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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泽尔似乎也料定了结果,傲慢的抬起头嗤笑一声,“哟,没想到这中原还是个识货的人。”
“没错,这的确是我喀什的紫元丹,平时都是拿来救命用的东西,若不是今日这场比试,本王也不会白白便宜了你们大晟人。”
说着他捏住小太监的嘴巴,直接把融在酒里的丹药灌了进去。
丹药如体,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原本还在不停抽搐的小太监就慢慢安静下来,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嘴里已经不往外吐白沫,甚至连方才喉咙里那呼呼的仿佛要断气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若不是刚才亲眼见到这小太监那副翻白眼全身抽搐的恐怖样子,谁也没法将他此时安静的仿佛睡着一般的样子跟刚才联系到一起。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都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王太医急匆匆的跑过去给这小太监号了号脉,此时他的脉象虽仍有淤塞,但平稳有力,已无生命之忧,太医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三王子的医术真是……神乎其神,能在一炷香之内缓解此症,实在让在下佩服!”冬冬狂巴。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权威,他这话一出,等于直接判定尼泽尔赢了。
尼泽尔嚣张的勾起嘴角,旁边的一众喀什人更是直接大笑出来,盯着对面的骆心安讥讽道,“别在那里傻站着啊,要治快治,别耽误了一条人命,若是你现在肯认输,我们王子兴许会大发慈悲的救他一命。”
周围所有文武百官的脸色都凝重起来,皇后和洛婉婷更是用几乎看笑话的眼神盯着骆心安,连太医院泰斗王大夫都如此钦佩的医术,骆心安这么一个从小在官宦世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比得上?
一时间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在骆心安身上,看她的目光甚至都带上些悲悯,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局骆心安怕是凶多吉少,必输无疑。
而骆心安自己倒是分外淡定,完全没有受周围眼光的干扰,收回放在尼泽尔身上的目光,她垂下视线笑了笑,又重新把目光放在她的病人身上。
此刻她不得不佩服,尼泽尔的医术的确十分了得,对她这个完全对医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来说,只有佩服的余地,但她又不得不感慨,尼泽尔为了赢下这场比赛也当真是煞费苦心。
不仅在明知道她没学过医的情况下,故意出这种他最擅长的医术题目,甚至在刚才选择病人的时候,他也是花尽了心思。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选了一个看似可怕难以医治的“疑难杂症”,无疑是给自己增加了难度,可实际上骆心安却很清楚他心里根本就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嘴唇发青,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宫女,她这幅样子明显是被异物卡住了喉咙,所以才会窒息昏厥,这种情况一旦遇上可是比抽羊角风可怕的多。
羊角风发作起来只是看着可怕,但短时间内不会要了人的命,但人一旦窒息,万一抢救不及时,断气可就在眨眼之间。
再看这宫女,一看就是被异物卡了一段时间,脸色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尼泽尔分明就是看出这个女人大限将近,几乎没有任何救过来的可能,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抢走了另一个病人。
何其的狡猾啊……
骆心安眯起眼睛,在心里嗤笑一声,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和流言蜚语,继续像刚才一样,赶快把这宫女放平,一只手使劲撬开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没有丝毫犹豫的伸进去了她嘴里。
周围当即片刻死寂,接着一片喧哗,不少女人直接露出恶心反胃的表情,赶紧用袖子挡住自己的眼睛,一个男人,哪怕是个太监,以前也是个男人,这会儿竟然把脏兮兮的手伸进别人嘴里,哪怕这宫女已经救不回来,对一具尸体也不该如此侮辱。
旁边的皇后逮住机会直接冷笑一声,“若这样的侮辱也算医治的话,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陛下,我大晟输了就是输了,承认技不如人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何必让她在这里胡作非为,丢进我大晟的颜面。”
“皇后娘娘,现在胜负还未分,您就先让我大晟认输是何居心。”聂暻阴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难道您心里其实一直盼着我大晟落败不成?”
一句话顶的皇后脸色一青,接着转过头哭诉,“皇上……臣妾只是好意,哪里是暻儿说的这个意思,难道您认为这样的救治方法不荒唐可笑吗?”
说着老皇帝蹙起了眉头,皇后趁机侧过头,对聂毅使了个眼色,聂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收回一瞬不瞬落在骆心安身上的目光,沉凝片刻之后却沉声开口道,“陛下,儿臣以为现在并不是追究礼义廉耻的时候,若最后这人没有救回来,再追究这些也不迟。”
话音一落,皇后身子陡然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聂毅,不敢相信他为了骆心安这个女人,竟然敢当场跟她这个母后唱反调,而老皇帝也一摆手,没有准备立刻追究骆心安失礼的事情,这让皇后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四个人的针锋相对,骆心安根本就顾不上去看,此时她一心都扑在了眼前这个小宫女身上,一边继续帮她清理嘴里的异物,一边听旁边跟着来的另一个宫女哭诉道:
“……从她失足掉进池塘里到现在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会不会死啊……都怪我不会泅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沉底却没办法救她……求求你救救她吧!”
骆心安一听这话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弄明白了她窒息的原因,快速清理出她嘴里的水藻和异物之后,旁边的王大夫也走了过来,用手一探她的鼻子,当即变了脸色,“这人……已经没气了!”
