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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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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完北京之后又觉得西安实在是要去的,西安即古时长安,原是十三朝古都,文化气息浓厚。我原本就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所以定是要在有生之年游一游这样的一个地方。

还是如以往般,在西安的时候,发了张在黄山的照片上了微博。

如此这般游历了两个多月,渐渐觉得体力不支,疼痛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勤。后来基本上都是游半天休半天,大多时候是窝在酒店码字和睡觉。活了这三十几年,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烧钱。只是想到人在天堂而钱在银行的人间悲剧,就豁出去烧了。

等烧到杭州的时候,存折上的金额已经少了不少,心里却略略安心了点。这日白天睡了觉,晚上再无睡意,便在西湖边闲逛,却见湖边有一处地方集满了人群,搭了一简易的台子,一女子在悠悠地唱着“城里的月光”。仍旧不紧不慢闲闲踱过去,方知是中秋晚会。

原来我已从夏走至秋。

往年这个时候,再不情愿,都会回去跟母亲吃个饭,只是多晚都要回自己的窝睡觉。彼时妈妈总是一脸不悦,但却不出言挽留。

现在想来,真是固执地倔强啊,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怎么就能忍心撇下虽算不上年迈,但却并不年轻并且孤独的母亲。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世人大抵都是如此,失去方知珍惜。

也曾在以往中秋恨恨许下心愿,来年定要子孙满堂欢度中秋。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仍然孑然一身,今天更是独自在异乡过节,比往年更显凄凉。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它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

是啊,如果能看透人世间的聚散离合,那么,又何来那么多的忧愁烦闷。就像现在的我,以为自己是看透了,却时时刻刻都在纠结。

与其在寂静的角落纠结,不如在喧嚣的城市释放。看着这些草台演出,竟也能扬嘴一笑。有人曾惊讶于我的淡定,原因是那人目睹我参加一个公司的年终晚会,一整个会场都是人群激昂,就唯独我一人在台下淡然而坐,只是礼貌性地在一个个节目结束后拍了拍手。是的,别人是鼓掌,而我只是拍手。而当别人在欢呼的时候,我却只是扯扯嘴角。只是今天,我却不想那样,我想尽情地随着人群一起雀跃,一起疯狂。

当欢呼声从我嘴里呼喊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我也有如此疯癫的一面。再当我手舞足蹈地跟着人群欢快舞动的时候,已然忘了自己是谁。

只是我忘了中国有句古语叫“乐极生悲”,更加忘了还有句成语叫“无巧不成书”。正当我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叫了声“白闲”。起先以为是幻觉,后来又清清楚楚听到一声。于是前后左右寻看声音来源,却发现不远处有一白色身影正挥动着手,仔细辩认,那人正是杨君同学。

这真是巧了,想我遁了这许久,还一个熟人没遇到,哪里知道在这乱哄哄的人群中倒被人认出来了。想杨君同学的眼力倒还真可以,我都晒成一非洲难民一样,他居然还能认出来,当真厉害。

心里想着究竟是相认呢还是不相认,相认的话,我的遁隐就马上得结束,如果不认,这厮岂会让我在他眼皮底下溜掉。正如此想着,又听到他急急叫了声:“白闲,小心。”

才收到这么一声警告,感觉到一道亮光从头上直直往下掉,然后在我的脑袋上略略磕了一下,复又掉到了地上。低头一看,却是一盏照在前方舞台上的灯,只是觉得奇怪,这灯罩上面怎么会有红点点,且正在源源不断地增多着。

人群开始有点混乱,叫着白闲的声音越加急促起来,我知道是出事了,并且出事的关键人物应该是我。本来打向舞台上的灯光一并朝我照射了过来,很像是天上的亮光,照亮灵魂去往天堂的路。

我想我这是要死了吧!人说死之前会有很多人生片段走马灯地播放,而我现在,脑子里正在出现一些片段,很杂很乱,只是并不是我所熟悉的。

想要理清这些片段,却已脑不从心,终于渐渐混沌起来,最终直直倒下。只是倒下的时候还有一点意识,觉得旁边人多真好,倒下去一点也不疼。

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白色,又一次确定,这不是天堂。

医院啊,莫不是我白闲这一生的缘份是在你这里了。旅个游而已,也能把自己游进医院里了。

有人凑上来貌似很欣喜又很悲伤地叫着我的名字,这声音,真是纠结啊!稍稍一看,原是被砸前看到的杨君。

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表情,再看他攒在手里的我在北京医院的化验单,我知道,这人,已经知道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淡然,属于那种将生死相当看淡很不恋世的那么一个人。特别是遭遇这次伤筋动骨此生第一次的失败恋情之后,应该会很平淡地看待即将到来的死亡。可是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健健康康的时候有一点不顺会想到死,而当被宣布不久便将死亡的时候你却会想方设法地想活。于是,便在北京又做了一次检查。

检查结果依然。

“那是你公司弄的中秋晚会吗?”撇开话题总是对的,于是问了这个问题。

杨君点头道:“对于本次事故我深表遗憾,公司会赔偿您的一切医疗费用。”

听着这官方问答,突然就感觉想笑,于是咧开嘴笑道:“没想到啊,之前你邀我去杭州,不想却是以这样的形式欢迎我。”

“哎,惭愧惭愧。”杨君拱手道。这一拱手想必是发现手上还有张化验单,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探询着说:“白闲,在这里再做一次详细检查好吗?”

