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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风转身欲走,相思忙拽住了他的衣袖。
此番一别,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加之自感前路漫漫,心里没底,忍不住心里委屈,泪珠就盈满了眼眶。
“阿爹,你的话我都记下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空的时候。。。。。。”
自那一推之后,已许久未跟自己的阿爹撒过娇。
顿了一顿,还是将剩下的半句话问了出来。“阿爹,你可否来这七宝山看看相思?”
未及话毕,眼泪已扑簌簌落了一地。
本是再平凡不过的话语,这父女二人说来,却无端的生出了许多悲凉之感。
叶长风轻轻推开相思的手,背转身去幽幽说道:“相思,此处是仙家圣地,阿爹未曾飞升,如今仍然是妖,这地方是常来不得的。你且安心修炼罢,七年后,待你成年,阿爹自会来接你。。。。。。”
余音缭绕间,人已没了踪影。
相思跪在地上朝着叶长风离去的方向磕了头,自顾自的站在一旁抽抽噎噎。
她本不似这等好哭鼻子的,只不知怎的,今日突然就有了种自己是个拖油瓶,现在被阿爹丢给了这素未谋面的向修真人的感觉,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这泪珠亦就滴滴答答的流个没完了。
不多时,那小仙回来了,冲叶相思作了个揖,道:“小仙尊,师父请您去仙莱殿。”
叶相思着急忙慌的擦了泪,拱拱手回了礼,跟在他身后往石阶上去。
刚入了山门,眼前便豁然开朗了。那石阶是朝上延伸的,蜿蜿蜒蜒看不到头。石阶两旁尽是高低嶙峋的山石,石缝间又参差错落的生出许多迎客松来,葱葱郁郁,隐在那浮云薄雾,仙气缭绕间,好不喜人。
相思暗想,此处果然是仙地,比自己那南山的景致竟还要好上几分。若说她那南山是碧玉小家女,那这七宝山,就是以珠帘半掩了脸面的大家闺秀,从容大气,端庄淑雅。
先前的离愁别绪,不知何时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又走了半刻,这景也看的差不多了,路还未见尽头,相思便寻思着跟这引路小仙闲聊几句,顺便打听打听这七宝山上的风土人情。除了知道那向修是她阿娘的师哥,其他的她是一概不知,要是闹了什么笑话,那可就不好了。
“敢问仙尊,此地为何唤作七宝山?”
那小仙似早等着她问了一般,迫不及待开口赞道:“这七宝山初时只是一座普通的仙山,也无甚山名。”
“盘古大神以斧开天辟地之后,身体便化为了天地万物,并且留下了十件上古神兵。其中七件便落在这七宝山上,分别是,轩辕剑、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东皇钟和炼妖壶。”
“这山就凭空化出了七座山峰,将这七件神兵压在山下,便是现在的剑灵、琴魂、鼎清、印天、镜踪、钟璟、壶明七峰。”
“创始元灵老祖师派了七位天神来此坐镇这七座山峰,取名七宝山。如今已过了十二万七千九百多年,天神们皆已应劫轮回。”
“如今镇守这七座峰的是他们的后人向修、任天翰、洛星洲、元高阳、栾飞雨、衣天华、冼寻白七人。其中只这冼寻白一脉是女子修行,其他皆为男子。”
相思暗笑,这引路小仙必是个多嘴的,自己只略提了一句,他便已然将这七宝山的老底都和盘托出。
如此也好,自己只需耸耳听着便是。
“这冼寻白真人与元高阳真人是夫妻,两人育有一女,名唤元傲菱,在其母冼寻白手下学艺。这傲菱师妹生的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却不知为何,偏偏将一颗芳心都寄予了那个木头疙瘩身上,费尽心思却讨不得半点好处。”
“哎”了一声,脸上也随之变了一副凄凄切切的神情。
想是自知自己扯远了,他幽幽看我一眼,打住了话题。
蓦地又似想起了什么,嘴角浮起一丝玩味,面色也渐渐恢复了初时的少年气,眨巴着一双小鹿眼,笑说道:“这么看来,小仙友你也真是生的一副好样貌,若是位女子,倒真是能与我那傲菱师妹一较高下,哈哈哈。”
我知他是调侃我娘气,不由得一阵心虚,干笑着答:“哪里,哪里·····”
又行了不多时,云雾渐渐散开,眼前便又出现了另一番光景。
相思停下了脚步,端详着所立之处这一半圆形的悬崖绝壁。
此处绝壁,与对面围绕半圆凭空漂浮着的七座仙山,似是一体又非一体,就像是被人用刀砍下了七个角,又分散开置于对面,呈众星拱月之势。下面即是云霞环绕的万丈深渊。
想来这其中的一座宝峰,便是她要拜师之地。
只是这七座宝峰与绝壁中间,并未有任何绳索或者吊桥连接,如何过得去?
