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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没有赔付出去,一个是卫国公家的鱼暖暖小姐,她一个人就押了五十万贯买书学班独赢,她这边赔付出去就足足要连本带利二百五十万贯啊?还有一个是书学班的五万贯,赔付出去需要二十五万贯,这勉强还能挤得出来。关键是姓郭的那小子,押了东市十家铺子,还有西市的海天盛宴大酒楼,这笔帐可就大了去啊!”
李道宗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反问道:“能有多大?”
郑老六找来一本账簿摊开来后,翻到某页指道:“王爷请看,海天盛宴大酒楼估价十五万贯,而东市十家店铺合计估价三十万贯,这么算下来,光书学班和姓郭的一人,咱们就要赔付二百五十万贯。再加上鱼暖暖鱼小姐……”
郑老六咽了口唾沫,强忍心中惶惶,说道:“目前,两方需要赔付五百万贯,王爷啊,咱们哪里有这么多钱赔给人家啊?”
五百万贯?
李道宗尽管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赔到姥姥家了,但是听到这个数字后,还是忍不住地豁然站立,一副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郑老六。
五百万贯,甭说他江夏王府,就连长安首富梁百万家,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的银子。
而且李道宗这人虽说视财如命,但是却不喜欢藏银,而喜欢购地买房置产业。
让他一下子拿出五百万贯的现银,这比登天还要难啊!
一时间,李道宗怔在原地,不知怎么办了。
站在原地听得耳晕目眩的罗四海突然嘟囔一声道:“王爷,实在不行咱们就不认账呗,管他妈的……”
“放屁!”
罗四海还未说完话,李道宗直接喝阻了罗四海的馊主意,哼道:“鱼暖暖的银子你敢耍赖不给?卫国公李靖那老东西在朝中不仅资历老,军中人脉广,而且在朝中人缘甚好,就连圣上对他都是宠信有加,本王都要退避三分。鱼暖暖虽不是李靖的亲生闺女,但胜似亲生。本王岂能去惹李靖那老东西?至于你说的书学班和姓郭的,如今他们刚赢了吐蕃人,替大唐扬了威风,如若本王对他们耍赖,哼,长安的老百姓还不戳烂本王的脊梁骨?”
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今日赛场上皇帝兴许也在观赛,又是一阵摇头叹道:“特别是那姓郭的,此番替陛下赢了八百里吐蕃疆土,你觉得还是吴下阿蒙吗?唉,说不定,又是我大唐一颗徐徐冉起的新星啊!”
李道宗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既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赔付,又忌惮这些债主不敢耍赖。
现在的他,五味杂陈,纠结,矛盾,心疼,肝疼,哪儿都疼!
罗四海出了馊主意,挨了一顿训斥,不由蔫了吧唧地垂下了头来不敢再吱声儿。
稍显冷静的王五湖哀叹一声,轻声说道:“王爷,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了。”
李道宗闻言眼前一亮,问道:“什么办法?”
王五湖怯怯地忘了一眼李道宗,弱弱说道:“如今,也只有以物抵债这个办法了!”
李道宗皱眉催促道:“什么意思?说详细点!”
王五湖点点头,低声说起了自己的办法……
咚咚咚咚~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地窖口传下来,一名伙计探下脑袋嚷嚷道:
“王爷,王爷,书学班那群纨绔子弟冲进了长乐坊,气势汹汹扬言收账来了!!!”
第479章变相耍无赖
“哼。”李道宗闻言冷哼一声,皱眉不悦道,“比赛才刚刚结束,便如此迫不及待,匆匆闯来我长乐坊。莫非他们还怕本王跑了不成?”
王五湖与郑老六对视一眼,脸色唯有苦笑。
倒是罗四海龇牙咧嘴,叫嚣道:“奶奶的,欺人太甚!王爷,俺这就率着长乐坊数百伙计,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伢子打出去!”
“放屁!”
