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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流云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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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血渍点点,触目惊心,而皇帝就坐在那里,依旧拿着一卷奏章,面色沉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飘絮小心的叫了一声:“父皇……” 
皇帝抬起浑浊的眼,看了她一眼,双唇微颤,“飘絮,你过来。”飘絮依言上前,跪坐在皇帝身旁,皇帝低头只顾看奏折。飘絮纤细的指,握住皇帝苍老的手,那只手,干枯,冰凉,点点墨迹。皇帝看了她一眼,飘絮心中一颤,那杀伐果断,幽深如海的眼眸,那一刻,暴怒,不耐,压抑的暗潮翻滚。颤抖的指,指着那沾血的柱子,“飘絮,你说,为什么连高渐离也要杀朕!天下归一,是七国君主共同的梦想,为什么到了朕这里,却成了暴君之举!” 
飘絮无言以对,皇帝一生遭遇无数次的刺杀,每个刺杀他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背后都有一个利益攸关的集团的支持,而今日,高渐离是为了什么?没有任何的支持,他还是做了,正是因为没有,在皇帝眼里,他的举动代表了天下人。不是高渐离想杀他,而是天下人都欲杀他而后快!皇帝怎能不心寒,不难过? 
“朕书同文,度同制,车同轨,行同轮,令华夏通信交流无碍的时候他们没有看见,朕修驰道,复沟渠的时候他们没有看见,朕修长城,将胡患永远挡在雁门关外他们没有看见,朕南征南越,北击匈奴,将华夏版图大大扩展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看见!”皇帝忽然击桌而起,怒目瞪视着那柱子,仿佛那里有高渐离,有天下人!面色赤红,狂躁地走来走去,“华夏战乱数百年,其根源乃是分封之制,朕没有让自己的孩子为一方之王,没有给华夏留个**的祸源,为什么你们就是没有看见!” 
“父皇……”飘絮欲上前,皇帝大袖狂展,指着那柱子,怒目圆瞪,一些话哽于咽喉,语不成声。飘絮沉默了,她现在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没有站到那个高度,怎能体会那个高度的孤独寂寞? 
宫门外吵吵嚷嚷,人们还在喋喋不休的斥责皇帝的凶狠残暴,为那惨死的高贵遗体暗暗落泪。高渐离的脸被丝般的黑发掩住,听不到,也看不到了,他高在天边,依旧是从传说里来,洁净得不染尘埃,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泪水。那平凡的旗杆何德何能,那些平民何德何能,他们不懂得,只有飞鸟,声声的哀鸣,天地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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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黄昏的咸阳阴冷潮湿,西边一抹如血残阳,无可奈何地,慢慢隐去了。宫前广场聚集的人们散去了,再多的议论和围观也改变不了什么,甲士也撤回宫中。宫前广场空旷,宫内又有宫卫守护,是以并不担心有人劫尸,偌大的宫前广场,只有寒风呼啸而过。
宫前广场慢慢的走来一个人,一个满面泪痕的人,渐渐浮起的黑暗掩住了他的苦痛,忽然跪下来,对着那旗杆,对着旗杆上的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跪而不起。白天看到这一幕,小七心都要碎了,脑子一热,就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把他的师父放下来。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师父曾说过:高渐离的徒弟自然是光荣,但因为是高渐离的徒弟而死就是大大的愚蠢了。小七咬着唇,远远的看着,看出了眼泪,擦了又擦,怎么也擦不干,小七多想大哭一场。
