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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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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曾晚妹再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流淌着佛门特有的香烛气息的禅房里了,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正在给她喂稀米汤。

曾晚妹睁开眼,渐渐看清了,这尼姑很面熟,啊,认出来了,这不是洪秀全的天长金仪美公主吗?她霍地坐起来:“天长金,是你救了我?”

“善哉,苦海普渡,同是舟中人,”仪美却不承认,“贫僧乃小悟,不知施主说的天长金为何人。”错不了的,曾晚妹认出套在她手上的扳指就是陈玉成送给她的。

曾晚妹说:“仪美公主,你明明是呀,为什么不承认?你出了家真的把凡世间的尘缘一刀斩断了吗?”

仪美说:“施主看来是饥饿过度,我给你拿点斋饭来吃。”

仪美端来一小钵米饭,一碟豆腐,曾晚妹顷刻间吃个精光,显然没饱,仪美又拿出几个烤红薯,曾晚妹不客气地吃着。

仪美问:“不知施主为何深夜来到小庵山门前?”

曾晚妹想起了陈玉成,想起了陈玉成当年与仪美公主和她自己之间那场轰轰烈烈的婚姻纠葛,她的心热浪翻滚,她拉住仪美冰冷的手,说:“我去救陈玉成。你还记得陈玉成吗?也许凡间的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陈玉成让叛贼出卖,抓到颖州去了……”

仪美的眼睛里起了变化,一瞬间她的心静如水的平衡打破了,她急忙问:“你一个人去救?怎么可能救下来呢?”

“我也不知道。”曾晚妹站起来,说,“救不下来,我就和他一起死。”

仪美的目光是呆滞的,是凡心摇动了呢,还是禅定了?曾晚妹无由得知,她告辞说:“谢谢你,小悟师傅。”她走到了禅房门口时,含泪对仪美说:“让我再叫你一次天长金公主吧!如果我和陈玉成死于清妖刀下,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分上,给我念念超生经吧。”

仪美为她找了一套百姓的衣服,叫她换上,说:“你怎么能穿着太平军的衣服上颖州去呢?”曾晚妹换上衣服,谢谢她。

手擎着蜡台的仪美手抖了一下,一阵山风从门缝吹来,扑灭了蜡烛,门外一片漆黑。曾晚妹上马走了,仪美站在庵堂山门前很久,风过竹林哗哗作响。

15。 胜保签押房胜保虽然对曾国藩的到来老大不欢迎,可他也不敢惹这位圣眷正隆、权力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把曾国藩客客气气地让到营帐中,一边大叫戈什哈上好茶,一边赔笑拱手道:“早知大宪要来,我该把陈道押过去,请大宪会审。所以没有送,是怕路上不平静,万一让长毛劫了去,朝廷会怪罪下来的。”

曾国藩说:“一般的长毛要犯,我也就不在意了,这陈玉成非同小可,你我在审讯时也要仔细录供,不可马虎的。”

“是啊,”胜保说,“昨天我听苗沛霖说,长毛张乐行、马融和还率两万余众去打寿州,没有劫走陈玉成,才退走了。”

曾国藩问:“大帅审过了吗?”

胜保说:“审过一次,这陈玉成冥顽不化,问不出什么。我已用六百里加急奏人京师,如朝廷下旨,即将他槛送北京献俘,我也不想费那么多脑筋。”

胜保背着他单独奏报,曾国藩很不高兴,他看不起胜保这个草包,就说:“我想单独审他一次,他是长毛匪首,我们必须让他供出些有用的东西,否则解往京师再录出有用口供,朝廷同样会怪我们无能。”

胜保已抢先奏报,不怕曾国藩争功,这时乐得顺水推舟,说:“我没你那么多耐性,也懒得与陈玉成磨嘴皮子,就有劳大宪曾大人,由你去审好了,能录出有用口供不是更好吗?”

曾国藩喝了一口茶,说:“马上提审陈玉成!”