李道宗再次对罗四海失望加无语,训斥道:“你脑子让门缝给夹了吧?你这么一开打,本王的名声就彻底让你打臭了,以后谁还愿意跟本王做买卖?”
训罢,李道宗不再理会罗四海,冲王五湖与郑老六说道:“你俩陪本王上去一趟,会会这帮书学班的纨绔子弟,且听听他们如何说,再做计议!”
“喏!”
噌噌噌,
李道宗率先爬上了梯子,出了藏银地窖口。
……
……
四海赌坊的总铺会客厅中,早已被郭业与长孙羽默一干人等挤爆,吵吵嚷嚷着还钱收账。
江夏王率着王五湖二人姗姗来迟,三人一出现,大厅中的气氛便更加高涨起来,不像收账更像闹事起哄。
李道宗脸色如常,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暗暗叹道,真是丢人啊!
堂堂大唐皇室,军功累累的江夏王,居然被一群国子监的学生逼债逼得亲自出现,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李道宗见着大厅中如此嘈嘈嚷嚷,不由拉下脸来喝道:“都闹腾什么?本王岂会赖你们一文钱的银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王既敢开设赌局,自然就会赔付你们该得的银子,分毫不差!”
郭业听着李道宗之言,心中不由冷哼道,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现在也知道被人逼债的滋味儿了吧?王八犊子!
当即抬起右臂示意众人噤声,而后说道:“江夏王说得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今天来长乐坊,自然是要钱来的,还请江夏王痛快儿点,赶紧赔付我们的银子。拿了银子,我们兄弟自然立马走人,片刻也绝不会耽搁!”
郭业话音一落,长孙羽默等人纷纷面带笑意的点着头,口中附和着就是就是。
能跟长安城有名的铁公鸡江夏王逼债,对他们来说,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李道宗听着郭业的话,刚刚还威仪十足,霸气凛然的脸庞顿时变绿,妈的,老子还如要有现银赔付你们,还会出来丢这个人?
“咳咳……”
王五湖清咳两声,冲江夏王看了两眼,眨巴了下眼睛示意了一下。
郑老六更是凑近李道宗身边,附耳道:“王爷,您莫非忘记王五湖王掌柜的主意?以物抵债呀!”
经王五湖和郑老六这么一提醒,李道宗赶忙沉下心来,点头冲郭业道:“书学班押了五万贯,加上你的海天盛宴大酒楼及东市十家店铺的估价抵押,共计五十万贯。按照赔率,本王应该赔付你们两百五十万贯,对否?”
郭业点点笑道:“王爷英明,一点儿都没错!”
李道宗看着郭业那笑嘻嘻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讨厌。
但还是耐着性子,叹道:“两百五十万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长乐坊的现银统统赔付给了户部。如今整个长乐坊,不可能拿出两百五十万贯现银,要不这样如何?本王以物抵债,给你们打上一张条,他日筹够了银子再从你们手中赎回条子,如何?”
以物抵债打白条?
郭业心中冷笑,你个鳖孙,真他妈会打算盘。
但是口中故意装傻充愣说道:“什么叫以物抵债打条子,我等不懂啊?”
江夏王解释道:“是这么回事,你看啊,本王的长乐坊欠了你们两百五十万贯,可本王一时间又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为了让你们安心,吃上一颗定心丸,本王就想到了这么个办法。本王的长乐坊共有赌坊赌档将近三百家,都归本王所有。按市面上的估价,长乐坊的产业至少值五百万贯。所以呢,本王决定将长乐坊中凡四海赌坊名下的赌坊赌档,皆抵押给你们,给你们开具一张条子。”
郭业面上不起波澜,极为冷静地问道:“王爷,那条子上怎么写呢?是不是凡长乐坊中四海赌坊的赌坊赌档,从今往后皆归本人所有呢?”
