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一世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中华百年经典散文·风景游记卷-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个像越南俘虏,反正那样子都够狼狈的。
  我们这些上年纪的,无心戏闹,两眼只顾盯住走在自己前头那位的脚后跟,看久了,眼睛有点发花,赶紧歇住脚,抬起头向四周环视,借以消除昏晕。这时候才发觉我们原来是走在一片苍楠翠柏之间,附近几户竹楼式的农舍,掩隐在盛开的茶花、玉兰和紫杜鹃的云霞中,农舍旁还有一条山泉淙淙作响,溢出流彩,秀气盎然,是一幅绝妙的水彩画。我有些后悔了,在前边一段路程中,过分注意脚底路滑,老是低头盯着前面那位的脚后跟,没有顾上观赏周围的景色,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从此有了经验,走一段路,我便停下来观赏一会儿周围的景物,否则,游了一趟“天下第一山”,什么也没有顾得上看,脑海里只留下前面那位带泥的脚后跟的记忆,岂不太傻气了吗!
  我们来到清音阁,小作歇息,这里的殿宇亭阁,雄峙精雅,别具一格,特别是左右两条飞瀑,奔腾回旋,由深邃的山洞里,发出雄浑的怒吼,的确是个令人流连的处所。但是,我没有久留,因为我的心早就被另外一个地方所吸引,那就是由此向右沿溪上行二华里即可到达的著名的一线天栈道。
  一提起栈道,使人想到古代的往事,过去我没有到过四川,但从各种书文中每当读到描写古时秦蜀边境邈邈栈道的文字时,一种神秘感肃然而生。多年来我一直盼望有一天前来领略一下,我们的祖先是以何等难以想像的勇敢、毅力和巧技,在那巍巍悬崖森森绝壁上凿孔支架木桩,铺上木板,修成狭窄的桥——栈道的?李白诗云:“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就是描写当时凿建栈道时艰难而壮烈的情景的。这种栈道致使秦蜀相通,后来古代多次大战前的军事调动,都是通过它进行的……。
  我们来到了“一线天”,仰头望去,在那如同用利斧把一座大山劈成两段的险崖绝壁之间,透过茂密的树丛,露出一线天色。这里崖壁升耸,峡壑险邃,深涧中惊浪雷奔,确有一种“气萧萧以瑟瑟,风飕飕以”的森严气氛。然而我想像中的那个古代栈道却早已不见踪迹,现在依“一线天”曲折险窄的峡谷,新建了钢筋水泥的桥梁,红栏绿柱,曲回宛转,煞是好看。人们依然称此桥为“栈道”,这也很好,让人们走在坚固的桥梁上,莫忘古代攀越栈道之艰险。在一本书上介绍说,过去的一线天栈道“险窄简陋,游人时有坠落深涧”,但同时又说:“峨眉山,峨形容其高,眉形容其秀”。这两种说法之间似有矛盾,只用“高、秀”二字,不能概括峨眉山全貌,我以为还须加一个“险”字。你若身临其境,看一看桥旁岩石上那古代栈道凿眼的痕迹,再望一眼桥下深涧中黑色激流碎玉崩裂,呼啸而过的触目惊心的景象,你就会从“游人时有坠落深涧”那句话里,体味出一股“险”劲儿来。
