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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果真不愧为长安的经济贸易中心,跟后世的商业闹市区有得一拼。
来来往往,车水马龙,郭业明显能感受到路上的拥堵,导致马车的行驶速度变得缓慢。
沿街之处,各地口音皆有之的吆喝叫卖之声,充斥于耳。
沿街各式商铺算是彻底让郭业开了眼界。
什么成衣店,胡饼店,香烛店,油铺米铺,铁匠铺,客栈,饭馆酒肆,茶楼,珠宝首饰店等等,这些不足为奇。
令郭业看眼界的是,居然还有专卖刀枪剑戟的兵器铺子,我了个去,莫非大唐对兵器的管制这么松散?
而且这还是帝都长安,天子脚下啊。看来唐人尚武的风气,从帝都长安民间,就可见一斑。
突然,一股清香钻进鼻中,寻觅发出香味的一间铺子,居然是香料铺子,而站在柜台上吆喝卖香料的居然还是个老外。
大鼻子蓝眼睛一头金丝卷发的老外。
这大鼻子居然还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吆喝着:“走过的路过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大婶子,莫要错过啊!大食国新到的香料啊,俺们大食那疙瘩最讲信誉,最重品质啊。卖了劣等次货,你们削死我啊!”
大食国的老外,可不就是阿拉伯人吗?
奶球,这大食人怎么说起汉语来还一股东北味儿啊?莫非这大鼻子还在东北那疙瘩深造过?
车子继续前行,越是往前走着,老外开的铺子就发的多了起来,居然还有百济,新罗人开的人参铺子,高丽人开的小咸菜铺子,小日本开的咸鱼铺子,当然这咸鱼肯定是海鱼类的咸鱼。
我了个去,这些狗日的小日本和高丽棒子真是什么都敢卖啊?
这西市真是海外侨民居住的大杂烩之地啊。
车子继续前行……
等会儿,郭业好像看到了什么,猛然将脑袋探的更靠外了。
居然是——胡姬酒肆。
胡姬酒肆可并非普通酒肆,而是由西域人开设,且从西域带来西域美女为酒客跳舞,侍酒的地方。
这可是男人除了青楼妓院之外,最愿意去的地方了。
大诗人李白不也在这儿得瑟过吗,而且还一边看着西域美女跳着肚脐舞,一边小酒喝得美滋滋,酒到酣处诗兴大发,写下了流传千古的《少年行》。
郭业至今脑中还记忆犹新: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看看此诗,再想想李白当时的情境,便能体会出老李当时喝高了,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意气风发。
酒肆外头正站着几个婀娜妖冶的西域胡姬,见着郭业探出脑袋朝她们望去,于是不断挥舞着手臂,口中莺莺燕燕说着孟浪之语,招呼着郭业进来。
嘶……
郭业腰间一疼,好似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将脑袋缩回,发现贞娘妩媚至极地白了他一眼。
瞬间明了,贞娘还挺护食儿的嘛!
马车继续前进,哒哒马蹄之声,依旧发着脆响……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突闻马车一声喝:
“聿……”
马车总算是停了,马夫在外头张罗一声:“大人,海天盛宴大酒楼,可算是找到了!嚯哦,大人家的酒楼可真是气派哩,足足三层楼这么高!”
“唔!”
郭业应了一声,刚想出来马车,突然又听马夫一声惊疑,喃喃道:“咦,不对劲啊,这是咋个回事?”
怎么?莫非找错地儿了?
郭业缓缓起身,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刚要瞅个究竟。
一名刀手突然下马来到他的马车前,报道:
“大人,你家的酒楼,好像遇到麻烦了……”
第389章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郭业下来马车,只见眼前十步开外,飞檐画栋,粉墙红瓦,气势冲天拔地而起,矗立着一幢古色古香宝塔阁楼。
楼分三层,层层飞檐而出,远观之,仿佛闹市之中立着一幢大雁塔,分外抢眼。
看楼外青石台阶下,竖着一块足有一人高的长条石碑,入土三分,扎实不可撼动。
碑文上刻“海天盛宴大酒楼”七个大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再看石碑落款题名处,居然乃是国子监祭酒,当朝书法大家虞世南。
乖乖,虞世南的字可是千金不卖,连李二陛下都难得一求,关鸠鸠这厮是怎么求来的?
不过他现在无心细想这些,正如那名关中刀手所言,酒楼貌似遇到麻烦了。
因为这个时间段,本该打开大门做生意的酒楼大门,竟然关的严严实实,连窗户都如封似闭。
不仅如此,紧闭的大门上还贴着一张红纸黑字,上面写着“歇业数日,择日再开”八个大字。
这个字体郭业看着眼熟,应该是出自关鸠鸠之手。
怎么回事?
没听关鸠鸠信中提及在长安遇到什么麻烦事儿啊,怎么突然关张歇业起来了呢?
这时,贞娘也下来马车,轻轻走到郭业身边,神情颇为担忧紧张地问道:“大官人,这是怎么了?”
郭业轻轻摇头没有回答,他也是五迷三道迷迷糊糊,上哪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随即,对着贞娘吩咐道:“贞娘,先给这四位关中兄弟,还有马夫老哥把剩下的那一半佣金给结了,咱不能耽误了人家。”
贞娘乖巧地嗯了一声,返身回到车厢中,将郭业与她的包袱都拎了出来。
然后细数了十几锭银两出来,逐一发放到那四名刀手和马夫手中。
随后,郭业冲几人抱拳道:“诸位,看情况今晚是不能留诸位在我酒楼过夜了。这一路相送,多有辛苦,郭某在此谢了!”
