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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懿臻四处张望,“难道没有马车吗?”
“马车行走起来又慢又颠,你受不了的。”
“但是——我……我不会骑马耶!”
“哈哈哈!”齐逸均开怀大笑,爱煞了不知所措的她。
他吹了声口哨,前方迅速奔驰而至一匹巨大昂扬的黑色骏马。
齐逸均拥着懿臻向前,伸手拍拍乌亮的马鬃,“它是我最心爱的伙伴——追日。”一个跃身,他矫健的坐在马上,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
“来,一切有我!你不需要会骑马。”
就在懿臻仍然畏惧追日的高大威猛,而看着他伸出的大手犹豫不决的时候,齐逸均略一使力,她已安安稳稳的坐在马上,被他锁在怀中。
“别怕!”察觉懿臻的恐惧,他低声安慰着:“你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在懿臻逐渐适应追日有节奏的律动之后,逸均加快步伐,策马直奔邙山。
“带你到邱山,见识见识当年高祖、项羽、楚霸三方争雄的遗迹。”
来到邙山,山拗洼地里满是不知名的白花绽放,让懿臻不由得赞叹:“哇!好美!”
“我们过去瞧瞧。”
“不!纵马狂奔只怕会毁了这满山满野娇弱花儿,我们在这边看看就好了。”
“那有什么问题,看我的!”逸均将懿臻拦腰抱起,一个飞身,蜻蜒点水似的纵奔在花海之上。
懿臻只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速度快的让她不由自主地紧环住逸均的腰,依偎在他安全的怀抱里。
只一须臾,两人便安稳的落在花丛当中。
懿臻睁开眼睛,极目看去净是一望无际的雪白,纯真、无瑕的仿佛不似人间。
“这是什么花?”懿臻蹲下身来细细欣赏,“淡淡的香味,闻起来清雅恬淡;小巧的百合花形状,看起来秀气雅致。如果只有一朵,绝对引不起人们的驻足注意,偏偏它又狂傲的生成这一大片。
“不曾见过这种花儿,想必是无名的山野小花吧!”
江南是物产丰饶之乡,齐逸均的娘生前又喜爱花草,齐家庄内之庭、阁、台、楼无处不遍植名花。饶是如此,他还是未曾看过这种白花。
“是吗?那它倒也称得上是花中君子,遗世独立、孤芳自赏,不屑落人尘世之中,沾惹是非。”
“我们就给它取名为‘君子百合’。”齐边均摘了几朵白花,慎重的交到懿臻手上,“要是你喜欢,我会在齐家庄内为你遍植这君子百合。”
想不到粗扩的他也会有如此细密的心思,懿臻感动的不能自己。
“难道我要什么。你都会不计代价的为我办到吗?”
“除了日月星辰,天下万物,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设法得到。”
“傻男人!你知不知道这会把我宠坏的!”
“宠你,从不在乎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你的欢笑,值得我拿整个世界来换。”
懿臻的手轻轻地抵着逸均的嘴。
“自古以来,过分宠爱妻妾的人,下场都不太好。我不做祸国的妲己,更不你当昏庸的商纣,所以我只希望你在齐家庄时,为我找一块幽静的角落,移植些许君子百合过去。倘若它能够生存下来,既不违背花儿出脱凡世的心意,也满足了我日后回味的乐趣;万一水土不服,也不必刻意强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有妻明理至此,又何愁将来我会落的像商纣一样的下场?”
