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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表现出力有未逮的势头来。
毕竟这些年的淮镇发展委实很快,而他们所拥有的财力和人手,却是相对有所极限的;再加上国朝的一系列加征和摊派的举动,也多少对他们产生了釜底抽薪式的影响。
而且,对方也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和条件,换取在淮镇治下的庇护和进入北地内陆的便利,甚至在相当程度上遵守和服从,我淮镇所指定的相应规则和专属条件,来换取在北地这个淮镇庇护下的经济圈里,有所倚重的一席之地和更多其他方面的发展机会。
在就有经济格局和地方商业势力已经相对稳固的情况下,就算加大引入一些外来竞争势力的影响和冲击,也足以被新涌入的资源和财力,所取代和压抑下去了。
当然了正所谓是漫天开价而就地还钱,有了这个初步意向之后,双方的接触和合作的细节还是优待继续磋商和研讨的;正所谓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个人的交情和渊源是一回事,涉及到我主导下淮镇集团的这个整体利益,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我固然可以无条件的为那位阿姐及其相关人等,提供相应的庇护和优裕的条件;但是对于她背后的家族和地方利益群体的实质诉求,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对方显然也是有所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所以她在信中所述,也不过是以自己的旧日渊源和关系,比较隐晦的充当了某种桥梁和渠道而已,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的具体要求。
按照谜样生物的建议,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他们放在一起,而处于某种相互竞争的地位和立场上,以获得最好的结果和条件。
而另一件大事,则是与需要占用大量劳力的春耕准备,所同步进行的大型工程,这项工程已经陆陆续续的进行了好几年,现在已经分别延伸到河北和淮南的部分。
因此在开春之后,随着淮河支系水利治理工程的动工,淮河下游到出海口的两岸,又将进入到大兴土木的繁忙时期了;而同样扩大开工的还有北线济水流域的灌溉工程,以及黄河北岸的第三期漕河疏通项目。
最起码要抢在五六月份之间,青黄不接时节的淮河汛期到来之前,完成最基本主干河道的清理和疏浚;然后才能通过后续的修修补补和加固工程,确保今后数年到十数年间淮河径流的稳定,和沿岸地区灌溉体系的农业加成,连带着还有横贯数百里南北漕运线路的彻底贯通,所带来的直接或是间接的经济利益。
当然,历史上那些北朝君王和地方强大的藩镇们,倒也不是看不出这方面的好处和利弊取舍,但是他们都显然缺乏足够耐心和动力,或者说是足够魄力来推行这个,时间长久而见效慢的民生工程;毕竟疏浚和恢复漕运是一方面,想要维持漕运体系的日常,就又是另一方面了;
要知道自古以来的历朝历代的漕运本身,本身就是一件极大的占用人力、畜力和船只的事情,由此养活的沿岸人口和牵涉到的地方利益群体何止数十万计;尤其是在如今淮南到淮北大片地区,都是人口凋敝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推行和维持下去了。
但是如今我领导的淮镇治下,对此却有着一样大杀器,就是锅骡机驱动的水轮车船,在使用1+n拖挂模式的情况下,一艘装配了锅骡机的水轮船,就可以带动一整只平板大船组成的河运船队;足以胜任和顶替掉成百上千人力的效用,或是上百只牲畜的拉力;而且因为消耗的只是自带的煤炭,在持久和耐用性以及运营车本上,更是远远胜出这些传统模式。
因此,这一整个冬天生产蒸汽机的组件和配套工厂里,已经停止了其他方面供应,而全力投入到水轮船用的锅骡机生产当中,以便在漕河沿岸,解放和抽调出来更多的人力资源来。
而如今唯一能够限制上述产能的因素,就剩下用作耐热密封件的植物胶产量,主要决定于在杜仲树的种植规模;以及相应操作人手的培训,操作维护一艘车船上的锅骡机,最少要五个人,其中至少要有两个匠师的水准,以便进行轮替。
大兴土木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籍着这些工程项目的推进,而将淮镇去年所积攒下来的多余人力和战争所获,逐步给消化掉而变成实实在在的资源产出和军事动员能力的一部分吗。
当然了,前提是国朝方面依旧没有人可以给我添堵和扯后腿。
然而正所谓事不遂人愿,在短时之内除了赐婚的困扰和后续影响之外,我还没有听到来自国内的坏消息和反响;但是淮南境内,我却得到了有大云教徒活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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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5章 零落18
而在淮南楚州的一处临时草就的刑房里,已经满是血腥混杂着屎尿的气味。
“事关大云贼的一切,都要宁枉勿纵。”
特地从淮北赶过来御史里行秦长脚,用一种森冷的表情和声调对着一种部下训示道。
“冤枉一个,总比放纵一个出去祸害一大片的好……”
“这些教贼最喜欢蛊惑人心,妄言大道扇动反乱了……”
“不要此辈有机会,破坏了淮地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乃至扰乱了军民百姓,乃至你们自家妻儿亲眷的生计保障……”
“所以发现一个就想法子给我顺藤摸瓜,务求连根拔起才是……”
