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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玄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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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姑娘的容貌长得俊俏,而污黯的脸色是白嫩的肌肤涂上黑炭粉所致,奴才因为要替她疗伤才发现这事儿。”
  “她倒是挺有小聪明的。”他勾了抹浅笑。
  一旁恭敬侯着的老御医傻眼了。
  他是康熙爷御赐给临宣王府的奴才,算是打小看着海灏贝勒到大的老仆,就他记忆所知,海灏贝勒可是纵横脂粉堆里的放荡主子,不过每个人都明白,海灏贝勒是那种看似多情却偏是无情、无心的年少轻狂性子。
  也因深知海灏贝勒是性情中人,是条不安心性的游龙,所以老王爷、老福晋也奈何不得,强迫不了:否则依着康熙爷宠爱的程度,应是早早赐婚。
  而现下海灏贝勒的眸里竟泛出了伶惜的宠溺,这……老御医一边觑着,一边琢磨暗思量。
  这平民姑娘说不定是蒙胧天宠幸,或许一朝成凤,恐怕也是三生倏来的福分哦。
  “她的伤势如何?你可有尽心医治?”海灏问道。然而他的视线却离不开床榻上的小人儿。
  “回禀贝勒爷儿,这姑娘的的伤并无大碍,但是吸入过多的浓烟危害到她的身体,尤其是她的五脏六腑受伤不轻
  海灏的神色一沉,“怎么会伤到五脏六腑的?”
  “这老奴也不知,老奴把了这姑娘的脉,脉弱气微,伤乏虚劳,而且肝气郁结、脾胃皆伤,失血损阴,偏妥一些时日疗伤养身。”
  “脾胃皆伤、失血损阴?”他冷冽的眼神如铲锐上的寨芒,“江风怀滥用私刑?!”海灏起了后悔之心,当时他应该强硬将何云带在身边!
  “贝勒爷儿,老奴一定尽一切心力将姑娘的身子养好,老奴这就退下为姑娘煎煮药材。”
  “嗯。”他头也没回的轻吭一声。
  他的所有心力全在小人儿身上,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为什么她给他一种三生相识的熟悉感?
  海灏的眉峰愈拢愈紧,眸底的柔和也渐渐染上狂风暴雨,他并不喜欢这种其名的震撼,更是憎厌必须以巨大的力量企图抵挡这股吸引力!
  他不是放浪形骸,任何人也箝制不了的临宜王府贝勒爷吗?区区一名伪装成伙夫的粗布小女娃有何能耐?!
  戏谑的冷冷一笑,眼波溜转之际,海灏瞥见被褥之下的她竟是半裸。
  掀开被褥,意料中的,他看见她半裸的身子,不禁一阵莞尔。
  这小女娃可真是有趣呀,竟然在胸上捆里了厚厚实实的粗布条。
  他见过只着肚兜亵衣的女子不在少数,但是万万没想到竟有女子舍弃肚兜亵衣,把自己里得仿佛是端午的棕子。
  不过她的胸挺丰腴的,若是解开束缚,绷跳而出的两只浑圆酥胸一定是充满色诱味儿。
  也好,如果继续任由这小女娃待在伙食房做苦工,迟早要漏馅,而他并不乐见她被识穿。
  “嗯……哼……”
  床板上辗转不安的小女娃,轻轻的发出痛苦的嘤咛声,海灏为她穿上外衣、覆上被褥。
  “你…你做什么……咳咳咳……”当梦云睁开眼的一刹那,看见的就是他正对她毛手毛脚,惊慌之余,险些岔了气的咳着气丝儿。
  天之骄子的海灏冷眼瞧着,不但没有伶香惜玉的为她拍抚,眼眸深处甚至隐藏着诡谲好狡,似乎正在算计什么。
  半晌,他很淡、很淡的对她说过:“待你病好,到我房里当差吧。”
  “到你房里当……当差?噢不!”她才不要与虎相伴。
  “你可以拒绝这个人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事,不过你不怕你的小命被江总管玩完?”他笑得可邪气得很。
  “你威胁……咳咳!”梦云原想对他破口大骂,应该坚持不接受这个职务,可足她不为她自个儿着想,也不能不顾虑到文全武的性命安危呀。
  她陷入两难的矛盾挣扎。
  “逍遥号”必须再逍遥半个月才会回航北京城,你好自细想吧。“海灏胸有成竹的等待鱼儿上钩,其实他从不以自己的身分欺压地人,但是他真的想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梦云晓得应该点头应允才是,可是做他的贴身小厮,也就意味着必须随时随地陪君身侧、等候吩咐。然而她每次一见到他就觉得气息不稳,甚至紊乱得有丝儿刺疼,这种好像犯了病的感觉,使她懵懵懂懂觉得害怕。
  上回他抚摸她的身子时,她并不很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摸她,然而那种脸红心跳,既恐惧、恼怒,却又晕软的酥麻感真的令她仓皇失措。
  “考虑得如何?我没啥耐性。”海灏压低了身,热切的气息吹拂着她。
  “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糟糕!他一靠近,她的心口又开始不安分的跳动。难不成她真的生了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疑难杂症吗?
