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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贼-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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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规矩。”

  四个士卒拽着元军游骑,拉上山的凹处,一阵撕心裂肺地求饶声,短促而止。不多时,那四个士卒擦着刀,说说笑笑地走了回来。诸人翻身上马,马蹄的的,下了山,身影渐渐远去。

  赵帖木儿回首观望,山尖的浮土下,有一支被野兽啃的残缺不全的手臂,露着森森白骨,指向阴测测的天空。

  他昨夜听士卒们说,大半个月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炮火恍然依旧在轰鸣,断掉的箭矢、刀剑仍然残留地面;而人们的视线只在此做了个短暂的停留,连一眨眼都不到,就转向了辽阳。

  死去的人们的灵魂,徘徊哀泣,他们似乎已被忘记。

  道路上长满了野草,时不时闪过的小林子落光了树叶。除了两三支元军的败兵,两个多时辰的路途上,赵帖木儿等人没见过一个活的平民。碰到的元军败兵,多的百十人,少的七八人,大部分都是牧民,他们过沈阳而不入,径往北行,想必是要回去原来的部落。

  “这一仗,沈阳元气大伤啊。”

  目睹战火后的凋零,看样子,没个几年,沈阳恢复不过来。由沈阳可想辽阳,这一战最大的赢家是谁?双城。坐山观虎斗获得成功,可惜战事结束的太早,若能晚一点,没准儿可从其中得到更大的好处。

  赵帖木儿暗中庆幸,弃暗投明的及时。想到此处,一点愧疚闪过心头,毕竟赵小生从小抚养他长大,教他读书、教他习武,待如亲子。他轻声安慰自己:“大义灭亲,大义灭亲。”

  有道是三人成虎,假话说够三遍,便成了真。自我催眠了这许多日子,赵帖木儿不再半夜惊醒,他也好像真的,就把自己当作大义灭亲的典范了。

  东牟山距离沈阳不过几十里,因了路上躲避溃兵,他们走的慢了些,快到中午,沈阳的城楼出现地平线上。走到这儿,没办法继续潜行了,为了防止红巾的哨探趁乱混入城中,更为了防备红巾趁胜突袭,沿途的警戒、巡查极其严密。

  一行人下了马,伏在片小树林中,远远观看片刻。

  前边几百米外,有不少元军的步卒,设下路障,竖起大旗。一边儿招拢归来的溃兵,一边儿警惕周围的动静。步卒的后边,有十来个骑兵,大约是个十人队,依靠着坐骑,松松散散地坐在地上,正在聊天。

  “步卒防御,骑兵机动。”

  姓周的军官做出判断,他用马鞭指了指两侧,相隔大约千米,又是两个类似的营地;看的出来,元军显然把沈阳围了圈儿,他道:“混不过去了。”拽了赵帖木儿到身边,带动的灰尘扑了他一脸,他随手抹去,问道,“前边的鞑子你有认识的么?”

  元军领头的,一个百夫长,赵帖木儿怎会识得?纳哈出与赵小生几次来往,充当信使的都是千户以上,他摇了摇头,道:“周将军你放心,小人尽管不识得,报出俺的名字就行了,保证万无一失。”

  姓周的军官盯着他看了会儿,吩咐左右:“我先带他出去,你们等一等。看情况不对的话,立刻就走!”拉了赵帖木儿要出去,不放心,返回来,低声交代个弓箭手,“看好姓赵的,不行就射!事情万一办不成,绝不能叫他活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树林。

  元军很快发现了他们,骑兵上马、步卒举枪。带队的百户嘡啷拔出军刀,紧张地大呼叫道:“来者谁人?不准再往前走!……”他扬起军刀,“骑兵预备;弓箭手,搭弓!号角手?”号角手抬起了号角,做好吹响的准备。

  这百户说的蒙古话,邓舍考虑过这点,派来的人中,有人懂,姓周的军官不太懂。赵帖木儿举起双手,呱啦呱啦地回答几句。那百户挥舞着刀,凶狠回应。

  “他说甚么?”

