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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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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过,说起学问,云行这些日子拿来要印的书我都看了,不是农书就是算书,要不就是奇闻游记。关于学问,委实没有见到,又是为何?”

    徐平看着范仲淹,顿了一会道:“所谓学问,无非是物理性命。性命之学,古来圣贤之书汗牛充栋,我一个后生小子,不敢妄言。只有先从物理学问作起,先识物理而后知天命,知天命而知人性。农学算学,都是物理之学,我本就是先从这里来做的。”

    此时儒学大家,有几家是讲物理性命之学的。当然他们所说的物理,大多都是从阴阳八卦讲起,讲宇宙演化,此后再引到人上来。不但与后世所说的物理有多很大区别,与徐平现在说的也有很多不同。但物理就是万物之理,这总是不错,徐平在算学农学上下功夫,从这个方面能够讲通。后来所讲的格物致知,也有这个意思。

    儒家谈学问,有一个特点,不管是物理还是性命之学,都是先定出几条公理一样的基本原理来,由此推展开去,形成一个大的系统。性命方面,典型的便是孟子和荀子的区别。而在物理,则受道家和阴阳家影响极大,结合周易,形成自己的宇宙观。

    学术是政治的基础,人是天地的主人,还是神面前待罪的羔羊,将极大的影响政治思想,从而生成不同的政治基础。两者不配套,将一片混乱。而政治又决定了社会、经济和军事等诸多方面,形成一个大的文化系统。

    徐平想的明白,在这方面着手,自己还不够资格,只能与其他学者磨嘴皮子打无数的笔墨官司,还不如开始就干脆避开来,专心于科学技术方面的物理之学。这能讲得通,自己靠着前世记忆也能做出成绩来,对社会的推动也是实打实的。

    至于关于政治的性命之学,只有慢慢来,能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人类的路远远没有走到尽头,谁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尽自己的心力就好。或许有一天,自己能够大彻大悟,那时再在这个方向努力也不迟。

    听了徐平的话,范仲淹点点头:“我有些明白云行的意思了,你是说,三司刻书局专出这些书,本就是你有意为之。专心于物理,也是做学问的方法,京西路那里,颇有几家专研这门学问的,有时间云行可以跟他们探讨。”

    徐平点点头,没说什么。皇极经世书又不是凭空出来的,自有其传承,这也是此时物理之学的正统。徐平所说的与这些还是有很大区别,没必要主动向那边靠。所谓的物理性命之说,不过是徐平为自己现在的作为找个借口罢了。

    范仲淹又道:“我已经明白了云行的意思,压在国子监里的那几套书我会尽快行文回去,让三司付印。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天文之学是朝廷禁忌,在这方面云行务必在意,千万不要做出犯禁的事来,其他的倒无妨。”

    徐平答应。

    真正的天文知识,印出来又会有什么人看?真正有心的还就是那些有异样心思的江湖道士,专门附会弄些神神道道的说法。这些知识限制在司天监也无所谓,只要司天监广天门路,吸引足够多的人才就行。此时的司天监一般都有学生一二百人,其实也不少了,关键是要让他们认真研究有用的学问。

    话讲开,徐平和范仲淹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互相交了底,就免了无谓的猜疑。三司专心于实用技术,国子监则专注于政治学术,分工明确,双方互不打扰。

    管着钱粮,三司在一些士人眼里本就有些铜臭味,避开讲政治也好,免得动不动就被横挑眉花竖挑眼,做了也不讨好。

    徐平愿意如此,范仲淹也愿意如此。
………………………………

第198章 劳动创造价值

    暮春三月,细雨如烟,这雨就这么下了一整天。钓上来的鱼吃不完,做了鱼脍让几位年轻官员带了回去。这几位尾鱼看着不起眼,真要去买还是要花上几贯钱的。

    众人尽兴而归,到了州桥的国子监附近,拱手作别。

    徐平带着刘小乙和几个庄客缓缓行走在大道上,在如烟如雾的春雨中想着心事。今天金明池的聚会,一是与下层的馆阁词臣联络一下感情,再一个就是与范仲淹交换意见。

    政治从来都少不了党派,无非是关系紧密还是松散罢了。大势所趋,吕夷简多年把持朝政已经成了靶子,中层官员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形成合力与之对抗,便给了刚入仕途没多久又有比较高的政治地位的馆阁人员机会。范仲淹因缘际会,成了这些人的共主。

    范仲淹并不植私党,年轻官员聚在他身边是因为政治观点相同,也有人是被其个人品格吸引。范仲淹本人,是被推到共主这个位置的。

    而因为三司条例编修所的关系,徐平身边也聚集了一批年轻官员,两人身边的人还有许多重叠。现实情况如此,他们不得不把一些话说清楚。

    徐平的政治观点不明朗,态度显得有些暧昧,引起了身边一些人的不满。但徐平不打算改变,说白了,不管吕夷简倒还是不倒,对自己的政治前途都没有什么影响,为什么要跳出去做那个恶人?尤其是从前世历史中知道范仲淹失败的情况下。

    徐平现在要做的,是借助三司这个机构,把与经济有关的社会秩序理顺。只要做到了这一点,现在朝政的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理财,却又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从今天与范仲淹的谈话徐平就感觉得到。