  过了一线天栈道,离我们今晚将要投宿的洪椿坪,大约还有十里路;这十里可不同寻常,全是爬陡峭的石梯,而那石梯路又是修在绝崖峭壁的半腰上,路面仅宽一米多,旁边就是万丈深涧,偶一失足,定将粉身碎骨。好在,路旁长满了繁茂草木,游人看不见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深涧,所以并不感到可怕。
  在途中,我们遇到了十几个背竹篓的人,他们把竹篓靠在路旁岩石上正在歇息。走到近处,才发现他们每个人背篓里都装着一块大石板。背着石板攀登天梯可真了不起!我怀着好奇心问他们往山上背石板作什么?他们当中一位长者,指了一下脚下石阶,操着浓重的川音幽默地答说:
  “干这个!”
  “铺路?”
  他点了点头,并告诉我说:去洪椿坪的一段路,被山水冲毁,他们是从十多里以外,开山取石,凿成石板,背上山去,铺修那段被冲毁的路。
  他们是峨眉铺路人呵!
  峨眉山只游览路线就有二百多里,该有多少块石板?几万,几十万,还是几百万块?全是这样一块块背上山来的吗?……这是用不着问的,山路狭窄,不能动用机械,自然全靠人工。想到这里,我的心头突然被一股浓重的愧疚所笼罩:我们走在别人铺平的道路上,还嫌吃力,而这些铺路人,却把一块块石板背上山,辅成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默默地流汗、辛劳,全然是为了他人的方便。
  是的,世界上的每条道路,都有它的铺路人;每片田地,都有它的开拓者;每个伟大业绩,都有它的创建家。我们是后来者,应当永远铭记那些铺路人、开拓者、创建家们的历史功勋,永远向他们倾注诚挚的敬重之情。没有他们,便没有我们,没有他们的辛劳与牺牲,便没有我们的欢乐与幸福。啊,铺路人,你们都是无名英雄啊!
  我问那位长者:“洪椿坪还有多远?”他用粗大的手,往头顶上一指,爽朗地笑着说:“不远了,在那边。”我顺着他的手势向上仰望,只见在云雾缭绕的重叠山峦之上,露出一个被众山拱卫着的青翠峰头,那就是我们今晚将要落脚的洪椿坪。
  在这些背负重石的铺路人面前,我再也不敢感叹路远路难了。
  到了洪椿坪,我才知道,要登峨眉山的顶峰——金顶,还得再爬九十里的石阶;九十里石阶会有多少块石板?那也是铺路人一块一块背上去,铺成的哟!
  当你登上金顶,放开眼界,纵览天上地下无边壮丽景色而沉入陶醉的时候,如若忘怀了那些铺路人,那么请你切莫下山来,要不然那无数块石板,将从你脚下抽脱出去,让你跌入万丈深涧之中。那将是一场悲剧;悲剧不多,但总是有的。
  选自《散文》,1980年第1期

