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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谈判
更新时间2011627 22：03：46 字数：2030
这种甜蜜舒适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她很满足。阿成虽然不能时常陪她，但只要他来了，对她总是温柔体贴，呵护有加，在她看来，阿成是真心爱她的，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是稳固的，所以，即使阿成不能给她名分，她也不计较了。她对自己有信心，毕竟，男人都是喜欢年轻美丽的女人，阿成的老婆已经人老珠黄了，根本无法和她相比。
她也很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是总是怀不上，她自己到医院检查了身体，原来是输卵管堵塞，原因就是以往的荒唐生活造成的。她偷偷吃了不少药，可总不见效，最后只得作罢。
某一天，水心正在家里看电视，门铃响了。她欢欣地去开门。因为阿成几天前说北京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让她等着。所以应该是阿成回来了。
门开了，门口却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水心问她是干什么的，那女人没有回答，却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水心不是愚笨的女人，很快就明白她是什么人了，不禁重新审视起来。
那个女人不很漂亮，却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身材适中，脸庞秀丽光洁，没有水心想像中的皱纹和老态，神态上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水心阅人无数，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出身一定不凡，因为那种“贵气”，是与生俱来的，是装不出来的。
她心里“咯登”一下，气势上先就虚了下来。
“你叫水心吧？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那女人轻轻推开水心楞在门口的身子，径直走了进来。
“我叫姚清华，是阿成的妻子。请坐下说话吧。”姚清华反客为主，优雅地示意水心坐下。然后徐徐说道：“想来你也是聪明人，我们就不用兜圈子了，还是开门见山，直说了吧。”
“我不知道阿成是如何待你的，但有一点我必须让你明白，你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小插曲，也只是我和他婚姻里一小段不和谐的音符而已。阿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他不想负你，但更不可能负我。毕竟，我是他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结发妻子，我们还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今年刚考上北京大学。对这件事，他很苦恼，也很惭愧。所以他把你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了。那么，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姚清华深深地看着水心，那眼光里有着明显的蔑视和不屑。
水心的手心捏出了汗，情绪从最初的震惊逐渐镇定下来，她想为自己博一博。她飞快的盘算着，脸上却露出微笑：“哦，原来是大姐来了。我，我和阿成是真心相爱的，希望大姐能成全我们。”
“你也别装了。你和阿成有爱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妓女和嫖客有爱情？”姚清华嗤之以鼻。
水心涨红了脸，被姚清华激怒了，往日在阿成面前的温柔娴静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本性中的暴躁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叫道：“谁是妓女？谁是妓女？我可不是！阿成也不是嫖客！你去问问阿成，我跟他时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你这个老巫婆，自己人老珠黄了，套不住男人的心了，还舍不得放手！你才是天下最贱的女人！”
姚清华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冷冷的说：“看看自己的样子。阿成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我都为感到羞耻。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我在你刚才进门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不想刻意攻击你，但我只想实话实说，你不是一个有内涵的人，你的浅薄就写在你的脸上。可能，你唯一引以自傲的就是你的美貌吧。但你想过没有，美貌也终有消逝的一天，凭这个维系的感情能持续多久呢？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为什么就不去追求一份长久的、真挚的感情呢？生活没有捷径可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别人无权干涉。我姓姚的不管你的生活态度如何，也不管你招惹了多少男人，但别招惹我们家阿成。阿成是个很实在的男人，他对女人的手段和心思见识得不多，所以比较容易上当受骗。不过，我可不会像他那样被鬼迷昏了头。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破坏我的婚姻。婚姻和感情是神圣的，不是儿戏。所以，在我的劝说和分析下，我和他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不想再见到你了。只不过，阿成对你还有一点点的负疚之心，他从前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纯洁的姑娘，你跟他在一起还是处女，而现在也只是怀疑罢了。也许，他的怀疑也只是他不愿打碎自己编织或者说由你们共同编织的一个美梦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说你还是黄花闺女，哼哼，”她轻蔑地笑了笑，“那还真是一个让人不能不笑的笑话！在夜总会那个染缸里，还会允许有白布的存在吗？如果有，那不叫奇迹，叫怪异。处女，什么是处女？不就是一层膜么。现在的医学这样发达，一个小小的手术就能做成这层膜，对吧？所以，一个女人的‘初夜’可以有很多次的，对吧？水心小姐，你的伎俩也许只能骗骗像阿成这样的在如今这个社会还有一点纯情的男人罢了。可是，你骗不了我！还有，骗阿成这样的好男人，你也忍心？你也不想想，你也配跟他在一起？”她紧紧地盯着水心的眼睛。不愧是大学讲师，连跟对手谈话就像是在讲课，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但她也看穿了对手的底细，知道找准要害，一击中的。
