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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站在母亲纳西莎的房间门前深吸一口气,抬头敲门。
几乎是立刻,里面传来母亲稍嫌冷淡的声音。
“进来。”她说。
德拉科推门走进去,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捧着本书正在看,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看来母亲早就在等着自己过来了。
纳西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德拉科,她脸上的冰冷敛去,温暖的笑着对着德拉科伸出双手,说:“过来,我的王子。”
德拉科想起从小母亲就爱这样称呼自己,而父亲喜欢称母亲为“我的女王”。想起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他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
纳西莎坐在沙发上拥抱了一下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左右颊上都亲了一口,才扶他坐到自己旁边的沙发上,给他倒了杯茶。
德拉科乖顺的坐在母亲面前任她仔细的打量自己,以前他会觉得不耐烦,他会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来意,因为他的事从来都是最重要的,哪怕只是想要一柄新的飞天扫帚都比母亲的叮嘱爱护更重要。而母亲从来不跟他计较他的冷漠。
他以前对父母真的很过分。德拉科喝了口茶,默默回忆以前那个无知的自己。
纳西莎见德拉科进来半天了只是发呆,以为他是不好开口,虽然对他擅自将那个麻瓜女孩送回来的事不满,但看到儿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十岁的样子又觉得心酸,竟然愿意用一切来交换那个仍然天真不知愁的德拉科。
她在心底叹息,在德拉科出生之前她曾经想过一定要严厉的教养孩子,不管生出来的是男是女都是继承了布莱克和马尔福两家尊贵的血统的重要的继承人,必须要能够承担的起这两家的期待。但与卢修斯结婚后多年不曾生下孩子,终于得到德拉科的时候她就把以前的想法都抛开了,她只想要德拉科幸福。
但世事难料,想起卢修斯胳膊上的黑魔标记,纳西莎心中一阵害怕。那个如幽灵般笼罩在马尔福家族头顶的阴影。
她叹了口气,把这些心事都先放在一边,德拉科现在就在她的眼前,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她不希望那些黑暗的东西不但停留在她的家庭里,还停留在她儿子的心里。
那个麻瓜,如果可以让德拉科开心,暂时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那女孩现在还小的得,等个三、四年说不定德拉科就没有这个兴趣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笑着打趣德拉科,说:“我还以为你会有话跟我说呢,怎么,不聊聊在三楼的那个可爱的小客人吗?”
她以为德拉科会像上次一样着急紧张,却没想到他听了她的话之后只是平静的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她,说:“妈妈,我认为贝比是一个适合我的姑娘。她也同样适合马尔福家族,我希望你能见见她,然后到时再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好吗?”
纳西莎一愣,她没想到德拉科居然这么正式的对她说起那个女孩,他的这种态度简直是以他身为马尔福的身份来表态的。她想了想,放下茶杯严肃的说:“德拉科,她是一个麻瓜,而我以为你知道这一点。你是一个马尔福。”
话说完纳西莎就等着德拉科的反驳,她以为儿子一定会生气的,谁知她又猜错了。
德拉科仍然一脸平静,像是根本没有受到打击,他说:“没关系,她现在还小,时间还很长,妈妈你可以慢慢的看她。”
纳西莎这次不得不认真的打量一下自己的儿子。
德拉科感觉到母亲的视线,他笑了一下抬起头说:“妈妈,我明白在受到反对的时候愤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了解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更加镇定和理智。”
德拉科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杯,然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对纳西莎说:“妈妈,你应该换衣服了吧?晚餐一会儿就开始了。”
纳西莎看儿子这个样子,觉得很好玩。明明还是一脸的稚气,却摆出大人的样子。她轻松一笑站起来说:“好吧,我去换件衣服,你等我一会儿。”说完转身就走。
德拉科在纳西莎离开之后才垮下肩膀,一脸沮丧。虽然他设想过见到母亲应该怎么说贝比的事,他甚至还想过像以前那样对着母亲撒娇来达到目的。结果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胡搅蛮缠了。只好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心中早就愁翻了天。他知道要想让父母承认贝比,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如果等到战争再紧迫一点恐怕大家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聚在一起,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悠闲。另外他还是想给贝比一个不那么寒酸的见面。而如果拖到战后,按照他们家现在的盘算,全家平安活到战后是绝对没有一点问题的,到那时再想让父母同意贝比就更不可能了。
这下可怎么办?德拉科知道母亲在更衣室换衣服,四下无人,小时候的习惯就冒头了,无意识之间居然啃起了手指甲。这是以前他小时候着急发愁时的小毛病,后来母亲在他手指上涂了极苦的魔药才治好了他这个毛病。
纳西莎正躲在更衣室里偷看德拉科,见他居然开始咬指甲就一肚子笑。再装也是她的儿子。
站在她旁边的赫然就是卢修斯,她的丈夫扬着下巴一脸轻蔑的看着苦恼的咬指甲的德拉科,冷哼道:“看来那魔药他还没尝够!”
纳西莎收不住笑,转回身开始换衣服,看丈夫还在看,说:“德拉科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卢修斯摆足了架式,看妻子不屑的看着自己才说:“他自己都把话说出口了,我这个当父亲的只需要看着就好了,难道还要管他娶谁当妻子吗?”
纳西莎当然不会相信卢修斯的话,几十年的夫妻,卢修斯口中的话连他自己也要打个对折才能听,何况她这个作妻子的。
听卢修斯这样说,纳西莎翻了个白眼,也不反驳,反而顺着卢修斯的话说:“你这样说,难道那个麻瓜还有什么能入眼的优点吗?”