五人从贞娘手中领了银子,清点了下数目,半厘不差。
纷纷藏好银子后,钱货两讫,再无瓜葛,于是跟郭业相继抱拳告辞。
说实在话,既然酬劳到手,他们也没必要多呆在这儿。五人虽然知道郭大人来头不小,乃是朝廷的监察御史,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仰望不可及的存在。
但是长安乃是天子脚下,虎踞龙盘之地,六品的监察御史在长安又算得了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郭大人家的酒楼显然遇上了麻烦。
他们可不愿意在长安这个陌生地方沾惹是非,能早走便早走,能早日返回风陵渡,便早日返回风陵渡。
郭业见着几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冲贞娘笑道:“这人啊,你说一路下来也该有些感情不是?怎得一见苗头不对,就……”
贞娘见着郭业发牢骚,不由掩嘴轻笑:“大官人,他们只是赚些辛苦银子而已,犯不着为了我们去惹麻烦,不是?再说了,他们一路上也算尽心,至少没因为我们包中的银两而起了歹心,是不?”
郭业点点头,不过心中却不屑道,他们若敢起歹心,哼,老子纵是没有虎头湛金枪在手,也能一个一个拍死他们。
收拾了心情,郭业吱唔了一声:“好了,总归是到了自家的地方,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奴家听大官人的!”
贞娘一手一个提着包袱跟在了郭业后面,缓缓走上了酒楼台阶。
郭业走到大门前,本想叩门三下叫开,可近了跟前才发现酒楼大门虽关着,却是虚掩地关着,并未关严实。
继而轻轻推了一下……
吱呀~~
大门应声而开,借着门开映射进去的亮光,门内的一切立马映入眼帘。
我靠~
郭业差点没破口一声国骂,感情里头是别有洞天啊。
这别有洞天,并非指的是里头装潢与摆设有多牛逼,而是里间,居然七零八落坐满了人。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这些人的桌面上,竟然空无一物,连碗水都没有。
这是要闹哪样?
酒楼大门的突然打开,自然也惊醒了里间四处坐着的人群,所有人的眼光纷纷朝着门口郭业处扫射过来。
显然,众人都发现郭业这个不速之客了。
“小,小哥?哦不,大,大人?你怎么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彻郭业耳边。
不是别人,
正是关鸠鸠这个酸秀才。
三四年未见,郭业发现老关居然富态了,也越来越有样儿了。
嘴角留起了八字须,肩上披着紫黑貂皮围脖,身上穿得袄子都是上好的料子所制,造价绝对不菲。
奶奶的,混出息了!
噌噌噌,几步大跑,关鸠鸠窜到了郭业的身边。
关鸠鸠还是一脸无法抑制地激动,歪扭着神情貌似快哭了一般,哆嗦着嘴唇问安道:“大,大人,你可算是来了,想煞学生我了。”
郭业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里有些温暖,这老东西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酸。
继而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些年,你受苦了,老关!”
“不苦,不苦,大人一来,学生纵是受了再多的苦,也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逝。”
酸,酸的没边儿了。
“哈哈……”
突然从在坐的一桌人中站起一壮汉,大冷天却穿着短衫露着胸口,声音甚是粗犷地喊道:“关掌柜,今天你既然有朋友远道而来,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改天,某家再带着弟兄过来造访,与关掌柜再好好商谈此事!”
言罢,还抓痒痒一般挠了挠胸口上那一抹黑不溜秋的胸毛,随后大手一挥冲诸人喊道:“兄弟们,走人!”
哗啦,哗啦啦……
这么一呼喝,竟然整个大堂中在坐的人都招呼起来,在他的率领下夺门而出,郭业稍稍避让了一下。
不一会儿,刚才还满满当当充斥在大堂中的人,竟然走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
不过郭业发现,无论是这个大冬天还袒胸露毛的骚包汉子,还是他手下的那一伙弟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
那便是都流里流气,好像市井街头的混混一般。
如果这些人是长安街头的市井泼皮,郭业很好奇,他们找关鸠鸠干什么?商谈什么事儿?关鸠鸠没事儿招惹这些人干嘛?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也不方便问关鸠鸠这些疑问,因为大堂之中还有一拨人未走。
不过这拨人经郭业初初一看,却是发现与刚才那拨流里流气的混混迥然相异,截然相反。
这拨人仅有四人,两男两女,不过分外惹人瞩目。
两人男子都是年轻少年郎,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坐着之人,长得极为俊朗,穿着一身白袍,从头到脚皆是白色,布靴是白色,玉带是白色,哪怕系在头上之士子方巾,都是白色。端的是白衣胜雪,翩翩公子。
而站着那少年,一脸的猥琐模样,青衣小帽,紧挨在白衣公子身边,显然不是书童就是小厮。
郭业心道,看样子两人之身份,当属主仆二人。
至于那两名女子都属妙龄少女,谈不上有多么貌美如花,但是气质当属上乘。
两女,一人抱琴,一人抱剑,则是寸步不离地站于那名白衣公子后面,应该是白衣公子的贴身侍女或丫鬟。
奶奶的,这出场方式倒是有古龙范儿的。
郭业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武侠剧中某某山庄的什么神秘公子形象。
就在郭业看得怔怔出神之机,那位白衣公子突然站了起来,轻轻拂了几下身上的白衣,仿佛不想惹上尘埃一般。
而后冲着关鸠鸠遥遥说道:“关掌柜,既然家有贵客,那么梁某就不叨扰了。咱们也改日再叙此事。”
言罢,对着身边的青衣小厮说道:“背本公子出门,这酒楼之地人来人往,委实太脏,本公子不愿污了双足。”
说着,青衣小厮弯腰提臀,竟然将那白衣公子背在了身上。
听得郭业一阵耳鸣,看得郭业一顿眼瞎,尼玛啊,这到门外就那么几步路都要背着,这是要干虾米?
啥叫这地太脏,污了双足?这也太他娘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