纵横商场多年,他因为行事冷酷而被人称为“冷面霸主”。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恣意的钟爱一个女人,每天欣赏着她的欢颜,也是一种幸福。
懿臻小心翼翼的捧好齐逸均送她的花,“好啦!我们可以走了。”
齐逸均再度运气,抱着懿臻俐落的几个飞纵,两人便离开这处山洼,平稳的落在追日身上。
追日的速度有如风驰雷掣,片刻之后就来到汉霸二王城的旧战场。
残垣废墟,已不复见当日的激烈血战。
“这就是奠定我大汉不朽基业的战场。”齐逸均挽着懿臻下马,自豪的介绍。
懿臻走到断崖边,眺望远处的青山翠岭,与眼前的凄凉荒芜,形成强烈的对比。
古来英雄多寂寞——要创下不朽基业,就需要牺牲许许多多的人。
“这个地方透着浓浓的哀愁。”懿臻环顾四周,“颓圮的城墙、四处战火延烧的痕迹,让人觉得好沉重。”
也许是女人的心比较柔软,在他眼中悲壮的场景,在她看来却成了潇潇凄凄的鬼域。
“是吗?那好,我们走吧!”
齐逸均又带着懿臻游览了附近的风景,抚慰她近半个月来禁钢在船上的郁闷。
是夜,一行人住进齐家庄在此处的分舵。
这里因为位处黄土高原,当地人承袭先人智慧,采下沉式灶洞建筑。在四周的地屋中间,还留有广大的空地可以避风、活动。
自从继任庄主以来,齐逸均一向要求分层负责,加上齐家庄本身家业十分庞大,因此他少有机会亲自探查所属各个分舵的情形,这回来到这里自然受到分舵及邻近商贾的热烈欢迎。
在热闹的欢迎仪式过后,紧接着开始晚宴。
从他们双双出现之后,潇洒俊逸的齐逸均以及刘懿臻人间少有的绝艳容貌,就引来阵阵欣羡的赞叹声。
刘懿臻俐落的交际手腕、大方的谈吐、对每个人过目不忘的本事,更是让所有人为之折服不已。
“庄主,您真是好福气!不仅才气纵横,还得到夫人这种才貌双全的美娇娘,天下间的好事全让您一人给独享了!”
“那可不!在庄主英明领导之下,我齐家庄日益兴隆,无惧于朝廷颁下的舟缉令,稳坐天下第一庄的宝座。来!大伙儿敬庄主、夫人!”
“哈哈哈!我同样要感谢蒋执事,以及众多兄弟们多年来的努力。今日大家随兴畅饮,不必拘束。”
在齐逸均的示意下,懿臻含笑跟着说:“一个团队的成功,不是光靠某一个人的才干来维系的,是所有人分工合作,才奠定了齐家庄屹立不摇的霸主地位。来!我敬在场各位,谢谢大家!”
一番话说的大伙儿佩服的五体投地,想不到她一介女流,竟然会有如此超凡的见地。
“夫人豪气万分,真乃女中豪杰!”
“也唯有像她这般的女子,才能跟我匹配!”一番豪情畅饮下来,齐逸均感染周遭的愉悦气氛,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你们莫要小看她,如果不是臻儿愿意委身于我,放弃了长安城里民生馆馆主的身分,以她的才能,不出几年,民生馆的规模恐将胜过齐家庄。”
“原来夫人就是大名鼎鼎、一手创立民生馆的崔馆主。真是久仰久仰!”
“久闻民生馆主是名美艳女子,处事手腕更是灵活干练,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好说!各位不必过于谬赞,从离开长安的那一刻开始,懿臻就决定将民生馆内所有的事都尘封在心里。或许在传说中我已经被过于夸大了,但是,在现实生活里,我只想求个真爱,悠闲的在家相夫教子,做个平凡的女人。”
“你在这尽情聊聊,我想回房歇息了。”觥筹交错之中,懿臻偷了个空,轻声跟坐在身边的齐逸均说。
“累了吗?”
“有一点,但是最主要是想图个清静。”
“是吗?那我陪你一起回房。”
她轻轻的摇头制止,“这一路行来,你少有机会可以这般开怀尽兴,你就留下来吧!我自己回房歇歇就可以了。”
“那——好吧!你先回去休息也好。”
刘懿臻回房以后,稍事梳洗后便上床休息了,睡到半夜忽然被前厅说话的声响吵醒。
是逸均回房了吗?
