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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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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那谁知道?”

“据人传闻,内务府总管大臣肃大人知道。”

“我就知道”兰贵妃从纽襻上收出手绢,放是手中用力的扭绞着,恨得咬牙切齿:“沾上肃顺,就没有好事”

皇后厉声喝道:“去,把肃顺传来,我要亲自问他。”

肃顺很快到了殿阁中,因为是后宫众人,不能直面相见,隔着一层竹帘,跪倒请安:“奴才肃顺,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各位主子娘娘。”

皇后用力一拍炕上的矮几,“肃顺,你好大的胆子”她问道:“我问你,这数日来,是不是你领着皇上,到外面去夜不归宿的?”

这可当真是冤枉肃顺了,除了第一天由他安排行程,半路还给皇帝甩了开来,最后在梦中舫寻到之后,其他的几天中,皇帝都是纯粹一个人的微服而行,连个御前侍卫也没有带一直到在梦中舫盘桓够了,方始回园子休息的。

所以皇后这一问,把肃顺问楞了:“回皇后娘娘,奴才不知道娘娘所说的是什么。”

“姐姐,您听见了吗?他还死不承认呢眼里没主子的东西。”

这句话如火上加油一般,皇后的怒气勃发,更加不可抑制:“肃顺,你当你有皇上宠着你,我就奈何不得了吗?来人,传端华”

端华是御前大臣,每日入值,故此一传就到,碰头行礼之后,只听皇后说道:“端华,你在私是肃顺的兄长,在公管着他这奴才连着多日以来,肃顺引带着皇上夜不归宿,不知道流连到何处去了。刚才我问他的时候,他居然还矢口否认,这样的奴才,若是不……”

端华呆呆的听着,到这里突然开口,“皇后娘娘,奴才有下情回奏。”他说:“连着数日以来,肃顺都在府中,与奴才把酒闲谈,从无夜来外出之事”

竹帘内中似乎犹豫了一下,只听另外有人问道:“端华,你不是撒谎?”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奴才敢以身家xìng命作保”端华大声说道:“不但是奴才,奴才府中的下人、奴才请到府中的客人,也都是可以作证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虎头蛇尾的结果,皇后终究是忠厚人,为冤枉了肃顺大感为难,低声和兰贵妃和云贵妃说:“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似乎倒是错怪了肃顺呢?”

“即便如此,也不可不敲打他几句。主子数日来流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问六福,问肃顺都是一问三不知,这算是什么尽心竭力的孝敬主子的好奴才吗?”兰妃词锋极利,一句话给皇后提了醒,继续问道:“肃顺,皇上这几日,临朝的时候,jīng神可好?”

肃顺心中对兰贵妃大有怨怼,好端端的,遭了这样一番没来由的训斥,语气也不是那么恭敬了:“奴才御前奏答,从来不敢违例抬头,故而不知主子yùsè如何。”

“好一张利口”兰妃转头和皇后说:“姐姐,您听见了吗?他居然敢说,姐姐叫他来问话,是违例呢”

肃顺用力碰头,“奴才不敢。”他大声说:“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问奴才的话,奴才怎么敢心存大不敬的念头,以为是违例之举?”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皇后娘娘’几个字的字音,言外之意,旁的人或者听不出来,又如何瞒得过叶赫那拉氏?一张长隆脸更加拉长了,鼻息加重,咻咻有声。只不过,凭她的品秩是管不到肃顺的,为他一番话抢白,心中暗暗憋气。

正在此时,听见‘吃、吃、吃、’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声长诺:“皇上驾到”

肃顺两个就势转身,向外碰头:“奴才叩见皇上。”

轻步辇落下,皇帝迈步走了下来:“哦,你们也在?”

“是。”皇后带领嫔妃也从寝宫中迎了出来,跪倒接驾,待肃顺答说:“臣妾招郑王和肃顺过来,有话要问他们。”

“你是他们的主子,有话问,自然不妨。”说着话,他一摆手:“问完了吗?问完你们两个就下去吧。”

“喳。”肃顺和端华答应一声,碰头行礼,这才跪安而出。

皇帝转过身来,露齿一笑:“今儿个无事,就过来了,怎么了?都唬着脸,是谁惹你们生气了?”

叶赫那拉氏心中大感委屈,扁一扁嘴巴:“皇上,此事,本不该由奴才进言,不过奴才刚才在一边看着,肃顺……也实在是不像话。口气之中于对答之际,无半点恭敬不说,还语多讥讽。”

“哦?进去说,和朕仔细说说,他是怎么个语气不恭的?”

帝后两个盘膝榻上,其他的几个人坐在下面的绣墩上,听叶赫那拉氏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皇帝笑了:“你啊,朕知道你这个人,总是多心。其实,肃顺也没有多说什么啊。皇后天下之母,有话问他,自然不能算是违例,这也不能说就是对你不恭吧,嗯?”

叶赫那拉氏明知道皇帝偏袒肃顺,心中抑郁难宣,带着负气的口吻说道:“皇上若说不是,那就不是了。”

皇后看丈夫秀眉皱起,定是为兰妃的这句话圣心不满,在一边chā口说道:“这也是臣妾多事,想来皇上每天晚上国政繁重,又怎么会……”

“其实,朕于此事没有什么好瞒你们的,这几天来,每天晚上都要到那梦中舫去。”

说着话,他的眼睛在众nv的脸上扫过,不经意间的一笑:“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这一次可全然不是的到船上去,也不过是饮茶谈天,说说笑笑,一等天sè渐晚,即刻就回园子了。”

皇后对丈夫的话似乎并不大相信,碍于君臣大防不能深诘,转而说道,“皇上,便是如此,您御驾轻出,若是给人知道了,总是极大的麻烦,不如还是带着额里汗、六福几个奴才在身边吧?万一有个事情,也好有人在一旁护持。”

