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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虎将,可我就会管管辎重营押运粮草替小哥您管管后勤。如果让我也统领一营攻城拔寨啥的,会不会误了小哥您的大事儿呀?”
郭业经他一提醒,顿时哑然,是啊,庞飞虎和康宝三人各自统领一个营,无论是带兵打仗的经验,还是马背上的把式,那都没问题。而让朱胖子要统领一个营去冲锋陷阵的话,那就差点意思了。
让一个打算盘的账房去推演沙盘上马杀敌,多少有些牵强。
可是朱胖子不领上一营的话,那一营又交给谁呢?顿时,郭业还真有点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感觉。
霎时,康宝狠狠瞪了一眼朱胖子,啐道:“你个混球,嫩怕死哩?”
阮老三也责难道:“老朱啊,你这人就是胆子太小了,你这辈子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命。”
只有庞飞虎比较冷静,微微颔首冲郭业苦笑道:“老朱的顾虑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小哥。”
郭业嗯了一声,冲朱胖子笑着宽慰道:“老朱,你就继续管军饷粮草和辎重。行军打仗这种事,冲锋陷阵固然重要,但后勤补给也一样重要。”
朱胖子紧忙起身,感激地冲郭业鞠躬谢道:“还是小哥懂我朱胖子,我一定不让小哥失望。”
说完,还略有些委屈地看了眼康宝,好像在说你这厮就会冤枉我。
康宝没有搭理他,而是为难地问道:“妹夫,那第四营归谁督率?总不能你一个行军大总管还兼领着一营,然后冲锋陷阵吧?”
郭业笑道:“这又有何不可的?我本来就是枪林箭雨尸山血海中闯下来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上阵杀敌不如你吗?”
“嗨,我不是那个意思。”
康宝急急地摆手解释道:“您可是一路大军的大总管,留在后方运筹帷幄指挥督阵才是正儿八经的事儿。这打头阵上马杀敌让你来干,那不就有失体统了吗?不妥,不妥不妥。”
“好了,别把我说得那么弱不禁风,好像有多金贵似的。不就是……”
“禀报郡公爷!”
一名下人在后花园的月牙拱门处一声叫唤,立马打断了郭业的话,而后朗声喊道:“郡公爷,咱家姑老爷回来了,在花厅嚷嚷着要见您!”
姑老爷?
郭业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他老郭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见他愣在那儿,庞飞虎却是一脸兴奋地提醒着郭业:“你们家姑老爷不就是小蛮的丈夫,二牛那兔崽子嘛。”
“啥?二牛回来了?”
郭业一拍额头,终于明白过来了,顿时纳闷不解道:“这小子不是在西川都护府那边被英国公李绩征调进了吐蕃作战了吗?怎么又跑回长安了?莫非你们几个在离开吐谷浑前派人给他捎信了?”
庞飞虎摇摇头,表示没有。
康宝、阮老三和朱胖子等人更是一脸茫然,摊摊手表示没有。
既然他们几人都没有,这小子又是怎么好端端地从吐蕃赶回长安来的?
见鬼了,莫非不是为了南下平叛之事?那这个时候回来又所为何事?
一时间,郭业真是琢磨不透了。
随即,他冲那下人招招手,吩咐道:“去,将二牛那混球给我叫进来,我好好问问他。如果让老子知道他敢擅自从吐蕃撤下来,看我不活扒了他那张牛皮!”
“喏,小的这便去请姑老爷进花园。”
声音落罢,下人已经返身赶往花厅去延请程二牛。
第1034章兄弟,我保证!
“哟,哥几个都在呐?”
程二牛大摇大摆地穿过月牙拱门,远远便看到了在座的庞飞虎几人,打了一声招呼后,来到郭业跟前笑道:“嘿嘿,大舅哥,俺紧赶慢赶可算是赶在了你南下头前。”
这兔崽子,果然是奔着南下平叛回长安的。
一想到这小子本该是在吐蕃那边跟随英国公李绩大军作战,现在却出现在了长安,郭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霍然起身斥骂道:“你个混球,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你擅自从吐蕃撤下来知道这叫什么?你这是擅离职守,战场逃将,是要杀头的,混球!你……你个不作死不会死的玩意,活腻味儿了吧?”