刚想下床,却传来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
她是谁?
“庄主,义父特地要我泡来这杯醒酒茶,让您解酒用。”
“谢谢。你……你是谁?”惺忪的视线让齐逸均认不出是否曾见过眼前的妙龄少女。
“我叫蒋纯儿,蒋执事是我爹。”
“喔!谢谢你的醒酒茶。对了,齐中、齐冷呢?”他们向来是寸步不离的啊!
“两位护法可能刚好有要事,暂时离开一下吧!”她可不敢老实说是被她借机支开的。
“哦?那我要进内厅歇息了,蒋姑娘请自便。”
眼见齐边均摇摇晃晃的就要撞倒桌子,蒋纯儿连忙扶住,“庄主小心!”
将齐逸均搀扶到躺椅上休息了以后,蒋纯儿砰地一声便跪在他身旁。
齐中、齐冷就快要回来了,再不好好把握时机,只怕机会稍纵即逝!
因此蒋纯儿顾不得矜持,拉着齐逸均的袖子低诉:“庄主!我从小就听爹爹讲了您许许多多的事迹,在纯儿心里,早已非您不嫁!望庄主可怜,收下纯儿吧!”
过量的酒让逸均头痛欲裂,她大胆的表白更使他十分惊愕。
“蒋姑娘可知道,等我和臻儿回到杭州,就要举行婚礼了?”
“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有何妨?纯儿不会在乎的!而且纯儿一定会努力的讨大夫人欢心。”
他难得好脾气的劝说:“这行不通的!”齐逸均的头更疼了!
蒋纯儿整个人都依偎到他的身上低喃:“庄主,请您仔细看看,纯儿不够美吗?也许,纯儿比不上大夫人的风情万种,但是——纯儿年轻啊!我又灵巧懂事,一样可以为您分忧解劳的。”
在知道庄主要来的消息以后,蒋纯儿就费尽心思打扮自己,希望让俊朗的庄主能够一眼就在欢迎队伍里看到有“河南西施”美称的她,进而让她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
谁知道,翘首盼望之后,竟会看到齐逸均亲热的挽着刘懿臻下马。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却还是不得不承认,懿臻的美貌真的举世无双。
知道单恋无望,一整个晚上,蒋纯儿都躲得远远的,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举止。
直到逸均酒后说出懿臻的身世,纯儿这才好像吃了定心丸般的松了口气。
人长得美有什么用?能力强过男人又如何?还不是个寡妇而已。
依她看来,创立民生馆一定是刘懿臻仗势着貌美,指使张家兄弟替她尽心尽力卖命罢了,而流传许久的诸多事迹,说不定也只是人们牵强附会、以讹传讹而已。
姑且不论她比她年轻许多,就说她还是个纯洁的黄花大闺女就好了,单凭这点就胜过放浪形骸的崔寡妇太多太多了。
所以,她相信庄主只是一时的贪恋美色,只要她一表明心迹,他不可能不心动的。
至于刘懿臻,在庄主对她仍然还有些许新鲜感的时候,就让她再做几天的大夫人吧!等到庄主的心完完全全被她迷惑住的时候,她蒋纯儿就可以拥有英俊挺拔的丈夫与富可敌国的财富了。
“你太放肆了!”
齐逸均的喝叱惊醒陷入遐思的蒋纯儿,他正想一掌推开她的时候,发觉她惊惶的容貌竟与母亲有几分相似,让齐逸均心中兴起一丝怜惜之意。
他将手放在纯儿肩上,唉!丫头,我必须承认,你真的长得不错,如果我们的年龄接近些,或许……“
此时,齐中、齐冷走进房里,看到蒋纯儿不顾羞耻的匍匐在庄主跟前,心里已经了然。
两兄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立在齐边均身旁,冷冷的说:“蒋姑娘,谢谢你代我们照顾庄主。另外,蒋执事说,并未要我兄弟二人去拿醒酒茶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