皇帝叹了口气,“便是朕想,也未必有机会了。今儿个是八月十三,明天、后天两天要召见两江所属官员,尤其是八月十五正日子,还要到狮子山下,与民同欢。等到了八月十六,就要正式登临火车,做一番远游了。即使是想见她们,也没有机会了。”

“主子若是有意的话,一道旨意颁下,就免了她们两个人的贱民户籍,……”

皇帝望着紫云,笑呵呵的摇摇头:“朕和她们萍水相逢,相谈欢畅,却是以白身之资,若是给她们知道了,行动趋拜之间,一如朝臣,也就没有什么乐趣了。所以,朕还是宁愿不告诉她们。由着她们以为,朕是来自北京的甘公子比较心里舒服一点。”

一听这话,皇后便知道,皇帝是真的喜欢上这两个姑娘了。竟然甘愿掩饰住身份,只为享受和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想也真是替他觉得难过,身为皇帝,尊荣天下第一,却连个能够像平常夫妻间那般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皇上想怎么办呢?”

“今日再见,留待日后有缘吧。

第25节三面情缘(2)

更新时间:20119814:48:49本章字数:8130

第25节三面情缘(2)

和皇后一起用过晚膳,换上一身便装,再一次sī行出了园子,到了码头边的梦中舫。几日来,这里是他每日必到的所在,却还是要hua钱登船——倒不是贪图他几两银子,只为如烟姑娘和他开玩笑,看着他拿银子出来的那副rou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不过今天与往常大不一样,甘子义神情有些悒悒,拿出一把散碎的银馃子递了过去,“公子,您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渴了,可有茶吗?”

如烟顾不得和他开玩笑,随着他进到舱中,坐在他的对面:“公子,您不舒服?我看你脸sè不大好。”

“如烟,公子要走了。”

如烟俏脸雪白,双手都似乎没有个地方安放了:“公子要走?不知道这要走,是何意啊?日后还回来吗?”

“怕是不能回来了。”甘子义收敛了多日以来,已经给如烟看惯了的嬉笑之态,很是稳重的说道:“不瞒你说,我是在御前当差的,每日主子休息下了之后,方能够有时间出外到此。今天主子和我说,八月十六,主子就要登临火车,一路直放上海,然后从上海掉舟北返,回京去了。”

如烟和赛香君也猜到他的身份未必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往来于大江南北的商贾之流,但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在御前当差的:“这样说来的话,奴家要称公子为大人了。”

“别成天在府里给人家称主子、称大人还不够吗?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放松心境的。你们就当不知道,原本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就是最好。”

“是。”赛香君答应一声,却不见如烟有任何答复,回头看看,后者苍白着脸蛋,眼眶中泫然一片bo光dang漾,竟是大大的失态了:“如烟?如烟?”

“啊”如烟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强自笑着爬起身来:“公子渴了,容等片刻,我去给您沏茶来。”

甘子义也觉得很遗憾,梦中舫中,论及容貌,自然是赛香君国sè天香,若谈起他心中喜欢,无疑是如烟。这并不全然是为了nv孩儿总是和他斗嘴,让他大感兴趣,更主要的是,和如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让他放下身子,真正的享受身为天子也难得一见的快乐。见nv孩儿落泪,他想了想,向对坐着的赛香君歉然一笑,起身追了上去。

绕过屏风,如烟正背对着他,坐在水铛前,呆呆的看着木炭燃烧起的火光,肩头不时的耸动几下,用手momo眼睛、鼻子。

甘子义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如烟,我也很不舍得你,只是,官身不得自由,”他暗骂自己糊涂,姑娘对自己的情谊不是一无所感,说这样官面的话,又有何意义?一时间竟是也呆住了。

沉默了片刻,水铛中水声哗哗,显见是开了,两个人同时伸手过去拿,“我来”甘子义手快,就要提在手中,不想如烟也伸手过来,用力一碰之下,水铛歪斜,里面的沸水溅了出来:“啊好烫”

感觉到热水浇在自己手上,甘子义急急收手,已然不及,手背,手指上已经给淋上了,片刻之后,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哎呦,好疼啊。”

如烟芳心慌1uan,握住男子的手,都忘记去拿yao来敷,看着逐渐红起来的肌肤,nv孩儿心中疼惜,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公子,可是很疼吗?”

“还好啦,本来很疼的,经如烟的泪水一滴,就不怎么疼了。”

“您这个人啊,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开玩笑吗?”如烟忽然想起来了:“公子,您等一等,舱中有yao,我去给您拿来。”

过了片刻,赛香君和如烟一起折返,手中拿着一个xiaoxiao的紫檀匣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放着一个jī蛋:“这是什么?”

“这是yao啊。”如烟说道:“这种yao是我家xiao姐多年珍藏,还是当年听一个走江湖的郎中说的偏方呢。”

“好,偏方治大病。”甘子义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偏方?”

赛香君给他解释了几句,原来,这种偏方相当古怪,是把一颗jī蛋凿孔,然后抓一只出生不久的壁虎,让它从xiao孔中钻进去,封上蛋孔,挂在风凉处,等到壁虎已死,jī蛋中的黄白之物全数干透之后,才保存起来——用之治疗烫伤,灵验无比。

只是jī蛋好找,壁虎难寻,数年之期,赛香君让船上的下人也只存了不到十枚做好的jī蛋。取用时,把jī蛋取出,放在手中拍碎,然后研磨成粉,敷在患处。果然,甘子义只觉得手上清凉无比,刚才那般痛楚,一扫而空

“果然是好手段。”他笑着说道:‘我府里也有大夫,不过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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