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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无畴的黄奇人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完全不予阻拦。
翔琳一屁股坐下,慢慢地摇头。
「……算了,因为你们救了曜春,爹亲大人说过一旦受人恩惠,绝对不能对恩公不敬。」
燕青搔搔脸颊。
「……我说你们两个,关于你们的「爹亲大人」,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有著严重的误解?」
「你说什么!?」
就在这个当头,诊疗室的房门开启。「呼——、结束了结束了!」
叶大夫槌著腰走出门来,口吻显得特别轻松。
翔琳见到大夫,猛地站起身。
「大、大夫!曜春——曜春的病情这么严重吗!?」
「……啊?」
「大夫是不是不想让我伤心,才故意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态度……」
「呃、已经没事了!所幸只是轻微的中暑而已。」
「请不用安慰我!如果症状轻微,不可能昏迷不醒!我翔琳身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已经做好面对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请大夫明说吧。」
在场一片鸦雀无声。燕青仿佛可以亲眼目睹这位名叫翔琳的少年如何误解自己「爹亲大人」的过程。
叶大大似乎认为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被采信,于是板起面孔摆出严肃的表情。
「……老实告诉你好了,翔琳,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曜春。」
「请尽管说,只要是能救曜春的药方,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去找。」
「唔嗯,后山有一种名为石斛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只要把它制成中药喝下的话……」「曜春就能勉强捡回一条命对吗?!小事一椿,我今晚就会摘回来!」
语毕就像一阵风从窗子越出,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暮色之中。
「……他分辨得出是哪种植物吗……」
「没问题,这点不用担心,我记得他从小就住在峰卢山,理应十分熟悉植物种类,况且他的父亲又是制作中药的高手。」
「……石斛的中药寒舍应该也有,是滋补强身的药材对吧。」
「总之,让他做点事情打发时间比较好,不过话说回来……」
叶大夫睇向容貌艳丽出众的奇人,腼腆地笑开丫双颊。
「哎呀、没想到这次出诊居然遇上如此美人,老夫真是幸运,活了这大半辈子几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但为什么不是姑娘家呢?」
奇人仅以视线俯望面带遗憾地摸了摸自己平坦前胸的叶大夫。
强忍怒气的美人的目光,具有足以轻易贯穿一个人的威力,只是这位叶大夫也非泛泛之辈,面对如此锐利的视线却完全不为所动。此时室内的空气真的开始转冷,燕青打了个哆嗦。
奇人的手指倏地伸向叶大夫,一个小小举止也令人不禁神魂荡漾,不过看出他下一步动作的燕青连忙格挡住他的手臂。
「哇哇哇哇到此为止!可千万别把大夫打跑了!」
「……居然被你看穿了。」
奇人咂了咂嘴,拿下面具以后的他没想到是个好战之人。
「什么?想把老夫打跑?这么刚烈的性子也很迷人呐~」
叶大夫呵呵大笑,黄奇人的眉头则更是攒得死紧。愈是了解他的全貌——而且每个表情均是魅力十足——愈发感觉他遗是戴上面具比较好。直到今天,燕青才头一次了解到握著缰绳的景侍郎有多么了不起,他究竟是如何驾御这个危 3ǔωω。cōm险人物的呢?
及时挽救性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叶大夫的,正是从诊疗室采出头来的秀丽。
「燕青,你有没有派人送信回家?现在天色不早了……晚膳该怎么办?」
「我说小姐,咱们今天就在此借宿一晚吧。」
燕青突如其来的提议,让秀丽眉心聚拢。
「……啊?」
「我很担心曜春这个少年的病情,他年纪遗太小,需要一天的时间好好观察,况且他的另一个同伴已经像支弓箭飞到后山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我至少得准备晚膳才行,要是……」
「放心好了,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会去想办法填饱肚子啦。」
连秀丽也开始感觉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事隐瞒?」
「呃~这、其实我已经在信中表示我们今晚要住这里了——」
「什么!?原来你这么喜欢这里啊?虽然我家是很破旧没错……扯远了,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
「唔、对不起,请小姐恕罪,我道歉就是。」
望著不顾形象频频鞠躬道歉的燕青,秀丽顿时气消了不少。燕青实在很懂得安抚人的情绪,会让人不自觉产生「真拿你没办法」的心情。
「……唉、算了,反正信寄出去了也不能怎么办。呃,非常不好意思,路过的善心人士,感谢您的一番盛情,今晚请让我们留在贵府叨扰一宿。」
丝毫没有察觉曝露真面目的黄奇人的真实身分,秀丽眩目得眯起眼睛,恭敬地行礼之后,便与叶大夫返回房内照料曜春的病情。
紧接著,处于绝对零度的迷人嗓音传来。
「……燕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呃、哈哈哈——!待会儿要请您多多关照了。」「怎么说?」
「这个嘛、假如给邵可老爷添麻烦,某人会宰了我,再加上翔琳在大马路上这么一闹,可能早就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今晚恐怕好戏就要登场了。」