又快速探了探这宫女的脉搏,没有一丁点跳动,他叹息一声直接放下了随身的药箱,对旁边的骆心安摇了摇头,“……这人已经呼吸脉象全无,已经根本不可能救回来了,公公放弃认输吧。”
一听这话,所有人似乎都没怎么惊讶,好像已经料定这种情况已经无力回天,纷纷用可悲又可笑的目光看着骆心安,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还能怎么折腾。
而这时,骆心安却神色坚定的抬起头看着王太医,“她还有心跳,绝对能救回来!”
可骆心安却神情不变,快速解开这宫女的收紧的领口和衣衫,接着把脑袋贴到了她胸口,接着倏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光芒,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还有心跳!还有的救!”
说着她不顾全场的哗然,双手合十死死地按在宫女的心口,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按,一边按一边在她耳边说,“别放弃!醒过来,千万别放弃!”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古代还能第二次用到心肺复苏,而且还是在聂暻面前。
说实话在尼泽尔定下这一局比试医术的时候,她的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淡然,除了基本的自救常识,基本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有句话叫输人不输阵,她既然是来赌的,也早就做好了输得一败涂地的准备。
但谁想到尼泽尔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帮了她一个大忙,他以为把这个窒息的宫女留给她就能万无一失,却没想到骆心安若是碰上癫痫症才是真的束手无策,碰上个溺水,倒反而给了她反败为胜的机会,毕竟她的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可是拿着堂堂靖王爷练过手的。
想到这里,她偏过头突然颇有意味的挑眉看了聂暻一眼。
这道目光太有深意,还带着浓浓的调戏和玩味,这样的眼神落在聂暻眼里不亚于赤…luo…luo的勾引,他的呼吸陡然一紧张,接着紧紧地攥紧了椅子扶手。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本王的王妃竟然还有工夫抛媚眼勾引本王,简直是……太不知羞耻了!
本王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大庭广众之下这么yin…荡,就算要勾引他也只能在屋子里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可如今一看他的王妃估计把他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夫纲何在!?
聂暻呼吸一窒,全身都绷成了一条直线,装哪怕表现的神色再紧绷不悦,可耳朵却霎时间红了一层,他掩饰似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趁机瘫着脸瞪了骆心安一眼,像是在说:别胡闹先办正事,有骚回去发!
骆心安嘴角一翘,暗自在心里坏笑一声,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深吸一口气,托起这溺水宫女的下巴就把堵住了她的嘴巴。
一片死寂之后,接着整个紫云殿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听“砰”一声响,一个茶杯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聂暻刚喝下去的那口茶还没等咽下去就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他这一下呛得太狠,直接剧烈的咳嗽起来,憋得一张脸通红,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骆心安,你他妈翻了天了!就算是女人你也不能直接亲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相公!
他在心里暴躁的吼了一嗓子,一张脸瞬间一阵红一阵绿,原本冷淡面瘫的脸上因为纠结的表情而变得格外奇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骆心安亲在别人嘴上的唇瓣,那表情别提有多糟糕了。
很显然,周围人的反应比聂暻好不到哪儿去,就像一颗闷雷直接在大殿里炸开一样,所有人在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的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房顶都差点被掀起来。
这些封建保守的古代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平日里男女之间就算是个眼神都是欲言又止欲说欢迎,就算心里再思慕对方也是发乎情止乎礼,谁敢这样大庭广众的直接亲吻?!就算其中一个是太监,那也半个男人,怎么能办如此荒…yin无耻之事!
有的害羞的女子直接尖叫一声,赶忙用袖子和扇子挡住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误会的事情,旁边的男人也都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阻拦此事。
而骆心安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这会儿就直接屏蔽他们的目光似的,一只手紧紧地托着宫女的下巴,不停地往她嘴里灌氧气,一双眼睛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聂暻身上。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黑色的瞳孔在四周的烛光映衬下闪闪发亮,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似深潭幽谷,牢牢的锁住聂暻的眼睛。
聂暻一瞬间愣住了,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坐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满眼里都是骆心安那双充满情谊的眼睛。
他像来知道骆心安长得好看,也知道她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当初他第一次在青云观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自己怪病发作之时,那时候他整个人如坠谜窟,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但是当他苏醒过来,第一眼撞上的就是这一双明亮如墨的眼睛。
以至于,他很清楚的知道,就算没有炉鼎和他怪病的牵引,他也会爱上骆心安,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让他看上一眼都仿佛要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骆心安抬起了头,胸口剧烈的起伏,手上还在不停的按压着宫女的心口,而眼睛却一直看着聂暻,这个时候她换了一口气,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嫣红的嘴唇泛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因为长时间的按压而微微红肿。
她因为缺氧而微微张着嘴唇,在聂暻的角度能看到她嘴里若隐若现的舌头,他的呼吸一下子也急促了起来。
这个时候骆心安深吸一口气,重新低下头王宫女嘴里灌气,但眼睛里却是狡黠的笑意。
就是这个笑容像惊雷一样彻底炸碎了聂暻的理智,让这原本无比正直纯良的人工呼吸霎时间变了味道,仿佛骆心安此时此刻真正亲吻的人事他聂暻。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