  “叫将军把兵器丢了。”

  姓周的军官犹豫了一下,解下马刀,扔到一边。看他如此配合,对面的元军百户放松了许多,放低声音,与赵帖木儿交谈起来。为避免姓周的军官起疑,赵帖木儿机灵,他边说,便翻译。

  他自报门户,那元军百户没听说过。赵帖木儿再提了几个认识的千户名字,以及他义父赵小生的大名。邓舍给纳哈出的密信,不想叫别人知道,故此,他一直没说来意。只说,赵小生、佟豆兰攻打双城失利,全军覆灭,有一条重要的军情,需得面禀纳哈出。

  交涉了半天,那百户先是不信,在看了赵帖木儿拿出的蒙元双城总管府总管印信后,半信半疑。这印信,自然是他从赵小生那里得来的。

  那百户拿捏不定,赵帖木儿又取出纳哈出写给赵小生的信,给他们看了看信末落款的印章。那百户没见过,拿在手里颠三倒四地看过,看赵帖木儿恳切、坦率的眼神,不似作假。他犹豫多时,派了个人回去大营,请赵帖木儿提过的一个千户,名叫八撒儿的,亲自过来观看。

  直到天色将晚,八撒儿姗姗来到。

  赵小生送过他不少礼物,见到赵帖木儿,八撒儿热情得很。两个人来个蒙古式的拥抱,赵帖木儿介绍姓周的军官,说是叛军的一员,再把前言叙说一遍。

  八撒儿闻听有重要军情,不敢擅作主张,说道:“相爷昨天刚回的城,受了点伤,见不见你们,俺也做不了主。这么着,你们先随俺进城,报了左丞刘大人,然后由他定夺,如何?”

  左丞刘大人,便是刘探马赤。

  赵帖木儿等人自无异议。既然自己人,姓周的军官佩回马刀,招呼了兄弟们出来,由八撒儿陪着,彤云密布,风寒刺骨,踏着夜幕,入了沈阳。

  ※※※

  注:

  1、看看天气,测测阴雨。

  这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学问,只要善于观察、善于总结,大致的天气变化就可以看的出来。

  举几条农谚:

  “日出胭脂红,无雨也有风。”“日落西北满天红,不是雨来就是风。”“东方日出白,就要有风发。”“月着蓑衣,天要下雨。”“半夜无星,大雨快临。”“乌云接日头,半夜雨稠稠。”“日落乌云洞,明朝晒得背皮痛。”


  第五十三章 备战(二)

  赵帖木儿等人派回的信使,八百里赶急,三匹马轮回交换,第三天凌晨,赶到了双城。连续两天两夜,目不交睫,人不下马,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点冷水,他两人累的不轻。

  因为钱士德内乱轻轻巧巧赚开了城门,原来守门的史百户战死,他的长官受到牵连,至今还在牢狱里没有放出来;故此,现今把守城门的心有余悸,进出检查得极其严格。

  信使出示了临行前邓舍给的信物,守门百户再仔细询问了其姓名、所属军营、上官名字,一一核对无误,这才开门放行。入了城门,两人打马疾驰,奔近邓舍帅府,早有亲兵迎上。他二人跳下马来,一个哆嗦,差点跌倒。

  却是长时间的骑马,忽然踩上地面,有些站立不稳。他们本是亲兵队出来的,互相熟识,不必多说,三言两语的一交代,当值侍卫不敢怠慢,忙领了前行。

  穿过才修好的府门,两人踉踉跄跄地跟着。灯笼的光芒映照出两三步的距离,院中景色看不清楚,只见得影影绰绰,墙边、堂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甚是森严,与他们走之前的景象截然不同,两个人心中微微奇怪。

  见当值侍卫领着往楼阁去,他们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楼阁上灯火通明,不时有侍女的身影映衬在窗纸上边。一个人问道:“将军还未曾安歇么?”

