采孕躺在床塌上，脸上苍白，双眼微微浮肿，旁边一直伺候的两个宫女，见柳素素进来，赶忙屈膝行礼，柳素素摆摆手，示意二人先退下。
“江才人，身子不好再流泪可会很伤身的。”坐在床侧边，柳素素轻声道，几个月，江采芸的变化不小，完全不复去年她在江家的做客时的光姿。
“看到我如今的样子你是不是很想笑？”双眼无神的看着雪白的床帐，江采芸喃喃道。
“又有甚想笑的，你是你，我是我，每个人的活法都是不一样的，我为何要去笑你。”柳素素声音不高，对于如今的江采芸，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当然也没有甚同情或是可怜，本就没甚情分，而且这么大的篓子，自己捅出来当然要自己去背。
冷哼一声，江采芸道：“说得好像自己多伟大似的，莫要一副俯视人的样子，如果不是皇上宠着你，你又如何能有这么高人一等的姿态，也不知皇上能宠爱表妹多久，天下没几个好男人。”
柳素素闻言轻轻一笑：“表姐，莫说皇上现在还宠着我，就是皇上哪天喜新厌旧了，我有肚子里的孩子还怕甚。”都这番地步了，说话还这么酸，之前江采芸可是被所有人夸赞着的。
说道孩子，江采芸的眼色一暗，摸摸自己尚未鼓起来的肚子，半响沉吟道：“是不是我的孩子没有面世的机会了。”
柳素素心下低叹一声，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活在世上的，慢慢的点点头。
低低的叹息一声，一抹眼泪从眼角慢慢溢出，江采芸缓缓道：“也是我大意，让人抓住了缝子，可怜了这孩子，都还未见天日，便要没了命。”
柳素素没有说话，要是以前她可能说一两句这孩子不应该来，自打怀孕了，她深深的感受道每一个还在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也许对于江采芸，她没什么同情，可是对于那个未见世面的孩子，她心里也有点儿舍不得。
“祖父当年疼爱你胜过我们这些嫡亲孙子、孙女，江家是祖父的根。”江采芸的声音很低，似喃喃低吟。
“江家，莫要忘记了我姓柳，就算去保江家，我也保不得江家一世。”柳素素撇了一眼江采云苍白的年缓声道。
“呵呵……”江采芸轻笑出声：“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反正我的命不久矣，江家上下与我陪葬，江家的根怕是就这么断了。”
“其实你也是有能力的，说出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还有你们如何见面的。”柳素素微微眯着眼睛道。
提到那个男人，江采芸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丝神采，勾起没有血丝的嘴唇，轻言道：“莫要问我这个了，就是死我也不会说的。”
“你刚刚还说江家就要断了根，你舍得，好得江家生你养你的，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舍得。”柳素素沉声道。
江采芸眸光微微一闪：“莫要用在说什么话来激我了，我是怎么也不会说的。”
柳素素轻哼一声，没有多说，这些事情不是查不出来的，只不过要多花些时间和精力罢了。
屋子里静谧半响，江采芸慢慢转过脸来，仔细打量了柳素素好一会儿，见柳素素淡淡的笑了笑，敛敛又转回去了：“皇后娘娘，妾身子不大舒服，想休息会儿，您请回吧。”
柳素素面色未改，依旧淡淡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多加打扰了，江才人好好休息着，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即遣人通知我便是。”
吩咐宫女好生伺候着江才人，柳素素乘着凤撵回了安仁殿。
却说安仁殿里，柳霏霏早就等急了，见柳素素回来，忙迎了上去：“身子没有甚不舒服的吧？”说罢仔细的打量了柳素素一圈，突然发现她手上少了点东西，不由的皱着眉头。
柳素素见柳霏霏的神色不大对，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吗？”
拉着柳素素坐下，柳霏霏低声问道：“你手上的玉镯子呢？刚刚还瞧见你带的，怎么突然拿掉了，是不是那个镯子出了什么问题？”太姨娘的镯子她也是打小也见过，之前见柳素素戴在手上，还惊叹江采芸有点良心，怎么不过去了一趟彩丝院，就拿掉了。
倒是很佩服柳霏霏的细心，柳素素柔声道：“姐姐莫要多想了，无碍的，我不过怕碰到甚而已。”她不过因为江采芸的一个眼神才将手镯取下的，究竟有没有问题还要去研究一番，也许是可能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见柳素素不愿多说，柳霏霏也未多加追问，倒是说起了江采芸：“素素，刚刚过去采芸表妹身子可还好？”
柳素素笑了笑：“太医院的院首陈太医亲自把过脉了，不是怀孕，是些妇人家的疾病罢了，不妨事的。”倒不是她不相信柳霏霏，只是宫闱秘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她这么说，柳霏霏也能明白。