只见那小仙看也不看,抬脚就朝着最中间的一座宝峰走了过去,落脚之处即刻便幻化出一方圆形的垫脚石,竟一步都未曾落空,看得叶相思甚感惊奇。
见她站在崖边发愣,那小仙回身来招呼,“只管走,不会有事。”
叶相思抽一下鼻子,暗想,你说的轻巧。
你自是得了道成了仙的,走来自然无事。我这半妖半仙的体魄,谁知道你们这仙家之物愿不愿意载我。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由不得我不害怕。
还是小心些为妙。
这么想着,叶相思提起脚尖,对着崖边的空气点了点。
“噌”的竟也窜出来一个小的垫脚石。只是叶相思本就紧张的很,它突的就窜了出来,叶相思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赶紧抽回了脚,忙不迭的倒退好几步,虽站定了,仍是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
惹得那小仙站在当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第四章
仙莱殿。
听闻剑灵峰要招新弟子入山,其他六座宝峰的掌门真人悉数到场。
那引路小仙跪在殿前回禀:“师父,南山小仙已到了。”
叶相思站在小仙身后,拱手,弯腰,趁空偷瞄着大殿里的各路神仙。
正对面梨木镌花椅上坐着的正是刚才引路小仙喊作师父的人。身着白色内衫,外面罩了一件云霞织就的浅蓝色袍子,清雅素净。
三千乌丝以莫玉冠紫檀木簪束于头顶,剑眉入鬓,唇上留着一抹一字胡须。单手手肘置于椅子的把手上,一双虎眼不怒自威,还不曾开口便自有让人敬畏三分的威仪。
众人皆坐在大殿两侧的客座上,只他一人坐在大殿正中央的主宾位上,想来他便是这群峰之首,相思要拜做师父的向修真人。
相思暗叹,向修明知她非正常族类,却还是愿意收她为徒,这掌门真人倒真是有着容纳万物的尊者胸怀,心底不由得多生出几分敬意。
加之这向修真人虽上了年纪,却修得一派仙风道骨,较之其他几位真人,容貌尤甚。
相思不由得便多看了几眼。
不经意间,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有什么异样一闪而过,片刻便已恢复平静,似广阔的海,翻起了小小的波。
叶相思身子骤然一紧,忙将行着礼的手又往前送了送,头深深地埋进臂弯,才没露出那满脸的绯红,也再不敢东张西望。
左侧的客宾席上,突然传来一名男子含笑调侃的声音。
“小兄弟,你可真是好福气啊,我这师兄已近百年未收过弟子啦。今日你一来他便应允了你,你可是走了什么后门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从南山飞升而来的小仙吧?”
叶相思心里又是一咯噔,难不成已被他们识破了?这几位都是道行高深的大神,若被识破了,她倒也不觉奇怪。
说话的是一个跟向修年龄相仿的男子,不似向修与其他各路仙家那般正襟危坐,此刻他正斜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还踩在椅子的椅面上。
手心里也不知拿了什么吃食,边捏了往嘴里送,边又继续说道:“怕又是那天帝在外边惹得什么风流债,讨上门来了吧?哈哈,你这娃娃倒生的好看,不像男子,似个正值芳龄的美娇娘。莫非,这次天帝是送了个相好的,来这剑灵峰金屋藏娇了?”
闻言,相思将这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去。她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出身,但也断不是那什么天帝的风流债,相好的。
这仙大庭广众便敢如此放言,又看他这潇洒的坐姿形态,估摸着也是一位随性随行的人,倒颇与自己往日的行事作风相近,心底里端的生出些许亲近之感。
正欲撇清自己与那天帝的关系,旁边却又有人发话了。
这次是一三十五岁左右的道姑。眉头微皱,睁起一双杏眼,瞪着方才说话的男子,厉声喝道:“天翰师兄!吃多了酒,回房歇着去便是,休要在大师兄的仙莱殿胡言乱语!”
方才听那引路小仙说起,这七宝山只一位女师父,想来便是这位厉害的杏眼道姑了。
又听她喊先前说话的男子作“天翰师兄”,想必那位便是琴魂峰的掌门任天翰。
被这寻白真人抢了一句嘴,相思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垂手立在一侧,且听那天翰与寻白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仗。
只闻得一声苍劲有力的“好了”从头顶划过,大殿里登时便没了声音。自是相思的准师父,七宝山之首向修。
见众人不再言语,便又对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相思说道:“你且说说你的身份来历。”
相思拱手道了一声“是”,便开始胡扯。
只道自己是一个凡人,生长在南山之下,修炼了一千多年,忽一日因缘际会,得道飞升有了仙品,经人引荐,今日特来求拜于向修真人门下,望真人成全,如何如何。
凡人与妖怪修炼得道飞升的,称为仙品,因有神仙的品德,却没有神仙的骨骼,只有爹娘都是神仙的,才是生来就有仙骨的。
是以她这爹是妖娘是仙的,便只有一半妖骨,一半仙骨,须得剔了妖骨方可成为真正的仙。如若不然,即便是飞升为神,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小小的上仙,永远不得神族重用。
只是这剔骨之术,乃是神族密术,只有飞升上神的仙人才可修习。而且,若想在被剔骨之后仍能存活,需有自带仙骨的仙人自愿献出仙骨,植入被剔骨之人体内,方可无虞。而献骨之人,却要在此后的每一日,都承受如当日一般深入骨髓的剔骨之痛。
先说,叶相思在这天上地下最怕的就是疼,那回红豆杆子的刺扎了她一下,她便躺在床上嚎了三四天。要她去受这剔骨之痛,那是万万不可能。
再者,即便她可以承受这剔骨之痛,又有哪个心善行美的上神,会自愿献上仙骨成全她,自己却去忍受那锥心刺骨的痛。
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说啊,她现在根本连个纯正的上仙都不算。她那姨娘虽是废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给她入了仙籍,却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被神族这些自命清高的神仙知道了,更是会把她当作天族的耻辱,罔顾天族礼法的活证,还不得就地正/法了。
是以,若想在七宝山安身立命,这半妖的身份是万万不能被识破的。
众人窸窸窣窣开始议论。
“天上地下想拜大师兄为师的何止千千万,他却要收这么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为徒,着实是不尽如人意!”
“是啊,是啊,如今大师兄座下的八名弟子,哪个不是大有来头?最不济的老三,那也是西海流洲岱员山山神之子,这突然收个凡人小仙······算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