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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乌有之谈,亦不为典据。然於一切器玩,皆辨别真伪,品第甲乙,以及收藏装褙之类,一一言之甚详,亦颇有可采。卷末记所蓄所见一条,称所蓄法书惟宋高宗行书一卷,苏子瞻《诗草》,元赵子昂《妇田赋》,所蓄名画惟唐周昉《戏婴图》,宋人《罗汉》八幅,《画苑杂迹》一册,元倪云林《小景》一幅而已。而其子丑作《清河书画表》,列於应文名下者乃有三十一种。此书成於应文临没之日,不得以续购为词,然则丑表所列,殆亦夸饰其富,不足尽信欤。此本为鲍士恭家《知不足斋》所刊,原附丑《真迹日录》后,盖《山谷集》末载《伐檀集》之例。今以各自为书,仍析出别著录焉。
△《长物志》·十二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明文震亨撰。震亨字启美,长洲人。徵明之曾孙。崇祯中官武英殿中书舍人,以善琴供奉。明亡殉节死。是编分室庐、花木、水石、禽鱼、书画、几榻、器具、位置、衣饰、舟车、蔬果、香茗十二类。其曰长物,盖取《世说》中王恭语也。
凡闲适玩好之事,纤悉毕具,大致远以赵希鹄《洞天清录》为渊源,近以屠隆《考槃馀事》为参佐。明季山人墨客,多以是相夸,所谓清供者是也。然矫言雅尚,反增俗态者有焉。惟震亨世以书画擅名,耳濡目染,与众本殊,故所言收藏赏鉴诸法,亦具有条理。所谓王谢家儿,虽复不端正者,亦奕奕有一种风气欤。
且震亨捐生殉国,节概炳然,其所手编,当以人重,尤不可使之泯没。故特录存之,备杂家之一种焉。
△《韵石斋笔谈》·二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国朝姜绍书撰。绍书有《无声诗史》,已著录。是书仿周密《云烟过眼录》,记所见古器书画及诸奇玩。惟密书以收藏之人标题,此书即以其物标题,密书但记其名,此书并详其形模及诸家授受得失之始末。其体例小异耳。其天成太极图一条,不过石中圆理偶尔黑白相间,遂执以驳朱子太极无形之说,殊为迂谬。延陵十字碑一条,力辨孔子未尝至吴之说,引后世书墓志者不必皆至墓门为证。然墓之建碑,自是汉以下事,越国数千里,乞人表墓,自是唐宋以下事,以例三代,殆恐不然。至其辨黄氏文王鼎附会《博古图》,辨天启甲子所得玉玺非秦物,辨河庄《淳化帖》为宋人所重刊,非王著原摹,辨句容崇明寺藏经有宋元祐五年张晖、潘泽题名,无斗神幻书之事,辨宋徽宗《山居图》董其昌误以为王维,辨宋《藏经》多仿苏、黄字体,非必二人真迹,皆凿然有理。其他亦多可资考证。犹近代说部之可观者。其上卷秘阁藏书、永乐大典、名贤著述、朝鲜人好书四条,下卷晚季音乐、白兔沙杂、文臣玉带四条,杂说他事,於全书为不类,盖随笔记录,偶失刊削。以原本所有,仍并存之焉。
△《七颂堂识小录》·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体仁撰。体仁字公勇,诸书或作公《甬戈》。《甬戈》即古勇字也。河南棣川卫人。顺治乙未进士,官至吏部郎中。王士祯《居易录》记体仁喜作画而不工,恒蓄一人代笔,有宣州兔毛褐,真不如假之戏,至今以为口实。然其赏鉴则特精,所撰《七颂堂集》中有与张实《水尺牍》,称近日仿《烟云过眼录》,为《识小录》一册,即是书也。所记书画古器凡七十四条,多称孙承泽、梁清标诸旧家物。盖体仁当时与汪琬、王士祯为同榜进士,以诗文相倡和,而与承泽等又以博古相高,每条必详其所藏之人与其授受所自,皆可以资考证。