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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姝欲言又止。
林张氏摇摇头，她岂会不知自己女儿心中所想，还是太过于纯善了。
“你是在担心书晴和周炳良两人自己心中不愿意吧！”
林瑾姝点点头，自己的幸福自己不能把握是最悲哀的事情，若是对方还是个你不能够接受容忍的人，那就是一辈子的折磨了。
林张氏感叹道：“姝姝有的时候该狠心就得狠心，若是你不狠心反过来会害了你自己啊！”
林瑾姝低头不语，她知道林张氏是在说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就能够做得出来的。
“这件事情我们就谈到这里，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要么是检讨自己驽下的手法，要么是将书晴嫁过去，以换取周大生一家对你的衷心。至于书雨这丫头则是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了，既然生了异心，不及时处理掉，就会成为毒瘤，到时候害人害己。”
林瑾姝低头应“是”。
解决了书雨的事情，林瑾姝突然想到了一间刚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她忙道：“娘亲，周大生可是我们家里得力的管事，你让他去给我做陪房，能行么？”
恐怕就是临林丞相那一关都过不了吧！
可是今儿个的意外一桩接一桩，林瑾姝对自己的判断能力早就失去了信心。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会给你安排好了！”
林瑾姝犹豫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林张氏和林丞相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
显然林张氏并不打算关注林瑾姝这方面的情绪，她的话头还没有完，“既然书雨的事情讲完了，我们就再来说说你干的另一桩糊涂事儿，私会熊舫，帮助他脱困的事情！”她此时的语气已经没有最开初那般严厉了，但是脸上的肃穆之色仍在。
林瑾姝刚刚平复地心情有瞬间提了起来，这是她最不想要和林张氏谈及的事情。
林瑾姝沉默不语。
林张氏也不逼她，淡然地喝着茶。
良久，林张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熊舫在哪！”
林瑾姝愕然抬头。
林张氏望着林瑾姝的目光渐渐又有了凌厉之色，“姝姝，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你不是不会去做，只是因为你不愿、不肯、不忍心，往前我也就随了你的性子，想着你一个姑娘家也是折腾不出来什么大事儿的，可是我倒是小看了你惹事儿的本领。以往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可是现在你倒是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敢在私底下搞小动作了！本来你跟熊舫的事情就已经让我们头疼不已了，可是你居然还不知道避嫌，三番两次的和他扯上关系，连你身边的丫头都跟着帮你打掩护，还敢私自下山去查探，你们真真的是胆大包天！”林张氏的语气不由地加重了许多，只有让林瑾姝彻底地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才能够醒悟过来。
“姝姝，你知不知道，你帮的熊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又知不知道他这次惹到的人都是谁。”林张氏深呼吸两次，继续说道：“就在今天早朝上，御史中丞秦大人只因没有在启用镇安王一事上没有表态，太后竟然逼着圣上将其廷杖四十，说其‘尸位素餐’。要不是在行刑前有人帮着大点，当时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你又知不知道，熊舫这次所劫之人是谁？那是太后点名要的人！你还知不知道，熊舫此时早就被困，若不是他武功高强，恐怕早就被生擒了，可尽管是这样，他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林瑾姝惊呼起来，“怎么会这样？”旋即又想到熊舫，眼底已有了泪意，“那熊舫岂不是。。。。。。”
第九十八章 因果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因果
第九十九章 因果
“就算是这样，我也有办法救熊舫！”林张氏表情淡淡地，神色间尽是胸有成竹的淡定与自傲。
林瑾姝愕然抬头，目光被林张氏牢牢地锁住。
这样的林张氏让她既熟悉又陌生。
在林瑾姝的记忆里，林张氏对她总是温声细语，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的。夏天里，林张氏怕她热着了，特地派人给她寻那最能挡阳的芭蕉种在院子里，尽管那要将整个院子里的布局重新换一次，可是她却笑着说道：“一样的景致看久了也会生厌的，我们给姝姝过几年换一种，这样看着也新鲜，心情好。”；冬天里，怕她冻着了，总是选用最好的银丝焦炭给她烧屋子取暖，一小节一小节的银丝焦炭燃在屋子里没有一点儿的烟味儿，整个丞相府里，她都是头一份儿；春秋两季又是怕她无聊，特地在府里劈出一块地方，在上面种上一片各色的果林子，好让她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哪怕是这个时代所有人最为看中的女子功课刺绣一道，她因为嫌弃刺绣辛苦，林张氏也由得她胡乱撒娇卖乖。。。。。。
林张氏在林瑾姝心里从来都是个慈母的形象，严厉一词就从未在她的身上出现过。后来自己在郭侍郎府上出了事情，林张氏更是对她心疼的要死要活，以至于林瑾姝忘记了林张氏是自己娘亲以外，还同时是林丞相府的当家太太，她有着这个时代都注重的观念。。。。。。家族利益。
她自己在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些疼爱的同时，也忘记了自己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应该担起的责任，以至于她。。。。。。把一切的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应当。
可这个时候，林张氏的一席话，如同当头重嗬一般，让林瑾姝突然醒悟过来。
原来。。。。。。林张氏就是林张氏，从来都没有变过，她是人称林老狐狸的发妻！她又怎么可能不会是只狐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是主宰，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了个人情感抛弃家族利益的人，哪怕那人是。。。。。。她！
林瑾姝脸色苍白，“您。。。。。。有什么条件？”这样聪明的孩子，在某些事情上。。。。。。却得不到菩萨的眷顾。
