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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制造火药了？那是什么东西？最近还开始赈灾？”阴恻恻的声音绕梁不绝。下属瑟缩一阵，不敢再说话。
“没用的东西，下去领三十军棍。”云兆海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一些，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的有些颤抖。如果不没看见他刚才掌力的人，还以为看上去他多么的不堪一击。
“是。”
云兆海心烦的扫落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
五皇弟和三皇兄何时走的如此近了？父皇只是要他们一起处理云翔河的水灾，没想到他们却一日千里，竟然配合的这样默契。还有那个楚凌霄，非但拒绝了他的邀请，还和那两个人搅合在一起。真是气死他了。看来他还是得进宫和母妃说说，要抓紧把楚天霖拉过来才是。
收敛着怒气，云兆海面色红润了许多。先前的狠戾不复见。主意一定，叫了管家准备好车马，匆匆的朝皇宫驶去。
柔然宫。华灯初上，殿里香烟缭绕，鹅黄的纱幔轻遮着柔然宫的寝殿门口，外边可以朦朦胧胧的看见里边人影晃动，不禁更让人心生好奇。从这宫殿的布置看，不得不说，这柔妃是个极讲究情调的。在后宫中可以长宠不衰，她便是各中高手。
躺在摇椅上的柔妃，半眯着眼睛，长冗卷曲的睫毛不停的忽闪着，眼中的精光若隐若现，好个厉害的人！这个时候柔妃正等待皇上来。刚刚沐浴过后，潮湿的头发披散在两边，衬着面庞的红晕，丰润的红唇攒出一抹安详的笑意。身上随意的穿了一件裹胸纱裙，流露出贵妇般的慵懒。整个人风姿卓越。
皇上说最喜爱她这个样子。今儿个她可是做足了功夫，专等着皇上来柔然宫。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宫女还没回来，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她手下的人办事越来越不利落了。想到这儿，眯着的美眸陡的睁开，利光迸射，阴狠的扫向殿门的方向。
贴身女官紫烟轻巧的走进来。后面跟着一名小宫女，是那个被派去打听皇上今晚落脚处的丫头。柔妃重新恢复了方才的神情，淡淡的道：“说吧。”表面上看似无害，仔细看还是会发现，起伏的胸脯此时正时上时下的喘着粗气，柔妃正怒着。
紫烟跟了她这么多年，早就把主子的个性了解的彻底，当即带着那个小宫女跪下，“回娘娘的话，内侍总管说，今晚皇上临幸新册封的张昭仪，现在人已经去了安庆宫。女婢该死，未能使圣驾临幸柔然宫，请娘娘降罪。”紫烟说的不卑不亢，可是后面跟着的小丫头可是吓坏了。刚才紫烟姐姐还说没有事呢，怎么这会儿自己请罪了？
昨天才听说别宫的娘娘赐死了一名宫女，还把她的尸体扔进井里。姐妹们说半夜的时候会听到那个宫女冤魂的哭声。她好害怕宫里这些娘娘的责罚啊。
“算了，你们起来吧。后宫女人多，皇上想要雨露均沾，本宫也没办法。看来本宫是老了。”柔妃语重心长的说。柔柔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正好掩住眼中的愤恨。
十七岁入宫，因为姿容出众，性格温婉而被皇上宠爱，一路从小小的才人升到贵妃的位子，可谓是费尽心机。就连儿子，只有七岁就被封为王爷，也是云翔国从来没有过的，这无上的荣宠除了皇后就是她。几时她这般拙劣过？
如今旧人仍在，新人来，皇帝的后宫永远不缺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说不嫉妒，那是给别人听的。只是多年的伪装因一个新册封的昭仪破功，很划不来。
“本宫累了，你们下去吧。”说着起身，在紫烟的搀扶下走进内室。
“娘娘。”门外跑进来一名宫女，朝要回内室休息的柔贵妃福了福身子，“禀娘娘，恭王爷来探望您了。”