王宏撰《山志》曰:近刘公勇撰《识小录》,中有云王《山史》亦有五字未损兰亭本,宋拓豫章本也。有米元晖跋与宋仲温跋若出一手为蛇足耳。汪苕文大不然之。予尝驰简公勇云,米元晖跋固疑其赝,然与宋仲温跋用笔迥异,足下谓如出一手何也?今遂望足下删改此稿?不然失言矣云云。其跋今未之见。然恐亦好事之家,自矜所有,未足为定论也。惟苏轼所书《醉翁亭记》,《因树屋书影》以为出中州士人白麟之手,高拱误为真迹,勒之於石,体仁亦称人疑其赝,或指为锺生所摹,而谓定州有轼草书中山松醪赋残碑,笔与此同。轼一书每为一体,忽作颠张醉素,何可谓其必无?殆以乡曲之私,回护其词耶。末二条一为陆竺僧遇魔事,一为韦际飞池河驿见雌雄猿事,皆与赏鉴无关,疑偶记册末,而其子凡据以入梓,未及刊除也。
△《研山斋杂记》·四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考研山为孙承泽斋名,或疑即为承泽作。然所引查慎行《敬业堂诗》、王士祯《居易录》等书,皆在承泽以后,则必不出承泽手。考承泽之孙炯有《研山斋珍玩集览》,此书或亦炯所撰欤。首论六书,而附以玺印及刊版、告身、表文之属;次研说墨谱,而附以眼镜;次为铜器考、窑器考,皆颇足以资考证。盖承泽虽人不足道,而於书画古器则好事赏鉴,两擅其长,其所收藏,至今为世所重。炯承其遗绪,耳濡目染,具有渊源。其所论著,一一能详究始末,细别纤微,固亦不足异矣。
──右“杂家类”杂品之属,十一部,八十三卷。皆文渊阁著录。
(案:古人质朴,不涉杂事。其著为书者,至射法、剑道、手搏、蹴踘止矣。
至《隋志》而《欹器图》犹附小说,象经、棋势犹附兵家,不能自为门目也。宋以后则一切赏心娱目之具,无不勒有成编,图籍於是始众焉。今於其专明一事一物者,皆别为谱录,其杂陈众品者,自《洞天清录》以下,并类聚於此门。盖既为古所未有之书,不得不立古所未有之例矣。)
△《意林》·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唐马总编。《唐书·总本传》但称其系出扶风,不言为何地人。其字《唐书》作会元,而此本则题曰元会,均莫能详也。传称其历任方镇,终於户部尚书,赠右仆射,谥曰懿。陈振孙《书录解题》称总仕至大理评事,则考之未审矣。初,梁庾仲容取周、秦以来诸家杂记凡一百七家,摘其要语为三十卷,名曰《子钞》。
总以其繁略失中,复增损以成此书。宋高似孙《子略》称,仲容《子钞》,每家或取数句,或一二百言。马总《意林》,一遵庾目,多者十馀句,少者一二言,比《子钞》更为取之严,录之精。今观所采诸子,今多不传者,惟赖此仅存其概。
其传於今者,如老、庄、管、列诸家,亦多与今本不同,不特《孟子》之文如《容斋随笔》所云也。前有唐戴叔伦、柳伯存二序,与《文献通考》所载相同。
《唐志》著录作一卷,叔伦序云三轴,伯存序又云六卷。今世所行有二本,一为范氏天一阁写本,多所佚脱,是以御题诗有《太玄》以下竟佚亡之之句。此本为江苏巡抚所续进,乃明嘉靖己丑廖自显所刻,较范氏本少戴、柳二序,而首尾特完整。然考《子钞》原目凡一百七家,此本止七十一家。洪氏载总所引书尚有《蒋子》、《谯子》、《锺子》、张俨《默记》、裴氏《新书》、袁淮《正书》、袁子《正论》、《苏子》、张显《析言》、《于子》、《顾子》、《诸葛子》、陈子《要言》、《符子》诸书,此本不载。又《通考》称今本《相鹤经》自《意林》钞出,而《永乐大典》有《风俗通·姓氏篇》,题曰出马总《意林》,此本亦并无之。合计卷帙,当已失其半,并非总之原本矣。然残璋断璧,益可宝贵也。
△《绀珠集》·十三卷(内府藏本)