16。 审讯室曾国藩一进入审讯室,立刻把打手们全打发了,他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我审讯犯人从不用刑,也不用助威,不叫你们不用上来。”

持水火棍的打手们应声下堂。曾国藩只留下了一个章寿麟当书记员录供。

曾国藩所以不愿与胜保会审,所以急不可耐地从安庆赶来,他是怕胜保审出了他与陈玉成有过“私交”。高河埠的见面他是瞒了朝廷、瞒了世人的,他无论如何视为不光彩的一页。

陈玉成带上来了,脚上拖着死回的重镣,有几十斤重,走起路来当当响。

“英王别来无恙啊?”曾国藩站了起来,向陈玉成拱了拱手。这令陈玉成大为惊异,举目细看,才认出是曾国藩,同时发现他已换了仙鹤的褂子,头上也拖上了少见的三眼花翎。

陈玉成说:“是你呀。你脑后都插上了三眼花翎了?这是你杀太平军杀得太多,清妖皇上对你的奖赏吧?”

曾国藩并不计较他的刻薄,反叫人上来:“来人,把镣子卸下去。”

上来几个衙役,忙了一大阵,好歹才把大镣铐卸下去了,陈玉成的脚踝已磨得鲜血淋漓。

曾国藩又让章寿麟给他搬了一把椅子,陈玉成坦然坐下,笑笑:“看来,你还没忘高河埠桥上的一点交情。”

曾国藩一听这话,忙四下看看,似有惊慌之意。

陈玉成说:“你怕人知道你见过我,是不是?你怕人说你与陈玉成有私下交易,是不是?我陈玉成却不怕,我见过你,放了你,把你弟弟的尸骸还给你,我都当众讲,向天王禀报,我的心是光明磊落的,你却不敢,为什么?”

曾国藩说:“英王还是这么快人快语。也许你说得对,我也习惯了,每天勤于王事,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自然没有你们造反的人那么自在。”

“你到底说了一句真话。”陈玉成说,“你这么小心地勤于王事,清妖给你报偿了。上次高河埠一见,我还讥讽过你,说满人主子并不把你当回事,这回不一样了,你节制四省,顶两个总督了,真是今非昔比了。”

曾国藩说:“我敬你是个英雄,也有惺惺借惺惺之意,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吗?”

陈玉成说:“你想招降我,是吧?你存了这个心,那你可能对我好,为的是让我当诱饵,再去诱降别的太平天国将士,是不是这样?”

曾国藩说:“虽然你说得很难听,但你是个聪明人。你答应了我,我才好向朝廷保奏,因为你是在杀无赦的名册里的。”

陈玉成说:“大帅的算盘打得够精细的了,可你还是失算了。你把陈玉成看得太有价值了。我所以有价值,那是因为我浑身上下有太平天国人的浩然正气,有天朝人的硬骨头。我若投降了你,我就像一条抽去了脊梁的哈巴狗,太平天国的人都会唾弃我,提到我的名字都会恶心,我去招降他们,能招得来吗?你们不是招降过韦俊吗?他是太平天国五大主将之一,韦俊为你们招降来一个太平军将领了吗?”

曾国藩哑口无言,半晌才说:“当然,我也为你惋惜……我真是希望为你留一条活路。”

陈玉成说:“你是读书人,岂不知文天祥的正气歌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该成全了我的名节,我不可能会投降。”

曾国藩默然良久,说:“我……只能成全你了,成全一个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值钱的人。”

17。 酒桌上胜保招待曾国藩吃饭的时候,一边劝酒,一边问:“看曾大人的神色,那陈玉成依然不识好歹,是不是?”

曾国藩没有正面回答,他说:“长毛去了陈玉成一人,江山也算丢了一半了。”

胜保讶然:“你把陈玉成看得这样重吗?”