    归根结底还是范仲淹说的那一句话,天下之财有数,在官则不在民,朝廷的财政收入多了,就必定损害了民生。不解决这个问题,与范仲淹思想上的深层冲突就一直存在。在推动大农庄的问题上范仲淹愿意先退一步,那是因为这些年来徐平理财的政绩,无论是邕州的蔗糖务,还是京城里三司开的新场务和铺子,都没有损害民生,还惠及民生。

    一旦在这一点上出了问题,双方合作的基础就不存在了。

    白天在金明池边,当时徐平很想回答范仲淹一句,劳动才创造价值,一切财富都是基于人类劳动基础上的。既然劳动可以创造价值,也就可以创造财富,那么有效劳动力的增加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就都可以增加财富。

    在徐平前世这是常识,这个年代却未必。

    认识到财富可以被创造出来,对于社会发展至关重要,后世的经济发展和经济政策都是建立在这个根基上。只有认识到了这一点,才可以把经济问题从专注于财富分配中摆脱出来,转移到扩大生产和生产力的发展上。

    中国古代的经济家,理财能臣,都是专注在财富的再分配上。重农抑商如此,抑兼并如此,盐铁专营也是如此,主张轻徭薄赋就更是如此。从管仲桑弘羊,到唐朝的理财能臣刘宴,这一思想一直传承不变。

    他们不能回答财富从哪里来,政策也就失去了连续性。

    每次财政改革都面临的“与民争利”的拷问,思想根源正在这里。答不出来官方增加的财富来自哪里,不能明确的说明不是从小民的口里抢来的,改革都会灰飞烟灭。

    劳动创造价值,这不仅仅是一句话,而是经济制度的根基,必须要在这一句话的基础上发展出一整套的理论,才能显现出这句话的威力。说清楚了财富的生产和增殖,并使之成为社会的共识,就指明了经济发展的路。不用徐平费尽心思想出什么赚钱的点子,其他官员就能想出无穷无尽的办法。他们都是优秀的人才,只是还没找到路在哪里。

    现在的徐平却没有能力完成这一套理论,不管前世学到的东西,还是这一世对经典的学习,徐平的知识都不成系统。偶尔冒出两句让人不明觉厉的话是可以的,系统地阐述一个学术问题却力有未逮,这是徐平的无奈,有时候觉得自己有心无力。

    回到城里自己家的小院门前,徐平对刘小乙道:“今天我歇在这里,你回去告诉家里一声,不用等我了。”

    刘小乙应诺,带着几个庄客去了。他还要照看城外的酒楼,并不能时时随在徐平身边,今天是因为要的个得力的人张罗,才把他叫了过来。

    小厮出来牵了马,徐平进了院子。

    进了客厅,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漉漉的水汽,徐平出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烟雨天气出去游玩是挺有意境的,不过也真地不怎么舒服。

    直到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浑身的冰凉一扫而空,徐平才真正地舒缓过来。让取了一盆炭火来放在身前,徐平烤着火,浑身暖洋洋的,不知不觉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脚步声把徐平惊醒,一下坐直身子,才看见外面李觏正到门口。

    见了礼,徐平让小厮搬把交椅来,让李觏在自己对面坐下。

    烤了一会火,徐平问李觏:“今日殿试,自己觉得如何?”

    李觏恭声答道:“学生自己觉得,文章虽不出色,但也无出格之处。”

    “嗯,确定没有杂犯就好。”

    “先生一再吩咐,我都记在心里。写完之后,我检查再三,没有出韵和别字,杂犯应该是没有的。”

    杂犯是第一次参加科举的文人好犯的毛病,出韵,别字,或者是写了犯忌的话。评卷前这些全都提前挑出来,直接黜落,根本没有参加评比的机会。李迪那种运气,杂犯了还能中状元,是多少年来的独一份。

    此时天近傍晚,一直如同浓雾的小雨开始有些大了,渐渐有淅淅沥沥的声音。春天本就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这种天气,到了这个时候不免有寒气有袭来。

    正是因为有寒气,雨夜烤火才格外地觉得舒服。

    徐平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闲极无聊,对李觏道:“左右雨夜无事,你拿纸笔把殿试的文章写出来我看看,心里也有个底。”
………………………………

第199章 传承

    在淅沥的雨声中,徐平就着煤油灯,把李觏的殿试文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放到桌子上对李觏道:“四平八稳,无大错漏,应该是能中了。科举取士,考的是文采,是对历代朝政的理解,而不是经义文章。官场不是学堂,要的是治世济民,而不是置政事于不顾专心于阐述先贤文章的人。所以第一就是不取以奇谈怪论吸引眼球的人,再次要有劝上治下之仁心,最后才是看文采。不要以为四平八稳是平庸,这是科举取人最基本的要求。”

    李觏出身贫寒,父亲耕读一生,却不曾应举。他随着父亲学习,都是野路子,再加上十四岁父亲去世之后寡母拉扯他非常辛苦,有些愤世嫉俗的意思。反应到文章上,就是经常不按常规,好自己抒发议论,总是有点离经叛道的味道。

    这是应科举的大忌,科举是选拔官员的,不是寻找儒学理论家。徐平一直担心的就是他这一点改不过来,自己的经术之学又拿不出手,才给他机会广访名师。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科举文章不会给人惊奇的感觉。

    殿试黜落最多不过两三成,文章没有出格的地方,这进士就握在手里了。至于名次等第只能看考官的看法,毕竟李觏也没有那一见就令人赞叹的文采,名次不会太高。

    高第进士自然有许多仕途上的便利,但等次低了也不是没有出路。宰相张士逊中进士时一百多名,范仲淹只是乙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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