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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一双微带蓝色的眸子警惕地瞟着夏浔,夏浔失笑道:“你怕甚么,我虽从未自诩君子,也干不出偷窥的下作事来的。”
小樱眼珠转了转,想想在辽东时几次三番对他的yòuhuò,倒相信他此言非虚,小樱把头一缩,又冒出来,担心地问道:“这儿不会再有人来吧?”
夏浔道:“我在这左近走动,帮你看着不就行了?”
小樱仔细想了想,道:“好!”
小樱虽也有女孩子本能的羞涩,但是比起中原女子来可是落落大方的多了,她答应的爽快,便也丝毫没有做作,眼看夏浔系好了马,慢悠悠地走开了,便躲回桑树后面,一面警惕地四下张望着,一面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衣裳……
“洗……洗好了……”
小樱从桑树后走出来,神情有些局促,两只手有些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感觉。
夏浔就在左右晃悠,让她脱得赤条条沐浴身子,由不得她不去遐想,以前她把自己脱得小妖jīng儿一般主动yòuhuò夏浔,打的是刺杀他的主意,倒不觉得甚么,如今沐浴身子叫人看见,便特别的不自在。
这就像一个美丽的姑娘,她在海边浴场只穿一身比基尼,照样落落大方并不觉得有何不自在,可是平常时候衬衫筒裙职业套装,领口开得稍大把rǔ龘沟lù多了、裙子稍短把大tuǐlù多了,就会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夏浔看着她,她那假胡子早在泅水过河时就掉了,此刻沐浴之后,更是完全的女儿家模样,一蓬青丝坠落xiōng前,那身男装洗过后拧干了的,依旧是湿的,却不再贴身,只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少年公子了,那chún红齿白柳嫩huā娇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俏丽的女子。
小樱飘忽着眼神,微微低着头,慌张局促间透着一股女儿家特有的妩媚,可是不知是因为男装的缘故,还是她本来就有些英气勃勃的眉宇,瞧着又有一种孩子般的风情,既惹人又可人。她乜了夏浔一眼,夕阳金红色的余晖映入眼眸,眸bō似醉:“我……我们走吧!”
夏浔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天色还早,再等等,你渴不渴?”
小樱结结巴巴地道:“刚才……我喝过了……”
“唔……”
夏浔这种自来水还要烧开才肯喝的人,如非得已是绝不会直接从江河里打水喝的,就算很清澈,心理上也觉得不卫生。可小樱这种草原上长大的孩子自然不同,夏浔听了没跟她讲什么大道理,瞟她一眼,忽然觉得这有些孩子气的小樱,其实tǐng可爱,也……tǐng可怜。
他叹了口气,回身自马包中取出一袋水、一袋路上吃的干粮,往小樱手里一塞,转身走到一边,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小樱瞟了他一眼,默默地走到另一边,找了块小石头,静悄悄地坐下,小口地吃着干粮。
夕阳投映在他们身上,如同镀上一层金的边……
※※※※※※
夜深了,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翻进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
在自家院落里晾晒衣服,如果没有干透,天气又好,不虞夜间有雨的话,主人是不会收起的。夏浔正是想趁此nòng套衣服。他们潜入的是一个大户人家,前后三进,还有左右跨院儿,夏浔往院中寻mō了一圈儿,不见有晾晒的衣服,便向小樱打个手势,悄悄潜向中院。
中院庭中果然晾着些衣服,夏浔正要冲上去拿衣服,刚刚闪出一步,突又缩了回来,伸手一拉小樱,迅速蹲入窗台下面的一丛huā草中,小樱刚要问话,就听吱呀一声,一道mén开了,一个少fù模样的人提着一盏灯笼出来,沿着长廊袅袅婷婷地走到他们前面这扇mén,伸手一推就走了进去,然后那mén就闩上了。
小樱刚要说话,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夏浔按住了嘴chún,紧接着房中的灯就亮了,灯光流泻出来,照在两人身前两尺远处的huā草上,因为天热,这处卧房竟未掩窗。
“格格格格……”
房中传出一个乐不可支的女人笑声,随即一个男人声音道:“什么事儿这么可笑啊?”
