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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手表,认为自己的善良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站在寒冷的天气下没有安全感的街道上,我不耐烦起来。
陈风冉呵着热气温暖他冻得通红的手,说:“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想艾德琳应该不会有事。”
我一怔,问:“你现在回哪里?”
他一边看公交车一边说:“我回宿舍,明天早上还要早起。”
我突然觉得愤怒,但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也不能要求他继续找艾德琳。虽然他跟艾德琳认识的时间更长,虽然他表现的好像对她有些感情。
但这些感情并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在这样的寒风中找下去,就像不足以支撑他扔下摊子生意跟着艾德琳一样。
我谢绝他送我,坐上公交车回家。托托焦急的等着我。
“是不是德拉科来了?”我惊喜的问,托托不高兴的尖叫:“小姐!你这样出门太不谨慎了!!”
我捂住耳朵,德拉科还是没有来,可是我也没有睡意。坐在沙发上拿来城市交通图,魔杖指着它念道:“寻踪探迹。”
交通图顿时像活了一样抖动起来,一个绿色的小光点闪烁着在交通图上四处盲目的转,最后停下来,我定睛一看,把地址在心里念了几遍,重新拿起外套皮包出门,托托跟在后面尖叫:“小姐!托托不认为这些麻瓜值得小姐关心!”
我叹气:“你也跟来吧。”它愤怒的瞪着我,瞬间消失在我的脚边。
坐着出租车赶到那个地址,在漆黑的深夜里,凛冽寒风中坐在街边长椅上的人正是艾德琳,她在汽车开到她身旁时扭过头来,看着我下车走向她。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我微笑。
我让出租车离开,走过去:“嗨。”我也曾经自虐过,好像这样会让心里好受些。艾德琳的微笑就像她的面具,让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相信一切都很好。可是装得再久也不会变成真的,她还是有受不了的时候,所以逃跑。逃到我这个陌生人的身旁,或者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我坐到她身旁,她微笑着指着身后的公司大门说:“再过半年我会在这里实习。”
我回头看,公司大门十分气派,所以我笑着说:“这个公司不错。”
她开心的笑:“对吧,等我毕业可能会直接被录取。”她长出一口气,似乎放下心中大石。
在寂静的夜中,她的声音显得不真实。
“我是逃回来的。”她说。
艾德琳到英国留学之后,她的妈妈就开始在亲戚朋友中间吹嘘起来,虽然她能理解妈妈以她自豪的心情,却无法泰然。好像她这一出国,回家后就会立刻带给家里镶金镀银的生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按照她现在的水准,学成回去后最多就是一个中等偏上的水平。不可能像妈妈所吹嘘的那样年入几百几千万,一群大公司都抢着要。她甚至觉得就算她在家乡上大学出来后也是一样。
但每当她希望母亲不要抱要那么大的期待时,她的妈妈总是开始念叨为了送她出国家里花了多少钱,她又在亲戚面前是怎么说的,又说她小时候学习就好,出国就是为了让她能在一个更高的起|点进步。
今年回国又是这样,她的妈妈还打算带着她游遍亲戚家,跟亲戚家的小孩比较,还有她以前的同学的孩子。
她觉得是自己给了妈妈这样的错觉,是她在扯一个弥天大谎,而眼看牛皮就要吹崩了。结果不等假期过完她就跑了,而她知道在她离开后妈妈一定会用更多的谎言向亲戚解释她提前离开的原因。
艾德琳仰着头笑着流泪,:“……我都想躲在这里不回去了。”回家成了折磨。
我对她的烦恼没有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陈风冉跟着我找了你半夜……”
她立刻坐直,害怕的向我来的方向张望:“他跟你来了?”
我摇头,她僵硬的对我笑着说:“……其实,我跟他不熟。”
我点头,一时两个人都没话说。
无聊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这是条商业街,半夜里一个人也不会经过。我一点也不冷,似乎是托托不停的在向我丢温暖咒,而坐在我旁边的艾德琳却冻得面青唇乌,瑟瑟发抖。
她突然说:“我以前跟陈风冉谈朋友。”
我看她,她转开视线说:“……当时我们挺好的。”
艾德琳当时刚刚从宿舍楼搬走,她跟那个家乡的大姐姐闹得太僵,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道歉,而她却认为自己是受害者,结果只好搬走。
当时陈风冉帮助宿舍管理员管理住宿学生,她搬进去时是由陈风冉接待的,他又太热情,照顾人可能是他的兴趣。结果刚刚受到伤害的艾德琳很快被他的温柔俘虏,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恋人。
艾德琳全身心的爱上了陈风冉,这傻丫头为了表达自己的爱,结果很快就一手包办了陈风冉的衣食住行。当然,在恋爱中谁付出多些并没有什么,陈风冉接受后对艾德琳也是关怀备至,两人一时红遍学校宿舍。陈风冉像疼孩子一样一天三顿的送饭,冷了送衣热了送冰,从学习到生活将艾德琳疼得连梦中都要笑出来。
但兴奋过头的艾德琳开始在每一个人面前晒幸福,她的表达方式在我听到有很大的问题。
她开始不停的众人面前说她为陈风冉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东西。高价的衣服、手表、钢笔。她几乎是想用最好的东西来武装他,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他就像王子一样只能用最好的。而她的喋喋不休也是为了向所有见证他们爱情的人们表现她有多么的爱他。
她是在炫耀她的爱情。
但流言却很快传成了她用钱买了陈风冉,而他也是为了钱跟她谈恋爱。
陈风冉开始觉得不自在,他开始拒绝艾德琳的礼物。
艾德琳开始不满。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我们两人好就行了啊!