 ·182· 
 
 





杭州三日
韩羽
  韩羽(1931~),山东聊城人,著名画家。著有《韩羽杂文自选集》、《闲话闲画集》。


  与方成兄、高马得兄嫂结伴游杭州,时值盛夏,西子浓妆以待。
  当地主人懂得外地人心思,拿出一张游览图“按图索骥”,我们则客随主便。
  先至“平湖秋月”。见一摄影部,占了一块风水宝地,挂有各色古式衣装。现下仿古成风,连人也仿起来。一伙青年男女,竞相穿了拍照。却是也怪,本好模好样的人,一旦穿上这衣装,突地变得有些发傻。陆续围拢了人,不看湖,不看山,一心看这照相的了。看者笑,被看者也笑,各自笑其所笑,娱人娱己,皆大欢喜。
  旁有小卖部,我们各自买了把檀香扇,高大嫂说,此乃杭州特产,必须买的。
  沿山麓,经西泠印社到码头,买票乘船去湖心亭。这湖心亭,“太虚一点”,踞全湖之胜,当是要看的。一上岸,却叫苦不迭,人头攒动,人声鼎沸,骡马大会不过如是。欲裹足不前,背后是水,已无退路。无奈何,只好挤入人群,随波逐流,觅缝钻头,见隙插足,亦步亦趋,弯来绕去。我问“湖中湖”在哪儿?答说,不是已走过了吗。原来人缝中明明灭灭的水光树影竟是那“湖中湖”,“管中窥豹”,当如是了。
  出了湖心亭,下个景点“花港”,再也不敢问津。像斗败了的鸡,只往偏僻处落荒而行。有点累了,随遇而安,顺便在草丛中乱石上坐下,边聊天,边抽烟,湖心亭惹得的心躁却也渐渐平复下来。起始并未留意,只觉微风徐徐,舒然畅然,及至随着脚边的湖水涟漪放眼望去,烟霭迷蒙,浩茫缥缈,波光山色,深浅一碧。没想到在这无人光顾之处,求之不得的竟不求而得之,西子情态,尽收眼底。
  第二天,主随客便,游九溪十八涧。这地方实是难找,只好边走边问,也多亏了我们有辆吉普车。人说,过了六和塔见岔道往右拐。我们依言拐了。又有人说,拐早了,须返回去再往前走。我们踅回又往前走。又有人说,走过头了,还得往回走。于是又往回走。走着走着,一抬头,又到了六和塔下,彼此相对苦笑,却更逗得兴起,再踅回去。为何有这大雅兴,“锲而不舍”?实因了几句话,是俞曲园老人说的:九溪十八涧乃西湖最胜处。
  行行重行行,终于找到了,阿弥陀佛!果然不虚此行。不说别的,只一下车,就像喝了一瓶冰镇汽水,立感浑身畅爽,暑意全消。更兼地处偏僻,游人寥寥,连同我们仅七八人。今日好景,专为我辈设。
  借用曲园老人的状述:
  清流一线,曲折下注,作琴筑声,四山环抱,苍翠万状,愈转愈深,亦愈幽秀。余诗所谓“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丁丁东东泉,高高下下树”数语尽之矣。
  景物依然,曲园老人看到的,我们看到了。可能是老先生只顾仰头看山看树了,未暇看脚下看自身,这我们也看到了,是青苔遍地,未雨而湿,彼此相视,面色皆绿。
  回城途中,耳中似乎仍响着那直泻而下的山涧溪注。
  画家徐启雄,现居杭市,为浙江画院的头头,早在50年代就彼此相熟。第三天,不去湖山览胜,专去启雄家作竟日之谈。
  每想到启雄,总想起他那《新嫁娘》的眼睛,那深邃得像井一样的眼睛。
  启雄原在《人民日报》美术组工作,在一般人看来是“要津”。记得有一天我俩去帅府园美协展览厅看一外国画家的画展,在展厅里碰到叶浅予先生。他们俩说开了浙江话(我听不懂),叶先生笑着伸出拇指晃了晃(我看懂了),是对他的称赏,这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因为叶先生是不轻易奖许人的,何况老师之于学生。似此,正值好风青云,启雄忽起“莼鲈之思”,要求调回浙江老家了。我既为他惋惜,又佩服他旷达超脱。
  睽别数十年,启雄仍是嘻嘻哈哈老样子,正如方兄戏呼“小朋友”。
  启雄以数十幅新作相飨。玉雕楮叶,虱视车轮,艺道更为精进。笔下的女性,绰约妩媚,婀娜多姿,各呈其妍,各尽其妙。
  山川形胜,钟灵毓秀。于人、于艺,以启雄证之,的非虚言。
  选自《随笔》,1995年5期

 ·183· 
 
 





访柳泉杂记
邓友梅
  邓友梅(1931~),生于天津,祖籍山东省平原县。代表作有《在悬崖上》、《我们的军长》、《话说陶然亭》、《烟壶》、《追赶队伍的女兵》等。


  对蒲松龄老先生,我一向在崇敬之外有几分亲切感,倒并非因为我有一半山东血统,并在蒲家庄左近住过一阵,相识过一些他的后辈同乡。实在的是因为这人不摆架子,不装一副大作家的唬人面孔。写小说就写小说。虽在小说中洒满了他的孤愤、怨恨、同情、钟爱,让读者在文学享受中受他的思想影响,但在动笔时绝不先装出个教训人的面孔来;他算不上思想家,但他也不勉强装作思想家;他一生穷愁潦倒,却也不冒充阔老大亨。七十多岁熬上个贡生,混了一套袍褂,始终不穿,七十四岁那天,他儿子找个画像师为他写真,极力撺掇他穿上这套礼服。他穿了,画完一看,越琢磨越别扭,特意在画像上写明:“为余绘此像作世俗装,实非本意,恐为去逝后所怪笑也!”这就是他为人的真实处。人真文方能真,有真才能谈到善与美。
  如今蒲老先生的宅居却是体面起来了,山石花草,粉墙漆门,清堂洁舍,在全村里出类拔萃。我想他若在此,能过一天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