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经正式起名庞雪的老螃蟹,也稳稳站在摇曳起伏的甲板上,就仿佛是脚下生根般的丝毫不受船身晃动的影响。
他现在已经是亲自掌管着五条千料飞鱼船,直接手下上千号的一方海上私贩的大头目了。
如果再算上那些驻泊地和看守老家的人手,经营外围窝点和销赃处,分布安插在沿海州县要冲的座探眼线之类,只怕在他手下讨生活的这个人头数量,还要翻上好几番的。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罗氏所属潜在水面力量和海军候补之一。只是平日大多数做的都是走私和兼带打击竞争对手的勾当。
因此随着队伍的不断扩充,除了小部分还是当初那些带出来的老兄弟之外,其他都是一批批轮替下来的流动人员。
甚至有些上船来的时候,才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但却已经是手上见过不少血,行事果断狠绝的犀利作风了。
现在,他有个突发的新任务,才得以亲自带队出现在这一带。
但是这件事做下来之后,也意味着极大的干系和牵扯,甚至代表的是一条路只能走到黑的巨大风险与绝境。
因此,除了他隐约知道点什么之外,全船上下也都是当做例行打击对头的任务而已。
说起来这些对头也饶是狡猾和善于掩人耳目,因此在海面上的长期交手当中,形形色色的伪装和遮掩手段,他们都差不多见识过了。
因此,这次随他上船一个老兄弟都没有,全是新近带出来的年轻好手,从某种意义上这些人更加胆大而心眼灵活,且对敌人和危险无所畏惧,甚至不乏为了合适的理念甚至勇于牺牲的存在。
他们就在这航线附近的海上,漫无目的的巡曳了半个多月,遭遇了两场风雨和一次较大的险情;几乎都要达到预定期限准备放弃了,而将这一次行动当成某种例行的预演和操习之后。
姗姗来迟的目标,却如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姿态,出现在了这条航路的水道之中。
迎风招展的水师旗帜之下,那是一艘典型尖头圆腹的鲸鲨级运兵船,不远处劈波逐浪伴随的还有一艘高艏长身的,属于鲛级的艨艟型水师战船,
无论是硕大的鲸鲨级,还是相对细长的鲛级,在甲板上隐约的炮管和甲衣的闪光,无不在散发出某种危险的味道来。
事实上,在这条无比熟悉的水道上,也早已经没有真能能够威胁他们的东西。国朝的北伐虽然失败了,但是东海的洋面上叶被大梁的水师,往复梳理过好多遍了。
因此这几条近岸的航线,在大多数人的心理上可谓是再安全不过了。只是,因为载重很大而行船速度甚慢,也不敢轻易靠岸而一直保持在近海之外深水航道之中。
因此,随着桅杆顶端的闪光信号,几艘外观被伪装成破破烂烂的海船,就像是某种某种偶遇一般的冲了上去。
水师的战船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吹响了警号,撤下了遮盖在甲板上的雨布,随着试射的轰鸣声,沉重的弹丸飞舞过海面,撕裂开风声而击坠起大蓬的浪花。
然后是甲板上飞出了许多闪亮的箭矢,虽然不免失之于懈怠,但是作为水师将士的基本素养,还是让他们及时做出了对应和反击。
一时之间,这几艘看起来不知死活的袭击海船,就像是火炬一般的被点燃了,而在海上拖出一道道浓重的烟迹。
半个时辰之后,
撞击,燃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在贴近的船腹上直接开出一个大大的破口,支离破碎的人体混杂着杂七杂八货物,连同迅速倾覆的船身一起,在海面上扑腾扑腾的溅起大片的浪花和血沫来。
然后才是在周边游曳的其他船只赶了上来,对于那些落水的残余和痕迹,进行某种收尾式的善后处理。
比如用散弹和火铳排射海面,将一切较大的碎片,都打进海水当中。
而老螃蟹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目标是与东海分社有关的船银,由水师战船专门负责运送的,东海分社在江南诸道通汇收揽而来的各地库金,还有部分其他轻便而贵重的财货。
好在让他不是特别为难的地方,这次并不打算直接抢夺船上的金银,也不用登船厮杀,而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地点,仗着船上火器犀利的优势,直接把对方送到海底去喂鱼。
然后清理掉海面上可能留下痕迹的一切事物,最终将余下一切交给包容无限的大海。
这样本身就是一个经济活动密切的庞大实体,一旦稍有资金链上的断绝和脱节,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连串大麻烦了。
老螃蟹虽然不懂这其中复杂的道理和缘由,但是他也知道,任何商家少了这一大批硬通货之后,都要有天大的麻烦和是非了。
…
第八百零三十四章 云起4
车辚辚,马萧萧,鼓号齐鸣中鱼逦远而去。
随着正使魏晨的到任,短暂的停留和合编之后,三万一千四百名河南别遣军将士,连同一万多随军民夫,还是出征了,
只是在宿州境内留下了一个上千名守军和数千民夫组成的粮台院,也是负责与淮东和淮南行营,进行日常交涉和沟通往来的留守部门。
但是作为这支军马主官的魏晨,对于我却似乎吝啬一见,或者说在避嫌着什么事情而已。只是在公事上派人不温不火的例行交涉了几次而已。
不过,好歹王贵那边的渠道是保存下来了,通过私下驻留在前军里的人员,淮东将向他所部提供后续的装备弹药补充和修理维护,到情汛往来等在内的一系列支持。
