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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天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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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他不要难过,只要努力就行了,结果并不重要。沙沙摇摇头,默默点燃一支烟,沉思半晌,一脸伤心地说:“输球倒无所谓,只是觉得在班上女生面前太丢脸了。”
第十五章
春天来了,也带来了非典。其实早在上学期期末非典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还没有引起人们的警觉。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决不会像台词里说的可以让上天给你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食堂里的电视每天都有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各省死亡人数在不断增加,板蓝根和口罩的价格被囤积居奇的奸商炒得比原来高出几十倍。
开始学生们的感觉都很淡漠,有人庆幸自己的家不在北京,有人庆幸高考没有考到广东去。等到成都出现第一例非典患者,大家才感到了真切的恐慌,那不同于以往的恐慌,以往死神只是站在远处,你能看见它,但它离你很远,而现在死神突然就来到了身边,随时有可能把你脆弱的小命从你的臭皮囊里挤出来再轻轻一口气吹散掉。有人开始买口罩了,有人哭着给家里打电话,有人不出门了,一天到晚就窝在寝室里,连课也不去上。我们就属于最后一种人。我们当然也害怕非典,但这更多的是作为我们不去上课的新借口。学校在洗手间放置了肥皂,鼓励大家没事就常洗洗手,校园也比平时打扫得干净多了,不明内情的人看了会以为有上面又有领导要来视察。总之那段时间里大家突然一下子变得讲卫生了。暑假的军训也取消了,我们成了C大历史上第一批不用军训的大学生。
尽管非典当道,但我们却并不算很夸张,没有一天到晚戴着口罩走来走去,也不怎么经常洗手,只是去校门外吃烧烤和冒菜的次数少了。我们寝室就在北三门旁边,出了北三门往右走就是一片烧烤和冒菜摊子,晚上我们经常去那里吃夜宵。非典一来这片摊子就遭了殃,去消费的学生明显少了,到后来学校封校,摊子前就更是门可罗雀了。为了替代这片摊子,学校每晚在一食堂二楼摆设了类似的摊点,价钱比外面贵,味道却远不如外面好吃。但有总比没有好,这片摊点成为我们在非典时期的天堂。
学校还隔离了很多疑似非典症状患者。一号也被隔离了。这让愤青很不安,走路会摔交,吃饭没胃口,睡觉时连牙都不磨了。沙沙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祸害,非典对他来说不仅意味着逃课理由更充足了,还让他时常莫名兴奋不已,用他的话来说原本平静的生活突然变得热闹异常,这让他在刹那间生出身在其中却又游离其外的梦一般的不真实感,这种感觉让他无比陶醉。这种鸟话只有我和愤青能勉强听懂,愤青没心思理他,我虽然明白他的感受,却难以有他那样的兴奋。兴奋的沙沙疯了一样地爆机,打通关的游戏比他烟灰缸里的烟头还要多。
我们在寝室呆无聊了就打牌,腻了就下象棋。几盘过后没有人愿意再和我下,因为我下得太好;同样没有人愿意和老二下,因为他下得太烂。班长最喜欢和愤青下,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半斤对八两,一盘棋能下上两三个小时。有时我在旁边看到一步妙棋,正想说出来,一人就会阻止我:“观棋不语真君子。”而另外一人就急了,对我说:“见死不救是小人,快讲。”我不可能同时既当君子又当小人,这显然是个悖论。于是我陷入了深深的哲学思辩中,等到我想通,两人早已摆第二盘了。
要打发时间看足球比赛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但能消磨时间,还能锻炼你的耐性和毅力。想想吧,这么大一块地方,二十二个人在里面抢一个球,这一行为会一直持续九十分钟……所以我一向认为男人比女人强,因为男人能在电视机前呆上九十分钟看足球而女人不能。无聊时我就和老二在王子的机子上看足球。老二看得津津有味,手舞足蹈,而我却看得昏昏欲睡,屏幕上唯一能刺激我的就是球员之间的暴力事件。老二一看见我快睡着了,就会在我耳边大声吼:“打架了,打架了!”顿时我就会睡意全无,以最快的速度醒来。
两个字:无聊。平时无聊,非典时期就更无聊了。放五一长假时有一天我实在耐不住寂寞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溜出学校上了一宿的网。
第二天就东窗事发了,因为恰好第二天上课一个从不点名的老师竟然破天荒地点了名,而恰好那时我正在寝室睡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这件事学院也知道了,班主任还打电话到我家里告状——为此在电话里我被我妈狠批了一顿。
班主任叫我写检讨,并在广告旅管的大班会上当众念出来,有那么点杀鸡儆猴的意思。为了这份检讨我作足了功夫,不光耗了整整一个晚上,还耗尽了我至少半年的才气。在以后的半年里总有人觉得我突然变傻了,吃饭变斯文了,走路不看女生了,甚至连捡到十块钱都会交给门卫处,原因就在这里。
班会座无虚席——没人敢不来,再说来了还可以看热闹,看广告班的第一才子是如何出糗的——沙沙曾和我争广告第一才子的称号,后来我靠猜拳赢了他,荣任第一。班主任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就叫我当众念检讨。我清了清嗓子,视死如归地走到讲台上,掏出我那篇呕心沥血的检讨稿,以一把饱含沧桑且略带沙哑磁性的男中音念道:
“非典时期太无聊,前日晚上去通宵。回到寝室睡一觉,哪知醒来事发了。
通宵上网本不对,命只一条很珍贵。要是不幸染SARS,会把大家都连累。
争取坦白从宽,从此洗心革面。立志重新做人,认真学习精神……”
班主任把我打住:“严肃点,这是在检讨,不是吟诗。”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很严肃啊。我只是在以诗歌的形式演绎检讨,形式变了,但内容没变。我这念的是打油诗版本,下面还有古龙版的,水调歌头版的,念奴娇版和蝶恋花版的以及……”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班主任一脸郁闷。
