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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水中无二、雷霆威、剑无心、甘青等人,他们知道刘正的武功是天下无敌,但是却绝对没有想到一个人居然能够让自己的气势达到如斯的境界,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自己仍然低估了武林皇帝的能力,能被天下尊为举世无匹并不是幸至。
“天绝邪杀阵——”水中无二振臂,周身顿弥上一层水雾般的气场,高呼道。
“天绝邪杀——”围守十二个方位的诸人同时震臂,身形疾旋,以假山为中心若风车般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竟化成一片五彩的云,一团五彩的风暴,强大无伦的气机越结越紧,越结越密,形成无限内陷外张的引力,如在虚空之中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那紧罩于假山的电场竟被吸扯得向外逸泄,仿佛如八爪之鱼般延伸至那五彩的风暴之中。
风暴一涨再涨,更是狂野无伦,武库百丈内外的宫墙如摧枯拉朽般化为粉尘,假山、植木全都变为飞灰。明渠河中之水,如九江倒泻,竟也被那风暴卷吸过去。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生命也不再是生命,在混沌虚无之中,一切都以完全超乎想象之外的形式发展。
空间和时间都以一种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
“万灵俱灭——”刘正的身子被那光柱吸上半空,肿涨如一座巨山,不!应该说是在其身影之后,呈现如一尊巨大如山的身影,当其声音穿破九霄渗入天地的每一个角落之时,刘正终于出剑了!
“万灵俱灭……万灵俱灭……万灵俱灭……”一个带着无限空洞和穿透力的杀伐之音自武库狂泻而出,在虚空激起无形的波纹,如亿万支利箭向四周的虚空无限辐射。
建章宫外,王莽在山呼海啸的尊呼之中缓缓移驾宫门之外。
倏忽间,骇然惊见建章宫的宫门和宫墙竟寸寸开裂,在瞬间有如龟壳一般散落下满地石土。
“啊……”也是在此时,那山呼海啸的尊呼化成了山呼海啸般的惨嚎。
“万灵俱灭……万灵俱灭……万灵俱灭……”声音以一种奇异的形式钻入王莽的心底,如利箭般让他的心一阵绞动,脑子“嗡……”地一下仿佛一片空白。
王莽骇然,立时沉气于胸,以无上功力强压住心中上升张狂的邪气,而坐下的鸾车竟塌于地上,拉车的骏马惨嘶而倒,口鼻喷血。
王兴、刘歆诸人的脸色也灰白,王莽不由得大呼:“护住心脉!”众大臣也骇然就地盘膝运功,那群禁军却惨了,一个个拄着兵刃半跪于地,呻吟不止,有的甚至已开始自七窍之中渗出血丝。
四万禁军,若风雨之中飘摇的小草,他们并没有王莽及那一干大臣们的功力,根本就无法在那种声波的暗潮之中保护自己。
王莽骇然,建章宫的前殿仿佛是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冲击,有些地方的宫墙竟开始倾塌,那植于宫外的树枝树叶尽折,甚至开始枯萎。
望向武库的天空,只见一片五彩的异芒紧罩其上,仿佛有无数的风暴在那里狂卷,天与地都在电火交替之中踱上了一层惨淡的银色。
在这片银色的世界里,更有一股血潮自武库顶上的天空向外扩张,那浓如墨的乌云竟也渐渐染成了红色。
天空中雨依然在下,但降下的竟是血色的红雨。
王莽呆住了,众臣也在痛苦之中怔愕了,望着那将自己衣衫染红、自脸上滑下和身前淌过红如血的雨水,他们的心仿佛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罪孽之中,便连那四万惨嚎的禁军也被这奇异的天象给震慑了心灵,忘记了痛苦,忘记了呻吟,即使是在血雨之中倒下,自己的鲜血与血雨合为一体之时,目光依然有些呆痴地望着未央宫上空的天空,如置身于一个魔魇般的梦境之中。
天与地变得异常诡异,在那血色的天空之中竟生出万千的幻象,如有千军万马在厮杀,又若众神交战般显出龙蛇熊罴诸种光怪陆奇的东西。
那奇异的声波不知何时消失,如泛于空中的碧水涟漪,由无至有,又由有归于平静,但所有人都陷入莫大的震惊之中,根本就没有人还在意这痛苦的存在与否,除王莽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向那血色的天空跪倒,仿佛是受到了无以形容的刺激与震撼,让他们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宇宙的浩瀚,于是所有人的心神皆醉于其中,忘了一切,包括天与地,生命与时间。
长安城如遭飓风疯狂肆虐,房屋倒塌无数,在血雨中裸露的百姓也皆为这奇异的天象所震撼,所有人都顶礼膜拜。
没有人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漫长等待和震撼,生命仿佛在混沌诡异的世界里残喘了数个世纪,漫长得让万物都在血雨中荒废。
血雨止,云浅淡,天空依然泛着血色,五彩的光雾敛去,未央宫的天空也渐归于平静。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骇然发现刘正的身影已出章门,悠然如鹤驾临群山,在过穴水金桥之时,刘正立住,目光悠然远投。
王莽惊觉,也抬首相望,在万军之中,两道目光相触,天地再一次变色,风云再次涌动如潮。
一道刺眼电火自天空垂落,在两道目光相汇之处击出一片焦土。
当代两位顶级皇者终于还是相遇在这奇异的天象之下。
刘正终于出现在建章宫外,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苍穹邪盟的人并没能截住刘正,难道天地十二邪从此真的完了?在那奇异的天象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刘正与苍穹邪盟的杀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这只有刘正知道;也许,那群杀手也知道。但是,他们还能证明什么吗?