我点头,我希望这一撞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只是结果总是让人唏嘘,那血瘤依然存在,虽然貌似它移动了位置,但却仍然是危险区。

我定了定神,望着一脸悲戚的杨君说:“别告诉他们。”

杨君黯然点头。

边上一男医生职业地说:“以你这样的状态,不适合单独旅行,要不找个游伴,要不就回家静养!”

我想跟医生说我这是在遁世呢,想想这话要是说出来就得有一番说教了。于是撇开话反问:“医生,我还有多长时间?”

那医生不答反问:“那你说我还有多长时间呢?回答不出来是吧,因为谁都不是死神,谁都不能保证谁能活多长时间,因为人生太多意外。每个人,应当把每天都当成末日来过才是。不过你的情况特殊,你要保证自己在安全的状态下过日子,就是说,你的身边至少要有一个人。”

我想这医生当医生当真是亏大了,他应该当个哲学家什么的才是,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旁边杨君殷殷说:“我送你回家吧!”

“好。”我略略点了个头,因为脑袋缠着纱布,副度容不得太大。之所以这么爽快地答应回去,实在是因为累了。落叶需归根,我当真不想客死异乡。只是想起若顶着这纱布回去,也太悲催了些,被萧飞扬看到,还不得把他给笑死。

不过事实告诉我这不过是我多虑了。因为第二天就拆了纱布,那医生说其实伤口并不大,之所以用纱布是想让我这个病人把脑袋尽量保持住不动,这样能减少脑子的负荷。不然如果是脑震荡的话就会更加重了。我暗叹道,真是神医啊!

伤口的地方贴上了小纱布,只是用周边头发笼笼起来还算不是很明显。

杨君想必是个挺细心的居家男,竟然买来了一顶帽子,只是审美观有待加强。

戴上帽子后觉得如果效仿印度女人用布裹着或许更好看些,因为肤色的问题。所以说,女人不漂亮的时候一定得白,一白遮百丑。像我这种虽说有点姿色但却不十分漂亮的人一旦连肤色都黑了的话,发觉怎么弄都是不好看。

在医生确定已无脑震荡的迹象之后,杨君当真说要送我回家,而且是即刻起程。按理说,再急也急不了这一时,如果不请我回他在杭州的公司参观参观,也得让我在酒店里稍稍喘口气才是。可他显然很急。可见他实在也是害怕我会客死异乡。其实我想跟他说之前医生说我还有大半年的命,跟这儿的医生故弄玄虚的说法不一样。

只是事情总是有凑巧。偏偏然这一天大雾,天上飞的地上爬的,一律等雾散了再开通。等终于坐上动车时,已是下午时分了。所以中午这顿,杨君实实在在请我吃了些好东西。

那状况,就像我以后没多少日子能吃到好东西似的。我老实不客气,把那些个鲍鱼鱼翅木瓜雪燕统统装入肚子里。想着反正要烧钱就烧呗,这单死活不让杨君埋就是了。可最后这杨君却死活不让我埋,说还在杭州地界,他是地主,应尽地主之谊。我觉得有理,便随他埋了。只是后来觉得我跟他的交情实在够不上这顿饭,觉得这人情是欠大了。于是对杨君说,那去了S市就是我的地盘了,到时我也尽尽地主之谊。杨君呵呵笑说,别,冤冤相报何时了?

哎,我倒是想何时了?奈何,我没这个命啊!

杨君似乎也知道这话有些不对,忙说了些别的事情。

坐动车上时,杨君才开始训我,一付很是生气的模样,与先前见过的几次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的形象为古代酸秀才,那么现在的样子就是古代私塾先生了。

死活还是秀才。

他板着脸说:“白闲,我个人觉得朋友是跟家人一样的,无论贫穷疾病或痛苦,都应该不离不弃,互相扶持。可你将你的病这样紧的瞒着我们,然后一个人消失,说是去旅游,却将手机关机,让我们不得联络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人会担心。”

我本来是低着头听他控诉,只是听到这里又抬起来,刚想开口辩解,又被他顶了回去:“你想说你已经发了照片在微博上了是吧。我还从来不知道有人是到了下一站才发前一站的旅游照片,也从来不知道旅游是不按照地理线路一路前行的。你知不知道有人就因为你发的照片然后满世界找你。”

我才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蚊蝇一般地问:“谁?”

“你心里想的是谁那便是谁。”

心仿佛被抽了一下,我曾经以为那一个人早已经将我不管不顾了。抽完了觉得有点不通,问杨君:“那照先前的逻辑,他现在应该在三亚,你看到我以后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跟他说,然后让他奔杭州来看我不是更快吗?可为什么火急火燎地先把我弄回去。”

杨君点了下头:“叶子归确实在三亚,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被耍过一次就知道第二次不管用了,偏他还奔你之前发的照片去了。我是在医院的时候就跟他说我碰到你了,他倒是想第一时间过来看你,只是昨天的票已经没有了,最快的也是今天下午了。反正你答应了要回去,而我也要去见见老萧最后一面,所以就决定他回他的,我们回我们的。”杨君讲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看来是想等我发问。我自然得发问,他连最后一面都说出来了,我能不问吗?等我问了,此君叹了口气,表情更加凝重地继续说:“老萧病了,脑子里长了颗瘤,因为发现得还算早,所以尽早手术有一半存活的机会,如果不手术,就只能等死。老萧决定明天早上手术,他希望在手术前能够看到我们,因为不知道手术结束后他还能不能醒来。他很高兴能在或许是临死前看到你,临死这俩个字是他自己说的。白闲……”

我嗯了一声,抬头看杨君。杨君讲到这里的时候语速慢了很多,很悲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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