“只要有所证据,就不要在乎手段。凡涉及教贼者,安可便宜行事。”
当然了,自从南下探亲回来之后,身为肃反会主管的秦长脚,就成了这么一副沉闷寡言而惜语如金模样,在私生活上也变得不再讲究和洁身自好,而时常眠花宿柳在行院里。但是唯有一点是不变的,就是对于公事上的认真和执着,以及投入的精神和心思,却是愈发的更多了。
用那些接触过官吏们的私下评论而言,就是从过去见谁咬谁的疯狗,变成了不动声色被咬一口就相当致命的蝮蛇之辈;但是秦长脚听说了之后,却是不怒反喜的在手下人面前公然宣称道:就算某家是蝮蛇,那也是忠于公事,专咬敌寇的淮镇之蝮。
这一次淮南境内出现大云贼的行迹,无疑就是他大展身手充分表现,自己价值和用处的上好机会了。也再没有比这些乱臣贼子的头颅和血泪,更能够让人愉悦和快意的事情了。
只可惜,目前只抓到十几个小鱼小虾而已,而级别和地位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装成行脚商人的外坛法师而已,从他身上所能得到的东西委实有限得很。
不过,随着南边送过来的充作地方劳役的“流民”是越来越多,想必着其中夹杂和潜藏的大云教分子,积少成多之下,还是让人大有可为的。
如今在淮地,在军民百姓当中名声最是显赫的,无疑就是自己领下的肃反会了。这是一种强大威慑也是一种名声所累,更是逼迫他毫无退路的继续向前的动机和滚滚大势。
从江宁府不见天日的苦狱里,侥幸脱身回来之后,那个总是容易患得患失而瞻前顾后,满肚子心思努力营钻向上爬的秦学士,就已经是彻底死在那里了;
剩下的只有那个满腹愤怨而决意与过往一切决裂,一条道走到黑的淮东路御史里行秦会之了。
毕竟,他一生所学的道德文章,秉承的某种信念和为人的底线,还有坚持和信奉的其他东西;在那奸夫**身后的权势背景面前,就只是个不堪承受的笑话和画皮而已。
而最后庇护和解救了他的,也是来自淮镇的强权而已……
经过了这冬天又大一些的大女儿初音,已经可以一边嘟嘴吐着泡泡,一边发出吖哺吖哺的可爱声音了。而二女儿绫音,则也能用粉嘟嘟的小手主动去捕捉薛定谔的尾巴,然后捏着把下来的猫毛,咿咿丫丫的发笑。
然后已经长成只大猫咪的薛定谔,则只能有些委屈的在事后,带着满身被搓揉着乱七八糟,还带着牙印和口水的皮毛,凑到我身边来各种可怜兮兮的求抚慰和按摩。
然后疑似前北朝都节度使杨可世的存在,也被抽空雅送到了我的面前。
只是,随后的短暂见面过程多少让人有些失望和乏味;似乎是一连串的打击和挫折,已经摧垮了这位北朝宿将的精气神,而变得迟钝唯偌一副生无可恋也毫无所谓的样子,既然无所谓生死,也就无惧什么威胁和手段了。
我只能暂时把他打发去和降将刘继业之流作伴,在相关人员的帮助(监督)下,写一写毕生的回忆录,看看能不能整理出一些又用的东西来。
但在即将离开的最后一刻,他无意间见到了穿着裙袄大呼小叫着,追逐着薛定谔的某个身影,刹那间脸色一变在变别提有多么的精彩了,
至少那个一闪即逝的震惊、愕然和错乱,并不是那么容易作伪的。这就有意思了,显然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毫无介怀和在意的事情;这就好办了;不过俗话说来日方长,发现了这个突破口之后,我也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来慢慢炮制他。
此外,
在梅州一带沿海的撤退行动当中,辛稼轩表现出来将数万人和物资,从容不迫的给分批送走的组织协调能力,其中居然还有相当部分是他夫人陆霓在背后襄赞和筹划细节的功劳。
所以利用业余和闲暇时间,应邀出来承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或是挂上顾问、参赞的头衔;就成了谜样生物所罗织上层女性团体的一部分日常了。
为此我也亲自上门一趟,当面大声叫喊着“你还想偷和逃避到什么时候只要我还在淮镇一天,你就别想逃避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你老婆都出来工作了,你还想躲在家里做米虫”之类的话语,
一番威逼利诱的狂喷乱吼,总算是将陷入情绪消沉和低落死循环里,而不可自拔的辛稼轩给成功的激怒,兼带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之后,重新拉了出来干活,替我继续分担起一些日常庶务来……
喀嚓喀嚓的冰层破裂声,开始响彻在流经冀州信都城下的绛水河面上,这种日夜不停的声响,甚至就算是身在信都城内,也依旧能够清楚的听见。
而在插着的飞黄旗的大都督府里,已经实质掌握了大半个河北道的十余州地盘,还收并了大同一代好几个藩部为羽翼的掌权人张邦昌,却是一点都没有应有的喜色和从容。
因为他被吓到了,没错,就是被吓到了;严格说是被淮军在冬天里表现出来的,强烈报复意念和实质行动,以及平卢到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给吓到了;如果对方不是将矛头对准了平卢道的话,他也并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底气,能够保证自己手下人马在同样的攻势下坚持的更久。
事实表明,如果不是处于守势的情况下,自己这些手下的人马,连平卢道的那些北朝残余,都未必能挡得住;更别说尾随杀回去进行反报复了。
而其中更可虑的是,明显淮军已经开始逐渐掌握了一些在冬日作战的诀窍;这一方面意味着北地最关键的拒敌因素之一严寒的天气,已经不再成为这些南方北京军队的妨碍了;而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淮镇已经收拾人心而逐步站稳脚跟下来,所以才会有如此规模和数量的北地健儿,为之驱驰报效于麾下。
而如今一旦开春之后,就是那些“满万不可敌”恢复了大规模用兵行动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