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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僵硬的嘴角一下子翘得高高的,支着下巴慢悠悠的说:“哦,想买衣服啊。可是我想去游泳呢,不过没办法,谁让你刚来呢?我就带你去吧,不然你才不会知道哪里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的衣服呢。”
我学着她翻了个白眼,一天下来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姑娘在旁人明摆着要求她的时候,就喜欢拿个架子。
她瞄了我一眼,笑得弯了腰,我也被她惹得笑了起来。
“走吧,我们坐公车去,今天好好的血拼一通吧!”她豪迈的挽着我的胳膊杀向公交车站。
晚上九点钟,我提着大包小包无力的爬回家,大门口的保安看着我提了这么多东西,十分体贴的帮我按开了电梯。
我道谢后走进去,关上电梯门时看到保安好像想对我说什么的样子。不过腿都快累断的我顾不上再转回去问他了,明天再说吧。
走出电梯,虽然只有两三步,我却因为想起了能干的托托而连这两三步都不想走了,总算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挪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后,托托迎了出来,它十分轻松的就接过我满满两手的提袋,我一下子就瘫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无力的说:“托托,衣服请你洗过后再收起来。”
它欢快的说:“当然可以,小姐。小姐,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我跟艾德琳吃遍了整条小吃街,倒是一点都不饿。不过我闻到了一个熟悉的香味,问它:“托托,是什么这么香?”
托托好像突然变得僵硬了,它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是小姐的朋友送来的饺子。”
我立刻想起了昨天吃过的饺子,说真的,虽然的确不那么正宗,不过因为里面加了粉条和虾皮还是很好吃的。
肚子就在此时显得有些空虚,我直起腰说:“托托,热一热拿来我当宵夜吧。”
托托又是慢了好一会儿才用盘子把两只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大煎饺端了出来,突然冒出来一句说:“是小姐的朋友送来的。”
我点点头,想起昨天买的酱瓜,说:“嗯,拿点酱瓜来吧。”
托托端来酱瓜,又说:“是小姐的朋友送来的。”
我挟起一个送进嘴巴,它突然尖叫:“小姐真要吃吗?”
我被它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突然觉得这样是不是伤了家养小精灵的自尊心,因为我居然吃别人做的东西而不是让它重新给我做。这样想,我就软声对它说:“托托,今天晚上就不麻烦你了,不然这么晚了你再做饭不是很辛苦吗?明天早上我再吃你做的饭,好不好?”
它用力的摇头,惊惧的看着我咬下一口,那表情好像我是咬掉了它的头。
在这样的表情下,这饺子就不那么美味了,我决定三两口吃完这一个,另一个就不吃了,正准备几大口吃完,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吃吧,多好吃。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我僵硬的回头,德拉科靠在我的卧室门边,把玩着手中的魔杖,微笑着看我。
顿时,我觉得方圆五十米内所有的饺子都消失就好了。
第 117 章
半只饺子从筷子中间落到桌上,我不无惋惜的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就被德拉科追过来的眼刀刺得立刻调开视线平视前方,这会儿就是掉下黄金我都不能可惜。
我状似天真的招手微笑:“嗨,你来了?”边说边站起来,把那虽然我不明白原因,但是的确让他不快的饺子推到托托那头,用眼神示意它把盘子尽快拿走。
托托低头看地板。
德拉科已经走到我身旁,端着含义不明的笑绕过我又把那盘子端了回来,凑近鼻端闻了闻后说:“……什么味道这么腥?”
我殷勤的解释道:“虾皮。”
德拉科的脸顿时一片青黑:“虾子皮?你居然吃那种东西?”
我无辜至极的眨巴着眼睛,他一定是误会了!虾皮不是虾子皮。我解释着:“不是虾子皮,是晒干的小虾。”
德拉科皱着眉:“……把虾晒成干吃?”
我闭嘴,解释不通。
德拉科把盘子扔回餐桌,叮叮当当在餐桌上滑出去很远,托托眼疾手快的接住。我看它,这会儿倒是灵巧多了。
他大爷样坐在餐桌前,吩咐托托:“送上点夜宵来。”看我,“你既然喜欢海鲜,吩咐托托就行。当它不会做?”
托托高高挺起它的小胸脯,飞快的奔进厨房,不出十分钟,大盘小盘的端出来一堆鱼啊虾啊贝壳啊海螺啊,只要是海里叫得出名字的,它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
德拉科拉着我坐下,给我拿个巨大的深色海螺,然后轻巧的帮我取出其中嫩白的螺肉,一股浓郁的鲜香扑鼻而来。
他微笑看我:“吃吧。”
我感动的看着他,面前盘中的螺肉虾肉鱼肉迅速垒高。
……我、我其实不饿。
他托着一盘玉米粒大小的小螺肉,送到我面前:“再来点?”
我掩鼻避开:“……不,谢谢。”看着面前几乎快半空的餐桌,我明白,他是存心想撑死我。
他仍然体贴温柔:“吃饱了?”
看着他拿餐巾擦手指,刚才他那修长的手指以匪夷所思的灵巧为我剥了一整只龙虾。而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他的微笑下,我居然真把那只龙虾吃完了。再看看他面前堆满的螺壳贝壳,这些他亲手剔出来的肉都在我的肚子里。
我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蹒跚的向客厅走去。
阴森的看着托托说:“……你会不会熬消食的魔药。”
托托飞快的点头,捧着一摞盘子奔回厨房。
……跑得再快,我也知道,都是你做出那么多海鲜来,差点没撑死我。
德拉科跟在我身后慢悠悠走到客厅,慢悠悠坐下,体态如常。刚才他光顾着喂我,自己好像一口没吃。我邪恶的看着他,温柔的问道:“你都没吃多少,要不要让托托给你送上来点?”