小樱被夏浔按住chún瓣,登时浑身不自在,她拉开夏浔的大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夏浔竖指于chún,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樱便嘟了嘟嘴儿不说话了。
里边那女人似乎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坐到了榻上,从映到窗外的灯光上能偶尔看到一些动作。那少fù格格笑道:“相公,方才跟小姑聊天,你知道这傻丫头跟我说啥?”
男人打个呵欠道:“小妹说啥了?”
少fù忍不住笑地道:“我问她啊,嫁去林家,林南对她好不好,公婆对她好不好,在那儿习不习惯。她说,公婆对她都tǐng好,相公也tǐng疼她,可就一个习俗与咱这儿不太一样,有些不甚习惯。”
男人懒洋洋地道:“尽扯淡,林家不就在香泉镇嘛,距咱家才几十里路,有啥不同习俗?”
那女人吃吃笑道:“是啊,我也这么问,谁知小姑说,咱们家枕头是枕在脑袋下边的,可她相公家里的枕头居然是垫在腰下面的,哎哟,nòng得她连着两天都睡不好觉。”
男人愕然片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两口子在屋里吃吃笑了半晌,那男人才道:“嗳,选孽啊!还不是朝廷急着选秀女给bī的,小妹才十三岁,懂得什么事儿,因为嫁得仓促,娘也来不及嘱咐……”
夏浔在窗下听得清楚,因为忍笑,一张脸胀得通红,肩膀不住地耸动,小樱蹲在他旁边,很奇怪地看着他。
这时那女人已经宽了衣,她把灯一吹,翻身躺到丈夫身边,叹息道:“可不,今儿王婶在mén下做针线活,买了个顶针,顺口就跟货郎聊了几句,听那货郎说了三姚镇上的一件荒唐事儿,也是这几日因为逃避选秀急着成亲造成的。
说是三姚镇上,有一户人家是个十四岁的小小子儿,叫陈晓峰。另一家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儿,两家结了亲就拜天地、入dòng房。那新郎倌儿的爹娘成亲前跟儿子说的不太明白,含含糊糊的,那孩子也就听了个糊里糊涂,待到dòng房之夜,他与娘子敦伦,却不明究竟,只是胡luàn比划,到后来无师自通,一下就进去了,疼的那媳fù儿一声叫……”
夏浔本来要走了,听她说的诡异,好奇之下,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堂堂国公竟然蹲在那儿听起了墙根。
只听fù人道:“那新郎倌急忙chōu出身来,伸手一mō竟有血迹,这可把他吓坏了,急忙穿上衣裳出mén而去。那新媳fù也是年轻不懂事,再加上初为人fù心中羞涩,不晓得丈夫干什么去了,便只忍着不说。等到天明,那夫fù俩不见了儿子,登时惊慌起来,媳fù娘家人闻讯赶来,两家夹缠不清,把官司打到县衙,县大老爷升堂问案,也问得不着头绪,找人也找不着,新郎倌新婚之夜莫名失踪,就此成了一桩悬案。后来你猜怎么样?”
那男人听得纳罕,忙问道:“怎么着?”