虽然说得很抽象,奇人已经厂解话中真正的含意了。
「换句话说,今晚会订一圆「观光客」来到我家就对了。」
「呃、嘿嘿嘿,对啦,可以这么说吧。选在您府上的话,反正您是有钱人,房子有什么损坏可以;再修,加上府上有卫兵巡逻,庭院又广阔,主人的保密功夫到家,位高权重,又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正是逮住不速之客最理想的地点。」
奇人的表情愈发严峻,燕青搓着手恳求。
「应该没关系吧,我可是很努力工作的哟!您说对不对?对不对?就当做是对我的回馈好了,您大人大量,不然我亲手傲一个新画贝送给您。」
「不需要!」
「我不会把大人的真实身分告诉小姐的。」
「我想你也不希望小秀是女儿身的这阵事曝光吧。」
「您不会说出去的啦。」
燕青爽朗笑道。
很久未曾见到有人能够正面盯著自己的面貌,而且没有因此惊退一步,奇人心想。
「……随便你,但我不会插手此事。」
「这是当然,我想援军最少会有一个人,请不用担心,麻烦您看顾小姐与小朋友就好。」
「鬼才担心你!」
「承蒙大人夸奖,在下光荣之至。……对了,可否请问黄尚书大人今年贵庚?」
奇人瞟了瞟满脸胡髭的燕青,简短回了一句。
「比你年长。」
邵可的府邸之中,一群男子围著燕青寄来的书信蹙起眉心。
「为、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
私下出宫前来采访的刘辉气得全身颤抖,完全不复见初到之际的喜悦。「陛下,真是非常对不住,微臣原本打算等小女返家再告知小女……」
邵可闲扰地俯视著书信内容。
「陛下的运气真是不好,看来系在你们两位之间的红线,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断得一乾二净了。」
「我觉得是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这条红线,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回宫吧。」
以护卫身分眼来凑热闹的绛攸与楸瑛,说话完全不留情画。
「重新系好不就得了,孤要前往信中提到的府邸!对了,这个叫燕青的是什么人?」
「是微臣的旧识,目前正在寒舍作客。」
静兰直言不讳,刘辉诧异地反问:「……是静兰你的朋友?」
静兰并未再开口,接苦默默把佩剑悬挂在腰际。
「那我走了,如果各位有意随我的往,请务必佩剑,我想整个晚上都会有状况,不介意的话请尽管眼来。」
全场气氛蓦地转冷,楸瑛面色凝重。
「……什么意思。那里会有什么状况吗?」
「若非如此,他是不会留在那里过夜的,什么地点不好偏偏挑上这座宅邸。」
「偏偏?……他只是要留在黄东区的奇怪府邸过夜……」
绛攸话说到一半心头怱地一惊,随即与楸瑛四目交接。……「黄」东区的「奇怪」府邸?
「正因为找来燕青那种惹祸精办事,所以必须做好惹上麻烦的心埋准备。况且我今天提早从白大将军那儿解脱,加上盗贼一整天下来并没有任何动静,虽然有个自以为是正义使者的大白痴每晚到处巡逻,帮忙逮捕从茶州流窜过来的盗贼,不过根据通缉名册来看,仍然有不少漏网之鱼。」
唉……静兰吁了口气。
「这群盗贼所锁定的男子相貌特徵与敞府的食客非常相近,所以微臣心想应该就是当事人没错。」
揪瑛以指尖揉著发疼的太阳穴。
「……静兰。」
「是?」
「我想这种事情应该早点报告才对吧?」
「因为当事人似乎有意找个时间说清楚,微臣以为不用再多费唇舌。对了,如果把城内所有盗贼一网打尽,有没有额外的奖金可以领取?」「……你该不会为了这一点才刻意隐瞒的吧?」
「哪儿的话,这怎么可能,—切纯厉巧合罢了。」
说著便微微一笑。那是恶暖的笑容!绛攸与楸瑛同时心想。
总算弄清整个来龙去脉的刘辉面色铁青。
「那跟他在一起的秀丽不就危 3ǔωω。cōm险了!」
「不用担心,有燕青陪在身边,小姐绝对不可能受到任何伤害,否则微臣也不会放心把小姐交给他。」
那份绝对的自信反而令楸瑛与刘辉大感意外。
「……看来你很信任他。」
「与其说信任……应该说微i臣除了他的师父以外从未见过比他更强的人。这些话打死我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本人,不过以他的武功根基与棍棒功夫而论,我敢保证在彩云国绝对是首屈一指。」
此时,武官蓝将军亦即楸瑛的眼眸散发出兴致勃勃的光芒。
「那他会用剑吗?」
「完全不会,因此他是不可能加入羽林军的,而且他也说过他讨厌用剑,」
「……那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决定如何呢?三位。」
刘辉紧握拳头。
「当然非去不可!否则孤根本不明白孤这次是来做什么的。」
「陛下说的是。那绛攸你呢?」
「我会在后面丢石子为各位助长声势,被打中可别怪我。」
「唔哇~你可真有干劲——……」
静兰转向静静聆听众人对话的邵可。
「老爷,基于这个理由,要麻烦您独自留在家一个晚上,我明天早上一定会回来。」
「好,我会等著你们回来,假如明天前往扫墓少了任何一人,拙荆都会很不高兴的。」
没错,明天正是一家之主,邵可之妻、秀丽之母的忌辰。
「夫人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我向老爷保证一定准时回家。——那么,我走了。」
正要步出府邸之际,静兰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燕青还真是恶运当头,哪天不好挑,偏偏挑了个蓝将军与陛下连袂前来的日子。」
待年轻人全部离开之后——处在空荡荡的房内,邵可叹了一口气。
「……你听清楚了吧?珠翠。」
是的——随著这句话,珠翠如同始终伫在原地一般,动作自然地现出身形。
「黄尚书大人的府邸四周状况如何?」
「正如同静兰殿下所预测的一样,下午的骚动似乎已经让燕肯壮士的身分曝光,残存的茶州山贼正不断往黄尚书大人的府邸周边集结,计画趁夜集体偷袭黄尚书府。」
「人数呢?」
「不多,经过前些时日燕青壮士的暗中努力,数量已经减少许多,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