  “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唇边噙着的微笑渐渐扩大,他的兴致可真被她勾引了,即使是十四个阿哥、即使是八旗旗主,也没人敢和他谈条件。
  这小女娃可是破了先例。
  “伙夫房里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叫文全武,他被江风怀老乌龟关起来,而且不给吃喝。你得救文全武出来,还得给我一个保证,不许人欺凌他分毫。他是个好人,是为了救我才受迫害的。”
  “就这条件?”
  “嗯。”梦云大力的点一下头,眼睛紧紧盯住海灏。
  “行!三天后你到左舱房的'吟松阁'来服侍我吧。”他黑炯的深眸里有一抹捉弄人的戏笑,可那抹戏笑却愈见灼热,摄人魂魄行令人不安。
  梦云别过头,她不晓得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闪避。不正经的是他,她又没犯哈错。
  海灏贝勒真是天底下最最教人恼恨的人!
  她拍了下心口,那儿翻腾沸滚的烧痛感古怪到了极点,里头荡漾的一股暗潮使她怀疑,自个儿是不是过不惯船上湿冷的气温,是不是身体在发出严重的抗议?
  也许是她的八字和海灏贝勒犯冲,要不,怎么每回见了他,她的心口就怦怦怦的胡乱跳动呢?
  “你这张小脸,我上辈子似乎见过似的…”“轻佻的抚过她冰凉苍目的嫩唇,他心下正琢磨着是否要一亲芳泽,或是将她纳入他的侍妾之列。
  梦云的嘴唇紧抿着,可不争气的她竟然撇微一颤。
  真想张口把他的手指咬上一口子,好教他吃痛!
  当看到她的脸容和眼睛、鼻子皱巴得像个丑娃娃时,海灏却开怀的大笑。
  “你可真是懂得取悦人啊。”这别致的小东西也许可以考虑拴在身侧,应该不会令他厌烦才是。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了。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有什么好笑的?怪人!”不知已是他囊中物的梦云仍一肚子的气闷智。
  “你可知罪?”海灏轻啜口茶,悠哉闲适的问话。
  跪着的江风怀吓得几乎屁滚尿流,他一面猛磕头求饶,一面狡辩。
  “贝勒爷英明啊!老奴是赏罚分明,绝不敢逾矩。那个叫何云的小子的确是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身为总管的老奴不敢不责罪,否则不好带人。”
  “大胆!”尹殿安斥责道:“主子问话还敢反驳,我撕了你这刁奴的嘴。”他早就想教训这个倚老卖老的老恶贼了,举起手,他使力痛甩江风怀两巴掌。
  “啊————”江风怀搓抚着两面颊,热辣的刺痛使他不禁流下老泪。死尹殿安,难不成他忘了他曾经是京都护卫教头的第一把交椅?手劲真狠!