脚步声起,小七抬眼看到清风,小七咬了咬牙,恨恨地抽剑而起,水寒反射着最后一抹夕阳,指着清风的脖颈,小七恨,小七心苦,手中颤抖,明明想一剑洞穿他的咽喉,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清风仿佛没有看见那寒光闪烁的剑尖,从很远的地方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那苍白的身体。
飘絮刚行出宫门就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哀道:“小七……”他的恨她明白,但是,那是她师父啊。小七呆愣一会,终于恨恨的收剑,转过身来,不愿再看他一眼!眼泪滚滚而出,什么各为其主,无可奈何的道理他是懂得的。高渐离死了,没有人比亲手杀了他的清风更痛苦,飘絮担心他,从皇帝那出来,连忙赶往此处。这一幕她是早就料到了的,幸好来的巧,不然,飘絮不敢想是什么后果。
清风望着那高在云霄的身体,低垂的宽袖抬起,一柄断剑自黑袖中滑起,缓缓的横于颈上。
飘絮大骇:“师父!”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清风不会原谅自己了。飘絮知道拦不住他,飘絮绝望地跪了下去,一走了之永远是最轻松的,飘絮却不要像今日的小七那样痛苦。清风没有看到,他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条黑影飞掠而出,去抓清风的利刃,多年征战练就了他面对危险,不由思虑身体就做出指令的敏捷反应,断剑横削,就要把来人的手掌砍成两段。那人却不是真心攻击他,寒光一闪便踅身滑了开去。
清风定睛看见胡亥落在面前,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过去,清风这才看见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飘絮。胡亥走到跟前,将她拉起,眼中有深深的不耐,飘絮眼中的脆弱在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被坚硬代替,力道不大,却决然地甩开他的手。
一个女声幽幽而起,似是感叹,又似嘲弄:“你,有资格自杀么?”
众人愣了,往声起之处望去,一个雪白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那里,慢慢的走近,如浮出的精灵。小七先是呆了,随后悲戚一声:“师娘!”
那女子走的近了,黯淡的灯火映照出她的脸,粉黛不施,那唇依然是鲜亮的蔷薇色,微微的一笑,恰如春花猝然而放,微微的摇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这般叫我?”小七抿唇不语,她是不想连累他,不肯认他。
尹雪转而走向清风,清风看她一身丧服,脸上却没有未亡人应有的悲伤,微微的弯起唇角,坦然面对他的注视,“你是清风?你凭什么在渐离面前自尽?他若想要你的命,只怕你早活不到现在了。”
清风自嘲道:是啊,他若要我的命,原是一句话的事。尹雪拿过他手中的断剑,纤纤的指,兰瓣一样透明柔弱,却带着某些不可抗拒的魔力,转身扬剑,砍那旗杆上的绳索,要把高渐离放下来。她是如此的柔弱,手上不带任何习武之人应有的气力。城墙上的甲士早把他们这些人的举动看在眼里,见有出格之举,大声呵斥:“大胆,你是何人,敢来劫尸!”尹雪不理,宫门处涌出一队甲士,尹雪微微一笑,坦然等待。
甲士上前,将尹雪带走,经过小七身边,小七再也按捺不住,暴吼一声,水寒出鞘,一道寒芒袭向甲士,飘絮惊呼一声,头上微动,小七的水寒啪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歪了过去,一声极脆的破碎声,几块碎玉摔在地上。甲士们大怒,正待开言,看到胡亥杀人似的目光,忙噤声不语。方才情急之下,胡亥拔了飘絮头上的玉簪当暗器击了出去,他知道飘絮不想小七死。
“不要拦我,不要拦我!”小七不能一天之内死掉两个重要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师娘赴死,不做任何的事,小七做不到,要死就一起死了吧!