几人闻言纷纷变色,庞飞虎失望地看着程二牛,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道:“二牛,你真是胆肥了,怎能如此儿戏?”
康宝啐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一方将领了,怎么说犯浑就犯浑呐?”
朱胖子无语不支声儿,而阮老三则是站起来围着程二牛团团转,焦急念叨:“这可怎么办?你说你咋就那么二呢?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喂喂喂,俺这大老远回来,你们几个就这么不待见俺?”
程二牛倒是一点都不急,而是挠着后脖子嚷嚷道:“谁跟你们说俺是擅离职守,私自撤下战场的?”
郭业奇道:“难道不是?”
程二牛摇头道:“当然不是,俺跟着英国公的大军一直打到了逻些城,打得薛延陀和高昌等部节节败退,英国公还夸俺是难得的一员虎将哩。俺在逻些城收到了报信,说是小哥你要南下平叛,这才央求了英国公,让他放俺回长安跟着小哥你南下平叛灭匪的。切,临行前英国公还请俺喝了一顿大酒,给俺践行哩。”
郭业紧张的神色顿时一松,唏嘘了一声:“原来如此!”
随后,他又好奇道:“你小子远在吐蕃那边跟着英国公建功立业,我压根儿就没惦记招你回来。这倒是奇了怪了,是谁给你小子去信通知的?”
此话一出,庞飞虎康宝几人也是纷纷将目光落在了程二牛的脸上,尽是好奇的神色。
“呃……”
程二牛挠了挠头,讪笑道:“也不算啥人,就俺一个在长安的朋友,嘿嘿,大舅哥你忘了俺在长安也呆过一阵子,多多少少总结交过一两个消息灵通的朋友吧?这不,俺算是赶上了,又能给大家伙一起共事,冲锋陷阵了,嘿嘿,想想都过瘾啊,痛快!”
郭业看着程二牛扭扭捏捏的,竟是不想将他那个所谓的朋友公布于众,不禁更加好奇和来劲了,随即催促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莫非你小子背着我妹子在长安又安置了小院,你小子在长安养了别的女人?”
“俺滴亲娘啊,天地良心,小哥莫要含血喷人。”
程二牛一听之下立马炸毛了,赶紧摆手解释道:“俺可是没有做半点对不起小蛮的事儿,大舅哥你可不能胡咧咧,借俺十个胆儿俺也不敢啊。对了,这次俺从逻些城给你带回来一位老朋友,保你见到之后一准开心。”
郭业见着程二牛这次难得嘴严到底,不禁更加好奇给他送信之人到底是谁了。不过既然这小子不愿意说,那他总不能抽着鞭子逼他说吧?
既然程二牛回来了,那督率新军第四营的人选倒是补上了,一人领一营,倒也齐全。
随即,他问道:“逻些城带回来的老朋友?谁?还不叫他进来给我见上一见?”
程二牛为难地看了郭业一眼,犹豫道:“大舅哥,他现在人就在花厅,要不你跟我去见他一面吧。”
哟呵,还端架子耍大牌?
郭业见着程二牛一脸为难犹豫的神色,心道,还是说那人不方便在大家伙面前露脸,要跟我单独见上一面?
于是,他冲庞飞虎等人编排道:“你们几个且在这儿坐着,晚上哪也不许去,就留在家里吃饭。厢房我也让下人给准备了,这几天就吃住在我府上。”
说玩便冲程二牛努努嘴,示意他前头带路,与那位从逻些城回来端架子的老朋友会上一会。
很快,出了后花园的月牙宫门,直奔入了花厅。
一进花厅,郭业便发现一人双手抓着宽椅的左右扶手,四平八稳地坐着,一身灰衣袍衫,清癯消瘦的身影,普通异常。唯独脸上紧紧镶嵌在肉里的那半张青铜面具分外显眼,是他——
东厂铁面,暗夜。
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个曾经一度胖乎乎的瘦竹竿,又瘦了回来,可见不知遭了多少折磨才瘦成这样。
郭业嗓子眼好像有东西堵住了似的,迎上前去哽咽喊道:“兄弟,回来了?”
