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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无路可退
“朱宝山！”
纪玄迟迟没有回应，甘飞平再度厉喝一声。
“属下在！”
纪玄不敢再浪费时间，应了一声，当即站在了甘飞平身旁。
甘飞平狠狠瞪了纪玄一眼，随后用精神力传音：“小子，做是如此磨蹭，可不是暗魔教的风格，若是再有第二次，别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了，不会有第二次。”纪玄回应道，心中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方才，他清晰的看到，甘飞平眸中闪过一丝残忍之色。
“好。”甘飞平微微点头，继续传音：“你刚刚加入暗魔教，实际上还算不上是暗魔教的正式弟子，所以我现在，必须要按照规定对你进行考核。
暗魔教的考核其实很简单，就是杀人，当然，杀人的手段越狠越好。
这可是你展示实力的好机会，记住了，越狠越好，若是狠辣程度达不到我的要求，你不光无法加入暗魔教，还会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狠。
看在你还是新人的份上，我便提醒你一番，所谓狠，就是要慢慢的折磨对方，让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死，而且生不如死。
方才我已经带你屠戮了一个村子，你应该见过我的手段，若是你能达到我那般层次，便算过关。”
“好！”纪玄传音回应，心中却是一阵绞痛，心跳也骤然加速。
要达到甘飞平的层次……
即便是早有准备，纪玄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纪玄见过不少暗魔教的弟子，但，甘飞平如此狠辣的人，即便在整个暗魔教，也是极为罕见。
“希望是个中年人，至少，承受力要强些……”
纪玄暗暗祈祷，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即便不想，也必须要坚持做下去！
因为，他很清楚，即便现在突然出手救了海西村，用不了多久，海西村的村民，便会遭受更残酷的屠杀。
这般的救人，和害人有什么区别？
“要救人，先成魔，要救人，先成魔……”纪玄不断自语，希望能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你，出来。”
突然间，甘飞平淡淡的声音响起，将纪玄的思绪打断。
纪玄抬头看去，下一刻，心脏又是猛地抽搐！
在这之前，他还一直希望，自己要对付的最好是个成年男子。相对于孩童、女人和老人而言，杀死一个成年男子，他也稍稍能下得去手一些。
可是，以甘飞平的残忍，怎会让纪玄如愿？
甘飞平盯上了一个女童！
一个只有四五岁大小的女童！
“不行，我不能出手，她太小了，她本应该有美好的未来，我不能对她出手！”
这一刻，纪玄的心情剧烈起伏。
防止露出破绽，他没有颤抖，但，他的双手，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纪玄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要残忍的杀死一个女童！
“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啊！”纪玄的内心，仿佛是着了魔一般，癫狂的嘶吼起来：“不行，我绝对不能这么做，我应该对甘飞平出手。
若我现在出手，只要一击，就能杀死甘飞平，剩下的红袍圣使，对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纪玄的右拳握的越来越紧，心中也燃起了滔天怒火。
这群畜生，怎就如此残忍？
怎就连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孩童都不放过？
“上神大人，上神大人，我来了，我叫心儿，你要让我做些什么呢！”
纪玄纠结之际，女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甘飞平身前。
她满脸笑容，笑的很开心，很天真，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要面临什么。
“甘飞平！甘飞平！”纪玄心中的猛兽嘶吼的更加癫狂，“甘飞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你这样的畜生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看着女童那天真烂漫的笑容，纪玄再也无法忍受，当即要取出长剑，要给甘飞平致命一击。
但，下一刻，纪玄身子又猛地一颤。
他的牙齿，狠狠的在舌尖咬了一下，瞬间将舌尖咬破，钻心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以纪玄的实力，配合偷袭，的确可以杀死甘飞平。
可是，杀了甘飞平又有什么用？
杀了这些红袍圣使又有何用？
这些暗魔教的畜生死了，还会有更多的暗魔教弟子前来，作为报复，他们的手段会更加残忍！
将村子里的孩童全部带走？
也不行！
如今的纪玄，无依无靠，又能把人带到哪里去？不论送到哪里，以暗魔教的实力都能找到啊！
一旦那些孩童被找到，他们同样会死的更惨！
“小朋友。”甘飞平摸了摸女童的小脑袋，笑道：“你长得真可爱，真是个活泼的小家伙，我问你，你愿意成为接受上天的命令，成为海西村的圣境强者吗？
只要你愿意，从今天起，你便是海西村的守护神，你会受到上天的眷顾，会受到所有人的拥戴。”
“我愿意，我愿意！”女童连连点头，脸上的兴奋之色更加浓烈。
几乎是同时，周围的其他村民，炙热的目光，也齐刷刷的落在女童身上，所有人都充满期待。
“好！”
甘飞平大喝一声，笑眯眯的道：“小家伙，要成为圣境强者，可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当然，和你能得到的相比，你付出的代价，根本算不得什么，你明白吗？”
“我明白。”女童重重点头。
甘飞平转头看向纪玄，淡淡的道：“朱宝山，可以开始了，为她进行仪式吧。”
“感谢上神大人，感谢上神大人！”
周围的村民顿时纷纷跪地高呼，感激无比的看向纪玄。