听见儿子来了，刚才的郁闷之气已经消了大半。柔妃精致的脸上绽放两朵好看的笑花。她的兆海最近都很忙，好久不曾来柔然宫这里陪她聊聊天儿。“快，快把王爷接近来。”母亲见到儿子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云兆海没等通传的宫女出去，他的人已经进来了。“儿子见过母妃。”说着上前就是一拜。柔妃急忙扶起他，“海儿，不必多礼。这里只有咱们母子。”
“是。”
紫烟端着沏好的茶过来，先后奉给柔妃和云兆海后，站在柔妃的身后。
“母妃，儿子想借一步说话。”云兆海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说。
她这个儿子真是没的说。不禁功课一流，参政才能也深受皇上褒奖。自己儿子的脾气她当然了解。当下让紫烟领着宫女们出去外边守着。
“海儿，你想和母妃说什么？”这下殿内只剩他们母子，说话大可以百无禁忌。
“母妃最近可曾召唤楚夫人进宫？”莫不是母妃有其他的事耽搁了这一件事？
机敏的柔妃当然知道她儿子要干什么，“最近楚夫人身体有恙，故而没再传她。”
“母妃，可去楚府探病啊。”一来可以让王桂芳感恩戴德，二来楚天霖也会将心思倾向他这边，三来他可以借机将楚凌霄这个人才揽进恭王府，为他所用。这可是一举数得的事。
“嗯，这也是个法子。明儿个？？？？？？”还没说完，柔妃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柔然宫好像都在轻晃。
门突然打开，紫烟跑进来。“娘娘，您没事吧？”
“怎么回事？”云兆海厉声问道。
“禀娘娘、王爷，奴婢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是从谦王府那儿过来的。现在那里已经起了烟雾。”紫烟一五一十的回答云兆海的话。
没错，这烟确实是从云兆文的府邸发出来的。
后来宫里的人才知道，那声巨响来自火药。
、第二十六章 国之蛀
楚翘站的远远的，看着在被炸塌了的亭子旁呆愣愣的两兄弟。这可不是她的错，本来火药是要用来通河道的，是这两个人缠着她，要她显示一下火药的威力。这不火药是奏效了，连这哥俩的思维一起炸了。
“喂，你们两个干嘛？不是见识过了吗？还站在那儿干什么？”使劲儿压榨肺子里不太多的肺泡，喊着正在检查小亭子的他们。
真是窘啊。这两个人像土包子似的，压根儿没听她的话。这转转，那看看，还提着鼻子闻闻味儿。楚翘觉得对于云兆洋和云兆文，她无语了。
云兆文激动的回头直朝她笑，云兆洋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这样的女人是哪儿来的？怎么知道这两种粉末混合就可以制出火药？
高大的身影走到楚翘面前，鹰鹫般的眼睛里满是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云兆洋觉得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已经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她不名的出处，淡雅的行事作风，灵活睿智的脑袋，一切的一切都牵引着他走近她。
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兆洋，笑的含蓄，清如水的声音很能安定人心，“偶尔看书学到的。”不想再被他问，楚翘转头看了看云兆文，“谦王爷，这些火药可开河渠么？”
云兆文三步两步的跑到她跟前，“楚翘，你真的是个宝贝。”他的眼中除了爱慕还有惊喜。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应该会很有趣吧。云兆文单方面的想。
“好了，快交给工部，告诉他们使用方法，赶紧开渠疏通河道吧。”楚翘看到了他眼中浓浓的情愫，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弟弟。如果可以她想做他的朋友。只是像他那样优越的皇子恐怕是不屑的吧。
“嗯。”
楚翘不再做声，像来时一样，快步无声的走出去。剩下的事留给他们姓云的去忙。毕竟这云翔国不是她的，不是吗？
