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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严阁老跟朱润泽往书房走去,路过我身边时,驻足片刻,说真是巧啊,秦三观。
我说不巧,不巧,巧乎哉,不巧矣。严阁老见我装傻,微微一哼,进了书房。
我并未刻意运功去偷听他们谈话,而是在议事厅翻看严西楼的卷宗,翻看了几页后,严西楼所犯的罪过,确是罄竹难书,只是大部分都只是记录在案,并未处理,如今朱润泽决定要大反击,这次将他的老底儿都起了过来。
两人在书房谈了半个多时辰,等出来时,朱润泽红光满面,严阁老面无表情,朱润泽亲自把严阁老送到门外,早有车马等在外面。
等送走严阁老,朱润泽立即召集众人开会,等人到齐后,朱润泽说道,三观,关于严西楼的案子,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这事儿恐怕有些难为你了。
我问什么事?
朱润泽郑重道,我要你在大后日的三司会审上,放弃指证严东楼。
我心中一愣,为什么?
朱润泽说,方才严阁老找我,说的就是此事。这么做,虽让你为难,但严阁老答应给我一个入阁的名额,这个名额,对我来说极为重要,所以三观,你务必要答应。
第339章 Where is 阿弥陀佛?
我望着朱润泽,说三条人命换一个入阁的名额,这件事真有那么重要嘛?我亲眼看到,严西楼在我面前杀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难道对你来说,安排一人入阁,比坚持大明律的公平正义,还重要?
梅长输见我语气不善,连帮忙解围,说三观,这事你要辩证的看。从战术上讲,杀死一个严西楼,固然是维护了公平正义,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相信我,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但从战略上讲,适当的退让和妥协,来换取更大的战略资源,这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所为。
我心中非常不爽,虽然我知道他们这么说是对的,可我却无法迈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于是说,我不懂什么政治,我不过是一个江湖人,现在是,将来也是。江湖上,讲究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对于这个要求,对不起,恐怕我做不到。
朱润泽十分不悦,这件事就算我求你,也不可以?我说方才太子殿下跟我说道不求有功于民,但求无愧于心。我若不出庭作证,恐怕于心难安,这辈子恐怕也原谅不了自己了。
朱润泽勃然大怒,啪的一声,将桌子上茶杯摔得粉碎,孟悦等人连拉住他,说息怒。
朱润泽指着我骂道,本以为你是一个十分圆滑世故的人,谁料却是死脑筋。
我心中默然,我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圆滑也好、世故也罢,但为人处世,都有一个最基本的底线,哪怕这个底线再低,也是绝对不能逾越的。我可以做到对很多与我无关的人和事冷漠无情,但这件事不同。
我面容平静,对朱润泽施礼道,恐怕让殿下失望了。朱润泽气喘呼呼,指着门外道,滚。
孟悦跟了出来,说这件事三观做的不对。我苦笑道,那怎么办,让我做伪证?若真如此,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孟悦说你傻嘛,到时候你不出庭不就是了嘛,既然严阁老能找到太子殿下,他自然也能找到涉及到这个案子上的其他人,以严阁老的能力,你觉得要篡改供词,会是一件很难的事嘛?
我说严阁老找过我。他让我放弃指证严西楼,还拿我家人安危来威胁我,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看上去虽然没什么原则,但我不喜欢被人强迫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严山高越是拿我软肋胁迫我,我越不答应他。他若真作出那些事,我拼着一条命,也不会饶他。
孟悦拍了下我肩膀,说有太平公主在,严山高不会乱来的。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公主生日了。陛下在公主府设宴为她庆生,公主让我稍信给你,要你务必参加。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在天师府,为朱茗庆祝生日,喝得大醉如泥,眨眼间,两年过去,宛如昨日。
我说我知道了,心中却有些犹豫。
孟悦又道,要是公主说你不肯来,就让我告诉你,说这事跟你三俗道长的武学有关。
我记起当年三俗赴西凉之前,传授了我半寸河山,还把一招武功口诀给了朱茗,说等我武功到了,就让太平传给我。若不是孟悦提起,这事儿我都忘了。
我说我一定去。孟悦这才从怀中取出请帖递了过来。
回到客栈,心中有些烦躁,今日我拒绝了朱润泽的提议,让朱润泽十分不悦。梅长输的那番话,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过不去这道坎。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推门一看,是观风烧烤的二掌柜,大冬天的,满头是汗,说,东家,不好了。大掌柜被顺天府的人给带走了。
我问怎么回事?
二掌柜说,有人跟顺天府举报,说咱家店里的火锅底料,放了大烟头,这不今天下午,就有人来查封了店,还把大掌柜给带走了。
大烟头,就是罂粟,可以止疼,放在火锅里也可以调味,不过这玩意儿容易上瘾,所以朝廷禁止在食物中添加。
我问那究竟有没有放?
二掌柜支支吾吾,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放了一点吧。大掌柜说这月生意目标要翻倍,所以在里面加了点这东西。
我心顿时沉了下来,这吴德,放着金字招牌,好好的生意不做,却学那些歪门邪道,于是问,人呢?
