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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蝶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意，热血上涌，大脑好像要爆炸了一样。突然之间，她抡起左手在万雨刚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啪——”这个耳光打得又准又响，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仿佛专门为了倾听这声耳光留下的回音。
万雨刚站了起来，有些迷惑地看着她，似乎还没有从眼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
姜蝶仓皇地拉起胸前被扯开的衬衣，两眼巴巴地望着万雨刚，那里面有愤怒有畏惧还有说不出的委屈。“万先生，请不要这样。”
万雨刚愣了一会，轻哼一声道：“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吗？”
姜蝶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说：“请不要这样。”
万雨刚好像有点缓过神来，坐到旁边一张单人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从来不喜欢勉强人。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找我来……”姜蝶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万雨刚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不是主动参加了投资人的聚会吗？而且也接受了我对你唱片的投资。到现在，你却来问我为什么找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万雨刚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投资人聚会，什么接受了投资……这些和现在这个状况有什么关系？
“万先生，我很感谢您的投资，但是我们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万雨刚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背对着她，靠在沙发背上喝完了那杯酒，像是舒了一口气似地，淡淡地说：“呵呵，我大概明白了。你是第一次吧？你的经纪人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姜蝶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听到这句话，她内心猛然震动了一下，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雨刚没有转身，好像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有些轻蔑地说：“既然接受了投资，就表示你是愿意的。这就是一种交易，你明白了吧？”
她觉得脑子好像被重炮轰炸了一记，所有的思绪都四分五裂开来。她回想起杜波那色迷迷的笑容和那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想起风兰芳说“本来就是来陪玩的，摆什么臭架子”，想起邵婕恶狠狠地骂“是谁整天靠跟人睡觉上位啊？”……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有锥子在头顶使劲钉一般。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她恍恍惚惚地站起来，只觉得呼气急促，内心的悲哀一阵阵泛滥开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靠实力走到这一步的，她一直以为别人是真心喜欢听她唱歌的，她以为万雨刚是因为她的歌声才特别看得起她。可是，她错了，她太天真了。现实就像一盆又脏又冷的水，劈头盖脸地向她泼来，她躲也躲不得，逃也逃不得，只能硬生生地迎上去，被泼得一身肮脏。
就在她痛苦得难以自制的时候，只听见万雨刚的声音响起，还是那样冷冷地说：“怎样？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她抬起了头，眼睛中有泪也有恨，她恨自己竟然落到这般落魄的地步，被别人当作妓女一般玩弄；她也恨眼前这个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骨子里却是如此肮脏败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咬着牙对他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根本不知道这种肮脏的交易！我不会答应的，我要和你们公司解除合同。就算没有人投资，我也不会为你们这种人唱那些恶心的歌！”
万雨刚一直耐着性子听完了这些话。他皱紧了眉头，眼睛里面也闪过一丝愤怒来。“解除合同吗？很好，我希望你能明白那对你意味着什么。”
此时此刻，姜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尤其是万雨刚那副嘲笑般的神情击溃了她最后的理智。她哈哈干笑两声，说：“大不了就是不在这个圈子混。与其被你们潜规则，不如回学校当老师来得干净。万先生，我真是同情你。你以为是你在玩弄女人吗？其实，那些女人也在玩弄你。你不过是她们的一块跳板，一个工具……她们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又怎么可能对你付出真感情？”
这番话真的惹恼了万雨刚，他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步一步地逼近姜蝶，右手掐住了她的喉咙：“我也不会为你这种女人投资的。你记住，你会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姜蝶被他掐得死死的，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气，头脑蒙蒙地，几乎要晕死过去。终于，万雨刚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不再看她。
“你走吧。”他恢复了平静，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慢慢推进主线啦！希望大家支持！
、 走投无路
第二天，姜蝶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唱片公司。她浑身无力，头重脚轻，整个身体好像已经不受自己指挥。昨天晚上，她从万家的城堡走出来，一直沿着盘山公路走了大概3公里才来到城市主干道上。风很大，她的衣服又被扯破了，走在冷风里没多久就开始流鼻涕。等到她坐着公交车回到宿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发烧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唱片公司。她要找到杜波，她要把一切都问个明白，也要把一切做个了断。
杜波正在办公室打电话，看到她立刻挂下了电话，怒气冲冲地走到跟前，吼道：“姜蝶，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你的前途全毁了！”