比如最新发现集结在濮州境内,黄河岸边上的河北军队,希望对方能够因此重视起来。
而通过这些派遣人员,我们也可以在后方比较方便的掌握前线的一手资料,以及进行沿途地理测绘和地方情况的综合调查。
因为这些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重新派上用场的。根据我幕僚班子的反复推演,这些年北朝衰微归衰微,但也生聚了好些力量,在全力垂死挣扎之下,这二次北伐并不见得会那么容易结束的。
我站在延边的堡寨上,一边目送着天边远去的烟尘,一边发号施令到。后续的军事部署也要同步跟上,以免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措手不及。
现在正当夏收的尾声和新一轮翻耕抢种的紧要关头,人力调配上还是有些吃紧的,特别是来年一年的自留口粮和后续战备积累,就看这一轮的收成了。
但是这一轮之后的抢种,主要是荞麦、燕麦、大麦、扁豆之类,生长周期短而耐活的粗粮作物,属于因此后续的管理和对人力的需求有所降低。
这样到了秋末之前,冬小麦播下之后,就可以再次进行一次全体性的动员,来强化前沿战线的一系列建设和巩固工程。
“南边的事已经处置停当了……”
现任马统调主事的童昊,低声向我汇报到。
“经手的相关人等已经全数北上了……”
“不日就可以抵达长山岛……”
“也只能委屈他们暂避风头一时了……”
我微微的叹息道
“好好安置下来……勿使后顾之忧。”
“待到风声且过,我日后还有大用呢……”
“另外,让老螃蟹单独来见我……”
这是我的本家方面,根据花了大代价所获取的情报,而选择了个稍闪即逝最合适的时机而已,但并不能作为复制下去的成功范例;
而接下来,就该看看南方朝廷的反应和东海分社那些人的对策了。
“此外,”
童昊继续道。
“相应的悬红和赏格,也已经通过海路放出去了……”
我微微点点头。回归日常和安定下来之后,开展针对博罗会的悬赏和追杀,也是后续工作的一部分。
正所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别的势力不好说,博罗会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我的对立面上,还屡屡试图挑战和威胁我的人身安危。
一直藏身在幕后搅扰风雨,让人抓住不尾巴也就算了;但是只要他们敢站到台面上来,那淮东也不介意给予全力打击到**消灭的待遇。
比如正在新罗藩闹腾十分厉害的,明显受到博罗会支持的,所谓后百济复国运动,就是最好的靶子和目标。
这也是碍于外部投放力量的不足,而暂且采取的权宜之策,在东海到北海的地面上,同样有为数众多,愿意为钱卖命的义从组织和地方武装团体,
在足够的金钱驱使之下,也应该能够给博罗会造成相应的麻烦和困扰;最起码也可以牵制和分散对方相当部分的精力和关注。
这样在这些悬赏的搅扰和掩护下,我组织起来的对外情报力量,就可以更容易的抓到对方的破绽和线索……
而在增援郓州的队列当中,
汤怀有些心情酬酢的背着沉重的装具,扛着硕长的火铳和普通兵卒一般的行走在队列之中。
当初前来见习的五百军官将校之中,如今还留在淮东的已经不足半数了;
最早走的是一些明显籍着这个机会,前来镀金混个资历的勋贵子弟,因此他们也是最初的期限一到,就走得最干脆的一批。
然后,才是那些陆陆续续以各种理由,相继离开的见习将校军官们。
他们也许因为无法习惯淮东艰苦的条件与氛围,或是反感军中森严繁复的操条律令;或是自觉与原来的初衷和理念不合,或是与自己想象中的条件和环境偏差过大,而在第二个、第三个期限内就忍不住自请回归的;
另外还有一些人,则是在淮东经历的过程当中,自觉以及掌握了基本的要领和关键,而迫不及待缘着各自的门路和背景,用所学和领悟的东西另投前程而去了。
这批人也几乎占据了离开者之中的一大半,他们往往也因此成了国朝那些传统军序中,新设的火铳部队的主官。
还有的干脆就是肆意妄为犯了错误,而被执行军法或是灰溜溜的遣送回去。大概也有那么三四十号人。
也有少许运气实在不好,在战场上丢了性命自然是万事皆休;或是刀剑无眼因此落下了伤残,再也无法在军中继续服役下去了。
这时候,淮东方面却愿意给他们提供机会,比如一份相应的职位和安置的待遇,而不是回到后方接受闲投冷置的余生下去。
因此很多人选择了接受这个善意和结果,而成为了淮东后方的军备体系中,诸如守备团、建生军之属中下层将吏的一员。
但拒如此,经过了一番大浪淘沙式的自然选择之后包括这些伤残人士在内,继续留在淮东的见习将校们,只剩下勉强两百出头而已。
而中已经公开表明态度,或是真正定下意向,为淮东军中所招揽效力的,也不过堪堪一半多而已。而被格外看重的汤怀和郦琼,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和典范。
像郦琼已经是参加过多次战斗的正战军序中,营上第三指挥序列的备将,领从六品下的果毅都尉衔;而汤怀自己也做到了本直属资序的左虞侯军下,重装车营第二团正任部将,领从六品上的折冲都尉衔。
对于他们这些见习资历的将校来说,可都算是某种破格的高配和重用的前景。而且只要在前线
只是他一想到自己的使命,就不免有些隐隐的担忧和烦恼。他已经报告了足够多的东西了,
枢密院那里也应该,已经用不上自己如此卑微的小人物了吧,他只能如此的宽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