这话正戳到水心的软肋上，她一时无言以对，气势一下子低了下来。她很想反击，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武器来反击。她没有优势，没有资本。
她握紧拳头，再松开，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道：“大姐，你来是客，我不会对你无礼。你说吧，究竟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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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破坏
更新时间2011628 22：56：51 字数：2114
在门还没关上的瞬间，水心分明看到两个彪形大汉，正关注着房里的一切动静。
看着那女人的背影，水心有一种上前抽她一记耳光的冲动，想看看，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能不能保持那种虚伪的、可恶的高傲和从容。可是，她的手脚像被捆住了，连抬抬手拿茶几上那张支票都觉得困难。
她忽然想起，也许这一切都不是阿成的本意，阿成是爱她的，是这个老巫婆在一手策划的。她急忙找出手机，给阿成打电话。但手机的提示却是对方已关机。再打，还是这样。
她绝望了。
她曾以为自己可以当一回猎人，可以捕获自己满意的猎物，收获幸福和富足，但如今这一切都破灭了，破灭得如此彻底。
她拿起了支票，看了看，十万，不算多也不算少。对她来说，就算是这一年的工资吧。想想，这一年，她也算是享受到了少奶奶的生活，轻松适意，倍受呵护，不用迎来送往，不用勾心斗角。
她没有哭，很干脆在收拾东西离开了那栋公寓，直接到了火车站，搭上了回家的火车。
她回到了家里，安安分分地和母亲过起了日子，但她心底却涌动着一团无明之火，煎熬着她，让她始终无法平静。
姐姐水晶从医科大学毕业了，分配了好单位，恋爱了，结婚了，拥有了世上最好的东西。虽然姐夫石兴刚给自己安排了工作，但她心里的那团幽明之火并没熄灭。
在这个小县城里，她无法接触到权势人物，但她可以接触到石兴刚。他在这个县城里，虽然不是最显赫的人物，但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了。水心自然知道如何对待像他这样的男人。但令她失望地是，当姐姐和他离婚以后，他却并没有打算娶她的意思。
面对她的质问，他满不在乎：“你以为我是傻子？水晶那么好的女人，就被你弄得离开了我，我怎么会娶你呢？你不是我的小姑娘，是我的敌人！你跟你姐姐比，相差太远了，她是一个纯净的女人，而你呢，野心勃勃，和你过日子，总害怕有一天被算计，多累呀！还有，好歹我也是个有面子的人，怎么能抛弃了姐姐回头来娶妹妹呢？别人会怎么说我？在这个地方，我还怎么混下去？”
“好，你不仁，我不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让你抬不起头！让你颜面扫地！”她心里的怒火更盛，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大笑：“哈哈，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用脑子想想，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究竟会怎么想？是丢我的脸还是丢你自己的脸？俗话说：小姨子就是姐夫的半边枕头。这种关系从古至今都不足为奇，谁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的男人，有几个是规规矩矩的？谁在外面没几个女人？只不过大家都不说破，心照不宣罢了。倒是你，以后怎么嫁人？我说，趁现在没什么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自己赶紧嫁人得了。别在这里瞎折腾，把自己搞得臭哄哄的了。”
她哑然。半天，转怒为笑，迸出一句话：“你不让我进你石家的门，我偏要进，你等着瞧好了！”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但也承诺，虽然不能和她结婚，但会想办法把她的工作再好好安排一下。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所以不用几天就把她的工作作了调动，到了财务室。
不过，她也说到做到，三个月后，她如愿以偿地成了石家的媳妇，只不过新郎是石家兄弟中的弟弟石兴勇。对此，石兴刚似乎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水心的心里竟有种隐隐约约的失落感，心里的那团无明之火却根本没有得到消减。
她充分利用石家的招牌和自己的漂亮脸蛋，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她的职位一提再提，最后居然提拔成了人事科科长。看着全厂几百人对她毕恭毕敬，低声下气求她办事，她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令她感到遗憾的是，她一直没有孩子。她悄悄到医院去做过检查，才发现，由于从前的荒唐生活，她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她很伤心，认为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她连老天爷也恨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的年龄日渐增长，她心底对孩子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虽然她并不爱孩子。也许，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愈想得到吧。而石兴勇，当初她嫁他，只是为了赌气而已，渐渐地，她越看他越不顺眼，又嫌他窝囊，曾一度有过离婚的想法。但后来知道了自己不能生孩子的缺陷，她对他就宽容了很多，又见他脾气真的很好，对她凡事都能忍让，她想世上也就只有他这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臭脾气吧，那就凑合着过下去吧。
至于姐姐水晶，她认为，这是上天故意安排来惩罚她的，因为她们俩是天敌，只不过不幸地生在了同一家。从昨天见水晶和宏尘相遇的情形，看他们的眼神，她就知道，他俩的关系非比寻常。至于宏尘嘛，确实不错，他是男人中的另类，也是男人中的极品，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的，是水心们似乎永远无法触及的。不过，愈是这样，她愈是兴趣倍增，她倒要看看，这个宏尘在她的攻势前会有如何的作为。哼，水晶能得到的，她就能得到！水晶得不到的，她也能得到！
而对母亲，她对她没有太多的孺慕之情。从小，母亲把太多的情感倾注到了佛音寺的那些泥塑木雕上，对两个女儿却没有多余的温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