在顺天府关着呢。
来到顺天府,找到孙彪,问怎么想办法先把吴德救出来,这种事情,虽说朝廷禁止,但不是重罪,花点钱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孙彪难为情道,这事儿有点蹊跷,上午朝廷发了公文,说要严查餐饮行业非法使用添加剂的问题,一经发现,从严处理。下午,就有人举报,说观风烧烤非法使用罂粟。这件事,恐怕是有人专门针对你的啊。
找孟悦,孟悦说这事儿有点严重了。
此话怎讲。
吴德往火锅里添加到这玩意儿,又叫鸦片,要知道这玩意儿祸国殃民啊,几百年后,整个中原就毁在了这玩意手中。
我愣道,你怎么知道。
孟悦说我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我说行了,少忽悠了,你告诉我,这事儿是太子的意思,还是严阁老的意思。
孟悦这才收起玩笑,郑重道,严西楼杀人一案是太子派和严派的一次正面交锋,想必你也知道,最近殿下日子不好过,此案一出,殿下势必要将这件事利用好,换取最大的利益。你懂?
我说,所以一切阻碍他实现目标杂草,都要拔掉?孟悦说三观你是登闻院监察,可不是杂草。
我自嘲道,我不过是一棵愤怒的野草罢了,说着走出门外,孟悦在身后叹了口气。
朱润泽变了,由那个胸怀大明梦,要为百姓谋福祉那个满怀激情的青年,慢慢变成了满是城府、精于算计的政治家,说他成熟也好,务实也罢,却不是我所想见到的朱润泽了。
一壶酒,两只酒杯。
我来到朱润泽府上时,朱润泽早已烫好热酒,在亭中等我。我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坐在石凳上,一杯一杯的喝着。
朱润泽说,我压力很大,三观你不在庙堂之上,可能体会不深,自从今年夏天,父皇对我很是不满,我在朝廷中也步履维艰,一不小心,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付诸流水。
我冷冷道,为了权势,放弃自己当初坚持的理想,为了权势,放弃自己信奉的真理和原则?
朱润泽苦笑,如今太子府三百余人,还有那些暗中投靠过来的大臣,都指望着我呢,若我不去争权夺势,不去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些人下场会很惨的。与他们相比,原则算什么?真相又算什么?
朱润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道,所以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你跟柳清风,无官无权无势,本事又大,仗剑天涯,行走江湖,长歌美酒,快意人生!
朱润泽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说道,三观你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你愿为朋友李来福得罪高公公,愿为一个陌生的老人挺身而出指证当朝阁老之子,这一点,我不如你。
听了他一席话,我心中倒有些释然了。
毕竟我与他所处的位置不同,他每日面对的是朝廷中的勾心斗角,权力博弈,能在政治风雨中保持本心,诚然不易,至于他与严阁老的这次交易,也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朱润泽道,你表弟,我会派人送他回去。至于你愿不愿意去指证严西楼,我也不会插手了,至于严西楼能不能逃脱罪名,那就看他严山高的本事了。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公审严西楼杀人案,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新闻铺天盖地,原本一个简单的杀人案,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有人说,张老汉的两个女儿是暗娼,得知严西楼是阁老之子后,敲诈严西楼,结果被严西楼杀死。
还有的版本谣传张老汉是北周谍子,窃取了朝廷的情报,被严西楼当街杀死,这么一说,严西楼还成了民族英雄。
腊月二十三,小年,大雪纷飞。
放在以往,朝廷各大部衙、六部六科早已是冬假,可今年却没有丝毫休息的迹象。京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刑部大堂,等着严西楼杀人案的审判。
刑部早已给我发来传票,作为目击证人,让我在公审当日前往出席,随时接受传唤作证。
街上落满积雪,整个京城白茫茫一片。
我走出客栈,向城中刑部走去,心中在想开庭之后,所有可能的结果,来到永定门,心中突生警兆。
嗖嗖。
十余支弩箭从暗处偷袭而来。
幸亏神识提前发现,脚踏凌波微步,踏出一串连贯的步伐。叮叮叮,弩箭从我身旁射入石面,入石一寸。
偷袭未遂,一声尖啸,七名黑衣人从暗处跃出,一言不发,拔剑便向我攻来。
七人武功二品、三品,但连成剑阵之后,威力经剑阵放大,一团剑花如梅花点点,铺面而来。
我瞬间至清明之境,四湖真气爆吐,手中玲珑匕瞬间来到手上,释放出剑域,一剑点在为首之人眉心处,破去了剑阵。
剑首一招被杀,剩余几人成了待宰的羔羊。
噗噗噗。七人尸体躺在地上,鲜血顺着雪白地面溢出,异常妖艳。
狂风忽至,夹杂着片片雪花,扑面而来,打的脸颊生疼。一个身穿红色僧袍的和尚,出现在风雪尽头,口中说出四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北无阿弥陀佛。
东无阿弥陀佛。
西无阿弥陀佛。
我一愣,反问道,Where~is~阿弥陀佛?
第340章 二十三年前的一段往事
红袍僧人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雪花飘落,打落在纸伞上,沙沙作响。
僧人在我身前不远处,诵道: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雪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冬怨的姑娘。
我一愣,说大师二百年后可是姓戴?
僧人说我来生姓什么,并不重要。
是不重要,可我也不是丁香一样的姑娘。
僧人面带微笑,说我只是不小心听到这首诗,觉得挺不错,所以就诵给你听。顺便,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人面带笑容,声音十分好听,我却感到一股危险的信号。如果没有猜错,这人应当是前不久入宫,重伤青云道长的大难和尚,于是凛然道,敢问大师法号?
僧人说我叫什么并不重要,不过,我却知道你的名字。我说废话,我现在有点事情,你要找我喝酒,我改天奉陪。
僧人道,我叫大难。
大难?好奇怪的名字。这人武功应不在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