“小……小哥!”
暗夜看到郭业后显然也很激动,双手抓着扶手欲要站起来,可是久久没有起身,懊恼地用右手拍打了一下扶手,忏愧道:“恕暗夜无法起身相迎小哥了!”
郭业不明就理,旁边的程二牛赶紧轻声解释道:“俺在逻些城那个女的守军统领手上接过他的时候,他双手的手筋和双腿的脚筋都被人挑断了,后来双手的手筋因为并没有彻底挑断,倒是勉强渐渐愈合了。可是这双腿的脚筋就彻底废了。就在大门口,还是俺将他背进府里花厅来的呢。唉,可惜了,遭了老罪了。”
听完程二牛的解释之后,郭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硬物狠狠撞击了一下,生疼生疼。
一想起自己刚才在后花园还在质疑对方端架子耍大牌,一阵汗颜从心底冒起,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嘴巴子。
“兄弟,不用起来,你坐着就好!”
郭业赶紧将暗夜抓在扶手上的双手摁住,恨恨道:“这都是宇文倩造的孽吧?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郭业无能,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暗夜脸有青铜面具,郭业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悲乐,但是从暗夜双手上传来的颤烁,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现在的心情。
愤怒,怨恨,还有遗憾……
“唉,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不过不怪她!”
暗夜突然将双手冲郭业的手中抽离出来,然后双手抚摸在双腿的膝盖上,来回摩挲着,苦笑道:“只当是用两条腿报了昔日旧主齐王的那份恩情,跟她再也不相欠了。呵呵,还得感谢她留我一条性命,还能让我活着见到小哥你。从此,我与她之间的一切恩恩怨怨,都如尘埃随风而逝,已成过往云烟了。”
郭业知道他说得洒脱,可是心里可是如刀绞肠肚一般的难受,心中对宇文倩这娘们不禁又恨上了,这个逼娘们,当初就应该一刀要了她的性命。
“大舅哥,你俩慢聊,俺跟飞虎和朱胖子他们去叙叙旧!”
程二牛看气氛有些压抑,心里颇为难受地借了个由头,遁出了花厅。
郭业没有理会他,而是一伸手揽在暗夜的肩膀,宽慰道:“不过活着就有机会,就有盼头,能够活着回来就好。以后,我们兄弟还有更多的机会去做我们想要做的事情。”
“呵呵,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折磨,你看我现如今。”暗夜指了指自己两条报废的腿,自嘲道,“残废地活着,苟且偷生地活着,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不如当初宇文倩直接取了我性命来得爽快。若非想活着见到小哥,呵呵,人呐,死的时候想要活,苟且偷生的生活要想着痛快地死去,总是这么矛盾。”
“不能这么想,兄弟!”
郭业知道眼下必须要为暗夜重建活下去的勇气和自信心,随即郑重其事地说道:“死了什么也干不成,而活着,却能做想做之事。我还需要你,暗夜,你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既然你如今已经回来,那么东厂重建之事就全权拜托你了,好吗?”
“重建东厂?”
暗夜的眼中霎时闪过一道活泛,不过很快便消逝,摇头叹道:“小哥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替你重建东厂,为你掌控天下风吗?”
说着,暗夜又指了指自己的那双怎么都不听使唤不会动弹的双腿。
郭业摇头道:“你错了,你忘了我们东厂靠得是什么?是这个……”
郭业抬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们靠得是脑子,不是靠两条腿。而且你没了双腿,不是还有双手,还有双眼双耳和嘴鼻吗?只是没了两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