“非也非也。”李道宗老奸巨猾地笑道,“条子上这么写,三年之内,本王若没有付清你那两百五十万贯银两,那么,三年之后,长乐坊内四海赌坊名下的赌坊赌档皆归你所有。”
郭业算是听出来了,李道宗这是跟他玩文字游戏呢。说是将长乐坊半数左右的赌坊赌档作为债务都抵押给郭业,但是呢,前提是要三年之后。
也就是说,三年之内,李道宗还是在用这些赌坊赌档在赚银子。如果三年内他还清了郭业的债务,那长乐坊半数的产业,跟郭业还有个屁的关系?
奶奶的,打得如意算盘,乍听之下还真是一颗定心丸。
郭业心里啐道,偏偏老子在后世见惯了你这套玩法,压根儿不吃你这套。
旋即,他故意卖萌说道:“王爷,既然你有这个心将长乐坊半数的产业作为赌债赔付于我,为何还要三年之后呢?你我双方何必今日就交割,钱货两讫呢?”
唰~
李道宗面色霎变,失声喊道:“这怎么可以?这半数产业只是抵押,不是赔付,懂了吗?”
郭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哦了一声,反问道:“那王爷何必干脆一点,直接将这半数产业赔付给我呢?再等三年,才能拿到手,嘿嘿,郭某还真等不急等不起了呢。”
“什么?”
李道宗顿然明白,妈的,这小子原来一直在装傻充愣啊,敢情儿是惦记上了自己长乐坊这块儿地盘。
真是癞蛤蟆冲着天鹅直流口水,野心不小啊!
陡然,李道宗收起了那副和气生财的样子,沉着脸阴恻恻道:“郭业,你的胃口不小啊,居然惦记上本王的长乐坊了。嘿嘿……”
郭业浑然无所畏惧,笑对道:“王爷此言差矣,您现在不是没有现银吗?既然没有现银,这边又要偿还我的赌债,何必用长乐坊这半数的产业赔付呢?这样,你我都合适了,债务一消,大家都清爽了,是不?”
见着威胁不行,李道宗只得使出最后一个杀手锏,道:“好,你要长乐坊半数产业也成,本王就答应你。不过嘛,本王的长乐坊不可能卖一半留一半,你若想要长乐坊,那你就将整个长乐坊都买过去,计价五百万贯。如今本王欠你们两百五十万贯,你只需再付两百五十万贯现银给本王,即可!”
说罢,冷笑一声鄙夷道:“本王问你,两百五十万贯现银,你拿的出来吗?如若拿不出来,那就按着本王的意思办,本王还是那句话,不会赖你一文钱。”
尼玛的,
郭业听着李道宗这么说,立马脸色转阴,这狗王爷是在变相的耍无赖啊!
耍无赖就耍无赖,还装着一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的鸟样,郭业看着心里腾腾直冒火。
两百五十万贯,他上哪儿给他捣腾去?
书学班这群纨绔子弟,东拼西凑能够凑出十万贯已经是烧高香了,哪里能凑出这笔天文数字。
梁二公子梁叔宇?
郭业立马想到了这厮,可惜对方还在西川那边考察两国大集市,短时间内无法联系上。
自己唯一可以调度大批量银子的,唯有西川小都护府中的地下藏宝和两国大集市那边。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而且,地下藏宝还要一点一点套现,不然容易让有心人发现端倪,时间方面也来不及。
奶球,郭业瞥了一眼江夏王,这厮是算准了自己短时间内凑不出两百五十万贯,才说出这话啊!
一时间,郭业当真是无计可施。
书学班中长孙羽默、魏叔玉等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半点招儿都想没有,脸上尽是无奈与无助。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郭公子,加上我这两百五十万贯,长乐坊二一添作五,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陡然,
大厅门口处飘来一阵扑鼻的幽香,一记天籁般的声音徐徐传入大厅之中,灌进所有人的耳中。
郭业闻声,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心中已然大呼,老天有眼,真是一场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