柳素素听完，放心很多，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放心了，素素刚刚忙了好一会儿了，我也不多打扰了，先好好歇息一会儿吧。”看来江采芸的事情已经压下了，这会儿柳素素肯定要做些善后的事情，本来她就是担心柳素素的身子和事情被闹大，既然都无碍，她自然放下心了。
“也好，大姐姐等了这么久，也好好休息会儿，莫要忘记你妹妹就是个知晓些医理的，会小心着照顾身子的。”柳素素笑道
柳霏霏点点头，叮嘱几句，方才回了偏殿休息去。
见柳霏霏走远，柳素素看了眼空空的手腕，眯眯眼，吩咐妙书她进内殿。
妙书伺候着柳素素这么久，这个玉镯对柳素素的重要性她一直了然，今日摘下，必是有事，小心的关上内殿门，转身轻声问道：“娘娘，这镯子有问题？”
“只是有点怀疑，刚刚江才人特意转身，就是为了看我手上的镯子。”轻轻打开木匣子，柳素素仔细观摩半天，又拿起来轻轻的闻了闻。
妙书皱眉问道：“娘娘，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轻轻摇摇头，柳素素皱眉道：“一切都正常，味道也无甚奇怪的。”
“娘娘，您现在怀着小主子，一点也马虎不得，不若就将这镯子除下收起来，等以后确定没有问题了再戴。”妙书轻声道。
“也好，你也将她放在库房里好好收着，本宫再查查当年为何这个镯子会落在江老太太手里，顺道再查一次太姨娘为何而死的。”江采芸的行为太诡异，她本就不想带了，而且太姨娘死时，她们母女三人一直觉得不对劲，母亲和大姐姐查了好几次，可是一切都显示太姨娘是有病不愈而死，且太姨娘本就是大夫，江家用药物害不了她。
妙书闻言点点头，小心的收这镯子。
柳素素拧拧眉：“对了，唤小桂子和惜梅过来吧，江才人的事情得早个人盯着才是，还有给本宫端一碗银耳羹来，觉得有些饿了。”和瑛儿一起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皇上既已决定将瑛儿下嫁给崔家公子，想来太妃和瑛儿有会儿要忙的，她这个做嫂子和表姐的也得好好备些礼物才是，毕竟太妃和瑛儿帮了自己不少忙。
“是。”妙书轻应了一声，行礼退下。
不急不徐的用勺子舀了一口汤羹，柳素素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桂子和惜梅道：“今日采丝院的事情你们可知道了？”见二人点点头，柳素素又道：“起来吧，惜梅，之前我让你盯着采丝院，可有什么动静？”
正文 91
“回娘娘；奴婢遣人查了；平素黎，彩丝院里两位娘娘的关系就很好；常常一起谈天、品茗，因为两位娘娘的关系；这宫里的仆役们关系也不错；今儿个右殿的裁人生病，右殿里仆役们第一个叫的是方太医；其次便是左殿的姜才人了。”惜梅缓声道。
柳素素又喝了一口银耳羹；因着怀孕；胃口越来越大了，看来肚子里是个爱吃的：“哦；瞧不出来二位才人的关系这么好。”看不出来；江采芸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也能对人掏心掏肺，还真是不太容易，看来自己的怀疑应该没有错，这事儿和姜才人脱不了干系。
沉吟一会儿，又对着旁边的小桂子道：“近些日子可有查出了些什么？”自打冯昭仪出事，皇上就加强了对后宫妃嫔的监视，之前她都能查到冯昭仪和姜才人似有似无的有些联系，何况是皇上。有皇上的插入，她倒不拍小桂子查不出什么来。
小桂子行礼道：“回娘娘，奴才遣人多日打探，多日来都未有甚奇怪的，只不过近些日子姜才人的母亲和王家夫人见面见的很勤，王家夫人还常常带着她家的三公子前来拜访，想来是想亲上加亲，还有，奴才还得到消息，原先王家二公子和宫里的姜才人亲梅竹马，两家本来打算亲上加亲，只不过……只不过……”小桂子有些吞吞吐吐。
“好了，本宫知道，还查到些旁的什么？”柳素素淡问道，后来王家去江南，王家二公子便向自家求亲来着。
小桂子见柳素素面色如常，放心下来，又接着道：“还有就是前些日子，也就是娘娘随驾南巡的时候，王家和冯家曾经有些接触，王家大公子和罪妇冯氏的哥哥见过几次，在查冯氏的案子的时候，两人俱都交代了不过一些人情上的往来，没有说其他的。”这些都是高公公向自家透露的。
轻轻的用帕子擦完嘴，柳素素轻笑道：“查的不错，待会儿有赏。”看来皇上的效率还挺高，转念一想，又继续道：“对了，本宫之前让你送去两仪殿的汤羹，可是送到了？”
听到这话，小桂子谄媚的笑道：“回娘娘，奴才一早送去了，据高公公说，皇上喝了觉得味道甚好，都不急着去彩丝院，专心的喝完汤羹才起驾的。”
“是吗？看来准备汤羹的御厨要好好赏赐一番了。”娥眉轻轻一挑，看来皇上的本性一点儿也未变。
站着的二人皆是道是，皇上对主子宠爱无比，他们面上也有光，现在在宫中，就是两仪殿里伺候着的也对他们礼让三分。
瞧着一片喜色的二人，柳素素淡笑道：“旁人也许本宫管不着，可是你们得给我谨慎者些，不能破坏一点宫里的规矩，否者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主子翻脸不认人。”
二人听了，忙到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