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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鲜族的浪漫物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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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彤尚来不及体会对方的挪揄,便急忙将话题引正。“丁伯伯,你们有新调来的警察,是不是?”
  他一抹贼贼的诡异笑容,也压沉了嗓音道:“难怪嘛!我还以为你今天会良心发现来看看丁伯伯,原来……”
  她截断他的话,指着站在十步之遥的两人道:“你别误会了,是我朋友想认识,我才没兴趣。”
  “真的?”
  “骗你做什么?我最讨厌警察了,粗手粗脚,一点也不温柔,三餐只要吃得饱他们就心满意足了,这种没有生活情趣的人我才不要。”若彤忙撇清关系,她怕这丁伯伯也是有名的广播电台,给他看出来,全镇都知道了。
  “那你想知道的是哪一位?我们新调来的有两位。”丁松南也正经地回她话。
  “就那天去我家查户口的那一个!”她一时眉飞色舞,不经意地说溜了嘴,等她捂起嘴察觉已来不及收回时,丁松南早看透到她骨子里去了。
  “还死不承认,你这丫头,丁伯伯早看出来了。故意问问而已,其实我们只调来了一位警察。”他揭了她的谎,羞得若彤不知将脸往哪搁。
  “你好坏哟!以后来我家不泡茶给你喝了!”她噘着嘴,真的生气了。
  “好啦!不逗你了,把你朋友带到丁伯伯的休息室,我去叫他!”他摸摸她的头,笑嘻嘻地走开。
  她回头给了两人比了个OK的手势,神气地领着她们进休息室。
  三人在休息室中忸怩地坐着,又是拨拨头发,又是调调椅子,态度刻意地自然,反而感觉越怪,索性双手平摊在桌上,深呼吸。
  “我可以进来吗?”一道斯文有礼的音色,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三人没作声,端看他自己反应。
  他挪开一点门,像吵醒小婴儿似的,当那道浓眉首先出现她们眼前时,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你们找我吗?”他整个人直挺挺地站在她们的跟前。
  “若彤,你也太扯了吧!他下巴一根毛也没有,哪来的什么性感的胡渣?”旎菱踢着她的小腿道。
  “可是他上次来我家查户口明明就……”
  “我倒觉得他这样应该会比较好看,那圆弧有型的下巴,天,好想摸摸看。”方筠支着下巴说道。
  三人自顾自地在底下窃窃私语,全不考虑到人家已站了很久等她们回话。
  “坐啊!站着不难受吗?”旎菱倒是先打破了尴尬。
  他坐下之后,旎菱先有风度地自“我们”介绍。“我叫蒋旎菱,这中间这位叫单若彤,你们见过面的,另外一位叫方筠,话最多的。”
  方筠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耸耸肩,乐得很。
  他仍是浅浅的一笑。“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姓梅,梅花的梅,书本的书;寒冷的寒,梅书寒。”末了,他仍是一本正经地问。“找我有事吗?”
  三人没人好意思说只是来看看他,更不敢大胆主动提出要跟他交朋友。
  若彤灵机一动,随口拈来一个理由。“是这样的,我们快毕业了,学校举办一场毕业舞会,想来问看看你有没有空去凑热闹。”
  书寒像个纯真的男孩,两只手不自然地搓动起来,好不容易才说道:“说实在的,基本上我根本不会跳舞。”
  “那我教你!”方筠大方而主动。
  其余两人对她翻了个白眼,扯着她的裙角要她安分些。
  “没关系的,一起玩玩嘛!你该不会是怕有失你的身份吧!这你别担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你是警察的,看你的样子,说是研究所的也唬得过人。”旎菱说得煞有介事,对方都还没同意,她都替人家铺好后路了。
  “那……我排排班好了,不过,我不能待太久,因为我……”
  “你要回家陪你妈!”三人异口同声,他这秘密,早被若彤这大嘴巴抖光了。
  四人相视一笑,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并没有事先想得那么令人紧张,看他单纯得像张白纸,更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第二章
  教堂在细雨的包笼下,看来孤单多了!
  若彤伫立在雨中,仿佛仍能听到那悠扬的结婚进行曲由教堂内的钢琴声传出,夹道挥洒花瓣的贺客,可爱的对对小花童在跟前引路,英俊斯文的书寒,穿著笔直的西装,带着他惯有的腼腆笑容,一步步挽着她来到神父面前,聆听天父的赐福。
  忽然,一记枪声传来,书寒的右太阳穴喷出一道鲜血,将她的白纱染得点点腥红,接着,他握不住她了,温厚的掌心霎时冰冷,身子在红毯上抽搐着……
  “不——”她紧闭双眼,吼出了心中的梦魇。
  待她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朵残留在地上已有些腐烂的野百合。
  她蹲了下去,抖着手将之拾起,那是三天前礼车上装饰的花束,她的热泪不知觉地滴滑在野百合的小梗上。
  “咦!好熟悉的旋律?”
  她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竟发觉有人在教堂内弹琴。
  她将小花拭干放进口袋,循着乐音的方向探寻,是谁有如此的巧手,弹出此扣人心弦的典雅风味。
  她进了教堂,收了伞,连呼吸的频率也尽量配合旋律的音符起伏。
  琴音像是有澎湃的生命力,如火炬般旺盛地燃烧着,在快板轻盈的跳动时,宛如森林中吹着笛子跳跃的兔子;在慢板间歇的流畅下,就像仙女洒下一地银色的丝绢,滑行在银河的天际中,全曲没有一点瑕疵的闪失,更没有停顿下来的疏失。
  一曲弹毕,台上男子渐渐离开琴键,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从精致的侧面五官看来,算是个英俊的男人。
  “你进来很久了?”男子突然走下圣坛,向着若彤而来。
  她的心猛然一跳,他的正面更好看,鼻翼高挺,两眼澄澈分明,从灵动的眼韵看来,颇有艺术家的味道。
  “真抱歉,打扰到你了吗?”若彤有些受不了他令人一见倾心的眼睛,刻意低下头。
  男子笑着摇摇头。“不!一点也不,只是怕自己琴艺不精,弹得不好,让人见笑了。”
  “你弹得不错,很感动人,虽然在这方面我懂得很浅,但也听得出那用心的程度。”她跳开这个话题。“你看来不像本地人,找朋友吗?”