  “别提了,你们走的早,不知道。前几日姚好古、钱士德、黄驴哥内乱,李成桂家的贱妇下毒,差点把将军毒死。你没见府中多了许多侍卫么?那一夜战死的兄弟不少,后院遭了火,到现在没重建呢。”

  两个人吓了一跳:“将军毒伤?”

  “毒伤没甚大事,将军福大命大。拔了毒,这两日好了许多。这么晚没睡,是因为昨日晚间,陈将军送来了一批与作乱人员有牵涉的官员、大户新名单,将军需得核查一下;加上修葺城中民居所需木材、丁壮数量,都得将军操劳。”

  说话的侍卫指着后院,道:“你们看,为了省点木材、抓紧时间,将军连后院都没去整建,火烧出的空当,只拉了一道围墙了事。”

  寒冷冬夜,伤势在身的邓舍通宵不眠。回来报信的两人愤愤不平,怒道:“姚好古、钱士德、黄驴哥!他三人哪儿来的狗胆。”

  “还用说?”领路的侍卫指了指上边,也是怒气难抑,“军中都传遍了,你们忘了潘美怎么死的么?有两句词儿,唱的是:公无登山,公竟登山!登山而死,当奈公何!”

  潘美为关铎所卖,死在东牟山;他的血书,许多人见过。是以,那两个信使一听便知,这首歌儿唱的正是此事。言下之意,毒杀邓舍的行为,也是关铎指使的了。至于原因,还用想么?高丽三千里锦绣河山,谁不想要?

  咱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凭什么给他姓关的?那两个信使险些破口大骂,道:“狗日的王八蛋,活剥了都嫌轻的!”

  “要说仁义,咱大将军没的说。只宰了黄驴哥,没杀姚好古。不但没杀,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说是要听关平章发落。”

  说话间,走近楼阁,这里的防卫重中之重,带路的侍卫没资格入内,将两个信使交给个十夫长,自转身去了。尽管熟人,那十夫长依旧按照条例,询问再三,方才留下他们,去报告邓舍。

  如果晴天时候,启明星就该闪烁在天空了;可自入冬来,连着阴沉多日,凌晨的夜空,黯淡淡,乌腾腾。彻骨的北风卷动楼阁的窗纸、门帘,簌簌作响。

  沉寂的夜里,楼阁外环形站立数十个侍卫,个个身板笔直,面容严肃,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说一句话。只偶尔有巡逻的士卒举着火把走过,低沉的口令、盔甲、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入人们的耳中,提醒着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肃穆、庄严,这里是双城、是平壤、是整个北部高丽以至辽左的心脏。

  很快,那十夫长下来,朝两个信使点了点头,命人解下他们的兵器、除掉他们的盔甲,点了几个侍卫,送去上楼。相比楼外,楼阁内的侍卫少了许多,寥寥两三人,与其说他们职责防卫,不如说他们职责听候邓舍的通传。

  那两个信使与其中一个认识,彼此点头笑笑,登步阶梯。脚步的回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非常明显。信使们大气不敢出一声,静悄悄上了楼,通报过后,送他们上来的侍卫停在门外,他两人推门进去,看见邓舍正坐在案前,一丝不苟地批阅文书。

  “拜见大将军。”

  “起来。”邓舍放下手中笔,微笑起身,亲自扶起两人。先不问有何紧急军情,邓舍仔细端详了他二人面容片刻,笑道:“路上辛苦了。”注意到信使的嘴唇干裂,吩咐罗官奴,“倒些水来,要温的,别太热。”

  罗官奴的父亲罗李郎,经过调查、审问,确与乱党无关,昨天已经放了出来。有此一变,罗官奴小小的心灵中,对邓舍除了仰慕,更多了不少敬畏。她乖乖巧巧地应了声,盛来温水,送上信使面前。

  “下去罢。”

  待她退出,等信使喝过了水,邓舍这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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