那fù人道:“又过了两日,两亲家还在打这无头官司,那新郎倌儿却被人找着了。他呀,扮成一个叫huā子,鬼鬼祟祟回了镇子,向镇中人打听,问人家:‘听说你们镇上有一户姓陈的,家中新fù被搠穿了肚皮,可还活着么?’你说这……哈哈哈……”
两口子在屋里笑个不停,夏浔在外边也跟上了发条的溜达jī似的,身子一颤一颤哆嗦个不停。这回屋里说的话小樱可是听懂了,只臊得她满面通红,一见夏浔还在那里偷笑,她就气不大一处来,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夏浔腰间狠狠一掐,夏浔吃疼,果然不敢再笑。
夏浔蹑手蹑脚地潜出去,顺着绳了抄了一手的衣裙,悄悄回到窗下,向小樱打个手势,两人便原路退了回去。翻墙,出村,回到桑林旁,夏浔把衣服递到小樱手中,说道:“看看哪件大小合适,去林中换了吧。”
小樱答应一声,刚刚走出两步,忽又扭头问道:“嗳,你们中原怎么有些地方,睡觉是把枕头垫到腰下的么?”
夏浔本已不笑了,被小樱这一问,却忍不住大笑起来,小樱一看他那怪样子,就知自己问的不对,一时却未想通哪里不对,忍不住红着脸嗔道:“笑!笑你个大头鬼呀笑!人家到中原时日还短,不知道此地风俗有啥希奇的?哼!不问你了,早晚我能知道!”
小樱气鼓鼓往林中便走,夏浔拍树捶xiōng,前仰后合,更是暴笑不止!
第901章 恶人降恶人
官道上,林荫下行着一男一女。
这两人正是夏浔和小樱,这种年代,纵然夫妻,出门在外同乘一骑依旧有点惊世骇俗,所以两人只得无人时同乘一骑,远远看见行人便勒马停缰,下马步行。
到这时代久矣,夏浔对此已经比较注意了,反倒是小樱是草原上长大的姑娘,对此规矩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入乡随俗,也只得忍耐。
两人男的英俊,女的俊俏,同路而行,靠得又这么近,路人自然以为是夫妻。只是二人的衣服比较别扭。夏浔一身衣袍是出门在外时穿的士子长袍,而小樱穿的却是妇人燕居的常服。女人出门在外穿的衣服和在宅子里的衣服稍稍有点区别,虽然她这么穿着也无不妥,可是叫懂规矩的人看在眼里就会觉得有些不讲究。
这是一套已婚妇人穿的衣服,比较艳丽,小樱昨夜偷偷换了衣服,因为胸围子也湿着,便解了下来,与换下的衣服团在了一起,当时并未觉得不妥,等到天光大亮,偶然看到路人稍显诡异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的双峰解放以后过于活跃。
小樱健美匀称的身材、完美挺拔的胸部曲线,还完全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健康、性感,充满青春的活力,再配上一套已婚妇人家居时比较彰显身材的合体衫裙,可真够瞧的,这时她再想找个地方换衣服,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与机会了。害得小樱一路上只得尽量含着胸,生怕胸前凹凸分明,原形毕露。
这一路属于人烟稠密地区,正往前走,忽见前方路上设有一道关卡,几个皂役公人在那儿设了卡,警惕地打量过往行人。小樱见了不由庆幸地道:“幸亏已经找到了你,要是我自己来寻你,就算在汤口镇上不曾遇到意外,走到这里怕也要被人截……”
扭头瞧见夏浔脸色,小樱不由一诧:“你怎么了?”
夏浔道:“我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带着你这样走路,我说我是国公,谁信?”
小樱一呆,怔道:“你……没个凭据么?”
夏浔道:“凭据自然是有,我有一枚重达三斤的国公大印,还有皇上册封时给我的诰书册文,问题是……谁没事会把那个带在身上呢?”
小樱傻眼了:“那怎么办?”
这时那几个巡检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夏浔突然往小樱挨近了一些,一揽她的纤腰道:“娘子,小心一些!”说着把她往旁边一带,避过了一个扛着锄头荷着粪筐的老汉,往两旁指指点点,财大气粗地道:“娘子,我打算把这一片地全都买下来,这边的田、那边的桑林还有刚才经过的两处鱼塘连成一片。有了钱就得买地,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可这地假不了,等咱们将来有了儿子、孙子,这田产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