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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芝贵颤声喊道;〃张师长,你快看!〃
包厢车内的人都扒到车窗处朝外望,只见这时火车已经停靠沟帮子车站的站台上。站台上不但站满了核枪实弹的士兵!还有许多民众打着横幅标语,上写〃严惩帝制祸首〃〃严惩贪官污吏〃并不断呼喊口号。还有许多报社记者在摄影。
段芝贵的两个姨太太已经哇哇大哭起来,一口一个〃妈呀!吓死我啦!〃〃这可怎么办?〃段芝贵连声厉喝,可是自己的声音也忍不住发抖,道:〃闭嘴!别哭!张师长看这怎么办?〃
张作霖忙安慰道:〃将军!夫人!都别怕……有我哪,别怕!〃
这时包厢车门被打开。邱团长带领士兵冲进来,同时带进来的还有被五花大绑的张作相。张作霖从自己的枪匣子里头掏出枪,道:〃邱团长,干啥绑我的人?太不像话啦!〃
邱团长先进了个礼,然后,从口袋中掏摸出一张请愿书,他打开请愿书,大声宣读,道:〃对不起,张师长,我们不是冲张团长和张师长你两老。我这有奉天各民众团体的请愿书……'段芝贵为帝制祸首,国人共知。奉天人正拟处以应得罪行之时,段芝贵竟敢手携官款200万之巨闻风畏罪潜逃!我奉天人无不发指痛恨!呼请二十八师援助,派兵就近截留,将段芝贵押赴奉天,依法惩办!'张团长阻碍执行公务,竟持枪拦阻搜查赃银,这也只是暂时委屈一下张团长。〃
张作霖大怒:〃你们冯师长在哪儿?〃
邱团长回道:〃就在站台上。〃
张作霖正在穿上军服系武装带时,邱团长一个箭步,将张作霖的手枪拿去。张作霖吼道:〃你缴我的枪?〃
邱团长后退一步,道:〃不敢,只是为了冯师长的安全。〃
张作霖走下火车,还不时恼怒地骂嚷:〃太不像话!太不像话啦……〃
所有进包厢车的官兵都跟着张作霖下到站台上。包厢车里的段芝贵和两个姨太太都爬到车窗上往站台上看,只见从行李车上搬下来10多个包着铁皮的皮箱。其中有两只箱贴有〃二十七师军事专用〃的封条;张作霖和冯德麟站在较远处在谈话;这时又看到装钱的箱子被士兵打开。报社记者蜂拥上前摄影,箱内满是银元。
段芝贵心内滴血,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这么多年的辛劳积攒的这点家底,一朝付诸流水。
这会儿,站台上,张作霖和冯德麟两人站在写着〃沟帮子〃站名牌子底下谈话。冯德麟满脸是笑:〃雨亭老弟,你看咋样?照你的吩咐,这场面我可都给你配齐了。〃
张作霖正色道:〃别笑,骂我……快骂呀!〃
冯德麟不解:〃你这……你为我办事我干啥骂你呀!〃
张作霖急眼了:〃你打我都中,快!〃
冯德麟还是不解:〃我说你魔怔啦!〃
张作霖懒得分说,当下指着冯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才魔怔哪!你虎啊?你没看见段芝贵扒窗户看咱俩吗?〃
包厢车内,段芝贵和两个姨太太扒窗看见张作霖和冯德麟二人在〃对骂〃。但听不见吵啥。大姨太端开车窗想听张、冯两人说啥。段芝贵忙拦住她:〃别开窗户!〃
大姨太嘟着嘴:〃听听他俩在吵什么呀?〃
段芝贵脸色发白:〃窗户开了,枪弹飞进来怎么办?〃
大姨太啪地放下窗户,大叫一声:〃哎呀妈呀!〃
又过了一会儿,站台上,张作霖〃气愤〃地离开冯德麟,转身朝车厢走来,中途被记者拦住了。一记者抢前问道:〃请张师长谈谈段将军畏罪携款潜逃的看法。〃
张作霖摆手道:〃没啥说的,没啥说的!〃
一记者问道:〃张师长与段芝贵同车,是保镖护送还是与段同流合污?请问那两箱贴有二十七师军用的20万银元,是段芝贵勒索还是张师长行贿?〃