云翔河的疏导工程有了火药，进度异常之快。一个月后河道的疏导工程已经基本完成。皇上龙颜大悦，下旨褒奖两位皇子，并且赐了大量的物品给他的儿子们。这些楚翘坐在太学里听人议论的都快起茧子了。今天她的心情不错，和周孝轩下了两盘棋，不分伯仲。
“楚凌霄，你的棋艺假以时日，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周孝轩收好棋子，眼里有着赞赏。他这京城第一才子竟碰上了这样的对手，还真是一大幸事。
“夫子过奖了。楚某只是侥幸。”必要的客套还是要的。虽然她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毕竟夫子就是夫子。
周孝轩静静的看着她，若有所思。对面的人像一株白莲，使人不敢轻易碰触。可是接触起来，他不过是淡漠了些而已。但却有一颗善良的心。他那日看见为流民开设的施粥棚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周孝轩从来不会主动向人是好，而对于眼前的人，他是想接近的。
“知道吗？城里有很多流民被安置，京城的治安暂时得到了缓解。瑞王和谦王很得民心。”周孝轩重新布棋，低头说道。
楚翘拿起一颗白子，落在当中，“那又如何？”
“很多人不知道，这些主意是你想出的，不会心里不平衡吗？”语调轻轻上扬，带着询问和好奇。
白子再落，冷清的出声，“与我何干？我只想做个简单的楚凌霄而已。”
这一句，周孝轩抬头看着她。有佩服，有敬意。果真，好个风骨飘逸的高傲之人。可是他不就世事，麻烦也会找上他的。想必他的那颗七窍玲珑心早已经成为皇储争夺中的猎物。只是他自己还不自知。
“恐怕活在这世上很难简单。”黑子将白子围了起来。
楚翘再落一棋，“那要看这颗白子愿不愿意。”子落，和棋。
周孝轩轻笑，站起身走出去。楚翘看着他的背影，再看那盘棋子，一个黑子已经碎成粉末。周孝轩究竟想提示自己什么？难道自己锋芒太露，已经惹祸上身？
看来自己还是闭门不出一阵子才行，她可不想好端端的给自己找麻烦。
回到将军府已楚天霖已经在等她吃饭了。饭厅内楚天霖坐在中间，下首一次是大夫人王桂芳、二夫人、还有三夫人。最后边是小辈们，楚娇和楚天霖的小儿子楚云帆。楚翘走进来，给各位长辈见了礼，入座吃饭。
席间，没人说话。楚天霖的脸色一直黑黑的。楚府的女人们知道，将军大概是为早朝的什么事情不高兴了。
楚娇自那日被教训之后规矩了很多，虽然已经嚣张，可是见到楚翘还是讲礼数的。
楚翘看着桌边往碗里扒着饭的小男孩儿，那是楚凌霄的弟弟，三夫人的亲儿。二夫人进府后无所出，楚天霖倒也不以为意。他有霄儿他们几个就够了。
大概是因为楚凌霄失踪的缘故，老将军开始注意到了这个小儿子。
。“云帆，多吃点，你太瘦了。”楚天霖忽然将目光转到低头吃饭的楚云帆身上。这孩子才十岁，但是行事风格已经像个大人了。
“谢谢爹。”不多语的楚云帆抬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有眼里闪过一些柔和的暖意。
“将军，您也多吃点。这几天的饭菜不合口么？都不见你动筷子。”王桂芳看见楚天霖说话了，才敢张嘴。
“哼，想我楚家世代忠良，为国尽忠。前些日子皇上拨的赈灾款子被层层剥减，如今遇灾的百姓，编了首歌谣把朝中为官的骂了个遍。气死老夫了！”楚天霖胡子都颤抖了起来。
“不是有人专管么？”楚翘咽下一口饭问起来。
“管？呵呵呵，他们管到自己的腰包里去了。”老头子一提起这事来，宽阔的面庞登时红的发紫。
“皇上不会不知道的。爹您放宽心吧，这件事自会有定论的。”楚翘安慰着他。真是怕他被气到。
“知道了也未必能连根拔除。朝廷的事啊，霄儿，你是不会明白的。”老爷子摇了摇头。
楚翘配合的点着头，不做声，吃着饭。
这件事和户部脱不了干系。赈灾款是户部派发的。朝廷的官员每个都盘根错杂，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她岂会不知。
回凌霄院的时候，玉珑迎上来，“少爷。”
“嗯，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