为什么拒绝我的心意!这些是为你买的!
两人几吵几分再合好,折腾了一个学期最终分手。但分手不代表他们就能彼此真正离开对方,所以艾德琳仍然跟双方的朋友一起玩,陈风冉也默默的关心着她。
“但是最近已经不行了……我能感觉到……”艾德琳撑着头笑,泪珠掉下来。
他们终于渐行渐远。
我茫然的说:“……为什么你当时不听他说?”明明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大问题。艾德琳只要低调一点不就没事了?问题发生后她改过来也可以啊,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来后悔?眼睁睁看着陈风冉对她的心慢慢变化。
她甩甩头,深吸一口气僵硬的说:“我不后悔。”
这不是后悔不后悔的问题!明明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弄到这种地步!
她倔强的看着我:“我不后悔!我没有错!”说着眼泪又滑下来了。
“我坚持我自己的原则,我没有错!”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原则,谁又能指责别人愚蠢天真不知变通?
但我却只想对艾德琳说:愚蠢!蠢到家了!蠢透了!!
第 126 章
艾德琳哭哭停停,天就亮了,我看着惨白的太阳自地平线处缓慢爬起,没有丝毫生气的街道开始有了人烟,一个个早起的上班族拿着热狗边走边咬。
我告别了她,反正天亮了她也不会有事了。临走前我尽最后一次劝告的义务让她最好去旅馆订间房,离开学还早呢。
她潦草的点了点头,木然的看着前方。
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人人都有一笔烂账,是怎么算都算不清楚的。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能把你逼到绝路的只有你喜欢的人。我觉得这句话放在艾德琳的身上格外的合适。
或许还有金妮。
她们最大的问题都来自她们深爱却无奈的家人,最麻烦的是她的家人们却完全没有感觉。
两边就像隔着条银河,谁都理解不了对方的苦衷,又都盼着对方来理解自己,结果只好各自苦恼纠结。
我深吸口气,对我来说问题没有来自家里可能是我最大的幸运。或许是我现在还没有遇上?
而压死艾德琳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对陈风冉的高标准严要求,她渴望从他身上得到的安全感、对爱的付出满足感以及对自身自信的建立都失败了。
我认为艾德琳应该退一步,用更柔软的态度来面对陈风冉,可是在她看来,后退大概是比杀头更可怕的事,似乎只要退一步她用倔强和骄傲堆积的整个世界就都塌了。
她一定期待着陈风冉对她更宽容些吧。可是他的耐心已经消磨光了,她却仍然坚持原则不肯动摇。
我觉得悲伤。为什么陈风冉不能更有耐心呢?不能用更多的宽容来面对艾德琳呢?她是一个好姑娘,单纯到固执的地步。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他支着摊子的广场,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缩手缩脚的大男孩站在寒风中守着面前的一个简陋的手推车,一边冻到发抖一边努力微笑招呼着路过的行人吃他的饺子。
我静静的走过去,他看到我时第一眼没认出来,热情的招呼着:“小姐,来份油煎饺子吧?热的!”一抬头看到是我,表情就放松了,笑着说:“这么早?吃饭了吗?”
我顿时不知道怎么笑了,默默摇头。他动作利落的从摊子下的盒子里挟出四只饺子放到铁板上,浇油洒调料,顿时香气扑鼻,饺子在油上滋滋作响。
他的手冻得通红发肿,一根根手指像小萝卜。
我接过饺子,用手捏着往嘴里送,刚煎出来还有些烫嘴。
此时广场上时间还早,几乎没有客人。他不停的跺脚,看看我说:“你不急着走吧?陪陪我吧。”边说边把他的凳子搬出来给我,见我摇头说:“坐吧,我都不坐,坐下就没客人来了。”
我坐下后手忙脚乱的把饺子吃光,他递餐巾纸给我擦手,一边把玩一枚硬币,见我奇怪的看着他笑着解释道:“打电话用。我让学校宿舍的警卫帮我留意艾德琳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揉着纸卷干笑着说:“……我跟她在那边坐了半夜,刚分手。”
他不笑了,脸有些僵硬,扯了扯嘴角哦了声,从摊子下面拿出抹布上上下下的擦起来。
“她其实人不错。”他突兀的说,对我干笑两声,说:“我是说,她人不错。”
我捧场的笑笑,站起来准备走。
他继续说:“……我要回国了。家里把我送出来借了二十几万,我……过半年就回国,实习期一过就回去。”他垂着头用力的擦着摊板。
我看着他的头顶说:“……你想让我告诉艾德琳吗?”
他猛的抬头看着我,瞪大的眼睛里透着不知所措和哀求。
我把纸卷扔到垃圾筒里,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他干笑着说:“……不用,其实、我……”
我客气的笑着招手道别,转身离开,觉得自己特别跑到这里来真是没意思。陈风冉和艾德琳早就分道扬镳,走自己的路去了。
剩下的那点不舍早晚会消失干净,最后只剩下一段模糊的回忆。
我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成小跑,气喘吁吁回到我租的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托托出现在我脚边,它问:“小姐,要泡个热水澡吗?”
我说:“托托,收拾东西。我们回去。”
它愣了:“回去?”
我一边把东西都装进行李箱一边回答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