张作霖一脸严肃,道:〃话咋能这么说呢?保护一方首脑是我驻军的责任!出了事我得掉脑袋。这是军政之间串换使用。〃 又一记者道:〃啥叫串换使用?请张师长明示。〃
张作霖重重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明示啥?有些事就不能说白喽,真是书呆子!〃
张作霖上了火车,进了段芝贵的包车厢内,一屁股坐下喘粗气!段芝贵和两个姨太太马上围上张作霖,急忙问:〃张师长,怎么样?冯师长放我们走吗?〃
张作霖变了脸色,羞怒交加:〃冯德麟!我就骂他是个江东的胡子,太不开面啦!我跟他说,段将军是袁大总统的嫡系爱将,你如此对待段将军,就是背叛大总统。没有大总统恩泽,能有你的今天吗?他竟然骂大总统……〃
段芝贵脑筋一时候没转过来:〃他骂大总统什么?〃
张作霖一边肚子里头佩服自己真是一个演戏天才,口中却大声道:〃不能学,太难听了。他仗着这沟帮子是他的辖区就敢如此胡作非为!我有枪真想一枪崩了他。〃
段芝贵忙拉住张作霖的手:〃张师长,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要把事态闹大了。您无论如何也要劝冯师长放我们走,我万万不可被他们押回奉天。〃
大姨太在旁双目噙泪哀求:〃张师长,您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啊!〃
张作霖无奈地说:〃我对冯德麟说:你要抓段将军!你就先把我撂倒,从我的尸首上迈过去,他一看我真玩命啦,就说放段芝贵走行,可得把公款留下,我说那可不行。〃
段芝贵双眼一亮,道:〃只要他让我走,所有的钱都给他留下。〃
张作霖装出一脸不忍的神色:〃这不行,你老这些年来……〃
这会儿,反而是段芝贵来开导张作霖了,说:〃只要留得青山在……〃
张作霖点头:〃也对,只要有我张作霖在奉天,你老多咱回来,我都给你老保驾……〃
段芝贵叹气道:〃奉天我是回不来了,事情闹成这样,明天各家报纸都得登出来我携款潜逃,我还有脸回来?〃
张作霖单腿跪地,一脸的沉痛和难舍难分:〃事情过去就没事啦,你老多多保重,进京见到大总统,替我向大总统问安:我张作霖在这祝他老人家福寿康宁!〃
段芝贵忙道:〃快请起。我一定要把张师长忠勇尽职的情形,面奏皇上……大总统!〃
当下,张作霖下车走到冯德麟跟前。段芝贵从车窗看见,张作霖对着冯德麟说了些什么。冯德麟便把邱团长叫来吩咐了两句。于是,邱团长吹起口哨。所有的士兵从火车下来,面对火车排成一字长蛇阵。火车鸣笛起动,慢慢开走了。
包车厢的段芝贵流出了感激的泪水,想着患难之交,乃见真情,心下对张作霖大是感激。
站台上,张作霖对冯德麟嘿嘿笑道:〃阁臣老兄,这会儿你乐了吧,当上了奉天将军,又得了200万巨款。段芝贵这一走,省城空虚无主,我得回去替老兄守着,恭候老兄进省城就职。〃
冯德麟还不知道局势全在张作霖的算计之中,当下满意地说:〃雨亭老弟,这都到我家门口了,走走走……我绝对忘不了报答你,走,到我北镇去好好玩几天。你别急着这么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啦……〃
这时,邱团长跑过来请示:〃报告师长,这些赃银是否立即装车拉走?〃
冯德麟心中大喜,口中却不耐烦,道:〃装车装车!拉走拉走!〃
邱团长转身,又回来,道:〃其中有20万是张师长的军用款,如何处理?〃
冯德麟好奇地看着张作霖,道:〃雨亭兄弟,这段芝贵都滚犊子啦,你还给他钱干哈?〃
