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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想要过河
“风哥，”任来风刚把公文处理完伸了个懒腰，于小倩就溜进了办公室，“你忙完了？咱们出去逛街吧？”
逛街？现在各种物资缺少、并且价格居高不下，街有什么好逛的？“我这里忙得很，小倩想要什么告诉风哥，我让他们去给你买。”
“我想买肉。”
“哈，原来小倩想吃肉了？放心，下顿饭我就想办法给你搞一盘肉回来，说什么也得让我们小倩吃上肉。”任来风爱怜的捏了捏女孩光滑的脸蛋。
“不是我想吃。咱们厨房已经三天都没做肉，风哥也有三天都没吃肉了。我想去外面买一块回来，给你包肉馅饺子吃。我包的饺子可香了，到时候请文英姐也一起吃。”
看着这女孩秀美的模样，再想起她凄惨的身世，一股强烈的爱怜之意突然涌上心头。任来风伸手搂住小渔妹，在她那光洁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还没等做下一步动作，于小倩脸上竟然淌下了两行眼泪，倒把任来风给吓了一跳。
“哎，小倩，你别哭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对你。”
于小倩用力摇着头，“不是，你没对不起我。风哥，你怎么早不亲我？我，我现在已经，已经。呜呜，我配不上你，你和文英姐才是一对儿。我就是个没人要的烂渣。”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话，于小倩已经泣不成声了。
任来风想把人抱到怀里安慰吧，于小倩还用劲儿的挣扎着不让，任来风也不好用强。两个人一个呜呜痛哭，一个扎着俩手站在旁边，看上去再也没那么古怪了。
门被轻轻推开，冯文英静悄悄走进来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门。如果换成别的女人遇见这种事说不定就回避了，冯文英虽然已经改变了不少，可终究是改不了那么彻底，她能轻手轻脚就已经算是难得了。
看见这场景，冯文英脸色顿时就是一变，“看来我来的还真是不巧呀。小倩妹子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你的风哥又欺负你了？”
冯文英一进来，任来风就看见了，心里是尴尬得不行。现在再听见她这么说就知道让人家误会了。他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呢，于小倩倒是帮他解开了这个难题。
“文英姐！”看见冯文英，于小倩就像遇见了救星一样，扑过去抱着冯文英的胳膊哀哀痛哭，“我配不上风哥，只有你才和风哥是一对儿。我就是快烂渣，是个没人要的破烂货。呜呜——”
冯文英愣住了，疑惑的看向任来风，就只见任司令满脸的苦笑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人。眼珠转了转，搂住于小倩柔声安慰：“小倩才不是烂渣、破烂货呢。小倩是个好女孩，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女子。文英姐给你做主，你要是有了喜欢的男人就告诉我，我看哪个小子敢瞧不起你？”
“我，我谁也不喜欢。”于小倩偷眼看看任来风，又把脸埋到了冯文英的肩膀上，“我就跟着文英姐和风哥。”
好嘛，还让这小渔妹给赖上了！冯文英想把于小倩推开，手指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狠得下那颗心。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地给任来风抛了个媚眼，把任营长的身子给电酥了半边。
