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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贼-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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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办!”

  长野四郎目光一转,笑嘻嘻对邓舍说道:“这事儿,次郎君求丞相再帮你个忙,不就成了么?”

  “什么忙?”

  “丞相拿下耽罗岛后,顺手再把巨济岛,替次郎君拿下,不就行了?有这么两座大岛屿在手,换了是俺,也忍不住心动了呀。”

  巨济岛,仅次耽罗,是为南高丽的第二大岛。

  长野四郎什么东西?一句话,就想要指使邓舍。是可忍,孰不可忍。憨厚如刘杨,面色也是不由一变。邓舍却不恼怒,微微一笑,说道:“次郎君只要愿意。我自无不可。”

  倭人退走,邓舍单独留下了刘杨。

  长野四郎的贪婪与狂妄,叫他有些不能放心。贪婪往往代表狡诈,狂妄不能服从指挥。这次作战,水军可谓重中之重,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刘杨早先的密报中,对松浦党的来历,有简单的介绍,但是语焉不详,讲述的不太清楚。故此,邓舍留下他,做进一步的咨询。

  刘杨挠了挠头,日本的政治体制,与蒙元有很大的不同,要想几句话就讲明白,很有些难度。

  他想了想,道:“松浦党的老巢在九州肥前一带,长野四郎并非他们的最高首领,他们的大头目叫松浦什么来着。松浦,是一个姓氏。松浦党的水军,在倭国沿海很有名气的。据说,他们的大头目,还有一个叫做‘守护’的倭国官职,大约相当于我朝的分封诸侯之类。

  “当年,鞑子皇帝忽必烈攻打倭国,这松浦党,就曾参与抵抗,似乎还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不过,也损失甚大。后来,倭国南北朝之乱,松浦党支持南朝,势力得到壮大,拥有很多的武士。而今在九州沿海一带,依然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你是说,长野四郎是倭国官方的人?”

  “他也算不得倭国官方的人。倭国人称忽必烈的东征为蒙古来袭,两次蒙古来袭,立功的武士极多,但是倭国幕府没有足够的土地、银钱应付赏赐,有一部分人,就转而干起了没本钱的买卖。长野四郎,从他的祖辈开始,就加入了海贼的行列,虽然依旧顶着松浦党的名号,和他们的家主,那个叫松浦什么的守护,还是有区别的。”

  “噢,也就是说,长野四郎有官方的背景,行海贼劫掠之实。对么?”

  “……,可以这么说。”

  刘杨的这一番讲解,有似是而非的地方,大致上没有错。他去对马岛才两个多月,人生地疏的,开始时,还语言不通,能这么快就把松浦党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差不离,算是很不错的了。

  当时,倭寇聚集最多的地方,有对马岛、壹歧岛、平户岛,高丽称之为三岛之贼。藤光秀等,就是对马岛的悍将;松浦党,则即为平户岛的主力。

  他们的起源,与忽必烈东征日本,的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发展到如今,势力之大,连幕府都无力钳制。这中间,固然有南北朝之乱的原因,但要说他们的背后,没有当地官方或明或暗的支持,显然不可能。

  邓舍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长野四郎称他为“盟主”,言辞间,亦不以海盗自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背后,必有平户松浦氏的影子。要不然,就凭他们这些海盗,一群乌合之众,怎会竟敢有独吞全罗道的野心?

  想到此层,邓舍反而放下了心。

  与倭国地方的豪族打交道,总强过与不知根底的海盗打交道。有平户松浦氏的暗中支持,倭寇水军的力量,又可多三分把握。他沉吟片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道:“长野四郎有这样的背景,藤次郎提议借机扑灭他,就不怕遭到平户松浦氏的报复么?”

  “大将军,你没去过倭国。倭国的守护们,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占的地盘都很小。比如平户松浦氏,水军厉害不假,可平户岛不过一二百里方圆。别说南高丽的全罗道,藤次郎若果能在大将军的支持下,得到耽罗、巨济二岛,区区平户,岂会在他的眼中?”

  中国称地方为州县,倭国称地方亦为国,动辄数十国怎样怎样,实则加在一处,怕还不及中国的一州之地。

  经了刘杨的提醒,邓舍不由失笑,加手在额,笑道:“却是我想差了。……,嗯,既然如此,你且回去。有两点需得注意,第一,对长野四郎要好生拉拢,即便他出言不逊,也不要理会。第二,找机会告诉藤次郎,我答应他的,一定会给他。”

  “大将军请三思。松浦党的水军,还是很强的。”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我既然答应了,当然就要做到。男子汉,大丈夫,首重然诺!刘将军,这一点做人的道理,你不可不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起了。”邓舍正色教训道。

  刘杨连连点头,朴实的脸上,再度露出憨厚的笑容,道:“是,是,末将知错了。请大将军放心,类似的话,末将绝不会再说。”

  邓舍哈哈一笑,道:“下去罢。”

  刘杨躬身出堂,堂外夜色深沉。

  毕千牛侍立堂外,从始到终,听完了整个的会见过程,见刘杨远去,他转入堂内,忧心忡忡,说道:“大将军。刘将军适才的话,并没有错处。我海东水军不行,若是协助藤次郎,火拼不成,惹恼了松浦党,就算我军顺利攻取了南高丽,今日南高丽沿海之倭患,难免也会成为明日我海东之麻烦。”

  这点道理,邓舍岂会不知?

  他早在决定借力倭寇之时,就想到了将来可能会因而出现的难题。倭人狼子野心,可用而不可留。海东虽然水军力量不足,但是,怎么个“不可留”,却并非只有动武一策。他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去问毕千牛,道:“近日读书,读到哪里了?”