张作霖解释道:〃让他乐乐呵呵地快走,再让记者看见他勒索军饷,又加他一条罪状!叫他更没法回奉天!〃
冯德麟呵呵大笑,道:〃行,你这脑瓜子是不一般。这钱用完了,你赶紧拉回去吧。〃
张作霖大方地摆摆手:〃你就一趸拉走得了,算是我给老哥的礼物。〃
冯德麟摆了摆手,道:〃你替我办事我还拿你钱?这叫啥事……你赶紧拉走!〃
北京城中南海新华门接待室内。桌案上、太师椅上各处放着一共4个吃奶的孩子。4个孩子饿得不停地啼哭,吵得承宣官只好走出接待室。正好,袁世凯的贴身护卫长迎了过来。
承宣官诉苦说:〃这些个孩子哭得叫你没法在屋里待。〃
护卫长忙搬把椅子放到一棵树下,安慰道:〃您坐这儿,这儿清静。这皇上也是……〃
承宣官瞪大眼睛,厉声道:〃大总统!〃
护卫长道:〃是,这大总统也是,找奶妈干吗找些个带孩子的?〃
承宣官道:〃你没睡醒说梦话哪?没孩子能有奶吗?〃
护卫长不满道:〃那倒是,可别叫她们把孩子抱到皇宫里来……〃
承宣官想着这世界真是颠倒了,以前得把总统府纠正为皇宫,现在倒个个儿了,当下又压低火气更正:〃总统府!〃
护卫长忙惶恐地点头:〃是,总统府……这多吵得慌啊!〃
承宣官说:〃这些个奶妈都是乡下人,孩子不带来,等在北京城给大总统喂完奶,再赶回外县,孩子饿死啦,奶妈的奶也没啦!〃
护卫长道:〃过去每回就来两个奶妈,进去的时候也不这么长。这阵子来4个,到这会儿还没出来,这得喂皇……大总统多少奶啊?〃
承宣官〃嗨〃的一声,道:〃大总统病得不能吃饭啦!你说得喂多少奶?〃
护卫长道:〃我也听说啦!皇……大总统都吐血啦!〃
承宣官又更正:〃是尿血。〃
中南海居仁堂居仁堂与后楼连接的廊桥上,4个奶妈用手托着碗,解开衣襟往碗里挤奶,袁克定在一旁监督挤奶人,袁克定见奶挤得少,厉声道:〃挤得太少啦,快挤快挤!〃 4奶妈纷纷叫苦,道:〃长官!大老爷,这都挤了好几起儿啦!挤不出来啦!长官行行好吧,给我孩子留点吧。长官,不能挤啦!这血都挤出来啦!……〃
袁克定一脸疲惫不堪的神情,道:〃不行!赶快挤!是大总统的龙体要紧,还是你们的孩子要紧!大总统为你们几亿苍生,日理万机才病了,喝你们一点血算什么……快挤!〃
此刻,中南海居仁堂后楼,在五姨太杨氏的卧室里,重病中的袁世凯躺在床上。7个老婆和几个使女围着侍候他。
袁克定先将碗递上,干涩着嗓子劝:〃爸,这奶还温热,正好喝。〃
五姨太接过碗,将一大碗人奶灌入袁世凯口中。
这时,袁克定进前说道:〃爸爸,段芝贵求见。〃
袁世凯一点力气没有,伸了伸手指,到底放下,声音微弱地说:〃他怎么才来呀?〃
袁克定道:〃他说是在天津安置家眷耽误了两天。〃
袁世凯说:〃快叫他来见我!〃
于氏道:〃你爸病成这样还总办公事,这病还能好吗?〃
袁世凯死灰色的眼睛,燃点出一丝笑意:〃南方已经大乱,关外的局势再失去控制,南北夹攻则国将不国,全家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快去叫段芝贵来!〃
袁克定则又回到卧室,小声凑到袁世凯的耳朵旁,轻声道:〃爸爸,段芝贵来了。〃
袁世凯指了指于氏,道:〃就你留下,其他人就进去!〃
众妾都进到隔扇门里边去了,袁克定开了卧室门请段芝贵进来。段芝贵一进卧室,快步扑倒在袁的床前磕头:〃皇上!大总统!听到您龙体欠安,臣未能近前侍奉,罪该万死啊!〃
袁世凯勉强点头:〃你快起来吧,你在奉天发生事情,我从这两天的报上都知道……你给我念的都是真版的报纸吧?〃
袁世凯最后一句话却是向着袁克定说的,袁克定忧惧道:〃爸爸,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