“纪玄，出剑！”甘飞平低喝一声。
锵！
纪玄目光一凝，立刻拔出长剑，他的心依旧在挣扎，但是他也清楚，方才的一刻，若是有稍许耽搁，便会达不到甘飞平的要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纪玄心中不停的念叨着。
事已至此，他很明白，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彻彻底底的将暗魔教连根拔除，唯有自己先承受无穷无尽的罪孽！
与此同时，村子里一间普通的屋舍内。
宁鸿双拳紧握，牙关紧要，眸中更是燃起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救人！”看着外面的场景，宁鸿突然低喝一声。
不仅是纪玄忍不住，他也忍不住了！
第338章 第一剑
就在宁鸿准备冲出去救人的时候，突然间，他动作又猛地一顿！
“不能救。”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宁鸿的脑海中响起。
他终于意识到了纪玄所想到的问题，自己能救得了那些村民一时，救得了一世吗？
要知道，这可是在毒域。
若是在剑域，有着曾经的威名和风雨阁撑腰，事情或许还能解决。
在毒域就不一样了！
在这里，宁鸿同样无依无靠，又如何去安顿那些无辜的村民？
把大家带回剑域，庇护他们？
肯定不行！
以暗魔教的残忍和狠辣，怎会容许他们的猎物被轻易带走？
更何况，暗魔教的天骄中，也有宁鸿难以对付的人！
莫风流！
这两个月的时间，宁鸿寻了些机缘，之后就一直在修炼，更是踏入了真灵境大圆满的层次。
可是，这就能应对莫风流了吗？
宁鸿可不这么认为！
以莫风流的天赋和地位，修炼速度怎会比他差了？
而且，就算暗魔教不派莫风流出手，也很可能会派出更强层次的道纹境强者！
到那时，宁鸿非但救不了人，反而还会丢了命！
他不怕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惜命！
“罢了……”一番纠结下，最终，宁鸿还是长叹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杀神剑，喃喃道：“万事皆有因果，此事是我与纪玄提及的，所以，我也要背负不亚于他的愧疚和责任，便由他去吧。”
而后，宁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拼命遏制想要救人的冲动！
想到外面那女童即将遭受的折磨，宁鸿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的疼！
疼的他难以呼吸！
宁鸿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对正义之人，可是，他也从未做过见死不救的事情。
尤其即将遭受折磨死去的还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
这种事情，他向来无法忍受，也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这一世，这般见死不救的行为，宁鸿却经历了两次。
第一次，是东蒙村的云如。
第二次，便是今日眼前的场景。
第一次的时候，云如在死前的一刻，明悟了自己的道，以一个人的死，救了更多的人，宁鸿想想，心里还能过意的去。
这一次，面对那只有四五岁的、天真烂漫的孩童，宁鸿怎能忍得下去？
只是，即便是心肝脾肺都要气炸了，他也要忍！
因为他很清楚，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把这些人带到剑域！
一旦救了这些村民之后，村民再度落入暗魔教手中，将会遭受更加残酷的折磨。
这……同样不是宁鸿想要看到的结果！
屋外。
纪玄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就在要行动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都出不了手。
他实在不理解，眼前的孩童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遭受那般残忍的待遇，为什么要在这最无忧无虑的年纪痛苦的死去？
“朱宝山，你还愣着干什么？”
纪玄犹豫之际，甘飞平突然一声厉喝，而后用精神力传音，道：“废物，看到是个孩子，你就不忍心下手了吗？废物，十足的废物。
不过你放心，我并不会因此而让你受到惩罚，因为你身后那些人，在最初的时候，都是和你一样的废物。
今日，既然你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我便亲自给你上一课，告诉你一个道理，你给我听好了，这个世界上，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孩童也好，老人也罢，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样的。
你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蚂蚁，蚂蚁就要做好被踩死的准备，所以，你杀他们，不过是杀几只蚂蚁。
几只不值一提的蚂蚁而已，有什么好愧疚的？
你知道屠村的时候，那群废人在我眼里是什么吗？他们连蚂蚁都不如？他们就是杂草，他们活在世上，就是浪费这个世界的资源。
他们唯一的用途，就是用那微不足道的性命，给我带来喜悦，让我兴奋，让我痛快的杀戮。”
“所以，你懂了吗？”甘飞平深深的看了纪玄一眼，道：“你不敢出手，并不是因为你正义，也不是因为你觉得愧疚，而是你内心的力量没有挣脱枷锁。
当你挣脱枷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谓的道义，所谓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你可以动手了，去挣脱你的枷锁，让我看看，你究竟适不适合成为暗魔教的人，究竟适不适合成为我的手下。”
“朱宝山，立刻进行仪式，给这些村民带来恩赐吧！”甘飞平再度厉喝。
“是！”
纪玄大喊一声，狠狠一咬牙，不再浪费时间，瞬间抽出腰间长剑。
他也知道，自己也没有时间可以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