  “大将军请来的先生,每日给轮休的侍卫们讲《直说通略》,已经说到秦昭襄王时了。”

  《直说通略》,乃时人郑镇孙以《资治通鉴》为蓝本,用俗语写成的一本通俗史书。

  毕千牛等做为邓舍的侍卫,就好比蒙元皇帝的怯薛,当之无愧的“近人”,“亲信”,早晚要有大用的。比如前两任的侍卫长官赵过、左车儿,如今早已各镇一方。因此之下,对他们进行及早地培养,既是需要,也有必要。

  那么,怎么培养他们呢?先从理论上下手。司马光做《资治通鉴》,其目的在咨政事,涉及有历代兵事。有事例,生动活泼,诚可谓最好的教材。

  “秦昭襄王前,齐国有位齐景公,朝中有位宰相,名叫晏婴,用两个桃子杀了三个勇士。是为‘二桃杀三士’。你明日,不必去问你的先生,可以去问问洪先生与姚先生,这是怎样的一个典故。”

  二桃杀三士。

  全罗道与耽罗岛,就是邓舍的两个桃子,藤光秀、长野四郎与别的入伙倭寇,就是邓舍要杀的三士。他与刘杨的对话,至多也就骗骗毕千牛这样的老实人,洪继勋与姚好古闻听之后,一个莞尔,一个嘿然。

  次日,两人联袂前来。

  ※※※

  注:

  1、合计船只七八百艘。

  “恭愍王时期倭寇的特点是:……,从开始二十艘左右的船队发展到人数三千或船只四百余艘的大规模倭寇。”倭寇不但沿海寇掠,其中还有“骑兵队的参加”。

  2、耽罗依旧处在蒙元的控制之下。

  元末,顺帝欲避乱在此,构造宫殿。

  3、耽罗胡马。

  耽罗牧场的马匹,到明朝时,“尚有两三万匹”。

  4、守护。

  武士出身的军事行政官。南北朝时期,权限很大,可在某一地域独立地行使权力,往往转变为守护大名。

  守护大名,幕府任命的地方武士集团首领。大名就是大名主的简称,表面上土地是国有的,大名主或小名主签署一份委任书,成为“名田”,交给他们租用、管理。小名主,多为富裕农民。

  5、忽必烈东征。

  日本当时两阵对战,尚且流行“一骑讨”,就是如《三国演义》所写的那种,两军放圆,一将出阵,然后通名单挑,很有我上古时期,讲究堂堂之阵的遗风。只不过,在蒙元火器如此犀利的情况下,“一骑讨”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三十四章 王京(一)

  在洪继勋、姚好古见过邓舍后不久,次日下午,洪继勋单独会见倭人,并且达成了一份私下的协议。

  第三天,刘杨与倭人们返回了对马岛等地。

  四天之后,平壤的新军主力,开始源源不断地调往双城,由早一步抵达的李和尚统一指挥,掀起了一场针对南高丽东线的大规模攻势。

  这场攻势,来的顺理成章,因为李和尚对南高丽东线的渗透及骚扰,已经进行了有一个多月。

  但同时,这场攻势,又来的突其不意,因为一则,就在两个多月前,海东还信誓旦旦,要与南高丽做睦邻友邦。小规模的骚扰,可以解释为边境摩擦,大部队往上一拉,那可就是赤裸裸的撕开脸面了。

  当然了,无论是南高丽,抑或沈阳,都不会天真到相信一纸和约,以为和约在手,天下就会太平。可二来,就算是撕开脸面,二月底的天气,虽已回暖,然而冰雪融化,土地泥泞,加上青黄不接,马瘦无力,却绝非作战的良时。

  总而言之,当消息传出去之后,用八个字,可以概括南北闻听者们的反应: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南高丽的军政衙门,或许在建国之初,也曾有过高效与廉洁,但历经数百年之后,早已暮气沉沉。

  两个多月前,洪彦博回去之后,就给高丽王提出过警告,将刘旦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可拖延至今,南高丽除了与沈阳才签订了一份盟约,别的具体对策,半点没做出来。

  细究其责,却绝非高丽王的过错。

  当今的高丽王汉名王祺,蒙古名伯颜帖木儿,才刚刚三十岁,他自少年起,长期入侍元廷,经历颇多,虽称不上英明神武,眼光与见识,却还都是不差的。

  且他正值壮年,大有作为之时,本来一心趁中国内乱、蒙元势衰的机会,中兴高丽,至少摆脱傀儡的地位,恢复先祖们称帝的荣光。无奈,朝堂上下,党争严重,宫廷内外,权臣掣肘。若无邓舍,他的王朝或许还可以多苟延残喘几年,有了邓舍,便如腐树不堪一击,顿时国家重器,岌岌可危。

  要说他不忧虑,不焦急,显然是不可能的。

  邓舍励精图治,他也一点儿不例外。邓舍每日睡不足三个时辰,他也完全相同。邓舍求贤若渴、大事、小事,事事关心,他也一般无二。甚而言之,邓舍还有不如他的地方,比如女色,他大半年没入过嫔妃寝宫一步了。每日忧愁国事,他几乎三餐无味。

  可惜,他的一切努力,在整个老化将近极限的官僚系统面前,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好比投入河中的一颗小石子,顶多了,起一阵涟漪,连一眨眼的功夫都用不了,随即消失无影。

  他再忧虑,他再焦急,哪怕他催促地再急有什么用?

  宫外,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连带衬得宫内,也十分的幽暗。凝滞的空气,压抑而沉闷,他烦躁不安地拽了拽衣袍的领子,他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他愤怒、他恐惧、他焦躁、他想要大吼大叫,他抓起案几上的茶碗,狠狠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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