曾国藩说:“陈玉成的队伍是长毛的一支劲旅,无论用兵还是抚民,他都胜于李秀成。”

胜保说:“那就等朝廷有了谕旨,就把陈玉成押往北京吧。”

曾国藩说:“只好这样。”

18。 牢房中陈玉成又被套上了重镣,押回了牢房,他在狭小的牢房中来回走动着,忽见墙上有隐隐约约的字迹,他动了题壁之念,叫了声:“狱卒——”

狱卒领着几个伙夫过来,打开了牢门,把一个大提盒打开,里面有四大碟好菜。

伙夫说:“这是曾大人送你的。”

狱卒说:“好好吃一顿吧,曾大人念你是个英雄,才这么高看你一眼的。”

陈玉成说:“给我拿一支笔来。”

狱卒说:“要写供词吗?回头就拿来。”

他们走了,他又在牢房里走动起来。

狱卒拿来了文房四宝,从栅栏缝中塞了进去。

狱卒走后,陈玉成研墨,拿起那支劈了叉的破笔蘸饱了墨,在墙上写了一行字:太平天国英王陈玉成囚于此,以死报国,有何憾哉!

天已经黑下来了,城中此起彼伏响着梆子声,狱卒又送来了一盏油腻腻的小油灯。

突然,他听见了一阵嘹亮的山歌声,那是广西浔州一带特有的山歌调子。

山里有狼来,山里有虎,哥哥上山妹妹坐家守庐,九九八十一天不回家,妹妹想你,朝朝暮暮……这熟悉的山歌、熟悉的歌喉令陈玉成震撼了,他努力想探头向高高的狱窗那里张望,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见那片小小的漆黑的天幕上有一颗小星星在眨眼。

山歌声又一次飘进狱窗。

陈玉成哺哺地叫了声:“晚妹,你不要来……”

19。 扬州城里曾晚妹躲在离监牢不远的地方唱着广西山歌,意在让陈玉成知道,曾晚妹来了。

一队巡城清兵过来了,有人喊:“什么人在唱歌?去,赶她走。”

另一个人说:“唱她的嘛,唱歌又不犯法。”

巡逻兵过去了,曾晚妹又一遍遍唱起来。

20。 天王府上书房洪秀全刚刚知道陈玉成落入敌手的消息,他拍着桌子问:

“这张乐行为什么不救?陈得才在哪里?”

洪仁评说:“张乐行带兵去救了,找错了地方。现在清妖在颖州城外布下了伏兵,专等我们去劫人呢,去了不但劫不到人,反而又要丧师,自取其败。”

洪秀全沮丧地坐下:“这不是北天折拄吗?没有了陈玉成,朕倒了一面屏障啊!”

他是真心的,他哭了,这是他妹妹洪宣娇也不多见的。

洪直娇说:“陈玉成这人,才二十六岁,可他的涵养六十二岁的人也不及。天王革了他的职,他一句怨言没有,还是力图恢复皖北。”

洪秀全内心一阵阵自侮,包括他自己食言。他说:“英王平生有三样好处:一爱读书人,二爱百姓,三不好色。”此时他想起了曾晚妹:“曾晚妹在哪里?她跟张乐行去了吗?”

洪宣娇说:“陈玉成遇难,曾晚妹必不苟活,她的性子我太知道了。当年为陈玉成招驸马的事,刚听到点风声,她就投了玄武湖。”

洪秀全说:“朕答应认她为义女的,朕也答应过,要主持他们婚礼的,因为陈玉成丢了安庆,朕迁怒于他,就没有办,朕好后悔呀。”

21。 颖州城一家布店曾晚妹在这家布店买了一匹白布,她问老板:“可以代做衣服吗?”

胖胖的老板说:“可以,难道姑娘是要做一身孝衫吗?”

曾晚妹点点头说:“是的。”

胖老板问:“是什么人亡故了?”

“还没有死。”曾晚妹答。

“那是病得不行了?”胖老板将白布摊开,用竹尺比量着。

“没有病。”曾晚妹凄然地说。

胖老板拿起来的剪子又放下了:“你这姑娘好怪,人没死,又没病,你做什么孝服啊!不嫌丧气吗?”

“你只管做吧。”曾晚妹说,“不过,我这孝服与别人的不一样,我是红白喜事一起办,(W/U)能不能在孝服四面滚上花边儿,孝帽子上要缀上红花。”

大概胖老板以为她精神不正常,忙把布推还给她:“你另请高明,快走吧。”

曾晚妹说:“你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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