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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国朝方面有人在背后暗中使力?,或者说是两者皆有之的结果。
然而,江东、江西各道面临大江的沿岸地区,却是一片偃旗息鼓的事态;或者说是因为绵连不绝的饥荒和其他**,所导致的民变和‘骚’‘乱’始终没法完全镇压下去的缘故,让他们无暇他顾江北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了在一些沿岸的地方上,甚至因此偷偷恢复了与江北地区,有限贸易和‘私’下的‘交’流往来;主要是用当地富余的人口(主要为‘女’‘性’)和金银丝帛铜器什么的,‘交’换一些江北开始屯垦之后所产生的富余农副产品,以及大量因为战火导致短缺、停产的各种生活日用之物。
‘交’易前者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保证和促进淮镇的人口增长,如今淮镇并不缺少养活更多婴幼儿的基本条件,反而对于能够繁衍人口的母体,有着极大的需求和缺口;而对于之下军民百姓而言,能够在‘交’配权和繁衍权上的得到保障的群体,也是最为稳定的社会中坚力量。
因此,通过长期以‘女’‘性’为主体的贡赋和贸易形式,所造就和行成的民族大融合与‘交’流之下,那些与淮镇有关的外围附庸势力,甚至因为隐‘性’的短缺和供给不足,开始出现了‘女’‘性’地位和价值相对提高,乃至溺婴行为和风气的绝迹。
至少在这个男尊‘女’卑到明显物化的古代社会,如果一个‘女’‘性’可以在成年之后买个好价钱,还能为家庭创造后续的价值增益的话,各种自发的溺婴和迫害‘女’‘性’的行为,自然就会被逆向淘汰掉。
这就是社会物化环境下的基本行事准则,无关道德伦理也无关后世伪‘女’权主义者的空头口号,而在乎现实的生存所迫和需要。
而对于江南地方输出的大宗之首,无疑就是淮南道开始恢复生产的海盐了;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江东、两浙到闽地虽然也靠海,而有着不同程度的渔盐之利,但是如今几乎多为大云‘乱’贼所陷,而只剩下一些孤立的沿海大邑在那里苟延残喘,勉励维持之下根本无法提供相应的盐场产出了。
反而是这大云教得了这东南盐利,却没有好好开发和经营的心思,而是把这些盐工、灶户之属全部蛊‘惑’走,成为了驱使在前攻城掠地的炮灰之属,所以时间一长东南各地乃至沿江的内陆地方,居然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盐慌。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因为一旦长期缺盐之后,人体就会浮肿乏力而影响到各种生产生活,乃至地方军队的基本战斗力上。因此,在军队方面至少有来自岭外地区的保障供应,但是地方民间就没有这种优待和机会了。
所以在现实需要之下,各种打着民间旗号的自发走‘私’‘交’易,在武装对峙的大江两岸之间几乎是蜂拥而起了。
而在这方面,至少有相当部分是得到江宁府方面,有所条件的默视其成或是变相纵容的结果;作为变相的‘交’换条件和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是对于江南地方有意过江投靠或是避难的人口,给与相当程度上的宽纵。
因此,我也只是下令武装和动员当地新建的守备团和巡护队,从临街地方上予以有限的抑制,防止事态扩大而影响‘波’及到东南部,已经初步稳定下来的州县和需要警戒布防的沿江地区。
故而,在这个方向上唯一可以称得上好消息的,就是我曾经的部属和旧识刘延庆,从荆湖地区带着一众前来投奔的地方官吏军民,足足约两万多人就此越过桐柏山脉北麓,而回归到了淮镇的控制区内;
这样的话,我又多了个可以坐镇一路的方面大员人选了。不过,稍稍让人意外的是在‘私’下里呈递的消息而知,在这些来自荆湖地方的军民百姓当中,居然还有刘延庆的那位老爹,昔日的五军正帅刘绍能同行。
只是,对方因为某种意外和变故,已经是一病不起而缠绵病榻无法视事了;而这一次用刘延庆的话来说,就是稍借地方以为病重老父的安养之所。
当然了,据我当初派过去的耳目和内线所送回来的消息,这其中更是别有内情的结果;要知道如今从山南东西两道,到荆湖南北路,大都是处在一片‘混’‘乱’和‘混’沌当中;
除了襄阳、江陵、岳阳等个别大城邑之外,驻留当地的官军已经失去了对于大多数地方的掌控力和基本秩序的维持能力;就在前段时间甚至一度因为争夺有些的资源和权益,爆发了一场持续半个多月而牵连到数只军序和地方番号的内讧,而导致南朝在长江中游地区的影响力,雪上加霜式的更进一步被严重削弱。
只可惜的是,虽然看起来有着大把机会和可能‘性’,但如今有些消化不良的我,同样也没有足够的余力挥兵西进,来镇压和收拾这些地方的‘混’‘乱’局势;而只能优先选择谨守好现有的地盘和境地,确保现有的成果和前期投入;并严令约束驻留淮南的两个军不得擅自起衅,而只能有限反击来维持基本局面和威慑力。
而促成刘延庆带领这些荆湖行司旧日部众来归的理由,却同样是因为北面战线岌岌可危,西军随时可能大举东进,而横扫山南各道的传闻和现实威胁。
但不管怎么说我这位前上司,可是当任过国朝方面的枢密副使,也就任过一路总帅的封疆大吏;这可是代表目前为止留在淮镇境内,堪称最高级别的枢要重臣啊;就算不是公开投靠或是表态屈居我之下,但一旦他在淮镇境内的消息为人所知,也是十分令人震撼而具有冲击力的事实啊。