这房里的气氛让任来风有点不习惯，他觉得应该找个什么大家感兴趣的话题让气氛来的轻快一点儿，“刚才小倩说部队几天没吃肉，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咱们后方物资紧张，各种供应都减少。有些部队就偷偷派人过河买了东西往这边运。文英，明天你陪我过河，咱们也去河那边看看。”
“我也去！”平时一向没主意的于小倩突然提出了要同去，而她要求同去的理由更是让人觉得好笑：“包饺子的肉馅得我亲眼看着买，要是肉选的不好，饺子包出来也不好吃。”
没听说过肉买得不行饺子就不好吃，但任来风还真就没拒绝她。小倩这丫头够可怜了，把她带出去，就当是让她散心好了。
过河的事任来风做了决定，随行人员也很快就确定了下来。任来风、黄天、黄国金、牛黑、喜子，再加上于小倩、冯文英，和侦查排长愣怔，组成了过河侦查小分队。他们打得旗号就是过河侦察敌情。
一九三八年为了阻挡日军西进郑州国军炸开了花园口。水淹日军的同时也使黄河改道，形成了黄泛区，在郑州以东出现了一条新黄河。不管是从郑州往开封还是从开封来郑州，都得跨国新黄河。这也算是一条人工制造的天险吧。只是形成这道人工天险的代价却是太大了。
现在已经到了夏季，黄河水位高涨，要过河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在任来风打算让愣怔去找个经验丰富的老船夫的时候，二连长付二冲和独立大队长李立山、副队长肖清发一起找过来了。
“司令，听说你要过河？”付二冲还是说话这么直接，一点儿玩儿都不带拐的。
“你从哪儿听说我要过河的？”任来风当时就提高了警惕。他过河就带这几个人，消息要是提前泄露了，还真就麻烦了！
“嘿嘿，你也别问我是从哪儿知道的，总之这消息传到我们这儿就再也不会往外传了。”付二冲笑呵呵的阻止了任来风的追查。这也就是他，要换个人任来风不刨根问底才怪呢。
“怎么，你们三个也想跟着去？我的船上可坐不下这么多人。”
“啊？司令找好船了？我还想着送你一条船呢。”
送我一条船？任来风把眼一瞪，“少说废话，船在哪儿？快给我划过来！”
“船在渡口，不在这儿。”这里是旱地，除了气垫船，别的啥船也划不过来，“我们三个也不是都跟着去，主要是老肖想要跟着营长过河去看看。”
付二冲悄悄拉了任来风一把，俩人往旁边走了几步，他趴到任司令耳朵上小声说：“肖清发水性好、会划船，身上功夫也不错，带上他不会有错。”
第三章 河边饭馆
“清发以天命之年追随司令为国效力，曾以为拼着一把老骨头和倭寇血战沙场！然而，时至今日却寸功未立，还窃据副大队长的高位，实在是有负司令看重、有负弟兄们抬爱。每念及此，常夜不能寐。司令，清发会游水、会使船。您要过江我可以划船，请带上我吧！”
“老肖，你。唉，好吧，既然你不嫌劳累，那就一起去吧。我可先说好，我们去的这几个人谁都不会划船，会水的也没几个。你要去的话可得做好一个人划船渡黄河的准备！”
“多谢司令！”肖清发站得笔直敬了个军礼，然后和李立山互击一掌以示庆祝。
“老肖，你回去准备，换身便装，两个小时之后渡口见。”
任来风打发走了肖清发和李立山，就剩付二冲一个人了，他这才狠狠瞪了这个不安分的家伙一眼，“付二冲，你怎么就把肖清发骗过来当船夫？他都五十好几了你不知道？五十多岁的人，还有力气划着船过黄河吗？你怎么不来给我划船？”
“我不会划船。”付二冲干脆利索的把头摇了又摇。“老肖这人办事心里最有谱，他要是划不动就不会抢这个活儿。再说，派别人我也不放心，肖清发既然是中层军官，总比一般的士兵要可靠。”
“你是说张胜？”任来风的脸阴了下来。他参加抗战这两年以来，虽然部队里也出过逃兵、也有过叛徒，但还从没有身边亲近之人背叛的经历。
勤务兵张胜的叛逃直接导致了上一次的开封袭击战，牛黑被俘，差点没让打死。我军虽然打了个大胜仗，可伤亡的官兵又有多少？而这一切的起因，却仅仅只是一个勤务兵的叛逃！
任来风看向了愣怔，侦察排长眼看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上来报告：“侦察排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张胜的踪迹，不过那小子肯定是见过武藤勇一郎，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