  “哦!对不起,我倒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汤穆哲。”他伸出友谊之手,让她一下体会出他的热情。
  “单若彤!”她也很客气地伸出手以示尊重。
  他引她到唱诗班的练习教室去坐会儿,扭开了灯,传来了阵阵野百合的香味,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的舒适环境,让若彤心境一下豁达不少。
  “我是来接唱诗班的指挥工作,原先的冯老师调到台南浸信分会去,我来接替他。你呢?怎会在这时候来?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他倒了杯矿泉水给她,一举一动都像是高等贵族学校培养出来的。
  一谈到此,她心境顿时沉下了湖底,三天前的回忆又涌出,倒教汤穆哲敏锐的触觉查了出来。
  “有心事?”他保守地压低音量。
  伤心往事何堪说与人听,何况又是个陌生人。“没事的,出来透透气。”
  他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脸上沉稳的线条,象征着睿智的内敛。
  单若彤见到唱诗教室的壁柜上,满满地一墙的书,她一排排走马看花带过,都已眼花缭乱,除了古典文学、宗教、西洋史、音乐外,最多的书籍该算是和哲学的有关,难怪说话这么文,文学底子如此深厚。
  “这些书都是你带来的?”她随手取下一本翻阅,随意地翻动几页。
  “没办法,离不开它们,神学院的教授要求比较严,怕这些还不够他们考呢!”他站在她身后道。
  “你还在念书?”她回眸瞧了他一眼。
  “念硕士班,再熬一年而已了,幸好该修的学分都快修完了,才有多出来的时间来此找我的‘最爱’。”他颇得意最后这两个字。
  “你的‘最爱’?”她好奇地昂起玉颈。
  “我的最爱你刚也听到了,就是音乐和这个。”他指着花瓶里的野百合。
  “音乐倒不稀奇,男人喜欢花倒新鲜,你为何特别钟爱野百合。”他对汤穆哲的生活哲理,越来越想深掘。
  穆哲的神情浮出些许挪揄。“如果说得出原因,那就不是发自心灵去喜欢,爱又何用?”他把弄着一朵野百合,迷恋在它漏斗状的眩幻中。
  他是天蝎座的吗?讲话字字玄机。
  若彤隐隐觉得他很容易让女孩子掉入他的风采中,谈吐温和、气质非凡,尤其在说文论理上,又是异于一般人的逻辑,但最主要的是——他很好看。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他唤回她呆凝的双眸。
  “哦!没……没有,我想,我该走了。”若彤欲起身,穆哲递给她一本书。“带回去看吧!也许对你有些许的帮助。”
  她接过手,一看书名——“沮丧的春光”,就知道又是一本哲学味浓厚的书籍,她狐疑地投以一道质问的眸光,说:“你确定我该看这本书。”
  “至少它和爱情的世界有关,尤其是逝去的爱。”
  他一语道破她的潜藏情感,像活生生被扒光衣服,赤裸得令她不知掩身藏躲,这一惊,令她的书不自觉地掉到了地上。
  “我来捡!”当若彤弯腰下身去捡时,穆哲的手也碰到书本上,一股暖意自手背窜上,将她的寒意一泄而尽。
  “我真的该走了!”她抽回被他压住的手,将书含在胸前,讪讪地离开唱诗练习室。
  她忍不住回眸再看他一眼,岂知——
  他也靠在练习教室的门轴边,轻轻地挥着他的手。
  回到家后,由于一时忘了看表,所以迟了近半小时才到家,她蹑手蹑脚将鞋子脱下,悄悄地步回房间,然而,却在经过父母的房间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唉!刚刚老丁又要来找若彤作些笔录,也真是的,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来通知一下,我就不让若彤出门了。”单母愁眉苦脸的,好象犯下滔天大罪似的。
  “没关系啦!人都死了,还问个什么劲?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想不开的?说好婚后给他一栋房子、一台车子,还有五百万的嫁妆,又不跟他要聘金,也不要求他们小俩口跟我们住,这么开明的岳父岳母,他还挑剔什么?”单父猛灌一口茶凉心,满脸怒意。
  单母怕犯忌讳似的,直扯着他的手臂。“算啦!书寒人都过世了,这样说往生的人,不好吧!”
  “他死了可逍遥,咱们活着的可难过了,现在只要我一出现在镇上,就被有心人说咱们单家仗着权势富贵,用钱去糟蹋人家的感情,更有人说书寒根本就不喜欢咱们女儿,而是喜欢……”
  “老伴——”
  一不小心,在门外偷听的若彤,手中的书竟滑了开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幸好单母反应快,将话给堵了住。
  “女儿!”单父放下茶杯,很心沉地叫了她。
  “镇上的人真是这么说的吗?”她抑不住激昂的情绪叫了出声,搞得两老一阵尴尬。
  “别听你爸满口胡言乱语,镇上的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你也知道那些三姑……”
  “妈!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是不是全镇的人都知道书寒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若彤实在有理由生气,三天了,从出事到现在整整都三天了,没人告诉她一点讯息。
  见两老仍面面相觑,谁也怕再次伤到女儿,因此,尽管若彤仍对他们怒言相向,他们死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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