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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蛋干啥?”
二兰子苦笑了一声:“待我好?终身有靠?你知道啥呀?我是我爹耍钱输了,把我卖给于六的!我就是侍候他的一个使唤丫头。他老屯有媳妇和一大帮孩子。他岁数那么大,我想要个儿子都不能啦。等他一死,他媳妇和那帮孩子就得把我扫地出门儿,我娘家没人替我说话,我谁也靠不上啊!可我头一天见到你,我的心就呼啦一下子亮了,我就觉着你能救我,你带我走,就是救了我啦!” 张作霖慌了神,忙说:“大妹子,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把我心里的话都告诉你。我张作霖哪,就不是跟你一块过日子的人。”
二兰子一脸热切的表情:“咋不是?你带我走,我跟你好好过日子,给你生儿育女,好好侍候你……” 张作霖道:“唉!我是说我不能只图希小两口过日子,光摆弄这臭牲口,我还要干点儿别的事!”
二兰子道:“你干啥我都不拦你,我还帮着你。”
张作霖想着再纠缠下去,自己心也软了,硬声硬气地回绝:“你想想,于六是我的合伙人,又救过我的命,我把人家的媳妇拐跑了,那我的名声该有多臭,往后谁还跟我一块儿干事?我咋能在外头混哪?一辈子别想出人头地了。”
二兰子正想分说,卧室外响起人声:“张先生没走哪?药单子落下了!”
来的却是于六。原来,于六发现张作霖准备好的去营口买药的购货单子放在桌子上,张作霖忘了拿。于是他拿起药单出了兽医桩子,往家里赶来。进院子,就看见马还在树边系着,这才放下心。
张作霖想跑出卧室,二兰子急得将房门插上拴,并用身体挡住房门。二兰子道:“咱俩能制伏这个老家伙,完了咱俩骑马就跑!中不?”
张作霖扭过头去,道:“不中,我说了,我不能这么干!”
于六敲着二兰子的卧室门,道:“开门哪,开门,干啥哪!”
屋子静了下来,于六等了好一会儿,觉得不对,越发用力敲门。
二兰子用力顶住房门,眼泪涌出来了,道:“你要不答应,我就死在你跟前!”
张作霖把二兰子拉开,打开门拴。二兰子欲将包袱藏起,但已来不及了,就在房门打开的同时,二兰子将自己的上衣撕开。于六刚迈进房门,二兰子一下子扑在于六怀里哭起来。
二兰子道:“快救我的命啊!”
于六见得此景,勃然大怒,全身颤抖,开口怒骂:“啊!姓张的,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干这种事?你连牲口都不如!”
说着,于六要上去打张作霖,二兰子却哭着抱着于六不放手。
张作霖的拳头在门楣上重重一擂:“于六爷,我啥话也不说了,就算我张作霖对不起你老了——我这就离开高坎镇。”
当下,张作霖出房门朝院外走去。气急败坏地于六甩开二兰子,跳上炕,取下挂在墙上的火铳,追到院外。二兰子边追于六边喊:“回来!你杀人要偿命的!”
于六追到大门外,端起火铳对准了走上大道的张作霖的后脑勺。当于六扣动板机时,被赶来的二兰子托起了枪管。枪在张作霖的头顶炸响了。
张作霖头也不回,一直朝大道走去。
这一日,张作霖来到了奉天府营口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这里是大城市,街市繁荣,行人熙熙攘攘,挥汗如雨,到处是热闹景象。
张作霖又渴又饿,走到茶馆门前。张望了好一会儿,到底走了进去,向堂倌道:“老哥,讨碗凉水喝。”堂倌舀了一碗凉水端给张作霖时,见他坐在了门口桌前板凳上,便说:“凉水一碗免费。这位爷,请你老往外高升一步。”
张作霖连忙起身,端碗凉水走到茶馆门外蹲了下来。这时来了一位气势不凡的老头,四个小伙子跑到门口迎接,喊着:“老把爷,你老可来了,里边坐,里边坐。”
把爷装腔作势,说话好像是用鼻子捏出声音:“你们这几个小子啊,看见朝廷招兵来了,找我来给你们拿主意是不是?”
小伙子们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啊!你是老把总啦,这军营的事没有你老不知道的。”
把爷道:“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请我喝酒,就让我喝水?你们灌豆杵子啊?”
小伙子们忙道:“那不能啊,先在茶馆唠事儿,到饭时就去酒馆啦。”
小伙子引把爷入座。张作霖凑到近处听,把爷拂着裤脚,道:“这回来招兵的是毅军正中。” 小伙子们七嘴八舌问:“啥叫正中?”
把爷头抬得高高的,道:“那就是毅军的一标人马编为五路,前、后、左、右、正中。总统带就是宋庆——宋大人。”
小伙子们道:“这回招兵上哪疙瘩打仗啊?” 把爷咬上一杆烟,一个小伙子忙凑上火,把爷道:“上高丽国,打日本倭寇啊。”
内中一个小伙子不解道:“干啥上高丽国打呀?”
把爷横了他们一眼,道:“干啥?打汉武帝那朝代,高丽就给咱们纳贡。上个月倭寇出兵抢占高丽国不说,眼瞅着就要打过鸭绿江,到咱关东这疙瘩来了。你说去高丽干啥?”