  “贝勒爷饶了老奴吧,老奴不敢造次了,看在老奴为老王爷和老福晋做牛做马的份上……”
  “做奴才的本分就是为主子做牛做马、赴汤蹈火!江总管是不是在讨人情?”尹殿安最是不屑这类人渣了,居然搬出老王爷来,谁不清楚海灏贝勒的身分是康熙皇帝的亲侄子,这一度极欲将海灏贝勒收为义子,甚至动了想将黄、红二旗交由海灏贝勒掌理的念头哩。
  即使是康熙皇帝的十四个阿哥,也是嫉妒着海灏贝勒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圣上的眷宠隆恩。
  海灏懒得多费唇舌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直接下达命令。
  “看在江总管年事已高的份上,小王不予重责,这么着吧,责杖二十,月俸减半,不得再犯。”
  “贝勒爷开恩啊…”“江风怀及时住嘴,年轻主子的性情是风、是云、是雨、是雷,难以捉摸呵。
  “把伙食房的文全武放了,并且不可再予以刁难。那核子是杂役工吧,依令下去,免去文全武的劳力,让他待在老御厨的旁边学点功夫,回府后就令他留在府中帮衬着大酌小宴吧。”
  “姓文的是个低下的粗小……”江风怀又想加以反驳,可一想到主子的性情,赶紧掩嘴噤声,怕又惹了主子不快,可这鸟气怎咽得下?!
  有仇不报非君子,他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尹侍卫长,我是何云,贝勒爷要我到这儿报到。”经过几日休养,梦云赶着到“吟松阁”开始她在主子身边的小斯生涯。
  “你就是那个十六岁的何云?”尹殿安有丝讶异,见多识广的他从没见过有这等俊逸的人品。
  太过俊逸了,较之红粉还要清丽三分!
  “请教尹侍卫长,我要做的工是什么?”她笑问。其实尹侍卫长是个挺好看的人,可是和海灏贝勒比较起来就逊色了不少。
  瞧着梦云眼若辰垦、貌比桃花的绝色,尹殿安闪了下神,颇不自在的说道:“你是贝勒爷的贴身小厮,不必做工。你的要务即是细心服侍贝勒爷的生活起居。这个位子是个肥缺,你要好好表现,不过第一件事是咱们身为下人的,不能'我、我'的挂在嘴边,这是犯忌讳的大不敬。”
  “我不是'我',那是啥?”歪着头,她很是懵懂。
  “是'奴才'、'小的'!在宫里,即便是摈妇也是”奴才“,不可放肆。”
  “哇!我成了他的'奴才'?!”她觉得委屈极了,她是爹娘捧在掌心疼着的独生女,是何家绸布庄的千金小姐耶,沦落到这儿成为伙夫已经够可怜了,现下居然成了“奴才”?!
  “皇帝的妃子不是皇帝的妾吗?干么自称奴才?太没尊严了。”她一下又嘟起嘴,一下子嘟起唇,很不以为然。
  “即是尊贵如皇后也得向皇太后自称一声'奴才',除非是额外恩赐才可以儿媳自称。何云,你方才又犯忌讳了,不可以'他'称呼贝勒爷,这是要挨巴掌的。”尹殿安又训了她一顿。
  “这也犯忌,那也犯忌!皇亲国戚也太难搞定了吧。”
  “咱们的贝勒是个性情中人,随意极了,是爱新觉罗最平易近人的爷儿。”
  “才不!他很放荡的。”而且好色!一定是妓院的座上常客,羞羞脸的坏男人!
  “何云,太不敬了!这若……”他想再教训梦云,可却被她给打断。
  “唉,你不讲不就没人知晓了吗?'奴才'向尹侍卫长求个情,可别到咱们的'主子'面前告我的不是哦。”
  瞧着眼前如玉的俊人儿一脸的生动娇俏,尹殿安不禁频频摇头苦笑,忍不住想伸出手揉乱梦云的发辫。
  “殿安!住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尹殿安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一会后,生硬的收回,可心下不免惊愕————
  海灏贝勒极少动怒,这次他是哪里不对劲了?
  冷眉一横,海灏的眸底急聚凶猛冰绝的狂浪掠涛!
  枭鹰似的锐利眼神射向一旁依然娇笑如花的人儿,他淡声说过:“殿安,退下。”
  “喳。奴才跪安。”
  好半晌,海灏的神色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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