姜蝶心中早有准备，并不畏惧，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对不起，杜老师。你让我做的那种事，我做不了。前途毁了就毁了吧。我今天来，就是要解除合同的。”
杜波没有想到姜蝶居然是这副样子，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你说什么？解除合同？你不想出唱片了吗？”
“用那种方式换来的投资，我不要。”姜蝶的声音有些像要哭，“我只想清清白白地唱歌，出不出唱片已经不重要了。”
杜波倒吸一口凉气，在心中盘算起来。这个丫头又傻又耿，确实不适合在娱乐圈里面打混。但是……他眯起了眼睛，淡然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坚持。那就坐下谈一下解除合约的事吧。”
杜波从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份又一份的合约，扔在茶几上，说：“这是你跟我们公司签的经纪人合作条约；这是《爱的不是你》和《肖邦的画像》两首单曲的词作者合约；这是两首单曲的制作团队合约；这是两首单曲网络推介合约；这是万氏集团的风华文艺公司投资合约；这是徐少贤为你写歌的合约……”
姜蝶愣愣地看着杜波扔出一份又一份的合约，心里面好像被棍子一记一记地敲打着似的，既感到痛心又满是歉疚。其实，杜波在她身上真的花了很多的心血，她能够感受到他是真心在栽培她。只是他的方式却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杜波扔完了合约，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说：“让我们来算算你要赔付我们公司多少损失费和违约金吧！”
姜蝶吃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的嘴里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损失费和违约金？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难道她不想出唱片了，她还得向他们赔钱吗？
“公司的违约金写明是100万，两首歌总共的制作和推介费用是20万，徐老师那儿已交的定金是15万，还有风华公司的违约金是200万。”杜波机械地说着这些数字，好像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似的，“总共应该是335万。请一次性付清，我们还得赶紧跟风华公司结帐。”
姜蝶第一次感到绝望，那是一种被人用刀逼到悬崖边的绝望。这就是外表五光十色、光鲜艳丽的娱乐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听到自己的嘴唇边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杜老师，你明知道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杜波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进了这行，可不是想退出就退出的。尤其是你还得罪了我们最大的金主。你知道你对我们公司造成的损失有多大吗？”
“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她强忍住屈辱的心情，低声问道。
杜波像是打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看着她，没好气地说：“没有。除非你能找到更有钱的金主，帮你把唱片出了，还能把风华公司摆平。”
姜蝶慢慢抬起眼皮，眼眶早已红肿。“会有那样的人吗？”
“你说呢？”杜波反问道，“至少，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会有人帮你的。”
姜蝶从公司出来之后，在马路边呆坐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应承下自己去找投资人的事情，而且还保证绝不会耽误唱片的录制和发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路可退了。就算是死到临头，也要做最后一搏吧？她拿着自己新录制的那两首歌的光盘，给各种可能的投资商打电话决定碰碰运气。
一连几天，她都在公司打电话。但是，几乎没有大公司愿意接受这种冒冒然的请求。偶尔有几个被转接到大老板办公室的，对方一听是新出道的歌手，都流里流气地要求见面共进晚餐。好几次，她都愤怒地摔了电话。但事后想想又有些后悔，毕竟走到这一步，她能够选择的已经很少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杜波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怎么？现在知道不容易了吧？”
姜蝶手掌拄着额头，默不做声。
“你啊！那么轻易就得罪了万先生。真正不知天高地厚！”
姜蝶皱了皱眉，叹气道：“我再接着打电话。”
“省省吧！就算你打到下辈子，也不会有人接这种茬的。”杜波冷冷地笑道，“这种事情必须通过人脉，算我倒霉，再帮你一次吧。”
姜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个心肠歹毒的杜波居然还会露出慈善家的面孔。心里面隐隐有些担心，这该不会又是他设下的陷阱吧？
“怎么帮我？”
杜波撇了下嘴，拿出一份文件，说：“我帮你联系了这家公司，他们的老总愿意跟你谈谈合作。上面有公司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你自己去争取一下吧。”
姜蝶翻看了文件，嘀咕道：“这个不会也是潜规则的吧？”
杜波哈哈干笑了两声，说：“你说呢？你这么彪悍，我还敢给你那样的信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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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漫长的等待
姜蝶忐忑不安地坐在忆星大厦22层楼的总裁办公室外面。刚才，一位名叫秦凯的年轻男子带她上来，让她等在这里，说忆星公司的总裁正在开会，完事之后会跟她谈唱片投资的细节。忆星公司的员工一直在这里来来往往，有的用奇怪的眼神看看她，还有的女职员在茶水间悄悄议论着。姜蝶暗暗告诫自己，杜波好不容易帮她找到这家愿意投资的公司，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姜蝶从上午9点一直等到12点。忆星公司的员工们都三三两两地下楼去吃午饭，可总裁的会议似乎还没有结束。忍受着腹中的饥饿，姜蝶站起来想要给总裁秘书秦凯打个电话。
“喂，秦先生吗？请问，我还需要等多久？”
对方似乎正在开会，语气又轻又不耐烦：“会议还没有结束，你如果不想等，可以先回去。”
姜蝶一听这话，连忙陪笑脸：“我没有那个意思……”
总裁办公室的旁边就是会议室，那扇门一直都没有打开过，也没见人进出。姜蝶心里疑惑，难道这公司的高层都不吃午饭的吗？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饿得头昏眼花的姜蝶勉强用胳膊支着额头，靠在折叠椅背上。
这时，一个男人的脚步声靠近。姜蝶抬起头来，原来是秦凯。
“秦先生……”
秦凯一脸木然，淡淡地说：“姜小姐，不好意思，恐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