任来风点点头。这事儿不是个急活儿，啥时候能遇见人、能听到消息那都没样。说起来，这里头他的责任才应该最大。张胜是他的勤务兵，勤务兵出了事，他这个长官不应该负管教不严的责任吗？
这个话说到这儿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个人收拾行装，去往新黄河渡口。
小李庄，这个多少年的内陆村庄，从去年开始突然变成了黄河边上的渡口村。村庄的平静从此被打破，每天都有几十几百的外来人从村子旁边的渡口过黄河。外来人口的流入给村民们带来烦恼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实惠，几百年的穷村子竟然一夜之间脱贫了！
修码头、修船、向来往的行人客商兜售小吃、纪念品、提供住宿，这些都是小李庄村民的赚钱方法。不管怎么说，反正是以前娶不上媳妇的这两年全成了亲，十里八乡的外村女也纷纷往小李庄嫁。村庄逐渐呈现出一种蓬勃兴旺之势。
任来风一行人身上穿的虽然是便装，可军人的气质和普通村民能一样嘛？这几个人往村子里一走，几米之内根本就没人敢靠近。
码头旁边有个小饭馆，饭馆的招牌就是这两个歪歪扭扭的碳写大字。本来并没有打算在码头上吃饭，可看见这个简陋的饭馆之后，于小倩竟然磨着冯文英答应了来尝尝正宗农家饭。
两个女人都说话了，任来风能不答应吗？不就一顿饭嘛，那就吃吧！一帮人走进去找地方坐了，任来风这才注意到，饭馆从外表看着不大，其实里面是另外有天地。
倒不是说这饭馆有多豪华，这地方也豪华不起来。就是地方大，方桌子圆桌子摆了得有四五十张。整个饭馆的大厅最少有两百个平方。大桌子不多，基本上都是能坐四个人的小方桌，任来风他们把四张桌子拼到一起摆了个大桌，众人齐齐的围着桌子坐了。
点菜。菜谱就是一张纸，上头稀稀拉拉写了大概有不到十种。什么菠菜豆腐、糖醋大鲤鱼、焦炸小鱼、五香茶鸡蛋，大概就是这一类的吧。猪肉菜肴没有，和鱼有关的倒是有好几样。
看了一下价钱，比城里的便宜，比想象中的价钱要高。在吃的方面任来风从来不吝啬，平常下馆子机会不多，好不容易来一次了吧，还不放开了吃吧？把菜谱上的菜全点了一遍，让来招呼的伙计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今后要是经常过河的话，少不了在这里吃饭，先尝尝每道菜的味道怎么样，好的话以后把这里当成个定点补给站倒也不是不行。
味道一般，基本上是不好不坏。依这饭馆的条件能做出如此档次的饭菜，应该说厨师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任来风吃的还算满意。两个女人就比较有兴致了，尤其是于小倩，以前她就是江上渔民家的女儿，对于吃鱼那是情有独钟。
虽然没有真正的猪羊肉，有了鱼肉和鸡蛋的饭仍旧让众人吃得是大呼过瘾。
任来风正在嚼一条炸小鱼的时候，耳朵里突然钻进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张三真不是东西，那兔崽子上回吃完饭竟然给了我一张日本军票！那玩意儿怎么花？把我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任来风放慢了咀嚼速度，侧着耳朵再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了。眼睛往周围看了看，这是饭馆大厅，除了他们这些客人之外，另外还有几张桌子上坐了人。从刚才说话的内容上看，应该是这饭馆的服务员或者掌柜之类的。
“你们继续吃，我去去就来。”任来风打声招呼，起身往后走。
饭馆掌柜有张桌，摆在后厨的门口附近。既能挡住客人别往后厨来，这位置结账也方便。任来风就是找掌柜的打听消息来的。
“哟，客人您要结账吗？”。掌柜的看见任来风，赶紧把算盘、账本摆放好。手里拿的那本闲书塞进抽屉。
“结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