但是下面的同学不依,非要叫我把所有版本全都念一遍。班主任找了个讨论大学生婚前性行为的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开了,我趁此机会溜下台去。
回到寝室就有班上的女生打电话来问我借阅其它未念完的检讨。我本来想把写的检讨全扔掉,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但沙沙已经眼疾手快地从我手中抢过检讨,径直往女生寝室楼跑去了。
第十六章
不管是多么惊骇的事,经历久了也就麻木了。我们对非典的感觉也是如此。才开始觉得很害怕,后来觉得很好玩(在超市买东西时沙沙只要咳嗽一声就能轻易插到队,因为排在前面的人全都避开了)——当然,这并不是好玩的事,再后来就觉得麻木了。连死亡都麻木了,这也是一种境界。我敢晚上出去上通宵,就是因为我的思想达到了这种境界,也就是他们说的:“你他妈逼的还真是不怕死啊。”
一号还在隔离中,愤青依旧心神不定。上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谜,但瞎子都看得出来愤青对一号是动真格的。愤青终于按捺不住了,要去探望一号,吓得我们跪在地上求他:“你可不能去啊,要是她真得了SARS,你这一去还得了?不光你会挂,我们整层楼都会跟着挂掉。”愤青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在我们半威胁(老二在一旁摩拳擦掌)半利诱(沙沙亲切地给他端茶倒水捶肩捏肩)下勉强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过几天愤青自己住进了隔离病房,因为他不小心洗冷水澡着了凉,到医院检查时还发着高烧。我们都怀疑愤青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去探望一号,因为平时愤青的身体好得跟头牛一样。医院也对我们进行了严密的检查,幸运的是最终我们没有被一起隔离。
送走愤青的那个晚上大家都很沉默。沙沙一反以前的活泼话多,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老二和班长在下象棋,下着下着吵了起来,因为老二说让班长一个王,按班长的定义老二没王就算输了,而按老二的定义班长要把他的王吃掉才算赢,既然他已经没有王了,那班长就永远不可能吃掉他的王,也就是班长永远不可能赢。
我突然觉得一阵心烦,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寝室楼。以前每晚都是愤青和我一起轧马路,但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路上走着一对对情侣,非典对他们来说远不如所谓的爱情来得具体。看着他们,我想笑。我知道他们的内心其实也是孤独的,就跟我一样,跟愤青一样。其实每个个体都是孤独的,生命的特点是无常,而生命的本质就是孤独。我们每个个体都是孤独的,但孤独并不代表寂寞。寂寞是一种病,孤独不是,孤独只是一种不痛不痒的存在。
中间螃蟹和二号又有过一段频繁的交往。我们都直觉地认为二号是在耍螃蟹。我们对一号的观感比较好,都认为她是一个聪明善良活泼可爱的女孩(这几个形容词一向是沙沙用来形容自己的),而二号明显是交际花形象,围在他身边的男生数不胜数,其中就有螃蟹。好在螃蟹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再说他也不傻,二号在逗他玩,他又何尝不是在逢场作戏?用螃蟹的话来说只是两颗寂寞的心在互相寻求慰藉罢了。老二说不,是两颗寂寞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操作程序很简单,只要你从后面把她抱住就行了。
这段时间真正忙的人是班长,因为他要负责配合学院工作,什么领口罩,领温度计,点人数,宣传上面精神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事都让他一揽子包了。班长为我的事也没少操心,经常替我打听学校对我的处分决定。
在又一次班会上处分结果出来了,我被学院给了个警告处分——是学院不是学校,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不记入档案,对我的前途没有丝毫影响。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我应该被学校记个警告处分才对,但班主任人好,把这件事压下去了,没有上报到学工部。尽管这样,但班里的处罚还是有必要落实的,为此我丢掉了鸡肋一样的男生体育委员职位。
非典的恐慌还没有褪散,但疫情已经基本上控制了,各省死亡人数没有继续再上升。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当最不怕热的班长也换上了T恤,我们意识到夏天到了。冬天女生穿得都很臃肿,但一到夏天我们就可以大饱眼福了,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们,不管是不是美女,总还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走在路上,打望是我们必定会做的事。“打望”这个词是重庆话里的,大致意思就是看异性。最能打望的不是沙沙,也不是我,而是螃蟹。螃蟹在这方面有很多小技巧,比方说他正打望一个女的,那个女的突然转过头来发现了他。要是我在这种时候肯定会手足无措,而沙沙则会拙劣地上去搭讪和被骂,但螃蟹不会,他会若无其事地盯着那个方向继续看,一点也不会流露出任何惊慌神色。这样那个女的就会以为他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边或身后的其他人。不仅如此,走在路上,要是见到了单个女生,螃蟹会大声叫“美女”,弄得那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在叫她,一颗芳心顿时忐忑不安。在教室里螃蟹还敢在很多女生面前说粗口话,这是最贫的老二,最贱的沙沙和脸皮最厚的我都不敢干的。
天气一热我就抓狂。别人以为我在重庆呆了十几年,应该不怕热才对,其实正因为我在重庆呆了十几年,所以我才比一般人更怕热。成都的天和重庆不一样,重庆是酷热,成都是闷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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