不著编辑者名氏。案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载有《绀珠集》十三卷,称为朱胜非编百家小记而成,以旧说张燕公有绀珠,见之则能记事不忘,故以为名。其所言体例卷数皆与今本相合,则此书当为胜非所撰。然书首有绍兴丁巳灌阳令王宗哲序,称《绀珠集》不知起自何代,建阳詹寺丞出镇临门,命之校勘,将镂版以广其传云云。考丁巳为绍兴七年,而《宋史》列传胜非以绍兴二年入相,既罢后,以五年起知湖州,后引疾归,废居八年而卒。是宗哲作序时,胜非方以故相里居,使此书果出其手,何至刊校之人俱不能详知姓氏,於情理殊为可疑,或公武所纪有误,未可知也。其书皆抄撮说部,摘录数语,分条件系,以供獭祭之用,体例颇与曾慥《类说》相近。惟《类说》引书至二百六十一种,而此书只一百三十七种,视慥书仅得其半。然其去取颇有同异,未可偏废。且其所见之书多为古本,亦有足与世所行本互相参讨者。如方言奕偞容也一条,今本注曰,奕、偞皆轻丽之貌,而此书则注云,奕奕、偞々。又今本私策纤稚杪小也一条,此书引作私、纤、穉、杪、策,少也。证之下文,策字本次在杪字下,则此书所引为长。盖虽徵据丛杂,而旁见侧出,其足资考证者亦多,固未可概以襞积讥之矣。
△《类说》·六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曾慥编。慥字端伯,晋江人。官至尚书郎,直宝文阁。奉祠家居,撰述甚富。此乃其侨寓银峰时所作,成於绍兴六年。取自汉以来百家小说,采掇事实,编纂成书。其二十五卷以前为前集,二十六卷以后为后集,其或摘录稍繁,卷帙太钜者,则又分析子卷,以便检阅。书初出时,麻沙书坊尝有刊本。后其版亡佚。宝庆丙戌,叶时为建安守,为重鋟置於郡斋,今亦不可复见。世所传本,则又明人所重刻也。其书体例,略仿马总《意林》,每一书各删削原文,而取其奇丽之语,仍存原目於条首。但总所取者甚简,此所取者差宽,为稍不同耳。南宋之初,古籍多存,慥又精於裁鉴,故所甄录,大都遗文僻典,可以裨助多闻。
又每书虽经节录,其存於今者以原本相校,未尝改窜一词。如李繁《邺侯家传》下有注云,每於泌皆称先公,今改作泌云云。即一字之际,犹详慎不苟如此。可见宋时风俗近古,非明人逞臆妄改者所可同日语矣。
△《事实类苑》·六十三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江少虞撰。少虞始末未详。据序首自题,称左朝请大夫权发遣吉州军州事。
而《江西通志》亦未载其履贯,盖已不可考矣。其书成於绍兴十五年,以宋代朝野事迹见於诸家记录者甚多,而畔散不属,难於稽考,因为选择类次之。分二十二门,各以四字标题,曰祖宗圣训,君臣事迹,德量智识,顾问奏对,忠言谠论,典礼音律,官政治迹,衣冠盛事,官职仪制,词翰书籍,典故沿革,诗赋歌咏,文章四六,旷达隐逸,仙释僧道,休祥梦兆,占相医药,书画技艺,忠孝节义,将相才略,知人荐举,广智博识,风俗杂记。自序作二十八门,盖传录之讹也。
所引之书,悉以类相从,全录原文,不加增损。各以书名注条下,共六十馀家。
凡十四年而后成,故徵采极为浩博。其中杂摭成编,有一事为两书所载而先后并存者。又如边镐称边和尚等事,及诸家《诗话》所摘唐人诗句与宋朝事实无所关者,亦概录之,未免疏於简汰。然北宋一代遗文逸事,略具於斯。王士祯《居易录》称为宋人说,部之宏构,而有裨於史者,良非诬也。其间若国朝事始,《三朝圣政录》、《三朝训鉴》、《蓬山志》、《忠言谠论》、《元丰圣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