又有一个小伙子问:“那打仗打死的人多不多啊?那当兵的饷银多不多啊……”
把爷清了清嗓子,道:“这么说吧,要想当兵,就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饷银拿多少,那说道就多了……”
张作霖放下水碗,走去问一个过路人:“大叔,请问毅军在哪疙瘩招兵哪?”路人告诉张作霖在前边不远的厅署衙门。
营口厅署衙门门前挂着“毅军招募处”。衙门院内已有应招青年排成一队受检。一个清军戈什达手拿两米长木尺量身高。不合格者被拉出队列,身高合格者到桌案前接受管带和营口厅通判问话,登记在名册上。
张作霖也排在应招队列中,轮到他被木尺量身高。戈什达唱了一声——不合格。
张作霖被拉出队列。应招合格的有二三十人都在院子里列队。不合格的有10来个人,包括张作霖在内,都在大门洞里看热闹。这时一位官员从衙门大堂走到队伍跟前。
戈什达吆喝道:“都站直了,站直了!这是咱们毅军的统率宋大人,你们都好好听着宋大人的训话。”
宋庆缓缓地走过队伍,然后站在大堂前的台阶上,道:“你们都要分到各个营去补充兵员,各营的管带会训练你们。我要从你们中间选一名探报人员,就是能刺探日本军情的人。有谁能干?站出来我当场考试,合格者提升,饷银优厚。”
戈什达问道:“有没有?谁能行站出来,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啊!有没有……”
队伍中个个面面相觑、没人答应,这时张作霖从大门洞跑到宋庆跟前。
张作霖道:“宋大人,小人愿应招。”
戈什达抬起脚,朝着张作霖的屁股就是一踢,喝道:“你?一边拉去!你个头都不够高,跑来干啥!走!走!”
张作霖看一眼肩大腰圆的戈什达,口中念念有词:“切糕坨大,只是个吃货,骡马个大,得拉车被人骑,黄鼠狼个小可有神气,难抓难拿。”
这番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戈什达见张作霖居然敢顶嘴,当场沉下脸,道:“你说啥哪?我削你……”
宋庆扬了扬手:“别打他,叫他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张作霖道:“大人,小人叫张作霖。”
宋庆“哦”了一声,又问:“读过书吗?”
张作霖道:“小人家境不好,读书不多,只读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纲鉴。四书还没读完哪。”
宋庆道:“那你有什么本事能做好探报人员哪?”
张作霖道:“回大人的话,做探子最要紧的是心细,真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机应变,遇事不慌。还得不怕死,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宋庆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我出个题目考考你。你和戈什达当场较量一下。我给你一袋烟的工夫,看你能不能把戈什达的腰刀夺到你的手里头。用啥办法都行。”
张作霖道:“遵命。”
张作霖甩掉上衣拉开架势夺刀,身材魁梧的戈什达轻蔑地笑看着张作霖。宋庆将烟袋锅点燃喊了声“开始”,张作霖冲到戈什达身边,被戈什达抓住后,如同抓住一只小鸡被扔了出去。张作霖围着戈什达转了几圈,冲上去几次都被扔了出去。
宋庆道:“张作霖,还有半袋烟的工夫啦!” 张作霖跑到宋庆面前,道:“大人,小人请求公平比试。”
宋庆道:“怎么公平比试?”
张作霖:“守刀容易夺刀难!小人一袋烟夺不下戈什达的刀,小人给戈什达两袋烟的工夫,他要夺不下小人手中的刀,就算小人赢。” 宋庆道:“戈什达,你敢比试吗?”
戈什达道:“小人敢!”他转过头,瞥了张作霖一眼,“小样,我用不了半袋烟,我不光把刀夺过来,我还能把你撅把折了——给!”
戈什达将腰刀递给张作霖。
张作霖跪在宋庆面前将刀举起,笑嘻嘻地说:“大人,一袋烟没过,小人将刀夺来了。”
宋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嗯,你够机灵的!”
张作霖道:“是大人圣明,大人出的题目,用的是孙膑与庞统的典故。我方才刚悟到。”
宋庆道:“好,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当戈什达。随时听我的派遣。”
张作霖跪在地上,道:“谢大人栽培!”
1895年春,光绪二十一年,中日爆发了甲午战争。张作霖第一次执行任务,被派遣到辽东半岛海域一带战场探查情报。正赶上日军打败清军,实行登陆作战,沿着海域进逼旅顺。
从海域逃出的难民群,在大道上往西边的辽河奔跑着,从东边海域方向传来枪炮声,弥漫的硝烟隐约可见。张作霖就混在逃难的人群之中,此时的他化装成一名妇女,拎着包袱,在逃亡的人群中走着,他个子小,面目白皙,北人南相,化装成妇女后倒有几分俊美相。
突然日寇骑兵追来,朝逃难人群射击,几个难民被击毙倒地。
人群向四野散开逃避。
张作霖钻进树丛,躲到一块岩石后面往大道上观察:日寇骑兵过后是马拉的大炮,辎重车,再后面是步兵。
张作霖坐在岩石后面的草丛里,掏出干粮来吃。他跑了一天,实在累得不行,便躺在草丛中熟睡。
张作霖突然感到有人在解开他上衣的扣,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日寇正在解开他的上衣,另一个日寇端枪站在身旁。他吓得从地上蹦了起来,日寇的刺刀已顶在他的腰上。那日寇又伸手来扒张作霖的衣服,张作霖用手势说我自己脱衣服。当他转过身去装着不好意思慢慢解开衣服时,一个日寇对另一个日寇说日语:“我先看见这个女人的!我先来!”
另一个日寇道:“好,好。”便拎着一个小木箱和一捆电线坐到岩石另一侧去了。
张作霖解开了上衣,从腰间拔出匕首,猛转身将匕首刺入了日寇的心脏。坐在小木箱上整理电线的日寇听到身后有声音,他刚一回头,张作霖已跳到他身后,同时也将匕首刺进他的后背。
两个日寇被刺死之后,张作霖打开小木箱,里面是一台发电报的机器,张作霖不知这是何物件,只把一个发报用的按键揣在怀里,转身钻入丛林离去。
入夜,张作霖在辽河边的树丛中更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