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被冻成狗了……”
对方满身雪粉外加厚厚的裘衣;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北极熊;有些笨拙的不停跺脚抖动着身子;嘟嘟囔囔道。
“这北地的冬日实在太可怕了……”
看着这人;我差点就没有认出来;居然当初溯河而上和我做生意的那个死胖子。
我认识的死胖子大抵有两只;一只正在江都那里不亦乐乎的大作人贩子老本行的郑艇;另一个就是这个别号“肥孔”的天竺商人小孔特里诺亚;也算是我走私活动的下家之一
当然他还有一个国朝式汉名;叫宇文基督;就比较鲜为人知了;还是因为他自称的先祖塞特公;与我家的那只谜样生物;在八百年前是一家的渊源云云;而特地自报家门的。
如今他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连带身上的肥肉都被缩水了不少;还真是难为了这位长期生活在亚热带地区;活跃与西南陆海之间的域外商人。
作为入冬以后;我得到的第一批来自后方的补充;自然是相当热忱的欢迎了他;额外设宴款待一番。
详细交谈下来;才知道他这一路过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了可怕的天气和糟糕的路况;还有来自人为的因素。
就算有军方的关防和凭信;也有正规军序的护卫;但是他们这一路还是受到了;好几只疑似乱军的武装力量;觊觎和试探性的攻击;只是被有所挫败了而已。
甚至在濠州境内等待度过淮水期间;有一只驻防粮院的官军;打算将他们连人带物资装备;一起吞下去。只是及时被发现了卯端;而迅速启程脱身而出;而才未能得逞。
肥孔这次随队这次来军前;除了一次性押运来的各种大宗日常物资和其他补给;诸如军前也是想多稀缺的火药铅子配件等器械外;
还利用上半年回天竺的机会;给我从海外招募来一大批各色背景的工匠;其中既有精铸工、等基搐匠;亦有修钟匠等分支行当的精细匠人。其中大多数都留在了广府和江都。
待到军前的只有数名专业的修械匠;最擅长手工利用金工的基本材料器具;修造一些细小的构件零碎;却等于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虽然有孔吉吉为首的材官领下;各种军匠随行;可谓都是战地研发制造一体的;但是现在于得最多还是;日常积累下来可观的重复维护工作;不免有些失之琐碎繁杂了。
目前;还没有能力实现职业技术教育的批量条件;还只能是用传帮带式的一边实践和学习而已。因此;固然知道这些修械匠的其中来历;恐怕不甚简单;却也先收下来用了再说。
至于肥孔;他以大雪阻道;回程不好走为由;希望能够留在军中叨唠一段时间;我自然无不可;甚至还允许他参观我们部的部分开放式训练过程。
时断时续的大雪纷飞之中;来自梁山的另外一行人;也正慢慢走向自己行程的终点。
别号“神机子”的后营参赞朱武;便是其中一员;他乃是淮北道定远县人士;祖籍凤翔;先祖乃是元符年间的权相崔光远的重要部下;是以最后的一点家门渊源;曾在静海镇入幕;添为掌书记下的一名架阁库守当。
因此;得蒙管库理书的机缘;早年熟读《孙膑法》《尉缭子》《太白阴经》《阴符经》诸书;神机子的字号;就是出自《阴符经》:“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由名所见人;故而他心中;未尝没有以古时范蠡、张良;吴起为范的一点点小小野望;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还没有等他操练武艺兵法;展露才具的机会;他所寄寓的恩主;就在部下的反乱中倒了台。
帐下幕僚清客自作鸟兽散;自然没人顾得上他这个小小的架阁库守当。新上位的镇帅;惊讶于他这个小吏坚守职责之余;却也没有额外加害;而将他打发到海匪、盐枭横行的密州去;做了两年名不符其实的县主薄;这也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登州飞虎军破密州;朱武再次失业;连最后一份糊口的寄禄也丢了;然后在出亡的到途中;为外出哨粮的梁山人吗所裹挟;就这么辗转上了重九之变后的梁山;才在一群无处可去的俘获之中;以屈身事贼的方式;逐渐获得信任和用途。
只是在他心中;隐隐的还有一个声音;自己的命数和前程;断然不应该在这个无所事事而困顿窘迫的山上生活;给蹉跎浪费掉的。
因此这次被特委前来;却是他自己难的主动自告奋勇又积极促成的;毕竟这个秘密使命;不但是二将军罗克敌的格外倚重之意;也身系着他山上十数万众的存亡安危。
因而;光靠忠诚和决心尚且不够;还有有足够的变通和见识、以及足够临机应变的手段;
这要是在九曜头领齐全;麾下人才济济的前梁山时代;根本不是任何问题;但是在现今罗氏兄弟掌权的后梁山时代;竹舞酒不免成了矮子里拔出的那个高个儿。
只是他们这秘密寻访之路;可并不算顺利;因为他们所知所闻的;已经北伐未开始;半年多前的过时消息了。因此;自然是处处碰壁;寻访无门。
主要是因为对方的军号;因为功赏而屡次变动;多次错过了;
甚至有一次;在因为打听军中消息露了行迹;被当作奸细给追拿的鸡飞狗跳;损失了好几个人才好容易逃了出来
但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到了郓州之后;他们准备去寻访当地一位;别号“及时雨”而消息颇为灵通的地头蛇;虽然没能找到对方;这次是运气颇好的遇到了;留守在当地新军后锋部的少量人马。
抱着某种死马做活马医的心态;却总算是有所知情的发现;自己要找的对方及其所在的部队;已经变成了大本营直属的“御营右军”了。
才给这只漫长的寻获;告上了一个尾声。他正在寻思着;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言辞。
冷不防附近几个雪包;突然动了起来;变作若于手持武器的白氅军士;将他们半包围起来。手中压簧待发的火铳和冷冽森然的表情;只消他们这些外来者稍稍一动;便是血溅当场的地步。
不过朱武反而心中一喜;这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十分接近最终的目标了。
…
第四百三十章 战局13
刚刚送走了以“想好好看一看;添为天下雄城、千年神京的洛都;究竟是甚么样子”为由;主动请求前往白马寺前进营地的肥孔等人。
虽然这种理由位面有点牵强;但是正所谓;有些东西属于“我装作你不知道我知道;你装作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范畴。
不然;他这么一个自称不喜欢走寻常路的番外商人;几乎每回一趟天竺;就能调动更多的资金来源;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渠道;其中的神奇程度;几乎都赶得上明朝的朝堂大佬们“夜遇神人授金”式的身家清白了。
而他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商人;这次居然跑到这冰天雪地的北国前线来;亲自搞什么军中的售后服务;这是何等的契约与服务精神的楷模与典范啊。
只是他们走了还没多久;我正在关城里巡视;突然听闻部下在关外;抓到了一群不明来历的奸细?