“我会想办法救他。”林张氏的眼神复杂，“但是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见他，也不许和他有任何的来往，就当你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出现过，你。。。。。。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
这是林瑾姝刚刚预料到的答案，可是。。。。。。就算是隐隐有了这样的觉悟，但是当这个答案被证实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犹如刀绞一般地痛苦。
她捂住疼痛的胸口，嘴角半微半阖，声音却被关在喉咙里，始终不能逸出来。
原来。。。。。。娘亲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对熊舫原来不是有可能，而是真的。。。。。。动了心吧！要不然娘亲也不会采取如此强硬手段来逼迫自己。
林张氏望着女儿落雨梨花般残败的笑容，突然不忍心再看下去，她猛地转过头将林瑾姝的影像抛在脑后。她怕自己在这关键的时刻会心软，这是不被容许的！她的姝姝值得这世界上更好的人，那个熊舫。。。。。。配不上她。
林张氏垂下了眼帘，不再看林瑾姝。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地悲伤，让人心酸，催人落泪。
在僵持中，外面传来了秋实地声音，“太太，林管事说有要事求见！”
林管事是林张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
林瑾姝无声地望着林张氏，眼中流露出哀求。
林张氏却是眉头微皱。她需要女儿的一个承诺。。。。。。但是看着林瑾姝悲伤的眼神，她心里一软。
她还只是个孩子呢。。。。。。让她放弃自己第一个心动的男人，难免会犹豫、迟疑、心痛。。。。。。
“让他到外屋里候着，我很快就出来。”林张氏退步道。
林瑾姝很是感激，至少，林张氏还是愿意让自己听听熊舫的消息，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呢？！
林瑾姝陪着林张氏坐在屏风后面。
透过屏风，林瑾姝发现林管事的衣服上居然有明显的水迹，面上的也是一副着急之色。
他匆忙地给林张氏和林瑾姝行了礼，说道：“太太，事情有些不妙啊！”
短短地几个字，林瑾姝却觉得自己犹如身在冰水当中，当场淋了个透心凉。
“我刚才和法佛寺“武僧堂”里的武僧们打过照面，也领教过他们的功夫，一番试探，我发现法佛寺的‘十八棍’确实名不虚传，我硬闯也没能闯过去，但是却从他们口中知道，熊大人好似受了伤，至于伤情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目前想要突破出来恐怕是一点儿可能都是没有的。”
“他们有说什么吗？”
“朝廷的人似乎听到了风声，有小道消息在传，法佛寺最近抓到了一个小偷，至于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是在想，若是朝廷的人确定熊大人就是他们要抓的人，恐怕会直接向法佛寺要人，法佛寺碍于情面也会将熊大人交给他们，毕竟。。。。。。熊大人于他们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将人交出去，还能得个好。若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的棘手，我们到时候再想要插手，恐怕就。。。。。。”
若是熊舫真的被交到朝廷的人手上，恐怕就。。。。。。
一想到这种可能林瑾姝就觉得自己心如刀绞，她拉着林张氏的衣袖，泪盈于睫，哀求道：“娘亲，您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熊舫他就是过了今夜，也只怕是过不了明天了。。。。。。”
林张氏目光凝重，慢慢地从林瑾姝含泪的眼睛落到她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袖的手上，慢慢地说道：“姝姝，你静下心来，自然就能够想明白。就算我说服了法佛寺的人，就算是法佛寺的人肯放过熊舫，不将他交给朝廷，可他的身份也算是暴露了，以后只要有心人想要查找，只怕他以后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而我是不会看着你跟他走的。你要想清楚了，若是我出手，我可以保证后面的一切问题都能够被解决，但是你以后也不要想再见熊舫了！”
林瑾姝脸色苍白地望着林张氏，语带侥幸地问道：“娘亲，您是不是从林管事开始来找我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林管事，还有周玉娘，他们是不是您安排的？还有那串‘琅琅珠’，您是不是特意拿出来的？这一切。。。。。。您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林张氏犹豫了半刻。
“您就跟我说实话吧！”林瑾姝望着林张氏的目光隐含悲切。
“不错！”林张氏有些艰难地道：“这一切都是我早就策划好的，包括让林管事去找你，试探你和熊舫之间的关系，让周玉娘去帮你打探消息，搞清楚熊舫的后背手段。我先前在郭侍郎已经大意地错过一次了，我不想要再错过一次！”
“可是娘亲，什么是错，什么又是对？”林瑾姝的泪水轻轻地滑落下洁白如玉的面颊。
她以为自己对熊舫只是陌生世界里想要真正掌握住的依靠，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情无心无关爱情只谈风月，她以为熊舫在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林瑾姝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她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说的话，“是不是只要有人愿意娶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地去亲吻他的脚趾？”
“至少你远离了熊舫可以锦衣玉食地好好活着！”林张氏厉声打断了林瑾姝的话，表情中第一次出现了毅然决然的坚定，“这就是对的！”
林瑾姝望着林张氏坚定地目光，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林张氏看着林瑾姝的伤痛，眼神一沉，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对林管事说道：“你去看悟道大师休息了没有，若是没有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林瑾姝惊恐地望向林张氏，结巴地说道：“您，您找悟道大师他们干什么？”
今天的林张氏让林瑾姝感到害怕，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地信任她，依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