虽然在这种说辞的背后,未尝没有变相的人质和投名状的意味。但我还是用最快的传信速度,让他带领部分‘精’干部属,就此奔赴北上到军前来协助我一二,至少有一个分路置制使或是善后安抚处置副大使的位置,虚席以待的在等着他呢。
在这种复杂的心中和全盘考虑当中,我也终于迎来了屡屡受挫之后,从西军方面所派出来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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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又决2
河北,刑州,青山县
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新编管区——曾头市当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叛乱以及随后蓄谋的伏击,刚刚被赶来的援军挫败和扑灭之后。
铳军火副兼二等铳士陈龙象努力挺动着铳刺,从一匹被戳倒挣扎的战马胸腔里抽拔出来,却是已经有些弯曲变形了,他不由呸乐扣唾沫,倒转过来将尖头斜插在脚下用力踩了踩,似乎直愣愣得又可以勉强用下去了。
只可惜这是这是最便宜得熟铁包钢的铳刺,所以不耐激烈的冲撞和使力;而不是更加坚实耐用的全硬钢或是精锻的玄铁铳刺,不管戳刺多少下都几乎辩会变相的材质。
这些编制外的装备,就需要个人掏腰包来向军中的供销处购置,或是额外在地方营造处定制了。当然了,也有人贪便宜和方便而私下向民间的匠坊定制,不过具体的品质和效用就完全不好说了。
这毕竟是涉及到自身性命安危的武器装具,贪省钱的小便宜留下潜在的麻烦才是本末倒置呢。
更何况,他们这次所面对的局面有些不大一样。对手已经不是那些聚集在正面战场,做那殊死相搏的敌寇大军,而是那些藏头遮脸在地方上而专做偷袭与破坏之事的群起鼠辈。
随着西军大举东进的消息传开,河北境内也是像是得到某种鼓励和响应一般的,冒出来大量形形色色的盗寇和乱匪,而且其中相当部分都备有各种骡马,并且具有某种消息上的灵通和肆意穿梭往来的便利性。
因此,至少目前已经有包括一位正当就任的捕盗大使和三名备窛都尉在内的十几名外派地方的官员,还有数倍于此的吏员和干办,在任上过程当中相继遭到了各种不测和意外,或者干脆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此失踪了。
原本看起来已经基本平复的新占领区局面和事态,也因为这些骤然涌动起来的暗流陈杂,而将敌我矛盾变得格外激烈与尖锐起来。一些原本已经纳入掌控的城邑当中,变得气氛诡谲和紧张起来,而另外一些已经完场安置的编管地,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逃亡。
还有人以外来填户抢夺他们的土地与生存资源为由,暗中煽动地方的土户百姓排斥和对抗新建立的移民屯庄,以制造出种种不分真假和是非曲直的土客矛盾来。
而一些选拔和叙用的底层官吏,也友人变得动摇、犹疑和首鼠两端起来,自此心安理得的接受地方上的腐蚀和分化手段,乃至打着维系地方局面的旗号,对一些乡土势力进行妥协和宽放,乃至导致淮镇公开推行的政策和措施,给各种打上不同程度的折扣或是就此变调变样,甚至是变成阴奉阳违式的失败典范。
虽然,很快就在淮镇外派的基层监督机制和观察使的巡察体系对照下,被发现端倪和手尾而迅速予以处置,但是造成的相应损失和连带影响,却不是那么容易在弥补回来了。
因此,陈龙象他们这些因为所在部伍残损较大,而正在后方轮休和整训的在编将士,也不得不重披战袍而重新踏上平定和恢复地方的新征程;
当然了,他们更多是以分散开来的团队为核心单位,督促和协调地方新编的守备团和巡护队,进行低强度而高频率的治安战和联防肃清工作;并且还要在私下里配合肃反会的人手,伺机将其中可能存在投机分子,和潜藏的奸细、吃里爬外眼线,给逐一纠举、捉拿出来。
当然了,这些在地方上来来去如风而流蹿肆虐的乱党、贼寇之流,也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事务,而是在淮镇强制推行的新体制下,某种被挤压到极限之后在外因触发下的严重触底反弹和逆流反动,
相比饱受战火拉锯与摧残的两淮,或又是在先军体制下已经陷入发展死路的平卢道,在纷乱不止之下保存更加完好一些的河北道;毕竟是传统五姓七望之类,老牌氏族门阀的根本所在和发源地,留下的影响和传统依旧以另一种方式和面貌,继续根深蒂固的盘植在地方;
因此,虽然经过李唐数百年的打压、抑制,又有百多年的天下大乱长期乱世的涤荡和摧磨;旧有的中上层门第或是一小绰曾经威名赫赫的顶尖世族门阀,早已经不复旧观和往日风采了,而已经只剩下虚有其表的存在;
其中,仅有屈指可数的极少数家族分支,算是见机转型的快,而成为或长或短掌握一方割据势力,或是出奔海外以外分藩一方,而得以将家门和血脉沿袭下来了。
毕竟,乱世之中的高门大族,可以说是各种势力首当其冲的目标,因为他们掌握大多数的社会资源,基本占据了社会阶级的上层,很容易成为各种乘乱而起的大小势力针对对象。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掌握了大量社会资源和传统知识传承体系的门阀大族,更擅长的是在太平年代下体制内的斗争,而不是和众多走投无路的泥腿子去拼命。因此在天下不可抑止的陷入混乱与动荡之时,反而是那些熟悉地方为依据的中小豪强,更容易在乱世的夹隙中存活下来。
现在,这些侥幸逃过战火和政策性扫荡之后的残余氏族、豪强力量,显然已经成为了淮镇推行的新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