审问之后;却是自称我的北地故人。然后;我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人了。
“恩主……”
突然一声大吼两名遮护在我身前的卫士;冷不防被人爆发的蛮力给撞飞开来;一个迅捷矫健的身影猛然扑到我脚下;用一种古怪的腔调大喊道。”可是找到您了……“
“且慢”
这个声音让我有些恍然隔世的;急忙喝住挺刀持铳准备当橱杀这个;擅闯冒犯之徒的亲兵们。定睛一看对方已经五体投地式的;用脸颊扑在我脚面上;这据说是东北某些部族的崇敬之礼。
眉高眼大的相貌依稀;还是当初躺在土牢里眼若死灰;瘦骨嶙峋的少年人。正是我当年在梁山上捡回来的喧班;兼忠犬一号——阿骨打。
只是几年不见;他又所长高了许多;又穿着厚厚袍子和毡帽;站在那些人群里;倒一时间还没有和当初的印象重合起来;只是他的某些老习惯和细节还是没有变;比如还是喜欢蹲在我的脚边;让后瞪着我那些表情各异的。
“带下去好生洗漱;安排吃喝”
我特地对姚平仲交代到。
“换身行头再来说话把……”
然后;接下来才是正事;通过阿骨打的存在;初步验明正身之后;我才接见了其中的代表。
“小人朱武;添为梁山后营赞画……”
来人面白细眼垂髯;一身文士打扮;只是袖边肘下的位置;磨损颇为厉害;看起来过的不怎么样。似乎是路上的奔波劳累;连带气色有些暗淡发黄;还带着微微的于咳;
“奉二将军之命;参见统制……”
梁山?;好吧;来北地这么久了;阴差阳错的经历了许多事情;我差点都已经把这手闲棋给遗忘了
“知道了……”
我摆摆手道;
“罗老二;他有什么要交代的……”
“或者说;他想要什么……”
“自然是想奉送一个大礼于统制……”
名为朱武的信使;高声道
“哦;什么大礼……”
“愿以梁山上下十数万部众的存身基业和身家前程相托……”
对方突然起身大礼正色道
“还望统制……不吝笑纳”
“梁山上的状况;都已经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我当然没有随便应承;而是有些惊讶的继续询问道。
“需要这般着急的需要外援和找人投靠”
“我想听实话……而不是这种大而泛指的场面话……”
“不然;还是请你从那里来;就回哪里去好了……”
“也罢……这事关重大;亦是情理当中”
听到这话;他如释重负的微微抖了抖袖子;似乎早有准备重新拿出一份厚厚的信件来。
“二将军格外有所交代;次方前来贵人若有详询;”
“小人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好吧;我让人接过这份信件;仔细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和夹带后;才展开阅读起来;也真难为罗克敌那个拿笔如秤砣的家伙;能鼓捣出这么多文字来。
虽然朱武回答的比较隐晦;但是通过一些日常的描述和询问;就可以得知;所谓内忧外患;内外交困、众叛亲离而人心惶惑;实在不足以形容现今的梁山;而罗氏兄弟居然还能勉强维持下去;实在让人佩服。
原本还有海路的支援和维持;只是这一切因为南朝的北伐;而尽数化作了泡影;国朝征召了东海三藩为北伐出力;也间接封锁了海路;而席卷中原的战火;也令孤处一隅的梁山;根本无法独善其身;各种人心思变而各谋出路。
一旦山上仅有的储积被坐吃山空消耗殆尽;或许这个冬天就是梁山再度的崩解离析之时。毕竟;就是再精锐再强悍的军队;也无法在饥荒下坚持的太久。
但我思前想后;梁山这个后手;在我家的北地走私事业中;可是一种重要的节点和关键;断然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的;
只是我现在任何部队都在都畿道;对于远在两河交界靠海的梁山;还有些鞭长莫及。当然了;若是我去青州就食的话;倒是可以就此名正言顺的做些什么。
“什么万事皆奉我为主;唯命是从这种话就不要提了……”
我初步有所决定到
“如今我天各一方鞭长莫及;这种徒然无益的虚名不要也罢……”
对方脸色变了变;欲张口辩言;却被我打断
“更何况我也不觉得罗老二;有这个能力替所有人做主……”
“相信支持这个想法;也不过其中部分人而已……”
“军帅真乃明察秋毫尔……”
他的脸色一变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