刘正依然活着,看上去依然洒脱霸绝,在万军心中依然以神的姿态存在,四万禁军根本就不再存在战斗力。在血雨之中,他们的生机似乎已经被洗去了大半,若大病一场,无人能够屹立不倒。
众大臣能够未受半点损伤者也寥寥无几,那奇异的声波还有这诡异的血雨使他们功力耗损近半,他们绝没有想到世间会有如此可怕而诡异的声音。
血雨过处,草木皆枯,建章宫的前院在那奇异的声波之下,已经毁去近半,这种威力确实骇人,没有人能够想象到未央宫还存在着什么。
王莽心中叹了口气,刘正终于还是杀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但是宿命似乎注定要安排这样一个结局,他不得不面对刘正——大汉江山最后一个也是最具威胁的人,一个江湖中的神!
刘正是江湖的神,王莽成全了刘正成为神的一切条件,而这一切是用数以万计的生命筑起的神坛,于是,刘正踩着尸骨越升越高,俯视天下无出其右者,包括王莽。
没有人能够阻挡刘正的锋芒,四万禁军形同虚设。
尽管王莽与刘正相隔数里,但目光的尽头却穿越了这短短的空间,也可以说,空间并不存在于刘正与王莽之间。
王兴诸人皆惊,刘正的出现虽并不太意外,但他们依然似有措手不及的感觉。一时之间,他们竟不敢阻于王莽与刘正之间。
刘歆等大臣也同样是如此,虽然此刻建章宫外有数万之众,可是战争只是发生在王莽与刘正两人之间,没有人能插入他们两人所存在的世界,那是一种仿佛已完全自这层空间抽离而出的感觉。
刘正的嘴角牵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便像是天边泛起的晚霞,有种沧凉却又不失优雅的味道。王莽终于不再躲了,所以刘正略有些欣慰,至少,在今日他可以了却一桩心事,然后无牵无挂地去赶赴另一场绝对重要的约会。在他与天地十二邪对决聚敛天地生机之时,他的思感已经感应到了那人的存在,虽在遥远的异地,那人却似乎已在呼唤他的名字。
冬至日距现在并不是太久,想到那场决战,刘正便有点急切。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敌手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总是孤独地屹立于武道的最高处,不败的感觉让他寂寞,成为神并不是一件真正快乐的事,对于刘正来说,他更喜欢找一个真正可以成为对手的对手。
那是一个可以成为对手的对手,为了让这个人能成为自己的对手,刘正甚至亲自指点过此人的武功,帮助对方提升功力,于是在这些年过去之后,他终于可以不再寂寞了。
破皇城,并不是刘正所欲,可以说是一次极为无奈的抉择,但他身为刘氏江山最后的代言人,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将他先祖一手创下治理了数百年的江山篡夺过去?是以,他要杀王莽,尽管他知道王莽极富才华,尽管他知道刘家这几代皇帝确实没有能力,但他仍不会让王莽好过,哪怕是逆天而行,他也不会在乎!所以,刘正六破皇城,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七次,他的手中所染之血腥没人能想象。
即使是刘正也绝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
江湖中不再只是有人尊刘正为武林皇帝,还有许多百姓都已暗称刘正为杀人魔王了。古往今来,尚没有一个人在短短的十月之中如刘正一般亲手杀人数万,这使人感动疯狂,但却没有人能够阻止刘正的杀戮。
与王莽相对,刘正心中有恨,如果不是这个人,那么他便不必杀死那么多无辜,如果不是这个人,他就不会毁去那么多他先祖花了无数人力物力所兴建起来的宫殿。但是,这一切却都因为王莽而发生了。
王莽感觉到了刘正的恨,那像漫在空中的水一般流入了他的思感之中,于是他有些得意和欢迎,因为能让武林皇帝生出如此强烈的恨意,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快慰的事,所以王莽笑了。
王莽笑,刘正的心仿佛被深深地刺痛,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他的脑海,终于,他还是出手了。
两人虽相隔数里,但彼此都在对方的目光之中。刘正出手,不因空间距离的局限。当你想到了他出手之时,他便已在你的面前。
王莽便是那种感觉,当他感到刘正出手之时,刘正已经越过了那数里的距离,破过四万禁军的防护,直接攻向了他。
飘飘洒洒的一剑,歪歪斜斜,像只是一根被风吹动的垂柳,没有半点气势,也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空无、缥缈、简单之中似乎又透着无限的玄机,没有人能看懂这是怎样的一剑,仿佛只是在另一层空间里游动的蛇。
王莽心惊,他终于见识了刘正的剑,但与他想象的那种轰轰烈烈的场面有些不同,不过却更凭添了几分诡秘和灵奇。
甫一出手,王莽便选择了退,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阻住刘正这一剑。他有种感觉,那就是无论他怎样躲避,都不可能摆脱这一剑的威胁和杀伤力。是以,他惟有选择退,他想用拉长的距离来研究这一剑所存在的意义。
“叮叮……”王兴与刘歆两人合力挡了这一剑,但这剑仍自他们的中间穿过,而他们手中的剑碎裂成无数的小块,身子如触电般被弹了出去,在虚空之中洒出了一片血花,为这一剑更凭添了几分凄惨。
那四万禁军的统领急赶上来,但是他们根本就无法赶超刘正的速度,便像是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刘正越过他们封锁的空间一般。
“轰……”密云上飞下第一道闪电,那是一道光柱。
王莽和刘正终于对接了一招,两位王者在这沉闷而疯狂的世界里引下了第一道天外的力量,在两人的身上暴起了一团亮彩后,两条人影又疾速弹开。
王莽的身子射上了那建章宫的顶楼,而刘正的身子却弹射入那攻至的禁军统领之间,那犹带电火华光的剑劈风、裂气,再在那群人之间炸起一道光柱,冲向天空与密云对接,仿佛是将那刚才引落的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