他全身一僵,脸色好像苍白灰败了些,半天才回过神来回答我:“……不必。”
我看着他神经质似的拿着手帕擦手,擦得他的手背都发红。
走过去小心翼翼坐到他身旁,胃里的东西实在太多,顶得我难受。握着他的手,拿过他手中的手帕,轻轻擦他的两只手,从手背到手心,再到手指、手腕,我一遍遍轻柔缓慢的擦拭。
他像是化成了雕塑,僵硬但安静的坐在那里。
时间缓慢过去,托托端着冒热气的大杯子站在我旁边,他接过杯子也不肯给我,凑到我嘴边,说:“慢点。”
我顺从的让他喂我喝药。
是什么影响了他?让他需要用这种方式从我这里找回信心。就像他在用行动提醒自己,在他身后,还有弱者需要他的照顾和保护。
魔药下肚,胃中顶得我难受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我不由得夸奖的看了眼等在旁边的托托,它立刻眼睛发亮的挺起小胸膛。
德拉科把杯子给托托后,漫不经心的一挥手,它深深的鞠个躬后就在原地消失了。
客厅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仍是木着一张脸,好像所有的感情都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又好像是压抑下所有的情绪不让人看出来。他把我拖到他怀里,像抱个大娃娃那样抱着我,把脸埋到我的头发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抬起头,迷茫又漠然的看着前方的虚空说:“……邓不利多死了。”
我几乎没从他的怀里弹起来,却被他紧紧抱住,他看着我,却透过我好像在看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艰涩的说:“……是院长干的。”
在他下意识中,仍然将斯内普教授当做院长。
我的手腕突然被他握得发痛。
他咬紧牙关低哑的说:“……他是替我去的!”
第 118 章
寂静的走廊,昏暗的灯光。依稀从哪里传来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又慢慢走远。
圣芒戈最高层的病房内有一位对整个魔法界都至关重要的人物,他在这里住院,而且逐渐衰弱下去。
院长曾在最信任的副院长面前洒泪道:“……大约只有半年的生命了。”
副院长这边陪着他流完泪,走出院长室不到一个小时,这句话就传遍了圣芒戈。当然,魔法部部长的办公室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了消息。
很难形容当斯克林杰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作为一位临危受命的魔法部部长,他不像福吉那样平庸,但也不如福吉那样灵活。
邓不利多,他就是一个时代。这是没有人可以否认的。
有人认为他奸滑、狡诈,有人认为他慈悲、善良。有人恨他入骨,有人愿意为了他的信念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和信仰。
他的身上有污水,也有光辉。
但任何人都无法抵抗时间的魔力,或许有人曾经尝试过与它抗争,但无一例外都遭遇到了最惨痛的失败。
斯克林杰唯有叹息,他可以开心大笑,因为一个比他更有号召力的人快要死了。他也可以悲痛万分,因为一个有力的盟友就要离开了。
当魔法部长站在窗前向外望时,脑海中只是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很迫切,很重要,其实又十分无聊的问题:邓不利多发在预言家日报上的讣告要找谁来执笔呢?因为他并不打算自己写这篇文章,他已经可以预想到,在邓不利多去世之后,那些如逐臭而来的人会迫不及待的用他的名字和事迹赚钱,如果他为邓不利多撰写的讣告被一并拿来用的话,他这个魔法部长的名声只怕也完了。
他并不会寄希望于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男人还能干净的像婴儿一样,更何况那些捕风捉影的人是绝对不会按照良心说话的。
但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着急的,斯克林杰这样想。不是还有半年的吗?
宁静的深夜,乌沉沉的云遮住了天空中所有的光明,星星和月亮都藏了起来。
圣芒戈的值班医生正在看一本惊心动魄的侦探小说,说述一位遭人陷害的傲罗在性感美女记者的帮助下推翻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巫师部落后,带着大笔黄金回到伦敦,再将仇人绳之以法的故事。他读得津津有味。
一个人影快速的从他的窗前闪过,他迟钝的回神,惊慌的站起来探头向窗外看。
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口气,暗咒一声,关紧窗,拉上窗帘,裹紧毛毯缩在沙发中,继续看手中的小说。
一道人影如幽灵般慢慢攀上楼,他接近了一间病房,房门无声的滑开,他走进去,在里面的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干瘪的老头子,他的呼吸声极大,像破旧的风箱,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噎死拉倒。
老头好像在睡梦中被口水呛倒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慢腾腾的翻身半坐起,靠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咳出一口痰。
他喘均气,露出一个微笑来,对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人影说:“……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来了。”
斯内普从他开始咳嗽起就紧皱起眉,看到他居然当着他的面吐痰,简直恶心的要给他一个阿瓦达。当然,这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但在话没说完之前,他还不会下手。
“……我记得,你好像没结过婚吧,阿不思。你是在提醒我,可能有一个流着你的血的小混蛋流落在外吗?不过按照你的年龄来推断,他现在差不多快八十岁了,你需要在咽气前见他一面吗?”斯内普冷笑着说。
邓不利多倒气般呵呵笑了,他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好像连把头抬起来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