飘絮挡在他面前,一话不说,尹雪随着甲士进入宫门,看不见了,小七咬着唇,恨不能大哭一场。师父,师娘,飘絮的心意不能辜负,只能看着师娘只身赴死,这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你走吧,咸阳宫已容不下你了,我也,容不下你了。”小七愕然抬眸,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小七已是懵了,见到飘絮半是冷淡,半是怜惜的目光,小七明白下来,他师父刺杀的人,是她的父亲啊!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小七是有资格恼恨的,飘絮不会让他有机会成为第二个高渐离。
小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飘絮,慢慢的退后,望着高悬天间的高渐离,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眼泪复又掉了下来,虽是不愿,不忍,但小七还是得去了,他没有资格去辜负那么多的苦心。
咸阳宫慢慢被黑暗吞噬,那微火只灯,在寒风中摇摇晃晃,怎么也挣扎不出了。飘絮眼眶湿润,想要叫住他,却任由他的身影没入浓浓的黑暗中。
胡亥和飘絮回昭阳宫,方看到大门,便见赵高领着一队人马从昭阳宫中出来,见了二人,忙立定行礼,胡亥是他的学生,本该是胡亥行礼,他虽是公子,却也该尊师,飘絮却从未见胡亥行过一礼。赵高讲明原委,无非是清肃宫闱,要捉拿高渐离的徒弟小七下狱,昭阳宫内不见,有询问之意。飘絮冷冷一笑,仿若未闻,径自走了。
渭河两岸寒冷潮湿,静谧的夜微微的仿佛有冰凌破碎的声响。暗黑的天空某些沉痛压了下来,寒风哀号着,东冲西撞,莽撞地在脸上割来割去。小七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走在渭河边上,忽然被绊倒在地,栽在泥水里,小七忍不住放声痛哭。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将亲人弃之不顾!狠狠地捶着冷硬潮湿的土地,痛恨自己的无能与无力,脸埋在枯草堆中沉郁嘶哑的哭泣。
第二日,咸阳宫里便又赶出一批人来,上次只是将可疑人等赶走,这次是六国之人几乎赶走了。路过宫前广场的人惊讶地发现,那高挂云霄的雪白身躯变成了两个,寒风袭来,像两只雪白的仙鹤。路人议论纷纷,声声哀怜,人群中一个肮脏的青年,低着头,散乱的发梢挂着污渍,忽然疾走几步,走向那旗杆!手被人拉住了,小七蓦然惊醒,他这是在干什么啊,要寻死,昨夜就该和师娘一起死了,何必等到现在?
流域一脸的担忧,抓着小七的手,慢慢的,恍似随意的将他拉离人群。今日他穿着灰色布袍,头戴竹冠,看来是故意如此装扮,以免引人注目。小七呆呆的任由他拉到避人的角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先生的妻子今日行刑,我想,你一定会来的。”
 
 
“他的妻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流域看着他,缓声道:“你的逮捕令虽是宫中发出,却还是要经由丞相府审核,我知道你是高先生的徒弟,以你的性子,虽然知道昨晚就该逃了,今日还是会来的。”流域将手中一个小包袱递给了他,“你身上还穿着侍卫服饰,去哪儿都不方便。虽然下了逮捕令,但不会因为你而大动干戈的,你只不要明明白白的撞到人手里便罢了。里面还有些盘缠,你立刻离开咸阳吧。” 
小七接过包袱,抿着唇良久不语。 
流域道:“高先生夫妇的遗体,会有人妥善处理的。我向你保证!” 
小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一直以来都拿他当敌人,最后关头,帮了他的却恰恰是这个敌人。走开几步,流域想到了什么,道:“老秦地户籍严谨,你这样游荡会引人注意,去六国故地吧,那些地方接收过来不过十余载,还有许多管不到的去处。不要再回来了。” 
小七蓦地心中一痛,他不能再回来了,还什么都没有为她做呢!忽然回首盯着流域,心中苦痛,眼中几乎滴下泪来,“好好对殿下。”流域蓦然一阵羞愧,点点头,只是轻轻一点,却已郑重承诺:“我会的!” 
小七转身走入人群,流域叫住了他:“小七,后会有期。” 
小七愣了,后会有期么?也许吧。 
傍晚的渭河忙碌而有序,在河吏的指挥下,船只次序离开咸阳。人们不由自主地谈论着白天的事,禁不住愤懑或者叹息,粼粼的碧波的摇荡着这样那样的情绪,隐忍的缓缓而流。船艄摇橹的老者向舱内一个搭顺路船的小伙子道:“唉,高先生死了也就罢了,怎么还不放过他的妻子?这连坐制也实在是害人,成日价的提心吊胆,自己不犯法,也管不着别人犯法啊,小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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