卢修斯见妻子不肯接招,当然也不愿意改口说其实他当然会反对,虽然跟纳西莎几十年夫妻下来从来没有一次骗得过她,但没想到儿子的恋人这种事都不能引得她变脸,只能摇头叹息。
他走到纳西莎背后帮她系上带子,轻轻吻在她的脖子上,一副深情陶醉的模样。
纳西莎见他开始演戏,立刻转身配合,两夫妻厮杀般搂在一起努力亲吻。最后卢修斯揉乱了纳西莎刚刚梳好的头发,弄花了她的妆,连刚穿好的平整的袍子都揉皱了。
而纳西莎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同样揉乱了卢修斯梳得一丝不乱的长发,耳朵上被她的指甲拧得通红发亮,扣好的领扣和领结也被她扯散了,长袍和下摆也被她解开了。
卢修斯本来看着妻子需要重新梳头重新化妆重新换条袍子正得意,结果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衣服都快被扯光了,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更衣室可不在这里!!
难道要用这种样子穿过走廊回到另一端的自己的更衣室去?这个庄园里是无法幻影显形的。
回头一看他美丽端庄的妻子已经一派淡然的坐在梳妆镜内重新梳头了,他叹了口气说:“我的女王陛下,你让你的骑士怎么离开你的房间呢?这样可太难看了。”
纳西莎从镜中看自己狼狈的丈夫,优雅一笑,说:“亲爱的,或许你可以化形离开,你知道,德拉科一直很想念家里的那头北极狼爱克塔。”
卢修斯脸色一黑,嘲讽道:“我相信他同样很想念家里那头漂亮的欧洲豹兰埃法特。”
夫妻两人双双负气,纳西莎等到卢修斯离开后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根本什么也没说!!
她一掌拍在梳妆台上,怒道:“兔崽子!!”
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穿过走廊回到自己的更衣室的卢修斯在穿衣镜中刚一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就无力叹气,而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走出房间穿过走廊更是懊悔难当。
他的穿衣镜是他的父亲的父亲留下来的,服侍过几代马尔福的镜子也养成了十分刁钻刻薄的嘴巴,一看到卢修斯这副样子站在它面前立刻啧啧冷嘲起来,说这样的马尔福居然还敢站在它的面前,用马尔福祖辈用过的镜子照出这副丢人的模样,地底下的马尔福们只怕都要跳出来痛哭了。
卢修斯满肚皮的不自在,但自持身份当然不可能跟面镜子一样见识,只能充耳不闻。镜子变本加利的从他的头发批评到鞋子,简直把他说得一钱不值。
卢修斯只当听不见,换了套衣服站在镜前,正得意,镜子惊呼起来:“难道你刚才就是那副样子穿过走廊走进来的?!马尔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话音未落镜面突然一片灰暗,顿时什么影子都照不出来了。
卢修斯的头发还没有梳好,领结还没有系上,见镜子突然发脾气几乎没气晕,举着魔杖叫喧要它马上恢复过来!否则就毁了它!
这次轮到镜子充耳不闻了,卢修斯到底没有把镜子怎么样,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有时镜子甚至会在他照的时候说一些以前父亲的事,他是怎么也舍不得把镜子毁掉的。估计这镜子也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嚣张。
压了满肚子的火气的卢修斯只好随意系上领结离开,一边想这么麻烦的镜子以后一定要送给德拉科,让这小子也尝尝厉害。
纳西莎换好衣服早早的坐在餐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吃小点心,还喂儿子吃。德拉科还是比较关心父亲的,见父亲久久不来以为是有什么事,不由得担心,纳西莎就淡定的告诉他卢修斯现在正在准备着十分重要的事。
她说:“德拉科,你的父亲十分辛苦,他的工作太繁重了,我真希望你能早日为他分担一下。”
德拉科深以为然,见到卢修斯出现立刻迎了上去。
一家人坐在一起。卢修斯当然看到纳西莎面前的小点心,看着妻子温柔的微笑,他冷笑一声,用力抖开餐巾。
德拉科看父亲一脸严肃关心的说:“爸爸,你的工作太多太重了,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卢修斯抬头就看到纳西莎也是一脸体贴关怀的看着他,扬起下巴冷哼道:“你这样想很好,不愧是马尔福。”
德拉科还在等父亲的下文,结果却看到卢修斯已经摇铃叫上菜了。看来父亲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啊,他需要更加努力的证明自己。德拉科心里这样想。
纳西莎一直贤妻良母似的看着卢修斯跟德拉科的交谈,不说一句话。
卢修斯倾身亲自为她倒了杯餐前酒,温柔的说:“亲爱的,敬你,我的爱。”
纳西莎一脸激动的举起酒杯,眼眶含泪的说:“……不,亲爱的,敬你,我的爱。”
夫妻两人碰杯,归座,吃饭,一时餐桌之上刀叉之音铿锵不停。
德拉科见父母如此恩爱,不由得想起独自一人用晚餐的贝比,叹气,什么时候他也能跟她这样坐在一起呢?希望那天不会太远。
第 68 章
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床垫软得我躺在上面陷下去一个大坑,纯棉干净的香气包围着我。我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打滚,翻到床边时,看到阴沉着脸的多比站在枕头边看我。
它平静的说:“小姐,已经八点半了,请起床吧。”
我打量着它包着绷带的脑袋和手臂,猜测它又从什么地方找出了需要自我惩罚的理由而将自己弄成这个悲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